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4、垅中白骨
她看见了……
“珠,你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这个？”
“哪个？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天哪,可真是极尽荒凉。大大小小的坟包都是给谁睡的呢？”
“不知道……”
“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吧？”
“啊？”珠珠一听，竟然要下去看看，她就不是很乐意。
可是，被琪琪再说了说，就说动了，但是她说：“不如你来开？”
“好。我来开，等等，我们到下面去,换过来。”
“等等，我不要在这里的下面着陆,还是等我开到外面去吧。”
于是,珠珠将自驾车向外开去。
开到了离大观园较远的地方,才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与琪琪完成了座位的转换。
接着,琪琪将车发动,又向大观园开去。
因为这时，她的手并没有与珠珠握着,所以，在她的眼中,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那有数株女儿棠的是贾含玉住的怡红院,而那有翠竹夹道的是林美玉住的潇湘馆,还有，那有苍松怪石的是薛金簪住的蘅芜苑。
可是问题是，这些在珠珠看来,全是坟头，还是特别大的那种坟头，虽说比不上古埃及的金字塔那种帝陵一般的大，可是也是很大的那种坟的样子，里头还透出磷火微光来，幽幽的发绿。
而坟前那象征性的什么女儿棠，什么翠竹，什么苍松，都已成枯藤老树昏鸦。
于是，珠珠在看了几眼后，就索性一路闭着眼。
可是又觉得琪琪一直在向前方开去，心中只觉得不对劲，一睁开了眼，就见琪琪将这车开到近地表了。
再一看，记忆中原本那潇湘馆的大门，已变成了一座二人高的碑，碑上题着：姑苏林美玉葬于厮。还题了两行小字：昨日黄土垅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里卧鸳鸯。
珠珠本来以为，琪琪只是要停在这碑前，与她手握手，看一看这坟的外观。
却哪知，她只停了一会儿，就驱车向前。
“哇！你这是要去哪？”
因为明显看她有往那坟中去的意思，珠珠叫出了声。
哪知，前面这女人竟然说：“诶？珠啊，外头不好看，坟包里头才好看呢？等我们进去了，我跟你手一握，目之所及，是一个坟的内室……哇……想想都美……”“美、美美……美什么？美？”
“对啊，走吧。”
还没等珠珠阻止，就见琪琪已经将车开了进去。
珠珠一直抱着她，生怕自己摔下了车，从此就将自己的香魄，交代在了美玉妹妹的坟里了……
——珠珠形容自己的灵魂，一向是以什么香魂、香魄自居的……
她一路紧紧抱着，连眼也不睁，前段时间成天趴在帐篷里不动，练就了龟仙人的神功，此刻的她，十分像一个龟壳一样，死死地依附在琪琪的背上。
直到琪琪停了下来，珠珠也依旧不肯睁眼。
“喂，到了，林妹妹正坐着梳妆呢。”
珠珠心想，进坟去看人家梳妆？那不就是半夜三更鬼梳头么？我有病才会想看这种吧？
但在前面的人的一再催促下，珠珠才勉强睁开一只眼，一看，然后直接闭上。坚定地秉持着“只要我看不到，那么一切都与我无关”的信念，心中念着诸如“大力金刚咒”之类的咒语，想要驱散身周的这股阴气。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每次一进这书，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不自在，现在想通了，因为这里面的都是鬼魂，而且因为都是万艳同悲的怨鬼，那肯定是阴气十足的，正常人进来了，肯定是会觉得不自在的。而现在，她们竟然深入至阴之地中的极阴之地，肯定是让人有百万个不自在。
琪琪说：“没事的，看一眼吧，把手给我。”
珠珠交了一只手给她，她们握上了。
琪琪闭上了眼，再睁开，心想：厉害了……
这里头，除林美玉与两个丫鬟，是人形，而其余的四角站的小丫鬟，都是纸扎人，而且还会移动……
坟室内极为幽暗，光都是绿的，飘的那帘子，都是大张的蜘蛛网……
那两个丫鬟，一为紫鹃，一为雪雁，站在里头的偏室内说着点什么。
而这林美玉，则是对着镜子在梳妆？
不，或许不该叫梳妆，该叫做梳头……
那头发，自然是黑长直……就是一般影视剧里的古今中外经典女鬼，都会有的那种发型。
不过，这个时期的女人，一到了晚上，除了黑长直，也不知还能有个什么发型了。
最关键是，这林妹妹，用肉眼看，是个美人的样子，在镜中，却是一具白骨，还是带了未腐黑发的白骨。
她就这样地梳着……梳着……梳着……
似乎并未发现镜中自己的异常。
而那紫鹃与雪雁，这时由坟中偏室，来到小姐房中，照在镜中的样子，也是两具枯骨，外面看依旧是人形。
而她们自己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似的，对她们的小姐劝说：“姑娘，添件衣裳吧？”
小姐不答话，只顾自己梳着头。
梳得珠珠差点以为，过不多时，她会将头取下来，放在桌上继续梳……
于是，珠珠为了尽量降低自己的不适感，就不去看那镜子，而是看镜外的人。
这时，只见紫鹃对那雪雁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去取件衣裳来，给小姐披上。
雪雁取来了，给林妹妹披上了身。
而林妹妹也没有拒绝。
只等那两个丫鬟出去了，纸扎人也似被一股妖风吹起，踉跄着移到了主坟室外头去了，这美玉，才将身上的衣裘扯下，继续让自己受着冻。
“怎么的呢？”珠珠问琪琪。
琪琪小声对她说：“你忘了？这里说的是，白天里林姑娘窃听了雪雁、紫娟的话，以为她二哥哥已经定了亲了，整个大观园人人都知道，就是瞒着这一个院子里的人。她听了去，就成了心病，本来就想着自己与含玉的婚事，或不能成，现在得了准信，心中崩塌了，便立意自戕，一心等死。”
“哦，那请问，立意自枪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自尽吧，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哦，怪不得叫自枪呢。”说来说去，其实也都是鸡同鸭讲……有时候，珠珠这种人，竟然能跟所有人都无障碍交流，也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
“所以就是说，现在这个时刻，离贾含玉丢了玉，成天神魂失散的时候，要近了。也就是说，过不多时，这个书中世界，又会回转到六年前的。”
……
她们从这里出去。
珠珠倒是尽快出书，可琪琪不想走，意犹未尽地带着珠珠去大观园中各处，去贾府中的各处看看，就哪怕看到那些人在月下无影，看到一些会自行移动的纸扎人，看到那些坟头，看到那些在镜中全是白骨的人，她都觉得好看。
对于她来说，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可对珠珠来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才到两个半小时似的。
终于出了来，她们上楼去了。
休息了半小时，再带下一个人进去。
那半小时里，琪琪不停描绘着里面怎么样怎么样诡异惊奇，说得大家都想进去看。
于是，珠珠一个晚上四次进入这书中，每次都受精神折磨。
最后那一次，是带有风度、懂礼让、将自己排在最后的森少爷进去的。
恰恰又是遇到了一个夜晚，而恰恰正是遇见了元妃省亲的那晚。
珠珠像一个龟壳一样紧紧扒着森少爷。——她倒也不是光对他一人这样，这一个晚上，其实她都已经当了四次龟壳了……在琪琪与萱萱的背上当壳时，她想着，反正都是女人，要贴多紧都没关系；而跟森少爷时，是因为觉得跟他十分熟，所以也抱得死紧，抱到森少爷差点觉得自己可以光用背部就能描绘出后面那只猪的身材……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她也只有在抱着古大哥时，才收敛了不少，没有这么样贴着人家。
在看元妃省亲时，夹道的……还真是两排纸扎人。果然是乘着入夜的阴风来家……凌晨第一道鸡鸣声响前离开……
这一次，他们待得久了一点，因为是看到元妃省亲这一幕，就想着索性看全。
所以，这一次，他们在里面待了约摸九小时。
也就是书外时间的三分多钟，中间被闹钟叫出来一次，出来后，调了一个三分钟的闹钟就又紧忙进去了。
……
出来后，他们上楼去，发现那三个已经在讨论了，于是他们也加入讨论。
大家得出结论就是：一、与珠珠握手，可以看到与珠珠所看的一样的事物；二、这书中本来的贾含玉不知是不是被合谋杀害了，就为了吸引一个男人进去过那风月无限的六年，好让群鬼吸这精气，也让这妖书的妖寿得到延续。
因为别的不说，就那里面的太太、小姐们，对镜梳头时，没一个人觉得镜中白骨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就让人觉得这书里妖气十足。
是鬼又似妖。就像那白骨精，你说她是个鬼，可她借着白骨练成了精，你说她是个妖，可她确又是具死尸鬼。那白骨夫人，在洞里梳妆时，自己看着自己是一具白骨，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之处。与那书中的那群人一样，她们也都是从不觉得镜中白骨有什么怪异之处，想必都对自己的白骨之躯早就深悉了。
其实，这么说来，怪不得那些书中人物，个个都看着比德叫含玉呢。那是因为他们都在吸食他的阳气，所以才叫他含玉。看来，只有比德一个人是傻的，他或许还以为自己是因为跟贾含玉长得像，才没有被书中人发现呢。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得在书中叫醒比德。
可是，叫醒比德，就得让他看到他所处的真实环境。
似乎目前也只有一种方法，就是让珠珠去握他的手。
可是……可是……怎么让珠珠去握他的手呢？
珠珠真人去握吗？那肯定要被书中魂认出来的吧？别到时候将她扑食了。
隔着斗篷去握吗？那不好握。
于是，这件事，就成了他们今晚的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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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你一直以来，看到的都是这个？”
“哪个？你也看到了？”
“看到了。天哪,可真是极尽荒凉。大大小小的坟包都是给谁睡的呢？”
“不知道……”
“要不我们下去看看吧？”
“啊？”珠珠一听，竟然要下去看看，她就不是很乐意。
可是，被琪琪再说了说，就说动了，但是她说：“不如你来开？”
“好。我来开，等等，我们到下面去,换过来。”
“等等，我不要在这里的下面着陆,还是等我开到外面去吧。”
于是,珠珠将自驾车向外开去。
开到了离大观园较远的地方,才在一处空地上停了下来，与琪琪完成了座位的转换。
接着,琪琪将车发动,又向大观园开去。
因为这时，她的手并没有与珠珠握着,所以，在她的眼中,一切又恢复了正常，那有数株女儿棠的是贾含玉住的怡红院,而那有翠竹夹道的是林美玉住的潇湘馆,还有，那有苍松怪石的是薛金簪住的蘅芜苑。
可是问题是，这些在珠珠看来,全是坟头，还是特别大的那种坟头，虽说比不上古埃及的金字塔那种帝陵一般的大，可是也是很大的那种坟的样子，里头还透出磷火微光来，幽幽的发绿。
而坟前那象征性的什么女儿棠，什么翠竹，什么苍松，都已成枯藤老树昏鸦。
于是，珠珠在看了几眼后，就索性一路闭着眼。
可是又觉得琪琪一直在向前方开去，心中只觉得不对劲，一睁开了眼，就见琪琪将这车开到近地表了。
再一看，记忆中原本那潇湘馆的大门，已变成了一座二人高的碑，碑上题着：姑苏林美玉葬于厮。还题了两行小字：昨日黄土垅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里卧鸳鸯。
珠珠本来以为，琪琪只是要停在这碑前，与她手握手，看一看这坟的外观。
却哪知，她只停了一会儿，就驱车向前。
“哇！你这是要去哪？”
因为明显看她有往那坟中去的意思，珠珠叫出了声。
哪知，前面这女人竟然说：“诶？珠啊，外头不好看，坟包里头才好看呢？等我们进去了，我跟你手一握，目之所及，是一个坟的内室……哇……想想都美……”“美、美美……美什么？美？”
“对啊，走吧。”
还没等珠珠阻止，就见琪琪已经将车开了进去。
珠珠一直抱着她，生怕自己摔下了车，从此就将自己的香魄，交代在了美玉妹妹的坟里了……
——珠珠形容自己的灵魂，一向是以什么香魂、香魄自居的……
她一路紧紧抱着，连眼也不睁，前段时间成天趴在帐篷里不动，练就了龟仙人的神功，此刻的她，十分像一个龟壳一样，死死地依附在琪琪的背上。
直到琪琪停了下来，珠珠也依旧不肯睁眼。
“喂，到了，林妹妹正坐着梳妆呢。”
珠珠心想，进坟去看人家梳妆？那不就是半夜三更鬼梳头么？我有病才会想看这种吧？
但在前面的人的一再催促下，珠珠才勉强睁开一只眼，一看，然后直接闭上。坚定地秉持着“只要我看不到，那么一切都与我无关”的信念，心中念着诸如“大力金刚咒”之类的咒语，想要驱散身周的这股阴气。
要知道，他们这些人，每次一进这书，都会觉得浑身不自在。之前一直想不通为什么会不自在，现在想通了，因为这里面的都是鬼魂，而且因为都是万艳同悲的怨鬼，那肯定是阴气十足的，正常人进来了，肯定是会觉得不自在的。而现在，她们竟然深入至阴之地中的极阴之地，肯定是让人有百万个不自在。
琪琪说：“没事的，看一眼吧，把手给我。”
珠珠交了一只手给她，她们握上了。
琪琪闭上了眼，再睁开，心想：厉害了……
这里头，除林美玉与两个丫鬟，是人形，而其余的四角站的小丫鬟，都是纸扎人，而且还会移动……
坟室内极为幽暗，光都是绿的，飘的那帘子，都是大张的蜘蛛网……
那两个丫鬟，一为紫鹃，一为雪雁，站在里头的偏室内说着点什么。
而这林美玉，则是对着镜子在梳妆？
不，或许不该叫梳妆，该叫做梳头……
那头发，自然是黑长直……就是一般影视剧里的古今中外经典女鬼，都会有的那种发型。
不过，这个时期的女人，一到了晚上，除了黑长直，也不知还能有个什么发型了。
最关键是，这林妹妹，用肉眼看，是个美人的样子，在镜中，却是一具白骨，还是带了未腐黑发的白骨。
她就这样地梳着……梳着……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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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紫鹃与雪雁，这时由坟中偏室，来到小姐房中，照在镜中的样子，也是两具枯骨，外面看依旧是人形。
而她们自己也没发觉有什么不对劲似的，对她们的小姐劝说：“姑娘，添件衣裳吧？”
小姐不答话，只顾自己梳着头。
梳得珠珠差点以为，过不多时，她会将头取下来，放在桌上继续梳……
于是，珠珠为了尽量降低自己的不适感，就不去看那镜子，而是看镜外的人。
这时，只见紫鹃对那雪雁使了一个眼色，让她去取件衣裳来，给小姐披上。
雪雁取来了，给林妹妹披上了身。
而林妹妹也没有拒绝。
只等那两个丫鬟出去了，纸扎人也似被一股妖风吹起，踉跄着移到了主坟室外头去了，这美玉，才将身上的衣裘扯下，继续让自己受着冻。
“怎么的呢？”珠珠问琪琪。
琪琪小声对她说：“你忘了？这里说的是，白天里林姑娘窃听了雪雁、紫娟的话，以为她二哥哥已经定了亲了，整个大观园人人都知道，就是瞒着这一个院子里的人。她听了去，就成了心病，本来就想着自己与含玉的婚事，或不能成，现在得了准信，心中崩塌了，便立意自戕，一心等死。”
“哦，那请问，立意自枪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自尽吧，自己把自己折磨死。”
“哦，怪不得叫自枪呢。”说来说去，其实也都是鸡同鸭讲……有时候，珠珠这种人，竟然能跟所有人都无障碍交流，也是一件十分神奇的事。
“所以就是说，现在这个时刻，离贾含玉丢了玉，成天神魂失散的时候，要近了。也就是说，过不多时，这个书中世界，又会回转到六年前的。”
……
她们从这里出去。
珠珠倒是尽快出书，可琪琪不想走，意犹未尽地带着珠珠去大观园中各处，去贾府中的各处看看，就哪怕看到那些人在月下无影，看到一些会自行移动的纸扎人，看到那些坟头，看到那些在镜中全是白骨的人，她都觉得好看。
对于她来说，快乐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可对珠珠来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才到两个半小时似的。
终于出了来，她们上楼去了。
休息了半小时，再带下一个人进去。
那半小时里，琪琪不停描绘着里面怎么样怎么样诡异惊奇，说得大家都想进去看。
于是，珠珠一个晚上四次进入这书中，每次都受精神折磨。
最后那一次，是带有风度、懂礼让、将自己排在最后的森少爷进去的。
恰恰又是遇到了一个夜晚，而恰恰正是遇见了元妃省亲的那晚。
珠珠像一个龟壳一样紧紧扒着森少爷。——她倒也不是光对他一人这样，这一个晚上，其实她都已经当了四次龟壳了……在琪琪与萱萱的背上当壳时，她想着，反正都是女人，要贴多紧都没关系；而跟森少爷时，是因为觉得跟他十分熟，所以也抱得死紧，抱到森少爷差点觉得自己可以光用背部就能描绘出后面那只猪的身材……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
她也只有在抱着古大哥时，才收敛了不少，没有这么样贴着人家。
在看元妃省亲时，夹道的……还真是两排纸扎人。果然是乘着入夜的阴风来家……凌晨第一道鸡鸣声响前离开……
这一次，他们待得久了一点，因为是看到元妃省亲这一幕，就想着索性看全。
所以，这一次，他们在里面待了约摸九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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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后，他们上楼去，发现那三个已经在讨论了，于是他们也加入讨论。
大家得出结论就是：一、与珠珠握手，可以看到与珠珠所看的一样的事物；二、这书中本来的贾含玉不知是不是被合谋杀害了，就为了吸引一个男人进去过那风月无限的六年，好让群鬼吸这精气，也让这妖书的妖寿得到延续。
因为别的不说，就那里面的太太、小姐们，对镜梳头时，没一个人觉得镜中白骨有什么异常的样子，就让人觉得这书里妖气十足。
是鬼又似妖。就像那白骨精，你说她是个鬼，可她借着白骨练成了精，你说她是个妖，可她确又是具死尸鬼。那白骨夫人，在洞里梳妆时，自己看着自己是一具白骨，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可怕之处。与那书中的那群人一样，她们也都是从不觉得镜中白骨有什么怪异之处，想必都对自己的白骨之躯早就深悉了。
其实，这么说来，怪不得那些书中人物，个个都看着比德叫含玉呢。那是因为他们都在吸食他的阳气，所以才叫他含玉。看来，只有比德一个人是傻的，他或许还以为自己是因为跟贾含玉长得像，才没有被书中人发现呢。
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得在书中叫醒比德。
可是，叫醒比德，就得让他看到他所处的真实环境。
似乎目前也只有一种方法，就是让珠珠去握他的手。
可是……可是……怎么让珠珠去握他的手呢？
珠珠真人去握吗？那肯定要被书中魂认出来的吧？别到时候将她扑食了。
隔着斗篷去握吗？那不好握。
于是，这件事，就成了他们今晚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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