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牛头
陆向晚刚放下手中的古书，和衣而卧。
她见萧言这么早就回来，一脸诧异道：“线索找到了吗？”
萧言摇摇头，挑眉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儿？”
陆向晚皱着眉头，自己好歹也是他的娘子，他竟然能问出这种混账问题。
“那我走？”
她抿着红唇，起身便要抱起被子离去。
萧言见状赶忙阻拦：“我哪儿敢啊，我这不是想着我哪儿来的福气嘛。”
陆向晚轻哼一声将被子放下。
两人成亲这么久，还从未有过这种温馨时刻，不多会儿，房间内便弥漫起尴尬的气氛。
萧言坐在凳子上盯着陆向晚，后者菩萨卧的在床上与她对视。
“你不困吗？”
忽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又同时摇摇头。
“我心疼那个孩子，如果真的是他，他的一身武艺不该糟蹋在这里。”
沉默中，萧言忽然说了一句。
陆向晚有多冰雪聪明不必多说，只听了这么一句便猜到是之前那个在家做牛头的少年。
“很厉害吗？”
“可能只有孙堪是他的对手。”
萧言皱起眉头。
当日在教司坊，下方可是有一直千人军队，如此箭雨之下还能从容逃脱，不说别的，单是这一份轻功造诣就能比过多少大内高手。
陆向晚听他念叨着，心里跟明镜似的，斜了眼一旁的窗户，笑道：“后面可是湖，小心着些。”
萧言微微一笑，“我会早些回来。”
……
城东，通仁坊背靠着东侧城墙。
坊内多出胡同都是死胡同，正对着的一条大街平时来往的人也少得可怜。
最靠东边的一处白日胡同的最里面一间，庭院中有一堆篝火在燃烧。
少年盯着熟睡的少女，伸手将她脸上的肉沫抹去。
“睡没睡个睡相，我要是死了，我看谁照顾你。”
他轻声嘟囔一句，摸了摸摆放在身后的唐刀，将其往后推了推，“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猜的嘛？”
“是兵部侍郎崔颢给我的消息。”
萧言从屋檐上跳下，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响。
“你的天赋很好，如果小时候就开始习武，现在跟我差不多。”
洛明轩咧嘴笑了笑：“我没来玉京的时候总是听人说起你，那姑娘对你可真是不断地夸赞。”
姑娘？
萧言皱了皱眉，他可不认识什么姑娘。
看洛明轩的装扮也不像是从南越来的人。
“最近的这些案子真的都是你做的？”
萧言知道他没有敌意，若是真的有，以他的武艺，自己没机会说这么多话。
洛明轩没做声，做出嘘声的手势：“我还有半个牛头，你看着蔓蔓，我去拿。”
也不知道怎么，萧言真的坐在篝火旁盯着洛蔓蔓。
不多时，洛明轩抱着半个牛头从里屋出来。
他将牛头直接丢到火中：“烧一烧就能吃了。”
“那不会烧糊了吗？”
“你不知道把糊的去掉吗？”
洛明轩笑嘻嘻的说着，将侧头看着一旁的洛蔓蔓，忽然叹了口气：“唉，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整天跟个小孩子似的，让她习武防身她也不愿意，让她读书她也觉得麻烦。”
说着，他煞有其事的凑到萧言耳边说道：“我跟你说，她的天赋可好了。”
“是嘛。”
萧言笑着应了一声，两人随口闲聊起来。
“我小时候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人，都馋我妹妹，还有我！”
“以前饭都吃不起，现在吃得起了，还是觉得牛头好吃。”
“我第一次捡回来一个牛头，把蔓蔓高兴的啊！”
洛明轩时而自吹自擂，时而面露忧伤，讲起以往的事情。
萧言也不着急，坐在那儿听着，他还是心疼洛明轩。
其实更多的时候，他想的还是洛明轩能够为他所用，洛明轩的天赋这么好，比孙堪年轻十多岁，武艺却不比孙堪差。
这要是再教导几年，说不准就是他手中的王牌。
“你师父是谁？”
突然，萧言张嘴问道。
这也是坐这儿这么久，他第一次提问题。
“你只能问我一个问题，你想知道命案是谁做的，还是知道我师父是谁？”
“我想知道你师父是谁。”
萧言抿嘴笑着，仿佛是他的朋友，并不是来抓他的人。
洛明轩舔了舔嘴唇，将牛头从火中挑出来，又拿出身后的唐刀一点点的切割：“我师父是个杀猪的，他跟我说杀人跟杀猪没区别，都一样，放血就行了，时间久了，我就习惯了，后来遇到个老头儿，他让我跟着去学武艺，结果是让我当杀手，嘁，所以我第一个就砍了他。”
“对了，我只杀了三个人，三次都被你撞上了，剩下的都不是我做的。”
萧言正要继续问，洛明轩猛地转头看着他，说道：“我还有一件大事儿需要做，你在这里等我，我要是成了，我就回来任你宰割。”
“真的吗？”
“恩恩，你相信我，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说罢，洛明轩拿着沾满油的唐刀纵身跳上房檐远去。
在他离开之后，李勇从屋檐上跳下来，皱眉道：“大人，他知道我在这里。”
“对，不用去追了，反正也打不过他。”
萧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洛蔓蔓，后者翻了个身，嘴里呢喃着几句不知名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翻身的时候，火光映照下的泪花被萧言清楚的看到。
……
北镇抚司，诏狱。
明明是深夜，院中来往的人却异常的多。
一黑影忽然跳入院中，少年脸上没有蒙面纱，手里攥着沾满油的唐刀笑道：“我来接楚王回家，各位大哥让一让？”
“有刺客！”
一名锦衣卫叫嚷一声，猛地拉响手中的信号弹，伴着一声清脆声音炸响，天边闪出一团烟花。
下一刻，少年临近他，他还没能拔出腰间的佩刀，便觉得天旋地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
夜幕中，北镇抚司乱成一团，刚上任的锦衣卫不如以往的锦衣卫经验丰富，一时间便乱作一团，争功似的冲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一人一刀有如神助一般，从第一层直接杀入最后一层，楚王近在眼前时，他忽然身子一顿，一口鲜血喷出口中，身后一名锦衣卫趁机一刀刺入他的胸口。
受伤后，少年没有停顿，转身便往回退。
“他要跑，拦住他！”
随着一人高声叫嚷，锦衣卫追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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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萧言这么早就回来，一脸诧异道：“线索找到了吗？”
萧言摇摇头，挑眉反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不能在这儿？”
陆向晚皱着眉头，自己好歹也是他的娘子，他竟然能问出这种混账问题。
“那我走？”
她抿着红唇，起身便要抱起被子离去。
萧言见状赶忙阻拦：“我哪儿敢啊，我这不是想着我哪儿来的福气嘛。”
陆向晚轻哼一声将被子放下。
两人成亲这么久，还从未有过这种温馨时刻，不多会儿，房间内便弥漫起尴尬的气氛。
萧言坐在凳子上盯着陆向晚，后者菩萨卧的在床上与她对视。
“你不困吗？”
忽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问道，又同时摇摇头。
“我心疼那个孩子，如果真的是他，他的一身武艺不该糟蹋在这里。”
沉默中，萧言忽然说了一句。
陆向晚有多冰雪聪明不必多说，只听了这么一句便猜到是之前那个在家做牛头的少年。
“很厉害吗？”
“可能只有孙堪是他的对手。”
萧言皱起眉头。
当日在教司坊，下方可是有一直千人军队，如此箭雨之下还能从容逃脱，不说别的，单是这一份轻功造诣就能比过多少大内高手。
陆向晚听他念叨着，心里跟明镜似的，斜了眼一旁的窗户，笑道：“后面可是湖，小心着些。”
萧言微微一笑，“我会早些回来。”
……
城东，通仁坊背靠着东侧城墙。
坊内多出胡同都是死胡同，正对着的一条大街平时来往的人也少得可怜。
最靠东边的一处白日胡同的最里面一间，庭院中有一堆篝火在燃烧。
少年盯着熟睡的少女，伸手将她脸上的肉沫抹去。
“睡没睡个睡相，我要是死了，我看谁照顾你。”
他轻声嘟囔一句，摸了摸摆放在身后的唐刀，将其往后推了推，“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是猜的嘛？”
“是兵部侍郎崔颢给我的消息。”
萧言从屋檐上跳下，落地时发出一声轻响。
“你的天赋很好，如果小时候就开始习武，现在跟我差不多。”
洛明轩咧嘴笑了笑：“我没来玉京的时候总是听人说起你，那姑娘对你可真是不断地夸赞。”
姑娘？
萧言皱了皱眉，他可不认识什么姑娘。
看洛明轩的装扮也不像是从南越来的人。
“最近的这些案子真的都是你做的？”
萧言知道他没有敌意，若是真的有，以他的武艺，自己没机会说这么多话。
洛明轩没做声，做出嘘声的手势：“我还有半个牛头，你看着蔓蔓，我去拿。”
也不知道怎么，萧言真的坐在篝火旁盯着洛蔓蔓。
不多时，洛明轩抱着半个牛头从里屋出来。
他将牛头直接丢到火中：“烧一烧就能吃了。”
“那不会烧糊了吗？”
“你不知道把糊的去掉吗？”
洛明轩笑嘻嘻的说着，将侧头看着一旁的洛蔓蔓，忽然叹了口气：“唉，我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了，整天跟个小孩子似的，让她习武防身她也不愿意，让她读书她也觉得麻烦。”
说着，他煞有其事的凑到萧言耳边说道：“我跟你说，她的天赋可好了。”
“是嘛。”
萧言笑着应了一声，两人随口闲聊起来。
“我小时候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人，都馋我妹妹，还有我！”
“以前饭都吃不起，现在吃得起了，还是觉得牛头好吃。”
“我第一次捡回来一个牛头，把蔓蔓高兴的啊！”
洛明轩时而自吹自擂，时而面露忧伤，讲起以往的事情。
萧言也不着急，坐在那儿听着，他还是心疼洛明轩。
其实更多的时候，他想的还是洛明轩能够为他所用，洛明轩的天赋这么好，比孙堪年轻十多岁，武艺却不比孙堪差。
这要是再教导几年，说不准就是他手中的王牌。
“你师父是谁？”
突然，萧言张嘴问道。
这也是坐这儿这么久，他第一次提问题。
“你只能问我一个问题，你想知道命案是谁做的，还是知道我师父是谁？”
“我想知道你师父是谁。”
萧言抿嘴笑着，仿佛是他的朋友，并不是来抓他的人。
洛明轩舔了舔嘴唇，将牛头从火中挑出来，又拿出身后的唐刀一点点的切割：“我师父是个杀猪的，他跟我说杀人跟杀猪没区别，都一样，放血就行了，时间久了，我就习惯了，后来遇到个老头儿，他让我跟着去学武艺，结果是让我当杀手，嘁，所以我第一个就砍了他。”
“对了，我只杀了三个人，三次都被你撞上了，剩下的都不是我做的。”
萧言正要继续问，洛明轩猛地转头看着他，说道：“我还有一件大事儿需要做，你在这里等我，我要是成了，我就回来任你宰割。”
“真的吗？”
“恩恩，你相信我，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
说罢，洛明轩拿着沾满油的唐刀纵身跳上房檐远去。
在他离开之后，李勇从屋檐上跳下来，皱眉道：“大人，他知道我在这里。”
“对，不用去追了，反正也打不过他。”
萧言笑了笑，伸手拍了拍一旁的洛蔓蔓，后者翻了个身，嘴里呢喃着几句不知名的话。
她不知道自己翻身的时候，火光映照下的泪花被萧言清楚的看到。
……
北镇抚司，诏狱。
明明是深夜，院中来往的人却异常的多。
一黑影忽然跳入院中，少年脸上没有蒙面纱，手里攥着沾满油的唐刀笑道：“我来接楚王回家，各位大哥让一让？”
“有刺客！”
一名锦衣卫叫嚷一声，猛地拉响手中的信号弹，伴着一声清脆声音炸响，天边闪出一团烟花。
下一刻，少年临近他，他还没能拔出腰间的佩刀，便觉得天旋地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倒在地上。
夜幕中，北镇抚司乱成一团，刚上任的锦衣卫不如以往的锦衣卫经验丰富，一时间便乱作一团，争功似的冲向眼前的少年。
少年一人一刀有如神助一般，从第一层直接杀入最后一层，楚王近在眼前时，他忽然身子一顿，一口鲜血喷出口中，身后一名锦衣卫趁机一刀刺入他的胸口。
受伤后，少年没有停顿，转身便往回退。
“他要跑，拦住他！”
随着一人高声叫嚷，锦衣卫追向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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