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十八)_快穿之有渣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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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十八)

  第八十九章怎知红丝错千重(十八)

  谢谦吟在昏睡时,陷入了回忆之中。

  自他晓事起,尹重行就在他身边了。

  他们是亲兄弟,尹重行长他两岁。

  他们一个从母姓,一个从父姓。

  十岁以前,他们都待在天水宫里,由他们的父母教导。

  很少有人知道他们这对兄弟的存在,谢秋水和尹露华二人刻意地隐瞒了他们的身份和踪迹,除了天水宫几个负责照顾他们的嬷嬷以外,再无人知道天水宫宫主和晗霜剑尹露华是一对夫妻。

  尹露华一心想当武林盟主,但他被青岚教教主重创,伤及根本,再也无法用剑。

  他的梦想破灭了,所以他只能将他的梦想寄托在他的儿子身上。

  谢谦吟很小的时候就被谢秋水问过一个问题:“吟儿,你想做盟主么?”

  谢谦吟是不太想当盟主的,在他看来,坐在那个位子上就得忙很多事情,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事务,许多门派的争斗都要盟主去处理。而且当了盟主就得一言一行都是表率了,他就不能愉快地玩自己想玩的了。

  所以谢谦吟摇头,说:“娘,我不想当盟主。”

  跟他相反,尹重行想当得不得了。

  于是两个兄弟的成长路线便就此定下,尹重行由他的父亲教导,而谢谦吟则开始和谢秋水学习天水宫的武功。

  为了让他二人更强,其实他们也会互相学习对方的武功。谢谦吟会晗霜剑剑法,尹重行也会他的心法。只是他们会的第二门功夫不会轻易示于人前,这只是他们自卫的一种手段。

  尹重行像极了尹露华,不仅作风像,连对那盟主之位的痴迷都一模一样。

  谢谦吟则不然,他只想游戏人生,开开青楼和赌场,赚点钱营生,做个亦正亦邪的人物。

  尹露华和谢秋水相继逝世以后,尹重行就成了他唯一的亲人。

  长大一些,这份感情就变了质。

  说是变质也不尽然,尹重行想要跟他缔结一层更为紧密的关系。

  在他看来,谢谦吟和他背后的天水宫,是他登上盟主之位的助力。这份助力必须永远牢靠,永远不背叛。

  所以他们成了情人。

  尹重行表面上会有无数个情人,可谢谦吟永远是他藏得最深的一个。

  实际上,谢谦吟并不喜欢这种关系。他的确对尹重行有爱,可他希望尹重行能只有他一个。为了让尹重行的心定下来,他只能尽快帮他达成心愿。

  他们一个在明,一个在暗。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出了青岚教争夺武器的事。

  那时尹重行已经跟水云宵勾搭在了一起,也从水云宵口中得知了许多事情。

  水云宵告诉尹重行,四个护法里头,纪晚竹是最好骗的那一个。

  鉴于水云宵的卧底身份不能这么快暴露,尹重行还得留着他在青岚教中继续给自己传递消息,所以他们一起选了个最好的背黑锅的人选,那就是纪晚竹。

  谢谦吟也从尹重行口中得知了他们的计划,他并没有阻止,只是抱着一种看好戏的状态,去看这幕戏要如何演。

  尹重行戴上人皮面具,化名高远。

  谢谦吟则以原本面目示人,去接近纪晚竹。

  他们主导了闹市救人的那出戏,接着便分别用自己的方式去接近纪晚竹。

  显然,比起举止轻浮的谢谦吟,纪晚竹更倾向于相信敦厚老实的高远。

  羔羊已经入了圈套,而虎狼们则在算计着要如何将它杀死。

  他故意向纪晚竹传递模棱两可的消息,让他辩不明高远的真实身份。

  那一日尹重行来找他,说是水云宵会来使计夺他的扇子,让他放水。

  谢谦吟应下之后,尹重行又对他道:“曹随昀看上纪晚竹了。”

  谢谦吟执扇的手颤动了一下,他问:“你答应了?”

  “为什么不答应呢?我们可以将计就计,顺势把我的身份揭示出来,等之后再将他救出来。一石二鸟,还能会让他更信赖我。”

  谢谦吟看着他眼里算计的光芒,指尖有些发寒。

  尹重行对他递出两根针,道:“这是水云宵的武器,到时候如果他跑了,你就拿这个制服他。我怕我自己不便出手,你也最好不要让他看到你的脸。”

  谢谦吟接过针,收进袖子里,问他:“我有什么好处?”

  尹重行笑着说:“好处全是你的,你不是正为天水宫的财源发愁么,曹随昀手底下正好有一条盐铁的暗路,我们送上纪晚竹这一份礼,他也会把那东西卖个人情送给你。其实若不是最近官府查得严,他怕被查出自己贩卖私盐的事情,也不会这么急于脱手。”

  谢谦吟看了他半晌,他本有些不忍心推纪晚竹这么个无辜的人下火坑的,但最后还是他对尹重行的盲目痴恋和对那盐铁路的贪婪占了上风。

  尹重行所料不差,纪晚竹武功高强,的确没有被立刻放倒。

  他逃出曹府之后,自己悄悄跟上了他,在他躲进草丛里之后,将银针插进了他的穴道之中。

  谢谦吟把纪晚竹打横抱起来,他看着昏迷过去的纪晚竹,心软了那么一瞬。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片刻的心软来源于何处,或许是因为纪晚竹跟他的那几次简短会面,或许是他内心残留的善良在那里作祟。

  他将纪晚竹送到曹随昀的床上,亲手在他四肢上捆好绳索。

  他做完这一切,还是有些良心不安。

  尹重行带着他走到屏风之后,安慰他,道:“不用觉得良心不安,他本就是魔教的人,能为我们所用,那他就实现他的价值了。”

  谢谦吟抿着唇,他知道很多人很多事,在尹重行眼里都只有可利用和不可利用两种。

  可他想起纪晚竹对高远那种信赖的眼神,便觉得有些不忍。

  他问:“你真的不喜欢他么?”

  尹重行以为他在吃醋,道:“我跟他只是做戏,我最爱的是你啊。”

  谢谦吟并没有因为他的示爱而高兴,他的心沉甸甸的,像藏着很多事。

  尹重行于是又抱了抱他,说:“你也最爱我,不是么?最后拥有一切的,一定会是我们。”

  是啊,他们辛苦筹谋多年,不就是为了拥有想要的一切么。

  谢谦吟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他们一起离开了曹随昀的房间,而曹随昀跟他俩对视了一眼后,走了进去。

  后来谢谦吟也明白过来,那一次尹重行给他那么大的好处,只不过是想拉他下水而已。只有绑在一条绳上的蚂蚱,才会为了一个目标共同努力。

  而那也成为了摧毁他和纪晚竹关系的,致命的引线。后来计划得逞,在尹重行精心的策划与完美的演技下,纪晚竹顺利爱上了他。

  尹重行前脚跟他亲吻道别,后脚就拿着纪晚竹给他的玉佩随手一丢,扔到谢谦吟面前的桌案上,笑着同他道:“真好笑,连定情信物都送了。”

  谢谦吟看他用这么漫不经心的口吻说着这样的话,却能猜测出纪晚竹送礼物时是有多么的用心。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只能不说了。

  后来纪晚竹把武器拿了回来,尹重行拿着妖罗扇来找他时,依然是那副嘲弄的口吻。

  “明明是个魔教中人,竟揣着颗正直的心,真是可笑。”

  谢谦吟接过扇子,看着尹重行。

  魔教的人有着正道的心,和正道的人却有着着了魔的心,他竟不知哪个更可笑了。

  他越来越看不透尹重行,也觉得他与自己越来越远。

  当他得知纪晚竹准备脱离魔教之后,便知道大事不妙了。

  他赶过去,那时纪晚竹已经被打下了山崖。

  他一路找下去,找到他,看到他生死不知地躺在那里。

  那一瞬间谢谦吟想到了自己。

  他和纪晚竹都爱上了同一个人,可那个人却一心只想着那个盟主的位子。

  自己比纪晚竹要幸运一点,因为自己是尹重行的血缘兄弟,在他看来是不会背叛他的。

  但纪晚竹却沦为了炮灰,尽管他才是用情最深的那一个。

  谢谦吟感觉自己应该跟他是惺惺相惜的关系,更别说他也出卖过纪晚竹。这种复杂的愧疚的感情,促使着他救下了纪晚竹。

  那时候他并不爱他,只是想救他而已。

  纪晚竹伤得很重,即使他去请了木逢春过来,也难以让他恢复如初。

  那些伤口可以愈合,但他再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恣意潇洒,纵马江湖。

  谢谦吟觉得愧疚,纪晚竹会变成这样,他有脱不了的干系。

  纪晚竹刚醒的那段时间,谢谦吟常常听他在睡梦中喊尹重行。

  有时候他也会喊出曹随昀的名字,带着恐惧和厌恶。他会剧烈地挣扎,像被梦魇魇住。

  谢谦吟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他握住他的手,任由他在昏睡中把自己的手挠得鲜血淋漓。

  他心疼这样的纪晚竹,也敬佩他。

  只身报了血仇的纪晚竹,即使入了魔教却依然维持着一颗赤子之心的他,如同淤泥中盛放的荷花。

  跟他相比,自己显得多么的贪婪市侩啊。

  谢谦吟一点都不意外自己会喜欢上他,他觉得纪晚竹那么好,不喜欢他才是不正常的。

  这种喜欢不同于他对尹重行的依恋,他想为纪晚竹付出一切,想把他护在自己的臂弯下,想为他治愈一切伤痛。

  谢谦吟以前是为尹重行而活的,可他现在想为自己活一次。

  他喜欢纪晚竹,他想跟他在一起。

  他知道这样的日子定然不会长久,或许哪一天,尹重行就发现了他们的关系。

  他一面竭力隐藏纪晚竹在他这里的消息,一面将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一样与纪晚竹相处。

  他喜欢跟他欢好,只有深深埋入他身体的时候,自己才能更好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纪晚竹以为他是热衷于此事,却不知道他内心是多么的惶恐与迷茫。他害怕有一天纪晚竹会知道真相,知道自己跟尹重行的关系,知道他受苦受难时自己在袖手旁观,知道那件事自己有参与。

  越是接近纪晚竹的内心,他越是觉得这个人千般好万般好,他就越是放不开他。

  他靠那条盐铁路赚了很多钱,他大把大把地花在纪晚竹身上。

  纪晚竹总是说让他省着点花,怕自己给他造成太大负担。

  可谢谦吟怎么敢告诉他,告诉他这些钱上都沾着他的血泪。

  他只能对纪晚竹更好,偷偷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

  纪晚竹真的是个很体贴的情人,特别是他真正对自己付出感情之后。

  要什么姿势给什么姿势,要纹下名字就纹下名字。

  谢谦吟甚至嫉妒起尹重行来,他甚至想如果没有尹重行,自己就可以占据一个完整的纪晚竹,自己也不用做那些违心的事,也不用像现在这样如履薄冰。

  所以他杀了水云宵,想让所有知道那件事情的人都闭嘴。

  可尹重行还是来了,不仅发现了纪晚竹的存在,还摧毁了他所努力建设的一切。

  他撕毁了自己的假面,毁掉了他和纪晚竹的感情,也摧毁了他最爱的人。

  谢谦吟醒了过来,尹重行就坐在他旁边。

  “你醒了?他跑了,不过没关系,我会抓到他的,给你报仇。”尹重行看着他身上的伤口,沉声道。

  谢谦吟坐起来,看着尹重行,道:“你如果敢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杀了你。”

  尹重行一直在给他换药疗伤,此时听谢谦吟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立刻就炸了。

  “谢谦吟,你要背叛我了么?”尹重行逼问道,他的眼里怒火沸腾,整个人像一头狂怒的狮子。

  谢谦吟摇头,道:“不,这不是背叛。我不想再做你的附属品了。”

  他拿起枕头旁边的衣服,自顾自地穿好。

  尹重行被他弄得失了冷静,他伸手撕扯谢谦吟的衣服,想将他压到床上去。

  “你要走?你去哪,就凭你这习惯了被我操的身体,你要去操别人么?”

  “啪。”清脆的一声巴掌声,尹重行的脸被打到了一边。

  他还有些懵,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谢谦吟。

  “滚出去,滚出我的天水宫。”谢谦吟道。

  尹重行难以理解谢谦吟的愤怒从何而来,他觉得自己才是更应该愤怒的那一个。可看着谢谦吟的表情,他觉得一切都变了,什么都改变了。

  “我是你哥,这也是我的家,你让我滚出去?”尹重行的声音有些微的颤抖。

  “再也不是了。”谢谦吟穿好衣服,拿上了自己的武器,“我跟你,再也没有半点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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