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七)_快穿之有渣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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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七)

  第九十八章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七)

  谢谦吟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在为尹重行而活。

  以尹重行的旨意为旨意,以尹重行的愿望为愿望。

  他对他的兄长极为依恋,他们一起成长,一起练功,同寝同食,亲如一体。

  在幼小的谢谦吟眼里,没有比他哥哥更厉害的人了。

  这个想法在他长大以后,也依然在影响着他。

  甚至在尹重行要求与他发展成另一种关系时,他也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他想一辈子跟在他哥哥身边,仅此而已。

  可水云宵的出现,撕毁了这一切。

  他难以释怀,当尹重行带着别人的气味回来时,他气得差点冲出门去活撕了那个狐狸精。

  尹重行反而还摆出一副很正常的姿态,对他道:“这有什么要紧的,为了成就大业,付出这么一点小小的代价又有什么关系。”

  是了,在尹重行眼里,所有事情都只有值得做的和不值得做的,没有应该做的和不应该做的。

  在他看来,这只是他的一个计策。

  可谢谦吟却因为这件事,在冰凉的庭院里枯坐到天明。

  他爱他的哥哥,他不能忍受他们之间有其他人插足,更不能忍受尹重行这种什么都不当一回事的态度。

  他也是第一次发现,他所熟知的尹重行这么陌生,陌生到可以为了权欲不惜一切代价。

  那件事像一颗罪恶的种子,在他的心里埋下,为以后冲破土壤摧毁他们的关系埋好了伏笔。

  在成功勾搭上水云宵之后,尹重行开始对第二个人下手。

  那个人就是纪晚竹。

  那时候谢谦吟已经跟尹重行和好,也回到了以前那种唯他命是从的状态。

  纪晚竹进汴京城的时候,尹重行就逡巡在坊市间,寻找着跟纪晚竹搭讪的机会。

  那纵马之人的出现,对于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天赐的良机。

  尹重行率先冲出去保护那个摔倒在路上的老妪,谢谦吟本来没准备出现的,但他怕那马踩到尹重行身上,便飞身出去点了那马的穴位,让它倒了下来。

  那也是谢谦吟第一次见到纪晚竹的契机,那时候纪晚竹坐在酒楼里,吃着他的菜,品着他的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那也成了以后无数个日夜里反复出现在谢谦吟梦中的初见。

  他甚至想,如果那时候自己就爱上了他,该有多好。

  但那时候谢谦吟只当他是自己的目标,只是跟他匆匆见了一面就走了。

  那时候谢谦吟有多么喜欢尹重行啊,傻乎乎的。

  甚至在尹重行还戴着高远的面具的时候,偷偷跑去看坐在那里装听书的他。

  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

  他是从什么时候爱上纪晚竹的呢,应当是在山崖下捡到他的时候吧。

  那时候谢谦吟看着他,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自己。

  看,他们多么相似啊。

  都爱上了同一个男人,都被同一个男人背叛。

  只是比起他来,纪晚竹要更凄惨一些。

  自己起码和尹重行还有着一层兄弟关系牵系着,可纪晚竹什么都没有。

  他爱了,恨了,最后什么都没了。

  谢谦吟觉得他们同病相怜,所以他把纪晚竹带了回去。

  他看着纪晚竹身上的伤,看着他千疮百孔的身体,他知道这些他一手促成的。

  如果自己早一点阻止尹重行,或者早一点告诉纪晚竹,那他就不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内疚感折磨着他,让他对纪晚竹越发地好。

  纪晚竹从昏睡中苏醒之后,他常常听他在梦中呓语,有时候会喊尹重行的名字,有时候则是惊恐地喊曹随昀。

  他做不到抹去他的那些记忆,他所能做的,只是坐在他床边,握住他的手,给他些许支持和安慰。

  他每日每夜地与纪晚竹待在一起,待得久了,连他也分不清自己这到底是同情,还是爱了。

  纪晚竹是个很知恩图报的人,有时候谢谦吟送他什么,他总要加倍地还回来。

  他总觉得他自己住在天水宫是亏欠了谢谦吟,所以事事都依从着他,生怕自己寄人篱下还会惹人不快。

  可谢谦吟心里清楚,真正欠了的,是他而不是纪晚竹。可他不能明说,一旦说了,纪晚竹将会彻底恨上他。

  他无法想象纪晚竹知道真相时会是怎样的表情,他也不敢想。

  他变得患得患失起来,也许是因为喜欢上了纪晚竹,所以他害怕他离开。

  纪晚竹不能离开的,他的身体受损那么严重,得用药材温养,不过按木逢春的意思,就算养得好了,他最多也只能再活个十几年。

  十几年就十几年吧,大不了他倾尽整个天水宫的财产养着他,反正这些钱……也是用纪晚竹唤来的。

  他的晚竹,那么好,喜欢靠在他怀里,在他拿笔写东西的时候,一低头就能看到他。

  从来不说,却喜欢粘在他身上。

  他为他种了满塘的莲藕,夏日花开的时候,他为他摘了莲蓬来,一颗一颗掰开,喂给他吃。

  而他总会把最大的那颗留给他。

  这样的纪晚竹,他怎么可能不喜欢。

  他这辈子都再也遇不到一个比他更好的人了。

  可他没想到,纪晚竹会因为听到别人对他的议论,而冲动到要让他去杀人。

  尹重行,曹随昀。

  这两个都是纪晚竹恨的人,却都是谢谦吟所不能杀的人。

  一个是他的哥哥,一个是朝廷的人。

  他爱纪晚竹,可他不能这么做。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纪晚竹发那么大的火,他像是个面团,又像是座火山,平时跟你笑笑,真到了爆发的时候,比谁都可怕。

  他甚至恨到不顾自己的身体,纵马跑出很远,直到他追上去才将他抓回来。

  谢谦吟怕他去杀那两个人,更怕他会去了回不来。

  他不想纪晚竹去送死,他宁愿把他永远藏在天水宫里,一辈子养着他。

  纪晚竹又让他去抓水云宵,他听他的话去了。

  可在纪晚竹审问水云宵的时候,他却得知纪晚竹竟然是知道当初的一些事的。

  他知道了什么,他知道那天送他过去的人是我么?他会不会离开我?

  谢谦吟恐惧了,所以他去了地牢,杀了水云宵。

  他要把当年发生的一切都掩埋进土里,这样纪晚竹就再也不会知道了。

  然而,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

  死了一个水云宵,却来了一个尹重行。当尹重行设计让纪晚竹听到当年的真相时,当纪晚竹的身形从屏风后显露出来时,谢谦吟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纪晚竹拿剑刺进他身体的时候,他倒宁愿纪晚竹是直接杀了他的。

  杀了他,一了百了,从此再不欠他的,多好。

  可纪晚竹却放了他一条生路,那剑刺进他的身体,却避开了要害。

  他的晚竹也是爱着他的吧,所以才不舍得置他于死地。

  谢谦吟一能动弹便立刻去找他,外面都是雪,积雪掩埋了他的脚印,让谢谦吟根本找不到他去了哪里。

  他动了很多能动用的关系,派了不知道多少人,还是没能找到他的去向。

  等雪化了,才有人从雪里找到那几柄刀刃,送到了他面前。

  他的晚竹走了,他终于知道他当初做过的那些事情,终于恨上他了。

  找不到他的那些日子,谢谦吟只能反反复复摩挲手上的那个刺青,在一日又一日的内疚感的折磨里,苦熬着没有他的时光。

  他开始憎恶,憎恶揭露这一切的尹重行,憎恶他这悲惨的命运,憎恶曾经的自己。

  他常常一个人待在他们曾经的房间里,躺到床上,像纪晚竹还在时一样。

  这房间里的点点滴滴,从大件到小件,样样都沾染着那人的气息。

  原来那个人已偷偷进驻到了他的心里,占据了一个永远无法被替代的位置。

  他的晚竹去了哪里,冷不冷,饿不饿,有没有好好吃饭,还会做噩梦吗?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他经常这样反反复复地问自己。

  每次当有人说哪里有形似纪晚竹的人出现时,不管有多远,他都会立刻飞奔过去。

  可一次次的盛兴而去,伴随着的都是一次次的失落与失望。

  或许他的晚竹已经厌恶他厌恶得不行了,所以才不愿意见到他。

  有时候他会恨上自己,他想着纪晚竹,想着将他害成这样的是他自己,就忍不住咬住自己的血肉,直到被咬的地方鲜血淋漓。

  他这样自虐,好像身体痛一些,心就不会那么痛了一样。

  当他终于找到晚竹的时候,天知道他有多欣喜。可他有多欣喜,看到纪晚竹那波澜不惊的眼神时,就有多难过。

  他的晚竹的身体,变得越发差了。

  他看着他形销骨立的模样,心痛得难以自抑。

  是他害他变成这样的,他这样想,便越发不能原谅自己。

  他想弥补他,想要跪下来求他原谅,可即使他这样做了,纪晚竹也不会对他表露出除了厌恶以外的任何情感。

  是啊,自己当年亲手把他送到了曹随昀的床上,自己是他噩梦来源的始作俑者,他怎么可能原谅自己呢。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谢谦吟一定会把当初做出这个决定的自己掐死,然后带着他的晚竹离开那个地方。

  可世界上根本没有后悔药吃,就像他对纪晚竹造成的伤害永远也无法消除一样。

  就算他亲手取了曹随昀的头颅,跪在纪晚竹面前,也根本挽回不了什么。

  “你杀了他,你所有做过的事就可以一笔勾销了么?我所经历的事就可以当它从未发生过么?”那时候纪晚竹这样问他,让还以为能有一丝机会的谢谦吟彻底绝望了。

  他那么决绝地削去手臂上的那个“谦”字,那个他们二人情意正笃时刻下的痕迹。他的刀刃削去的,好像不是一块皮肉,而是他们两人所有甜蜜的过往和虚伪的曾经。

  后来他一直想弥补纪晚竹,而他的晚竹还是那么善良,竟然真的给了他机会。

  即使那机会那么渺茫,他还是愿意为之付出一切代价。

  他想找到木逢春的师兄,求他救救他的晚竹。

  他愿意为了延长他的生命,付出任何代价。

  可即使他有再多的钱财,再广的人脉,却依然救不回一个要死的人。

  他终于为他所做的付出了代价,他不得不看着自己爱的人一点点走向死亡,那种折磨,远比死亡更让人可怕。

  晚竹死去的时候,他本来准备跟他一起去了的。

  可他又说起了他曾经的梦想。

  他说他想当大侠。

  自己怎么舍得让他失望呢。

  谢谦吟这样想着,往脸上戴上了一层面具。

  面具戴上之后,他的脸就成了纪晚竹的样子。

  他看着铜镜中的面容,轻轻地笑了。

  “真好,我变成了你的样子,就再也不怕会不记得你了。”他握紧手里的回旋刃,走了出去。

  ……………………

  靠联姻来稳固地位,这本来是尹重行曾有过的打算。

  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时,他却直接婉拒了方若兰家族抛来的橄榄枝。

  在与薛引衡那一战的争斗中,尹重行赢了。

  他打败他并杀死他的时候,他觉得上一辈的恩怨也算是从此了了。

  薛引衡曾经废了尹露华一条手臂,害他再不能用剑。而如今尹露华的儿子杀了薛引衡,也算循环果报。

  尹重行后来也尝试着去找过那个人,不是谢谦吟,而是纪晚竹。

  可他们两个人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无论他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还是没办法找到他们。

  直到几年后,他听到有人说,江湖里出现了个惩奸除恶,劫富济贫,善使短刃的江湖客,名叫纪晚竹。

  一定是谢谦吟找到人治好了他,尹重行这样想着,只觉得一颗沉寂的心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他开始追寻那个江湖客的下落,同时他也在心里疑惑,为何谢谦吟没有陪在纪晚竹身侧。

  而当他终于找到那个人的时候,才终于发现,原来这个“纪晚竹”,就是谢谦吟。

  尹重行等到他他揭下人皮面具,才如梦方醒地问道:“他呢?”

  “他死了。”谢谦吟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没有一丝波澜,仿佛那是一潭死水。

  尹重行愣了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谢谦吟抓着回旋刃,道:“如果不是你是我兄长,就凭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我现在就该杀了你。”

  这时尹重行突然看到了他手腕处的那根红绳子,那熟悉的样子一下子就勾起了他的回忆。

  “绳子,玉佩,还我。”尹重行伸手去抢。

  谢谦吟躲开,将绑着绳子的手背到身后:“这是他给我的东西,你凭什么要?”

  “明明是他先给我的!”尹重行直接跟他打了起来,想要将那绳子抢回。

  “是啊,他给你了,可你不是把他丢了么?”谢谦吟挡开他,道。

  尹重行的动作霎时停了。

  他停下来,看着谢谦吟手上那根再也不属于他的红绳子,看着对面宛如一个陌生人一样的谢谦吟,问:“你把他埋在哪里了?”

  谢谦吟重新戴上面具,道:“我不会告诉你的,因为你不配去看他。”

  他说完便直接转身离开,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尹重行一个人站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来。

  【系统提示:支线人物尹重行喜爱值+0,后悔度+10,当前喜爱值100,后悔度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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