第一百一十一章 赐毒酒_我见卿卿多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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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赐毒酒

  清晨,昨夜一场雨,将院子里的发黄的树叶全部卷落了下来,原本郁郁葱葱的院子,顿时多了几分凋敝之感。

  听着院子外沙沙作响的扫地声,魏卿卿睡得正香,就见珠帘一动,魏卿卿也警惕的睁开了眼睛。

  “怎么了?”魏卿卿看着进来的兰生,道。

  “宫里来了太医,说是先前给您看病的院正病了许久还担心您的身体,便请了太后的懿旨,另外安排了一位太医过来给您请脉,这会儿人已经到了前厅,大爷正好遇上,在跟那太医说话。”兰生道。

  魏卿卿半坐起身来,心底早已知道这太医是谁安排来的,不过容海怎么会这么‘巧’,正好遇上了?

  “先扶我起身更衣。”魏卿卿道。

  “是。”兰生立即招了人拿了盥洗的东西进来,服侍魏卿卿梳洗好后,却听人来传,说容海身子不适,先请了太医去自己屋子了。

  魏卿卿眨眨眼,看向兰生,兰生却是难得珉唇笑起来:“大爷这样做,长公主殿下怕是早膳都要气得吃不下了。”

  魏卿卿眉梢微挑,既然大哥愿意出面,那她也不强出头了。

  不过长公主对自己这么处心积虑。魏卿卿有些不明白,自己与她是妯娌,纵然自己不甚满意她这个大嫂,可明面上她也是处处恭敬,从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怎么就要这么对自己穷追不舍?

  因为闫先生?

  魏卿卿想到这个可能,只觉得容海可怜。

  “我饿了,去传早膳吧。”

  魏卿卿转身绕出了房间,去了花厅。

  今儿的早膳兰芷还是照往常的例去大厨房拿了一份。又私下里亲自盯着小厨房准备了一份,小厨房准备的自然都是魏卿卿素来爱吃的,红豆沙的糯米糕,清爽不腻的腐皮卷,水晶虾饺再加上两碟子小菜,最后配上一碗清花小粥,令魏卿卿食指大动,竟比平日还多吃了半碗。

  撤了早膳,又歇了会儿,兰芷才捧了苦涩的安胎药来。

  一嗅到那苦涩的味道,魏卿卿便觉得胃里一阵阵不舒服,不过院子里的人都当她仅仅是不喜欢这苦味儿罢了,毕竟魏卿卿平时也是一副娇惯的模样,吃穿用度无一不是精细得厉害,见她这样,也就不多心了。

  好容易喝了安胎药,魏卿卿才如厉了大劫般歇了会儿,见每月都要来回话的管事们了。

  如此一上午忙完。也不见长公主的那位太医来。

  “小姐。”

  魏卿卿正盘算着要不要去给长公主请个安,毕竟明儿就是她约定好要邀人来赏早梅的日子,如今国公夫人不在,长公主虽然一早接了部分的中馈之权过去,可那梅园却在容彻所住的院子不远处,是早已明言给了容彻的地盘,自己少不得要做些安排。

  但人才刚出院子,就见人提着个不大的四四方方的笼子过来了。

  笼子上罩着层黑布,让人看不清里头的东西。

  魏卿卿瞧着来人,来人立即笑着给她行了礼,报了身份:“奴才阿展,遵二爷的命令,八百里加急,给您送来这东西。”

  “二爷?”

  兰芷闻言,立即瞧着魏卿卿捂嘴笑了起来。

  “二爷近来可还好?”魏卿卿瞧着阿展,又好奇的瞧着这笼子。

  “二爷一切都好,只是挂念少夫人,消瘦了不少。”阿展笑道。

  这话一出,绾秋院的下人均是红着脸低低笑了起来,魏卿卿瞥着这油嘴滑舌的阿展,故意冷了语气:“二爷若是消瘦了,也是你们这些身边的人伺候不当,该罚!”

  阿展早听过这位少夫人的名声,是出了名的好相处又大方,便也不慌,只告饶道:“是奴才的错,奴才这次回二爷身边,必定领罚,只请少夫人别生气才好,否则二爷知道了,奴才少不得一顿鞭子。”

  兰芷笑得不行:“没想到二爷身边还有你这么滑头的。”

  “那是二爷纵容,待奴才好。”阿展笑着,笼子里的东西已经迫不及待要出来了。

  众人的目光立即被吸引到了这笼子上,魏卿卿也忍不住俯身看去,阿展见状,连忙揭开了帘子,这才见笼子里竟是毛茸茸一团摇着尾巴吐着舌头的小狗。

  不过这小狗也生得可爱,一身绒绒黄毛,偏得一张脸圆润,耳朵尖尖竖起,欣喜的瞧着面前的魏卿卿,小尾巴都快摇断了。

  “这是二爷从倭国那儿一个商人手里买的,说是这种犬十分粘人乖顺,二爷说少夫人身子弱,无人护着,便重金买下了这只狗护卫少夫人左右。”阿展笑着露出一口白牙。

  魏卿卿似乎都能想到容彻那张俊脸上满是戏谑的样子的,别家的夫人不是养温顺的猫咪,也是养些鸟雀儿之类的,他倒好,叫自己这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养狗。

  “可取了名字?”魏卿卿问。

  “还未,等着少夫人赐名呢。”阿展道。

  魏卿卿略一思忖,睨着阿展:“不若就叫阿行,如何?”

  “阿行?”阿展觉得怪怪的。但又觉察不出哪里怪了,只得应下。

  魏卿卿这次叫兰芷将阿行抱回绾秋院去了,丝毫没看到绾秋院转角,那双既带着几分羡慕又落寞的眼神。

  “殿下?”

  一侧侍女见长公主转身要走,不由道:“您不是来找少夫人说太医的事吗?”

  “大爷还在书房?”长公主问,曾几何时,容海也送过她一些玩宠,但她当时恨极了容彻,所以那些玩宠到她手里,不出几日就死了,后来容海就再不送她这些活物了。

  直到今日见到魏卿卿,她才想到,若是当时没有误会,她收到那些玩意儿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这般开心?

  夫妻之间,这样的小意趣,她也曾有过,只是她从不曾像魏卿卿这样,享受过。

  阿行……

  长公主一声轻笑,魏卿卿敢这样,也是笃定容彻会宠着她吧。

  走到容海的书房门口,里头的太医正在不断的抹汗,瞧见她来,才连忙起身告罪:“请殿下恕微臣无能,医术浅薄,不能治好驸马。”

  “既然医术浅薄,不若早些回宫去。你医术浅薄。我们国公府却有医术不浅薄的大夫,国公府众人的身体,就不需要你们费心了。”容海依旧儒雅温柔,语气却不容拒绝。

  长公主的脸紧绷了几分,挥手打发了太医下去,才看向容海:“已是午膳的时辰,驸马不去我屋里一起用膳吗?”

  “一会儿我要去见父亲,许是不能同公主用膳了。”容海平静的道,看向长公主,眼底再没有任何的感情。

  “你怎么了?”长公主忍不住问她,屋子里的其他人也识趣的退了出去。

  长公主眼底已经泛起泪意,骄傲了这么多年,她觉得她如今在容海面前,已经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了,她不明白,为何容海就是不能变的像以前一样。

  容海面对她的眼泪,心中依旧平静如水。

  “殿下饿了吧,早些去用膳吧。”

  “驸马……容海。”长公主唤着他的名字,生涩的往前走了几步,伸出手,头一次主动的想要往容海的怀里靠去。

  却没想到,容海竟往一侧挪开了。

  “父亲想必等久了,我就不多陪公主了。”容海淡淡说完,便提步走了。

  长公主尴尬的站在原地,手心死死握着,她已经清晰的感受到,容海曾经对她的那份爱。真的没有了。

  “驸马,你现在踏出这道房门,便是真的与我无情了,你真的要这样做吗?”长公主哽咽着问他:“你我夫妻这么多年,我承认我一直误会了你,如今我也低三下四的回到你身边来了,你还要我怎么做才不与我这样生分?”中文吧

  容海听到她的这些话,反而更加释然,浅笑:“公主殿下累了。”

  说罢,毫不犹豫的提步踏出了房门,走了。

  长公主急急回过头,却只看到他留下的淡漠的背影:“是为了闫阮吗?你于我无情,是因为爱上了她?”

  容海听不到她低低的呢喃,长公主却默认了这个事实。

  但她决不允许,自己已经低三下四,已经放下所有的骄傲,放下她高高自持多年的自尊心来挽回他,她决不允许。他对自己无情!

  “殿下……”

  “明儿的宴会,都安排好了吗?”长公主问。

  “是,都安排好了,您下了帖子的人,都会过来。”侍女小心回道。

  长公主这才擦去眼泪,昂直了脖子,冷声道:“使人盯着魏卿卿,她这个胳膊肘只会往外拐的,必定要帮着闫阮,明日的事,本宫要万无一失。”

  “是!”

  魏卿卿下午还是来见了长公主,简单商议了明儿宴会的事后,便回来了,不过回想起下午见到的撤去往日素淡装扮,也开始穿红着绿的长公主,心思复杂。

  “奴婢倒是觉得长公主而今的打扮,好看是好看了不少,却像是千篇一律的美人儿,反倒没了以前那股清冷高贵的气质。”兰芷随着魏卿卿身后走着,嘀咕道。

  兰生只看向魏卿卿:“奴婢觉得长公主忽然改了打扮,也像是变了性子。”

  “嗯。”

  魏卿卿不由想起曾经丞相府后宅那些姨娘们的争斗,以及即便被毁容,还是想要打扮好看只盼夫君多看一眼的自己,更加清楚,长公主此举意味着什么。

  女子一旦将所有的心思全部挂在男人身上,嫉妒心就会如同春天的野草一般疯长,会渐渐吞噬掉人的理智。将原本没美丽的心变成空无一物的荒原。

  明日,看来是场鸿门宴了。

  纵然不安,早梅宴也还是来了。

  魏卿卿安排好一切,祝珠是最早到的,还带着她娘家的表姐们一起。

  魏卿卿安排她们现在绾秋院坐着说话,直到听闻徐瑶跟一帮京城来往不多的小姐们也入了府,唯独池扬不得来,魏卿卿才带了她们去早梅园。

  长公主今儿换了一条银朱红的撒花长裙,高贵华丽。乌黑的发髻上堆满了漂亮的朱钗,红唇黛眉,让人会忽略她的年纪,衬托出她的美。

  倒是早早来了,独自坐在湖边喝茶的闫阮,依旧一身素淡撒蓝花的窄袖裙子,发髻上也只见两三珠花,整个人却清新素雅,跟一众涂脂抹粉的莺莺燕燕完全不同。浑身都透着才女自然而然的那股子优雅和美丽。

  魏卿卿朝她看去,她也朝魏卿卿看来,露出和善一笑。

  魏卿卿回以一笑,这笑正好落在长公主眼里,长公主更加认定了魏卿卿吃里扒外,一心想撮合闫阮和容海,而不把自己这个长公主放在眼里!

  “宴会已经开始了,二弟妹何不亲自去剪几支梅花来插瓶?”长公主看向魏卿卿。

  兰芷一听便急了:“长公主殿下,如今已入冬,天冷得厉害,我们少夫人大病尚未痊愈,如何能叫她亲自去剪梅花,不若奴婢……”

  “区区婢子,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长公主身边的侍女立即呵斥。

  兰芷咬牙,扶着长公主的徐瑶立即道:“病了就该多动动,成日养在屋子里,这病何时能好?少夫人,长公主殿下这是为了你好呢,你可不能不领情啊,否则怕是真叫人以为,你一个做弟媳的,真的敢在府里,欺负自己的嫂子呢。”

  祝珠看着狗仗人势的徐瑶,上前拉住魏卿卿的手:“我与你一起去。”

  “长公主又没让你去,你急着做什么好人,好似长公主欺负了少夫人一般。”徐瑶立即道。

  “你……”祝珠咬牙,瞧着徐瑶得意的样子,一笑:“祝珠不敢这样想,不过是听闻徐表姐好事将近,做表妹的,也该去摘几支梅花恭贺表姐。”

  此话一落,徐瑶的脸瞬间黑白相交,难看极了。

  魏卿卿倒是没听说徐瑶有什么好事,转头瞧见祝珠直朝自己眨眼睛,嘴角微扬,朝长公主道:“既如此。那卿卿便去替公主摘了梅花来。”说罢,就随祝珠一道离开了。

  长公主打发了魏卿卿离开,又瞥了眼徐瑶:“前头有一处凉亭,徐小姐不若帮本宫待待客,好好招待下今儿来府的小姐们?”

  徐瑶当然是乐意极了,连忙招呼着众人就往长公主说的凉亭去了。

  等人都走了,长公主才径直走到了闫阮跟前。

  闫阮也仿佛早就知道,今日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一般。

  “我跟驸马说,让他纳你入府,谁知他却不愿意。”长公主微笑在闫阮跟前坐下,可闫阮听到这话,却没有长公主想象中的羞愤和不可置信,只是淡淡笑看着她,仿佛看着一个笑话一般。

  “你不生气么?据我所知,你可是很喜欢驸马,喜欢到这么多年不嫁,把自己熬成了老姑娘。能有机会陪在他身边,你一定很开心吧。”长公主淡淡讽刺的问。

  闫阮只是看着她:“做一个不能常伴左右的知己。远比守在一具没有感情的空壳上要好。”

  长公主瞬间被激怒:“你也配做他的知己吗?”

  “配不配,他自然知道。”闫阮淡笑。

  长公主看着她如此,握紧的手心都在微微发颤,却很快压住自己愤怒的心绪,微笑:“知己?说得好听而已,说得不好听,也就与那些青楼妓子一般,不过是以色侍人的玩物罢了。”

  闫阮倒是没想到高贵的公主嘴里会说出这样粗鄙的话来,淡淡而笑,并不接她的话。

  长公主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可越是意识到,就越觉得自己比不上闫阮,这更令她生气。

  “还不给闫先生倒茶?”

  长公主深吸一口气,微笑看着闫阮:“这是我赐你的茶,我赐的,就等同驸马赐的。”

  清亮的茶汤倒在闫阮的茶盏里,闫阮看着几片茶叶慢慢沉落下去,手指抚摸着茶盏,抬头看向长公主:“你当真要这样做吗?”

  “闫先生是个聪明人。”长公主微笑着,眼底却是遮掩不住的杀意。

  她恨闫阮,闫阮不死,她心底这股怒永远不会平息下去。

  闫阮看着茶盏,微微叹息:“曾经我还想着,他喜欢的你,一定会有过人之处,可到今日,我才真后悔,当年应该更努力一点。或者直接将李玉,送到公主身边。”

  听到李玉二字,长公主内心仅存的理智,已经完全消失了。

  闫阮嘴角勾起,看着长公主,二话不说,便端起了茶杯,直接喝了下去。

  长公主亲眼看着她把茶喝完,刚要命人扶她下去,就见徐瑶跑了来。

  “殿下,您看这是我刚摘的几支梅花,开在好高的地方,臣女废了好大的力气才摘来。”徐瑶谄媚不已的凑到长公主跟前,却丝毫未察觉长公主浑身的不耐烦。

  “这梅花……的确好看……”闫阮嘴角溢出血来,抬手要来抚摸徐瑶手里的梅花。

  徐瑶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便要推开她去,谁知闫阮往后趔趄两步,直接就跌进了身后冰冷的湖水里。

  “啊——!”

  徐瑶吓了一跳,长公主却很淡定,若是落水而亡,似乎更好。

  但她还没开口令人把徐瑶拖下去,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也飞快的跟着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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