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雪飞云_第37章_霁雪飞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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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雪飞云_第37章

  五十八吹尽狂沙始到金

  飞云道:“我自己又不是没手,你总把我当初生的婴儿。”

  昭文帝也有点不好意思,郝然一笑:“便是你到一百岁,我也比你大,这事你却得依我。”一边说笑着去亲吻飞云的鬓角发丝,一边帮他仔细地擦洗了,抱到床上。

  昭文帝拿出药来,复去细看飞云的伤痕。往日每次见这满身伤疤,他心中便如受一回鞭笞,痛到落泪,今朝却满怀希望。昭文帝又俯身去吻那些伤口,自那日情毒除尽后,两人未再亲热,他用唇挑逗飞云,两人一会已是心猿意马,情欲暗动。

  昭文帝突然记起,今日还有大事未做,怎么又只顾调情?忙起身要给飞云上药,想起一事,将飞云翻转,分开他双腿。昭文帝虽时常与飞云肌肤相亲,但多时以来,一直未敢去查看他的密处,此刻果见后庭附近伤痕重叠。昭文帝轻轻用药涂在伤处。又抹了些药,用两根手指慢慢地探了进去,却发觉飞云全身猛然一紧,见他双手牢牢地攀着床边,

  关节皆已泛白,昭文帝忙道:“云儿,痛了不要强忍着。”也明知飞云不会吭声,心中叹息,好在这是最后一次了……

  昭文帝手指一伸入飞云体内,触动他内壁旧伤,便是一阵阵熟悉的撕裂灼烧的疼痛……飞云吸气苦忍,却感到那药一旦抹上,顿时清凉,暗喜道:果真是神药!昭文帝涂完里面,又细细地给他后背、臀部、双腿和双手上药,十指更是涂得仔细,上完药后又包扎起来。昭文帝方学着飞云生气时凶巴巴的样子,说道:“这几日你给我乖乖地在床上躺着罢。”飞云听他怪腔怪调地学自己,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此后几天,昭文帝每日除了不得不处理的事务外,便是到飞云府上陪他。昭文帝待飞云自是比飞云照顾他时体贴多了。飞云手足俱被密密包扎,不能动弹,饮食起居,昭文帝不假旁人,俱是亲手精心侍候。飞云每日大部分时间都是睡觉,昭文帝便弹琴与他安神催眠,飞云若是醒时,又天南海北地讲些逸闻趣事,逗得飞云直笑,或是谈论些诗文经史。飞云虽是躺在床上行动不便,倒一点也不觉烦闷,他辛苦劳累了几个月,这时才得好生休养,过几天难得的清净无忧的日子。

  天气渐渐寒冷,屋里早生了火盆,温暖如春。这日飞云醒了,抬头看昭文帝仍坐在身边,一手支着下巴,正不知想着什么呆呆出神,脸上却挂着痴痴的傻笑。斜阳懒懒地照进来,室内的物事都镀上了一层朦胧的金色霞光,显得分外静谧。飞云看昭文帝的样子,余晖映着他半边脸庞,便似已这样一动不动地守候了自己十年。飞云突然没来由的一阵酸涩,心头也不由自主地抽痛起来。过了半响,方低声唤道:“皇上?”

  昭文帝猛的清醒过来,俯身笑问:“云儿?”

  飞云道:“你怎么整日里就这样坐着,也不睡觉?”

  五十九天若有情天亦老

  昭文帝笑道:“这种时候我还能睡得着?”又缓缓地道:“云儿,我只想日日夜夜守着你,看着你,一辈子也不够。你不知道,你睡着的时候最乖,安安静静,象个可爱的娃娃,只要一伸手就能摸到。”说着轻抚了下飞云的脸庞,忽然笑容隐没,叹了一口气,“自从你……我最怕去睡觉,总是一做梦便梦到你,醒来却什么都没有……”

  昭文帝振作一下,复笑道:“云儿,这药用上已三日了,今日拆开看看,应全好了吧?”先拉过飞云的手来,将他手指上的绷带一圈圈拆开,清理残药,等到露出肌肤,两人都同时“啊”地叫出声来!但见飞云纤纤十指,皆如粉雕玉琢一般,没有半点瑕疵。昭文帝呆呆地看着,一滴眼泪便落到了飞云的手上。飞云忙想把手缩回去,却被昭文帝紧紧攥住。

  昭文帝又拆开飞云身上的包扎,果见上过药的肌肤皆已完好如初,依然是白如凝脂,细腻光滑,晃得昭文帝有些睁不开眼,却衬得身前尚未医治的密密疤痕更加丑陋狰狞。昭文帝连忙拿出药来,给他前面胸腹、玉茎等处上了,重新包扎好。

  以后几日,无论飞云是醒是睡,昭文帝大部分时间都是痴痴地捧着他的双手,便如捧着世上最贵重的宝贝。过了三天,前面的伤也好了,昭文帝复为飞云清洗了身子,趴在他身上从头到脚翻来覆去地抚摸查看。暗道:他自幼也是习武之人,怎的这肌肤就似玉般晶莹,丝般柔滑?飞云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不安地扭动着。昭文帝轻轻将他按住,笑道:“我的这膏药可还使得?古人道‘冰肌玉骨,自清凉无汗’,可不就是说我的云儿?”突然发现他腋下肋部还有几道淡淡的青色伤痕,不由皱起了眉头:“这里还有点痕迹,要是这药再多一点就好……”却见飞云两道恶狠狠的目光已扫了过来。昭文帝吓了一跳,再不敢继续,忙满脸陪笑道:“好云儿,我说错话了,你可莫要生气……”飞云听他确似害怕,心知这皇帝向来一得意就口无遮拦,罢了,今儿就暂且饶他一次……

  昭文帝抱着飞云,轻轻去吻那几道淡淡的伤痕,身上渐渐地热起来,欲望蔓延,看那窗户半开着,便起身去关,瞥见外面天阴欲雨。昭文帝忙回到飞云身边,有点紧张地问道:“云儿,现下你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痛吗?”

  飞云笑着摇摇头:“一点也不痛了,看来真是全好了。”虽说是忍耐惯了,但长久的痛楚一时全消,一身舒爽,飞云也极是惊喜。

  昭文帝方放下心来,又笑问道:“云儿,那今天下雨,你可还要我陪你?”却见飞云坚决地摇了摇头,接着又听他轻声说道:“不。”

  昭文帝笑容僵住,脸上瞬间没了血色,一腔热望顿时凝结成冰,一颗心更似堕入了深渊。“云儿事事都强,如今他这伤痛也好了,自然再不需要自己陪伴照顾,这本该不问也当知道。朕已治好了他,心愿已了,也不应再有所求。朕终究是伤他太多,又时常惹他生气,他不要朕也是合情合理,朕又怎能强求?”昭文帝用力地咬着嘴唇,竭力使自己不要当场就痛哭失声,听那外面下起了大雨,一时便想猛冲入雨中。

  飞云语气平淡,昭文帝知道多求也是无用,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勉强对飞云笑笑:“那好,云儿,你且好好休息,我……我先走了……”再也忍不住眼泪,连忙转身冲出门去。飞云起身欲拉住他,却扑了个空。昭文帝冲入雨中,骑上赤兔马,飞奔出大门。门外的侍卫不知是何变故,未得命令,也不敢去追。

  昭文帝一路狂奔出城,直奔到当年和飞云一起赏雪的灵明山上。那几年飞云在成国时,他每每被思念和仇恨折磨得欲要发狂,有时就一个人跑到灵明山上来宣泄一番,这两年却未再来过,也从未对飞云提起。

  昭文帝冲到山顶,摔下马来,抱着一棵大树便放声大哭。山顶上寂无一人,只有狂风暴雨铺天盖地袭来,他浑然不觉。任冰冷的雨水冲刷,却洗不尽他满心翻搅着的悲痛,全身早已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昭文帝一直哭到夜幕降临,嗓子嘶哑,泪也似流尽了,仍止不住地呜咽。他又在树林里一阵拳打脚踢,劈断踢倒了一大片树木,方才大叫一声,倒在地上。这时大雨倒停了,竟又点点地飘起了雪花。原来时令已到初冬,北国的雪,今年却来得甚早。昭文帝躺在地上再不动弹,任积雪将自己层层覆盖……

  雪下了整整一夜,黎明时分方渐渐晴了,树木房屋都已全白,远处却露出点浅浅的蓝色天空来。昭文帝牵了赤兔马慢慢地走回城去,细细的雪花仍在空中飞旋飘落。恍恍惚惚中,昭文帝竟找不到回宫道路,转了几转,又来到飞云府前。远远望见一人正站在大门口,披着件白色貂毛的斗篷,风雪中衣袂飘飘,正是飞云,走近了才发现他神情疲倦,似是一夜未眠。

  昭文帝又是惊讶又是心疼,奇道:“云儿,大清早外头这么冷,你站在这雪地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回屋暖着,当心着了凉。”想要抱他进去,伸出手却又缩了回来。

  飞云淡淡地道:“我在等你。”看着昭文帝,摇了摇头,似乎有些生气,嗔怪道:“你昨天连话也不听我说完就赌气跑了,拉也拉不住。你那些草包侍卫,估计也没处寻你,害得我站在这里,等了你一夜。”

  昭文帝突听他说竟等了自己一夜,大为后悔自己冲动,又不免疑惑,忙问:“什么话没说完?”

  飞云抿抿嘴唇,眼波流转,带了几分戏谑表情,轻轻一笑:“我本来想说,不仅仅是下雨天,以后不管是下雨下雪,还是天阴天晴,这一生一世,每一天你都得来陪我,若是少了一日,便当受罚。”瞪着昭文帝,又道:“你昨天竟敢擅自跑了,已缺了一日,你自己说,该怎么罚……”

  飞云话未说完,人已被昭文帝抱起:“好你个云儿!竟然敢欺君,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昭文帝佯怒道,一面抱飞云进去,一面伸手去哈他腋下,两人便抱着笑成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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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文帝将飞云抱进屋里,却不放他下来,只不停地哈他痒。飞云笑得喘不过气来,一边用手去捶他胸膛,一边道:“快放我下来!”

  昭文帝却抱得更紧,笑道:“你求我我就放你下来。”

  飞云如何肯求他,皱了皱眉,只道:“你跑到哪里去滚了一身泥?弄污了我衣服。”

  昭文帝低头一看身上衣裳,果然满是污泥雪水,还被树枝荆棘划破了多处,飞云的白衣已被染得斑斑点点。昭文帝顿时红了脸,狠狠地在飞云面颊上亲了一口,便放他下来,笑道:“我不过去郊外赏雪了,你没有同去,可错过了大好美景。”

  飞云一听即已知他去了哪里,见他又是双眼红肿,心中一阵恻然。却道:“早知皇上自个逍遥去了,我也不必等你了。”

  昭文帝听飞云讽刺他,倒也不恼,只道:“你若不等我,我自然会在你门口等你,等得久了,就变成一块大石头,叫作‘望云石’。”又道:“云儿,你以后别再叫我皇上了好不好?”

  飞云翻翻白眼:“那叫你什么?”

  昭文帝回想以前要飞云叫他大哥的事,知道他必然不肯,若要让他叫些情人之间的亲昵称呼,更是想也别想,今儿心情大好,又何必再去碰这钉子?于是对飞云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我小名叫做康儿。是因为我出生不久,就大病一场,差点死掉,母后就为我取了这个小名,佑我一生健康平安之意……”

  “康儿?”飞云在心里默念了一下,没想到皇帝还有这样的小名,和乡下叫阿猫阿狗也差不多,忍不住笑出声来,又觉得这样的小名实在是唤不出口。犹豫了一下,还是改口道:“皓……”却觉自己的牙齿都已酸得倒掉。原来昭文帝姓杨,单名一个皓字。

  昭文帝听飞云终于肯叫他的名字,喜不自禁,忙应了一声。忽想起父皇母后已仙逝多年,而自己从即位后,再没有听见过有人叫一声自己的名字,至今也快二十年了……便道:“云儿,不要叫我皇上,皇上是天下共主,我只是你一个人的。你叫我什么都成,我都喜欢。现在这世上也只有你能叫我的名字了……”

  飞云听昭文帝说“我只是你一个人的”,虽早知道他心意,今日听他明白说出来,仍觉有一股暖流流过心间……

  等昭文帝沐浴更衣完毕,飞云早换过衣服自去睡觉了。昭文帝命下面传了早膳来,知飞云这段日子补品也吃腻了,只端了碗百果粥走进他卧房。飞云面朝里睡得正香,昭文帝上前去摇了两下,飞云迷迷糊糊地一摆手:“不要吵!”昭文帝又去捏了捏他的鼻子,飞云只好睁开眼,伸个懒腰,昭文帝半拖半拽地将他抱起来。飞云见床边桌上放着碗粥,他这些天躺着疗伤,事无巨细,都是皇帝亲手伺候,不须他动。飞云也早惯了,只是不停地打哈欠。

  “小懒鬼,吃点东西再睡,不然你这一躺下去,不定到太阳落山也醒不来。”昭文帝边说边喂他。飞云靠在昭文帝身上,微闭着眼一口口地吃着,懒洋洋地想着:若以后天天过的都是这种饭来张口的日子,倒是很不错。只是若吃了睡,睡了吃,日久天长下去,可有些不大妙……昭文帝喂飞云吃完,笑道:“云儿,这下你好好休息吧,我还得回宫里去一趟,办完事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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