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风落笛声寒(三十一)_快穿之有渣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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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风落笛声寒(三十一)

  第二百七十二章风落笛声寒(三十一)

  听了他这样的话,比亲耳听到他说恨自己还要难受。

  “我……”聂如咎想对他说出曾经的误会,可来来去去,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落水的事……”

  听他说起这个,风袖也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么久的事,你竟还记得。我那时怕你受罚,自己承担了。当真傻得很,你一个王爷,我一个下仆,你又何必要我来护呢。”

  聂如咎一时差点哽咽。他纠结了那么久,以为他歹毒,却原来,只是一场误会。

  可真正将他们推到这个境地的,并非误会,是他自己。

  聂如咎看着他的脸,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他。他的手指都近在眼前了,风袖依然半点反应也没有。

  也是,他盲了。是他的过错。

  当日明明有千万种选择,他偏偏要选这种。若非真相大白,他也许一辈子要陷在恨他的泥沼里,一辈子用那般污浊的心思揣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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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如咎颤颤地收回手,却又伸到腰间,将那笛子取了下来。

  他像一个要将自己心爱之物拱手让人的无能之人一样,将那笛子放到风袖手中。

  “这笛子我强占了多年,也该物归原主了。”聂如咎道,“当初荆忆阑将它输给我,我不想还他,便借由所谓的人情一说,吊着他,不肯还他。但现在他既然跟你在一起了,这东西你便替我还给他吧。”

  风袖闻言,浑身一震,像是突然被扔进了无边无际的迷瘴里,又像是被人一棍子从睡梦中打醒。

  他颤声问:“你说这笛子是谁的?”

  “荆忆阑的啊。”聂如咎见他脸色难看的得紧,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却还是说了实话。

  风袖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他想不明白,他百思不得其解,他的心抽痛起来,像是要裂开了一样。

  “你说他在哪?”他又问。

  聂如咎怔怔地看着他,见他似痛得厉害,好像在遭受什么莫大的痛楚一样。他连忙扶住他,见他依然渴求着一个答案,便回答道:“他不是就在你那铺子里么,你不知道么?”

  铺子里,他的铺子里何时来了个荆忆阑,他怎么不知道。不,的确来了一个,那人是个哑巴。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风袖颤着手抓住聂如咎的衣袖,继续道:“他有没有说过这笛子从哪里来的?”

  “未曾,他只说这是他很重要的东西。”

  风袖陡然间,想通了很多事情。

  难怪。难怪荆忆阑之前为了冷风盈,亲手将他送去取眼睛,却在那之后转了性,突然对他好了起来。

  聂如咎还准备说什么,却见风袖口鼻之间突然涌出血来,那么猛烈的姿态,仿佛他顷刻之间心肺俱裂了一样。

  就在这时,一旁冲出个人来,将风袖从他怀里抢了过去。

  “风袖……”荆忆阑见此情景,哪里还顾得了装哑巴,直接便开了口。

  先前他装聋作哑,多靠药物,后来他觉得药物终究有害,便换成了点自己哑xue,可现在他心绪大乱之下,竟直接冲破了xue道,对着他发出声来。

  那声音虽是荆忆阑的,气味却是那哑巴的。风袖也终于明白,聂如咎的话并没有骗他。

  原来荆忆阑一直都藏在他身边,还藏了这么久。

  可他藏在自己身边又有什么用呢,那一日能那般果决地放弃他,现在又来找他做什么?

  他一张嘴,血便源源不断地从他口里涌出来。

  冷羌戎倾尽全力为他构造的那一层障壁,在他大惊大怒之下,便直接破了。

  荆忆阑忙掐住他脉门,为他输送内力。

  风袖的身体虽痛得几乎要裂开,可他的脑子却是清醒的。他想到了幼时那个地窖中的小孩,想到了那短暂的陪伴,想到他对自己许下的定会回来的承诺。

  他以为那个小孩是聂如咎,所以在落水之事发生之后,他怕聂如咎出事,将那罪责担了下来。

  可谁能想到,原来那个人竟然是荆忆阑。

  他没有回来,还将自己给他的笛子给了别人。

  自己以为的温暖,竟然只是他的弥补。究竟是他根本没把当初救他的自己放在眼里,还是他明明知道一切,却又不遗余力地继续伤害他?

  血从他嘴里流出来,泪又从他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终于在旁人面前哭了出来,他也不想,可他忍不住。

  他这一生,从头到尾都在渴盼着别人的救赎,可谁能救他,他们都在伤他,一次又一次,连这最后一点活着的机会都不给他。

  “风袖……别睡,不要睡……”荆忆阑看他双目沉沉,隐隐有撒手而去的架势,吓得连声音都去了调。

  他只不过离开了一会,为什么就变成了这样?

  聂如咎也被吓得够呛,他看着荆忆阑在为风袖输内力,可他却根本插不了手。

  “他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聂如咎问。

  荆忆阑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一眼带着血红,比那日悬崖时所见的还要绝望。

  等到荆忆阑倾力护住他心脉的时候,风袖已经彻底昏了过去。

  荆忆阑片刻也不敢耽误,抱着风袖便往回走。

  “你去哪里?”聂如咎忙追上去,问。

  “去盛京,去找我父亲。”荆忆阑小心地抱着风袖,像是生怕他磕碰着一样。

  “我有马车,我去牵了来。”风袖这样,聂如咎自然不敢袖手旁观,登时便朝另一个方向跑去。

  两个人一个牵马,一个抱人,很快便将风袖送上了马车。

  马车带着他们三人飞快往盛京的方向跑去,争分夺秒一般,抢的是时间,争的是风袖这条命。

  荆忆阑看着失去知觉的风袖,看着他唇边来不及擦拭的血迹,看着他面如金纸的模样,终于知道何谓悔不当初。若他当日多生出一分仁慈,若他早一日明白自己的心意,将那金莲给了他,他也不至于落到现在的局面。

  现在他心将碎未碎,已是命悬一线。

  六瓣金莲一甲子才能开出一朵,如今他又有什么办法来拯救他?

  荆忆阑捉起他的手来放在自己颊边,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登时便落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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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如咎自知自己做错了事,连话也不敢多说,老老实实地坐在前头驾马。

  等到月上中天时,荆忆阑才终于从车厢里走出来。

  即使是晚上,他们也没有停止赶路。

  马依然带着马车在跑,只是比起白日来,到底还是要慢上不少。

  “他怎么了?”聂如咎显然被吓得不轻。

  “十日碎心散。”荆忆阑淡淡吐出这几个字。

  “还没解?”聂如咎惊诧道。

  荆忆阑瞪他一眼,显然半句话都不愿多说。

  聂如咎也自知失言,他嗫嚅了半天从,才对他解释道:“我见风袖面色红润,半点不见中毒迹象,以为他已经好了。”

  “从未好过,只是冷羌戎牺牲了自己,吊住了他的命。”

  “冷羌戎,风盈的父亲?”

  荆忆阑点点头,又补充道:“也是风袖的父亲。”

  “风袖他……是冷羌戎的……”

  “是。”荆忆阑就回答了一个字,可聂如咎也明白了。

  聂如咎想起风袖的遭遇,朝马车里看了一眼,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今日算是犯了大错了,风袖会变成这样,跟他脱不了干系。

  自风袖昏迷起到现在,他的手里一直都攥着那玉笛。荆忆阑方才花了好大力气才掰开他的手,将那笛子系到他腰上。

  “你告诉他这笛子是我的了。”荆忆阑这话像是在问,又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聂如咎只好点头。

  “难怪他会这样。”荆忆阑垂下头来,道,“是我对不起他。”

  “为什么这么说?”

  荆忆阑仰头看着天上明月,道:“他还小的时候,曾经救过我一次。这笛子便是他给我的信物,我却将它输给了你。他将你错认成我,我却又将冷风盈错认成他。”

  他将他们的往事三言两语概括出来,光是听他的声音,根本猜测不到他心中是怎样的翻江倒海,又是怎样地难过。

  聂如咎听了他的话,讶异之余,也生出些嫉妒来。他本以为他与风袖是两情相悦,原来还藏了这么一层理由在里面。

  “那毒还能救么?”聂如咎又问。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荆忆阑摇头,接着他又将两指并拢,吹了个呼哨。

  不多时,从夜空里飞了只鹰过来,正落在他手臂上。

  荆忆阑登时便扯下自己一截衣服来,拔出残烬将手指在上面一抹,以血书写起来。

  聂如咎凑过去看,发现他是在给仇寄寒写书信。

  “风袖情况危急,他等不起。我得让父亲早做准备,看能不能从娉婷那里拷问出有用的东西来。”他写好之后,便将那血书绑在鹰隼脚上。荆忆阑手一抬,雄鹰便展翅飞去。

  “你现下喊娉婷仙子,倒是直呼其名了。”聂如咎思维比较跳跃,竟在这时来了这样一句。

  荆忆阑沉吟片刻,道:“她杀我生母,毁我所爱,装作善人模样在我身边待了那么多年,我对她又能生出什么尊敬?”

  聂如咎一想也是,便也不再继续这个问题了。

  不继续发问,这漫漫长夜里,便只剩下回忆可以支撑。可聂如咎一回首,才发现自己这半生里,竟处处都是错事,一时间连回忆都失了兴致。

  他见荆忆阑时不时往车厢里看,知道他对风袖也在意得紧。只是……

  “对不起。”聂如咎突然说。

  荆忆阑望向他,聂如咎便又厚着脸皮道:“若不是当初我执意让你救风盈,风袖也并不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荆忆阑道,“就算你那时并未说那番话,我也极有可能做出一样的选择。”

  “为何?你既然当日能舍弃风袖,为何现在又这般姿态?”聂如咎不解道。

  “也算是当局者迷吧。我以为我与风袖之间,只有承诺和亏欠,以为我心中所爱之人是冷风盈。我那时想着,我虽然欠风袖的,可三年来我对冷风盈也许下诸多承诺,定然是不能看着他去死的。可我做出那样的决定之后,以为风袖跳崖了的时候,才终于明白。不管他是不是当初救我的那个人,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他。我与冷风盈之间,说是爱情,倒不如说一种求而不得随在身侧的执念吧……但偏偏是这丝执念,扰乱了我的判断。”

  荆忆阑将他当初的心思细细地剖析给聂如咎听,而聂如咎光是听着,都能想象出他当初有多么地矛盾。

  “可我却是忘记了,霜凌剑法使我无法动情,可我与冷风盈相处三年以来,一次都未发作过。可风袖来了之后,我的心便乱了。”荆忆阑的声音很平静,但他每次说到风袖名字的时候,语音都会变得很温柔,“我起初厌恶他,轻视他,后来便可怜他的遭遇,钦佩他的乐观,直到我抱着他回去,导致他失明,这份感情便酝酿成了歉疚。我那时仍然不知,当我遍寻不得时,才终于明白,原来我已然爱上了他。只是我明白得太晚了。”

  荆忆阑又问他:“你说我变得快,那你自己呢,当初你一力要救冷风盈,如今怎么跑到鹭洲来了。”

  “我……”聂如咎动了动嘴,想要说,却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他与风袖的恩怨情仇,藏在他心里就好,并不需要说给别人听。况且他欠风袖的,比荆忆阑只多不少,就算说了,也对现在的局面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爹能救他么?”聂如咎没得话讲,便只能生硬地岔开话题。

  荆忆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仇寄寒藏身之地,隐龙山脉之中。

  仇寄寒拽着方才从鹰隼身上拿下来的布条,上面的血字他已经看过,是以他现在所去之地,正是关押娉婷的牢房。

  那地牢黑暗幽深,墙上长满青苔,唯一的光源便是墙壁上的油灯,往日里还只点一盏。

  正常人放进这里面,不出半月便要疯了,更不用说本就偏执到疯癫的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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