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君临（2）
【夏尔】
近两百人的队伍从黑水河北岸码头的泥地走入烂泥门。
烂泥门指挥官杰诺斯.拜瓦特爵士率领着他的金袍骑兵们走在最前方驱赶着挡道的人流，为后方的车队挤出一条通道出来。
而特蕾妮小姐与作为贴身侍女的玛格丽特则跟着亚历斯爵士一起谈笑风生着，时不时从前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特蕾妮看起来丝毫没有被都城的冲天臭气所影响，他俩后面的玛格丽特则在努力地无视这一切。
在他们甚至还没下船的时候，君临的臭气就已经弥漫进所有人鼻腔，但直到真正进入君临城，夏尔才发觉先前在岸边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
始终适应不了的阿奇巴德爵士甚至用长围巾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那一双蓝色大眼来，但马洛斯.沙德的情况就无疑好很多，早年走南闯北的经历叫他早就学会忍受这些，至少在他眼里，这儿还远不算君临最糟糕的地界。
“嘿嘿，你这小嫩草绝不会想去跳蚤窝那儿的。”马洛斯戏谑着，他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苹果大口咀嚼着，与一旁并列满脸严肃庄重的博尼佛爵士与本尼斯爵士，乃至于那位白城墙的克拉维斯爵士比起来，都格格不入。
哪怕是平时再跋扈嚣张，乃至满嘴谩骂脏话的人此刻都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要知道前面就是那些金袍子与白袍汉。
白袍与金袍所象征的王室在所有人心中依然至高无上，更何况他们的主人可是要进入御前会议的，纵然有千百般不适与难受，但也只得乖乖憋着夹着！
但马洛斯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个真正的老油头，来自天及城的老赖与赌棍！
“啊，我上次在君临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年前咯。”
“注意一下你的言辞，马洛斯。”博尼佛爵士穿着刻意烫平了的紫白外套与围巾，多余的灰白胡茬已经剃掉，显得干练无比，不用说，这位忠勇老成的老骑士从来很在意自己乃至他手下的卫生与着装打扮。
尽管他对七神，尤其是少女的崇敬之情可能有些过头了。但只因他对于这一点，这便让夏尔把他与维斯特洛绝大部分的骑士乃至相当多的领主们分开，另眼相看了。
要知道很多骑士可是压根没什么好的卫生习惯，满身熏臭跳蚤而不自知，据说北境的北方人更是甲于南方。
所有从阳戟城来的人都有一匹马儿或驴子骑乘，但博尼佛爵士的百人圣战团只有一小部分人有马骑，绝大部分都还是徒步步兵。
而
至于他们的行李与夏尔及特蕾妮所携带的大量药剂、书本、卷轴、工具以及成箱金龙。
亚历斯爵士也早已将其全部装上提前备好的马车，而博尼佛爵士的人正好护卫着车辆行在队伍的中间，组成了最长的一部分。
而红甲狮盔的兰尼斯特骑兵则走在最后，跟在他们的尾巴上，对此阿奇巴德可不怎么开心。
“真要是干了起来，咱们现在就是馅饼馅儿呢。”
“嘿嘿，宽点心，我的大人物。”马洛斯对着周围避让一边普遍衣不遮体的平民笑着，这些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里畏惧多于尊敬。
真不知道是因为金袍卫士与白袍兄弟的威严？还是他们这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多恩人与打扮整洁走路有板有眼的百人圣战团。
亦或是……那些连头盔边沿与板甲关节处都镀了金的兰尼斯特崽子？
听说兰尼斯特在都城的影响力可是到了连洗衣服与婊子都皆知的地步呐。
“马洛斯爵士，您看，伊莉娅小姐似乎还在闷闷不乐的样子。”夏尔有些吃力地骑着一匹马儿，他的马术并不精湛。
“唉，她就是这个样子，疯起来连艾拉莉亚小姐都拉不住，也只有红毒蛇才能管住她了。可惜他从没有这样试图做过。”
马洛斯打了个哈欠，对此根本不在意地评价道:“伊莉娅小姐继承了奥柏伦亲王的野性，但很可惜没怎么继承他的头脑，论头脑，目前就我看到的，恐怕还是要属特蕾妮小姐，麽，还有娜梅小姐，但娜梅小姐行事太过高调。”
夏尔用着有些复杂的眼神盯着他，这眼神让马洛斯有些刺眼。
“也许，并不是。”夏尔压低了声音，保证周围只有他与马洛斯两人才能听清。
“特蕾妮小姐曾对我说过，在她们所有沙蛇里，最有头脑的是另一位沙蛇小姐……”夏尔思考着，“那是哪位？”马洛斯也起了兴趣。
“我只见过艾拉莉亚小姐的四位小沙蛇，以及特蕾妮与娜梅小姐，长蛇奥芭娅虽然没有见过但她的名声我可是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更清楚她绝非是所谓脑壳聪慧绝顶的那条。”
“但是还有一条沙蛇。”夏尔眨着眼皮，他之前就已经辗转反侧想过很多很多，但他此事依然不敢确认，更不敢主动说出。
“我问过那一位沙蛇小姐的名字，特蕾妮告诉我叫萨蕾拉，但关于她更多的消息她怎么也不愿意多说了，当时我也不敢深聊下去，见她脸色有些变化也只得匆忙转移话题。”
“这名字我始终觉得耳熟……”夏尔看起来漫不经心地继续着，“我打听得知，那是一位热爱书本多过长矛与毒药，喜好艺术更胜战争的可敬女士，只是现在不知因由，她离开了多恩前往外地。”
灰蓝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灵光，最终定格在了前方十几步与那位名为亚历斯的白骑士并驾齐驱的特蕾妮身上。
马洛斯笑了笑，“谁知道呢？小家伙，沙蛇们脾性各有千秋，但万变不离其宗，他们本质都是蛇啊，要小心，尤其是侍奉其中最毒的一条，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你也是不得已才被效忠她的。”
夏尔轻轻叹到，马洛斯的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叹息一声，“谁让老子的地皮在她手里捏着呢？没法子的事情，这就是生活，是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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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德】
奈德.史塔克的心情从未有现在这般糟糕透顶！自己一家人与国王一行刚刚到君临，他一身疲惫尚未得以解脱，御前总管便前来通知他，派席尔大学士召开紧急的御前会议。
希望新任首相方便的话能大驾光临时，当时他在马背上，心里只想好好泡个热水澡，来只烤鸡或烤鸭与一大杯清爽的啤酒，然后在羽毛床上睡个舒服的觉。
“方便的话，改成明天。”奈德下马时没好气地说。
总管恭敬地一躬到底。“首相大人，那我就转告重臣们，您不便出席。”
“算了，该死的。”奈德道，还没上任便先把朝廷重臣给全得罪光那怎么成呢？“我这就去见他们，但请先给我几分钟，容我换上比较正式的服装。”
之后，他又叫住自己的管家维扬·普尔，“看来宫里好像有急事找我。好好安顿我女儿，告诉乔里叫她们待在房里。不准艾莉亚到处乱跑。”，普尔应声称诺。
而艾德跟着御前总管，筋疲力尽大步走进议事厅，发现四名重臣正在等他。
以及之后令他感到神经俱碎的消息与突如其来的惊讶。
刚刚踏入门两侧的瓦雷利亚的狮身人面兽雕像，御前会议几位重臣中他最嫌恶的太监瓦里斯便靠了过来。
“史塔克大人，我听说了您在国王大道上遇到的麻烦事儿，真令人遗憾哪。我们都去圣堂为乔佛里王子点了蜡烛，祈祷他早日康复。”
他的手在奈德袖子上留下脂粉的的痕迹，与腐败的甜腻气息，闻起来活像生在坟墓上的花。
“你的神想必听到了你的祷告，”奈德冷淡而有礼地回答，“王子的健康状况已日渐好转。”
蓝礼站在一旁与一名矮个男子交谈，那人必是小指头无疑。
劳勃刚夺下王位时，蓝礼不过是个七岁小男生，如今他已长大成人，神貌酷似乃兄，奈德为此觉得极不自在。每次见到他，都仿佛时光倒流，看到那个英气勃发，甫从三叉戟河得胜归来的劳勃站在面前。
“史塔克大人，看来您安然抵达了。”蓝礼道。
“您不也是。”奈德回答，“恕我直言，有时候您和您哥哥劳勃真像一个模子打出来的。”
“我哪比得上他。”蓝礼耸耸肩。
“您至少穿得比他好。”小指头俏皮地说，“蓝礼大人花在衣服上的钱，宫里的夫人太太恐怕都没几个比得上。”
此话倒是不假。蓝礼公爵穿着暗绿天鹅绒紧身衣，上面绣了十二头金色雄鹿。一边肩头潇洒地垂着织金半披风，用一枚翡翠胸针别起。“这应该算不上滔天大罪。”蓝礼笑道，“瞧瞧你穿的什么德行，那才失礼。”
但小指头却丝毫没有在意蓝礼言语中的暗讽，他用着一种近乎于清傲的笑容对着奈德说到。
“我的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得知那个消息。”他又将自己精明的灰绿双眼盯住了一旁正咳着嗽的大学士派席尔。
“派席尔大人，您还不快把鸦儿带来的消息给我们的首相？”
大学士从他长桌尾端的长椅上抬头，露出一种别样的神色，而奈德.史塔克现在才发现，几位重臣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上阵亡穿甲的士兵，诸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大人，我前不久，有一只渡鸦带着信息来到红堡，随后不久又来了一只，它们都属于阳戟城。”他答道，“啊，阳戟城声称他们派人前来君临参加琼恩.艾林大人的哀悼，以及向新首相致敬……”他有张慈蔼的脸，几束白发垂挂在早已秃光的额头两边，但奈德看他却总感到一阵烦躁。
不过这个消息却让他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稍稍提振。
“什么？多恩？信上还说了什么？会是何人来到君临？”奈德微微张嘴，要知道，多恩当年可是坦格利安的铁杆保王党，甚至派出一万大军为雷加血洒疆场，勒文.马泰尔亲王甚至为之付出了生命，尽管最后琼恩.艾林出使多恩，成功避免了继续的战争。
但多恩与劳勃的新朝向来不睦，早已是七国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们这是哪壶不提哪壶？
派席尔揉了揉眼睛，略微停顿，而后补充道……
“他们希望在御前会议得到一个席位，他们派来的人选……是奥柏伦亲王的三女，特蕾妮.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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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两百人的队伍从黑水河北岸码头的泥地走入烂泥门。
烂泥门指挥官杰诺斯.拜瓦特爵士率领着他的金袍骑兵们走在最前方驱赶着挡道的人流，为后方的车队挤出一条通道出来。
而特蕾妮小姐与作为贴身侍女的玛格丽特则跟着亚历斯爵士一起谈笑风生着，时不时从前方传来一阵欢声笑语，特蕾妮看起来丝毫没有被都城的冲天臭气所影响，他俩后面的玛格丽特则在努力地无视这一切。
在他们甚至还没下船的时候，君临的臭气就已经弥漫进所有人鼻腔，但直到真正进入君临城，夏尔才发觉先前在岸边的空气是多么的清新。
始终适应不了的阿奇巴德爵士甚至用长围巾遮住了自己的脸，只露出那一双蓝色大眼来，但马洛斯.沙德的情况就无疑好很多，早年走南闯北的经历叫他早就学会忍受这些，至少在他眼里，这儿还远不算君临最糟糕的地界。
“嘿嘿，你这小嫩草绝不会想去跳蚤窝那儿的。”马洛斯戏谑着，他一手攥着缰绳，一手拿着一颗拳头大小的红苹果大口咀嚼着，与一旁并列满脸严肃庄重的博尼佛爵士与本尼斯爵士，乃至于那位白城墙的克拉维斯爵士比起来，都格格不入。
哪怕是平时再跋扈嚣张，乃至满嘴谩骂脏话的人此刻都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要知道前面就是那些金袍子与白袍汉。
白袍与金袍所象征的王室在所有人心中依然至高无上，更何况他们的主人可是要进入御前会议的，纵然有千百般不适与难受，但也只得乖乖憋着夹着！
但马洛斯可不是一般人，他可是个真正的老油头，来自天及城的老赖与赌棍！
“啊，我上次在君临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年前咯。”
“注意一下你的言辞，马洛斯。”博尼佛爵士穿着刻意烫平了的紫白外套与围巾，多余的灰白胡茬已经剃掉，显得干练无比，不用说，这位忠勇老成的老骑士从来很在意自己乃至他手下的卫生与着装打扮。
尽管他对七神，尤其是少女的崇敬之情可能有些过头了。但只因他对于这一点，这便让夏尔把他与维斯特洛绝大部分的骑士乃至相当多的领主们分开，另眼相看了。
要知道很多骑士可是压根没什么好的卫生习惯，满身熏臭跳蚤而不自知，据说北境的北方人更是甲于南方。
所有从阳戟城来的人都有一匹马儿或驴子骑乘，但博尼佛爵士的百人圣战团只有一小部分人有马骑，绝大部分都还是徒步步兵。
而
至于他们的行李与夏尔及特蕾妮所携带的大量药剂、书本、卷轴、工具以及成箱金龙。
亚历斯爵士也早已将其全部装上提前备好的马车，而博尼佛爵士的人正好护卫着车辆行在队伍的中间，组成了最长的一部分。
而红甲狮盔的兰尼斯特骑兵则走在最后，跟在他们的尾巴上，对此阿奇巴德可不怎么开心。
“真要是干了起来，咱们现在就是馅饼馅儿呢。”
“嘿嘿，宽点心，我的大人物。”马洛斯对着周围避让一边普遍衣不遮体的平民笑着，这些人看向他们的眼神里畏惧多于尊敬。
真不知道是因为金袍卫士与白袍兄弟的威严？还是他们这些穿着奇装异服的多恩人与打扮整洁走路有板有眼的百人圣战团。
亦或是……那些连头盔边沿与板甲关节处都镀了金的兰尼斯特崽子？
听说兰尼斯特在都城的影响力可是到了连洗衣服与婊子都皆知的地步呐。
“马洛斯爵士，您看，伊莉娅小姐似乎还在闷闷不乐的样子。”夏尔有些吃力地骑着一匹马儿，他的马术并不精湛。
“唉，她就是这个样子，疯起来连艾拉莉亚小姐都拉不住，也只有红毒蛇才能管住她了。可惜他从没有这样试图做过。”
马洛斯打了个哈欠，对此根本不在意地评价道:“伊莉娅小姐继承了奥柏伦亲王的野性，但很可惜没怎么继承他的头脑，论头脑，目前就我看到的，恐怕还是要属特蕾妮小姐，麽，还有娜梅小姐，但娜梅小姐行事太过高调。”
夏尔用着有些复杂的眼神盯着他，这眼神让马洛斯有些刺眼。
“也许，并不是。”夏尔压低了声音，保证周围只有他与马洛斯两人才能听清。
“特蕾妮小姐曾对我说过，在她们所有沙蛇里，最有头脑的是另一位沙蛇小姐……”夏尔思考着，“那是哪位？”马洛斯也起了兴趣。
“我只见过艾拉莉亚小姐的四位小沙蛇，以及特蕾妮与娜梅小姐，长蛇奥芭娅虽然没有见过但她的名声我可是耳朵都听出茧子来了，更清楚她绝非是所谓脑壳聪慧绝顶的那条。”
“但是还有一条沙蛇。”夏尔眨着眼皮，他之前就已经辗转反侧想过很多很多，但他此事依然不敢确认，更不敢主动说出。
“我问过那一位沙蛇小姐的名字，特蕾妮告诉我叫萨蕾拉，但关于她更多的消息她怎么也不愿意多说了，当时我也不敢深聊下去，见她脸色有些变化也只得匆忙转移话题。”
“这名字我始终觉得耳熟……”夏尔看起来漫不经心地继续着，“我打听得知，那是一位热爱书本多过长矛与毒药，喜好艺术更胜战争的可敬女士，只是现在不知因由，她离开了多恩前往外地。”
灰蓝的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灵光，最终定格在了前方十几步与那位名为亚历斯的白骑士并驾齐驱的特蕾妮身上。
马洛斯笑了笑，“谁知道呢？小家伙，沙蛇们脾性各有千秋，但万变不离其宗，他们本质都是蛇啊，要小心，尤其是侍奉其中最毒的一条，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差事。”
“你也是不得已才被效忠她的。”
夏尔轻轻叹到，马洛斯的脸色有些僵硬，但还是叹息一声，“谁让老子的地皮在她手里捏着呢？没法子的事情，这就是生活，是生活。”
——————————————————分界线
【奈德】
奈德.史塔克的心情从未有现在这般糟糕透顶！自己一家人与国王一行刚刚到君临，他一身疲惫尚未得以解脱，御前总管便前来通知他，派席尔大学士召开紧急的御前会议。
希望新任首相方便的话能大驾光临时，当时他在马背上，心里只想好好泡个热水澡，来只烤鸡或烤鸭与一大杯清爽的啤酒，然后在羽毛床上睡个舒服的觉。
“方便的话，改成明天。”奈德下马时没好气地说。
总管恭敬地一躬到底。“首相大人，那我就转告重臣们，您不便出席。”
“算了，该死的。”奈德道，还没上任便先把朝廷重臣给全得罪光那怎么成呢？“我这就去见他们，但请先给我几分钟，容我换上比较正式的服装。”
之后，他又叫住自己的管家维扬·普尔，“看来宫里好像有急事找我。好好安顿我女儿，告诉乔里叫她们待在房里。不准艾莉亚到处乱跑。”，普尔应声称诺。
而艾德跟着御前总管，筋疲力尽大步走进议事厅，发现四名重臣正在等他。
以及之后令他感到神经俱碎的消息与突如其来的惊讶。
刚刚踏入门两侧的瓦雷利亚的狮身人面兽雕像，御前会议几位重臣中他最嫌恶的太监瓦里斯便靠了过来。
“史塔克大人，我听说了您在国王大道上遇到的麻烦事儿，真令人遗憾哪。我们都去圣堂为乔佛里王子点了蜡烛，祈祷他早日康复。”
他的手在奈德袖子上留下脂粉的的痕迹，与腐败的甜腻气息，闻起来活像生在坟墓上的花。
“你的神想必听到了你的祷告，”奈德冷淡而有礼地回答，“王子的健康状况已日渐好转。”
蓝礼站在一旁与一名矮个男子交谈，那人必是小指头无疑。
劳勃刚夺下王位时，蓝礼不过是个七岁小男生，如今他已长大成人，神貌酷似乃兄，奈德为此觉得极不自在。每次见到他，都仿佛时光倒流，看到那个英气勃发，甫从三叉戟河得胜归来的劳勃站在面前。
“史塔克大人，看来您安然抵达了。”蓝礼道。
“您不也是。”奈德回答，“恕我直言，有时候您和您哥哥劳勃真像一个模子打出来的。”
“我哪比得上他。”蓝礼耸耸肩。
“您至少穿得比他好。”小指头俏皮地说，“蓝礼大人花在衣服上的钱，宫里的夫人太太恐怕都没几个比得上。”
此话倒是不假。蓝礼公爵穿着暗绿天鹅绒紧身衣，上面绣了十二头金色雄鹿。一边肩头潇洒地垂着织金半披风，用一枚翡翠胸针别起。“这应该算不上滔天大罪。”蓝礼笑道，“瞧瞧你穿的什么德行，那才失礼。”
但小指头却丝毫没有在意蓝礼言语中的暗讽，他用着一种近乎于清傲的笑容对着奈德说到。
“我的大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得知那个消息。”他又将自己精明的灰绿双眼盯住了一旁正咳着嗽的大学士派席尔。
“派席尔大人，您还不快把鸦儿带来的消息给我们的首相？”
大学士从他长桌尾端的长椅上抬头，露出一种别样的神色，而奈德.史塔克现在才发现，几位重臣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上阵亡穿甲的士兵，诸位，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大人，我前不久，有一只渡鸦带着信息来到红堡，随后不久又来了一只，它们都属于阳戟城。”他答道，“啊，阳戟城声称他们派人前来君临参加琼恩.艾林大人的哀悼，以及向新首相致敬……”他有张慈蔼的脸，几束白发垂挂在早已秃光的额头两边，但奈德看他却总感到一阵烦躁。
不过这个消息却让他原本有些萎靡的精神稍稍提振。
“什么？多恩？信上还说了什么？会是何人来到君临？”奈德微微张嘴，要知道，多恩当年可是坦格利安的铁杆保王党，甚至派出一万大军为雷加血洒疆场，勒文.马泰尔亲王甚至为之付出了生命，尽管最后琼恩.艾林出使多恩，成功避免了继续的战争。
但多恩与劳勃的新朝向来不睦，早已是七国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们这是哪壶不提哪壶？
派席尔揉了揉眼睛，略微停顿，而后补充道……
“他们希望在御前会议得到一个席位，他们派来的人选……是奥柏伦亲王的三女，特蕾妮.沙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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