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但叶闻筝只想着在明天前离开这儿,丝毫_狂烈(SC,1V1,黑道强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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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但叶闻筝只想着在明天前离开这儿,丝毫

  这个季节好像只下了叁场雨。

  第一次是她在山脚下的村口捡到小狗那天,第二次是那个每秒记忆都深刻的夜晚,第叁次便是现在——说现在可能有些不确切,这场雨从前天晚上开始下,断断续续仿佛只给乌云留了一丝喘息的机会便又再次落下来。

  这间屋子太大了,大到没有阳光有些角落便是暗淡的,包括她现在坐着的小沙发,虽然角度合适能暂时缓解腰背的酸疼,但光线落到身边已经稀薄。

  昏暗让氛围有些压抑,男人离开了几个小时,可空气中好像还依然有着他身上的独特气味。

  不。

  也许是她身上的,所以她不管怎么走都能闻得真切。身体里有太多属于他的东西,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顺着大腿内侧下流,到晚上也还是黏腻。而萧烈好似病态般喜欢她腿上那道晶莹如丝的银线,每次瞧见都会笑得放荡又抱着她亲昵一番。

  私密处和胸口都充盈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任凭她怎么洗也去不了这股气味,就如同真的将他的血肉融进她身体中。

  久而久之她已经有些神经敏感,每次只要一动身体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要从身体里涌出来,然后足以沁入皮肉的膻腥味就将她团团包围住。

  “哗!——”

  浮想联翩时,窗外刚刚停歇了一会儿的雨滴又倏然变大,瓢泼一般在玻璃上水流如柱。窗外原本还清晰可见的葳蕤树木在一阵飓风后和天光迷乱在一起,相互糅杂难舍难分。

  清眸里惊诧一闪而过,她撑了下沙发扶手走过去关上窗子,又忽然羡慕起自由流淌的雨水,站在窗前久久不愿离去。

  明天是父母的忌日,每年到这个时候好像都会下雨。

  他们没有坟墓,只有出事那天她贪玩带在身上的一张照片,没想到竟会成为自己唯一的念想。

  热气涌上眼眶,在有些微寒的天气中格外明显,她没控制潮热却让酸涩肆意发展。眼睫寸寸坠落,盯住脚下的地毯花纹,良久后美目流眄一周,从面前看到身后,将那些自己看了几天的摆设又掠过一遍。

  只是今年还不如往年,她连那张照片都没了,而且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腕子上的手链红的耀目,没有生命的东西是最潇洒的存在,不必懂人的忧虑和心酸。叶闻筝还记得萧烈给她带上这个手链时说的话,想着想着眼中充盈的波光就蓦地晃荡起来。

  他需要一个妻子,也需要一个继承人。

  手摸上小腹,恐惧从心底逐渐升起,一旦有了苗头就一发不可收拾。

  她很清楚自己惹不起这个男人,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怀上他的孩子,等他厌烦了大抵就会赶自己离开。

  能在黑道上只手遮天的都不会是什么良善之人,他将自己放在身边不过是图个新鲜,毕竟这世上像她父亲那样的男人少之又少。

  嘴角勾起悲哀笑容,一滴泪珠似是有了意识,竟和窗外的一滴雨水产生默契,它们在不同的世界,却踏着相同的速度轨迹堕入尘埃里。

  悲戚随之又被讽刺替代。也许就是因为父亲过于专情才会将家业毁于一旦,到最后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最后旁人不仅要说男人愚蠢还要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将爱情贬低的一文不值。

  女人抬起头,侧脸的剪影慢慢转动,随着半个身子也转过去。她不经意看了眼楼下,正想离开的动作就滞住,甚至身子还倾过去一点朝下看。

  外面难得没有人,也许是因为这场大雨将人外出的欲望禁锢。一个念头逐渐在心里生根发芽,她看了一眼许久没动过的饭菜,打开房门轻声缓步地走出了门。

  来到这里之后她能出门的机会屈指可数,即使是到走廊里都足够让她兴奋。女人从走廊里来来回回走了几遍,终于找到一个看上去相对狭窄些的楼梯。

  她住的地方是养育金丝雀的笼子,温暖而舒适。可渐渐侵入的寒气却更让她向往。

  每往下走一步心跳得便会加速,等到她看到那扇透着亮光的小门时心动已经犹如擂鼓,步伐也从走的变成跑的,迫不及待过去推开门。

  寒意侵体。

  叶闻筝非但没躲还伸开双臂拥抱了无形的风。她朝外看了看,一点声音都能引起警觉。顺着墙体往外走,手指捏着裙摆收紧尽量缩小自己的目标,在走到屋檐尽头时顿住脚步。

  来势汹涌的雨水将低矮的灌木都压弯,地上的水流已经几乎快汇聚成河。然而迟疑也只不过半秒,现在她更怕怀上孩子。目光重新燃起辉光那一刻她闯进雨中,任凭雨珠落在干瘦脊背上将皮肉拍击的生疼也不肯回头。

  萧家有个很偏僻的小门,是她在婚礼那天见过的。凭记忆分析路线往那个方向走,终于看到那个被锈迹侵蚀的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铁门。

  铁门以及它的周遭都有些古旧,和奢华精致的萧家极不协调。但叶闻筝只想着在明天前离开这儿,丝毫没有考虑别的一只手就握上了把手,满心盼望地推开希望之门。

  ——偏门外不是她想象的街道或者山路,事实上这里根本没有路,只有一片荒地和零零星星的几颗矮树。

  突然,她目光一怔,快要垮塌的身形在风中稳了稳。指尾勾过沾在侧脸的头发,又放到眼睛上不让雨水遮挡视线,目光直直盯着对面。

  每棵树下都有一座坟墓,青石墓碑被暴雨打的精透。穿过密集雨帘望过去仿佛雾里看花,上面刻的字只有个轮廓,根本看不清楚。

  可最让她惊骇的还是长身立于一座墓碑前的黑衣男人。

  他站在狂风骤雨中站的笔直,宽厚肩背被雨淋得太久已经起了一层朦胧。

  女人有些怔忡,她还在窃喜一路上没有遇到人,却在以为自己即将逃离时碰上了最不该碰上的人。

  萧烈的安然不配急促的雨天,却与这藏在角落的墓园极其相似。

  那些湿淋淋的石碑冰冷又毫无生息,而他站在风雨呼啸中落寞又孤单。

  叶闻筝怀疑自己看错了,她从他颤抖的背影中看出哀伤。但这样一个男人不该有伤感的理由,她想不出来。

  雨滴顺着头发发梢落在鼻梁上,还有一些顺着侧脸流到锋利下颌缘,最终都坠入土中长眠。

  如同安睡在坟墓下的人,十七年未见,逝者的故事终结在某一天,从此不会老去也不会再相遇。

  又有一股水流顺着唇缝流了进去,这次的有些咸涩,和之前的不大相同。眼中的热气温暖了冰凉的冷风,视线氤氲时他低下头。

  周围没人,只是习惯掩饰。

  “吱——”

  身子一滞,身后不远处的小门好像有动静。他听了未久,寂静的小园子中的确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这里没人敢来,他有被挑战了权威的愤怒。猛地转身,却在和她目光相碰刹那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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