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梦情_缱绻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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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梦情

  满心酸涩的往回走,刚出南园门,就见外院一个婆子领着一人走进来,远远的看到若胭,就快步上前行礼,“二小姐,正好在这见到二小姐,忠武侯府来人,说要见二小姐。”

  若胭一怔,抬头一看,那人轻快走来,恭恭敬敬的行了礼,赫然就是晓萱。

  “晓萱。”

  若胭很惊讶,挥退婆子,领着晓萱往里走,“来,晓萱,这边说话。”

  她已然知道晓萱是云三爷身边的丫头,见她过来,自然是云三爷的吩咐,心里就怦怦的跳起来,紧张、害怕,是不是初夏没找到?是不是初夏已经死了?

  晓萱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一番,随她走出一段路,四下静寂,这才低声道,“主子有话让奴婢转告二小姐,初夏姑娘已经找到,性命无碍,只是伤势太重,一时难以恢复,主子给她安排了一个稳妥的地方治病养伤,请二小姐安心。”

  得此喜讯,若胭激动的泪盈于睫,连声道谢,“有劳晓萱告知,也请晓萱代我谢谢云三爷,让他费心了。”

  谢天谢地,只要性命还在就好,也不知道伤势究竟怎样,只恨张氏太过毒辣。

  晓萱莞尔一笑,只看她不语,若胭不知何意,便有些心虚,尴尬起来。

  晓萱却又说道,“主子还有一件事要告知二小姐,主子说,太子今日在朝堂上被数位大臣参奏,言其奢靡穷极、沉溺声色,更有勾结大臣贪污受贿之嫌,恐怕近期无暇扩充宫闱了。”

  像是有什么温温柔柔的东西轻轻的捧起自己的心脏,踏实、温暖、感激之情难以言表,无需追问原因,她想她都明白这是谁费的心思,他再一次救了她,为了她与太子为敌,她该怎么感谢?动了动唇,竟发现自己说不出这两个字,如此简单的词语,当是见人讨喜的口头禅才是,偏偏此刻说不出来,眼泪却很不争气的流下来。

  “云三爷还有什么话吗?”

  若胭轻声试探的问,自己想听什么话呢,还有什么期待呢?

  晓萱摇头,“没有别的了,主子只交代这两件事。”

  没有了么?他说过的话呢?都忘了吗?还是根本就是一句戏言?

  若胭失望的黯然垂睫,仿佛亲眼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撕裂、粉碎,包括血液、心脏,都化成了灰。

  送走晓萱,再往回走,若胭就觉得自己像被掏空了内脏,昏昏沉沉的不知归途,在游廊上转来转去,最后坐在廊柱旁边发呆,恍惚间看见从敏匆匆往中园去,没多会就见梅家恩火烧火燎的跑了出来,又不知过了多久,梅家恩再次返回中园,脸色已经很难看,只是若胭眼冒金星,看不清楚,也想不明白。

  再后来,若胭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小院的,总之迷迷糊糊的只听到章姨娘压抑的哭泣,还有两个丫头在身边忙碌,有人用帕子在敷自己的额头,有人用凉水在擦自己的胳膊,可是自己一点也不觉得热啊,反而很冷,恍惚衣裳单薄的走在深秋,寒风肆虐卷席,四下寂凉荒漠,自己就漫无目的的走着,越走越觉得阴冷可怕,举目张望,了无生机,没有了章姨娘的哭声,更没有人为自己敷额头擦胳膊,整个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着,被恐惧包裹着。

  恍惚间,前面似乎有个人影,熟悉的人影,走近些就看清楚了,是云懿霆,他背对着自己,背脊挺直,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云三爷!”若胭既激动又胆怯。

  云懿霆恍若未闻,非但没有回头,反而迈步要走。

  “云三爷!”若胭紧张极了,追上去接着喊。

  这一次,云懿霆回过头看她,目光漠然无情,甚至还有些讥诮,仿佛根本不认得她,只一眼,掉头又走了。

  若胭心慌意乱,拼命的追赶,一边跑一边喊,“云三爷,你别走。”

  可是云懿霆头也不回,越走越快,很快就消失了,天地间再次只剩下她一个人,绝望之感涌袭,再也忍不住痛哭起来。

  却在这时,赫然见云懿霆又回来了,就站在面前,温柔的看着她,若胭欣喜若狂,扑进他怀里哭得直喘,云懿霆就抱住她,在她耳边轻轻的说,“别哭,别哭,我不会走。”

  若胭使劲抱紧他,生怕一撒手他又冷漠的转身,留下自己一个人,这种温暖踏实的感觉真好。

  有他在,真好。

  云懿霆凝视她睡梦中尤惊惧的面容,俯下身,轻轻的将她拥在怀里,怀里的人没有反抗,反而张开双臂环住他,很用力,几乎将她自己揉进他的胸膛,他敏感的僵住身体,可是怀里柔软的触觉如暴风雨一样冲击着他的神经,他克制住自己,屏住气息,静静的看她,朦胧夜色中,她的确算不上倾国倾城,可是偏偏让他着迷,终是情不自禁,在她额前,小心的一吻,极轻、极柔,怕惊醒了她,她没有醒,他却迷上了这种感觉不可自拔,再一次吻在她的脸颊、她的唇角,柔软细腻的触觉令他沉醉不愿醒,终于放任自己深深吻上。

  若胭如梦如幻,恍惚自己重新回到春天,阳光明媚、花香草绿,一切都那么美好,她眷恋其中,眷恋这个温暖的怀抱,告诉自己只是一场梦而已,那就让我痛痛快快做一场梦吧,梦境无罪!抱住他,回应他,享受他给予的感觉,她扬起头,笨拙却勇敢的吻他,然后被他更霸道的侵占,紧接着,若胭觉得身体被束缚的快要窒息,渐渐清醒过来,可是醒过来依然是梦境,熟悉的气息近在咫尺,就在唇齿之间忘情缠绵。

  若胭睁开眼睛看他,他的脸、他的眉、他的眼,如此之近,他的滋味在舌尖辗转纠缠,令她晕眩,不知所措,没有反抗,也不再主动,任由他恣意索取,她恨自己,因为自己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被他包裹被他侵略的感觉,她为这种感觉而羞耻,同时,她也很清楚,不应该这样,再放任下去,自己将无颜面世,慌乱为难的落下泪。

  云懿霆抱住她,冲动的解开了她的腰带,却发现她睁着眼睛流泪,手指僵住,没有再动,只紧紧的将她压在胸口,努力平息自己体内的□□,轻声哄,“不哭,不哭。”

  “你来做什么。”

  若胭闭上眼,任由他紧拥在怀里,她不想欺骗自己,她很享受他的拥抱,却不敢迷恋。

  云懿霆蹭了蹭她的长发,轻声道,“想你了,来看看你。”

  若胭蓦地觉得委屈,既然让晓萱过来传话,除了告知两个消息,并无别的半句,可见缘分已尽,既然如此,又有什么可想我的?想来也不过是浪子性情罢了,心里便酸酸涩涩的难受,轻轻的推开他,“云三爷经常这样大半夜的跑到姑娘家的闺房里说这种话吗?”

  云懿霆一怔,眉尖一蹙、一舒,笑了起来,“这话真酸!你这是吃醋了?除了你,我可没兴趣做这种事。”

  若胭粉面通红,撇撇嘴,不说话,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转又心叹,信不信又如何,他恶名在外自己早就知道,还有什么可追究真假的?他惯戏风月,这样的甜言蜜语自然是随手拈来,难道自己还要当真?再说了,真真假假对自己而言,又有什么意义?等杜氏回来,自己的亲事就该定下来了,再旖旎迷幻的梦,也该醒了。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发起热来?”云懿霆以额抵额,半责半疼。

  若胭扭过头,“云三爷,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我……难洗清白。”

  云懿霆愣住,受伤的盯着她,然后不由分说再度俯下身轻轻的咬住她的唇,接着重重一吻,笑道,“你莫不是忘了,昨天已经叫人看见你主动抱住我了?你还准备如何挽回清白?”

  “我会马上提亲。”

  天亮的时候,若胭才迷糊入睡,抱着“提亲”两个字睡的格外的安稳,醒来已近午时,见章姨娘坐在身边,一惊而起,抿紧了嘴生怕自己再冲动叫出什么名字来,左右看看,又打量章姨娘神色,不见异样,这才安下心,章姨娘很是欢喜的道,“二小姐醒了,二小姐睡了一觉,也退了热,太好了。”

  若胭便失神的傻笑。

  章姨娘就唤了春桃和秋分进来服侍,梳洗完毕又端来菜饭。

  若胭没有胃口,勉强吃了几口,章姨娘陪在一旁小心的劝说。

  若胭想起梅家恩昨天新纳了姨娘,章姨娘一向不得梅家恩欢心,进府半年了也没见梅家恩来过几次,但心依然挂在梅家恩身上,女人总是这样痴情又可悲,明知对方凉薄,仍是甘愿守候,眼见他另有新欢,还得做出贤惠大度的样子来相互称姐道妹秀亲热,心里的苦只能无人的时候才能倒的出来。

  莫说章姨娘,就是大郑姨娘,此刻的心里也不好过吧,亲妹妹又如何?

  “姨娘,老爷新纳了小郑姨娘,您心里……”

  若胭努力组织语言想安慰她,却发现根本就是无可安慰,早在郑姨娘选择梅家恩那天开始,就该想到这一天,本身即是妾,更有何言?杜氏身为正室,最先进门,却眼睁睁的看着丈夫一个又一个的往屋里带新人,那种痛苦旁人也不可想象吧,大约这世上的女子都会面临这样的痛苦,又甘愿承受这痛苦,才使得男子自认为喜新厌旧、妻妾满堂是件极寻常不过的事。

  章姨娘笑了笑,尽力掩饰悲伤,“只要小郑姨娘好好照顾老爷,姨娘没什么,姨娘笨,不会讨老爷欢心,不如小郑姨娘。”

  若胭暗暗责怪自己勾起姨娘的伤心事,便哄道,“姨娘只管照顾好自己便是,与其费心讨人欢心,还不如与春桃、秋分做个衣裳绣个花讨自己欢心。”

  章姨娘应和着笑笑,忽然想起个事,张口欲雨,犹豫好一阵,才道,“初夏走了,二小姐身边也没个人,姨娘今天早上去给老太太请安,听老太太的意思,府里这两天就会再买几个新的丫头来,只是才刚进府,规矩还没教会,也做不得什么事,不如这两天先让春桃先跟着二小姐,回头等新买的丫头□□好了,二小姐觉得满意了再使唤不迟。”

  若胭猛然想起昨天去的南园,听梅承礼说,南园的高兴和如意都被张氏卖掉了,又难过起来,好在章姨娘老实,春桃和秋分跟着她也算保全了,不像初夏,被自己的不顺从连累,打得重伤丢出去,要不是云三爷帮忙,怕是连命也没了,哎,对了,自己忘了当面向云三爷道谢了。

  “不用了,春桃还是跟着姨娘吧,我也没什么事,用不着谁跟着。”

  若胭拒绝了,一则是习惯了初夏,总觉得换了谁都不能代替初夏,二是保全春桃,已经害了一个初夏,何必再伤害春桃,虽说春桃憨实,谁知道张氏会不会猜疑?她若猜疑,春桃也难逃厄运,若胭心叹,又将府里认识的几个丫头都想了一遍,巧云有惊无险的刚逃过一劫,如今又不在府里,张氏总不会再急着下手,东园如今只有一个巧菱,若是现在就发卖,岂不是连个看门的都没了,想来也无事,梅映霜的丫头,她只认得来喜,这次也跟着上山了,算是幸运,其他的便不好说了,大郑姨娘和梅映雪身边的人都不熟悉,也懒的操心,剩下的,便只有张氏自己跟前的富贵了。

  想到富贵,若胭暗叫不好,昨天就不见富贵露面了,连去东园传杜氏的都是杂院的周妈妈,那富贵哪里去了?莫不是也和如意她们一起卖了?富贵对自己多次相助,难说张氏是不是因为察觉到什么才迁怒于她?惊问,“姨娘今天去请安,可见着富贵了?”

  章姨娘摇头,若胭便心慌了,匆匆往外走。

  章姨娘急道,“二小姐别去找老太太,老爷昨天得了个消息,一直在老太太那边呆着,闷闷不乐,二小姐要是再惹老太太不高兴,可怎么办?”

  若胭诧异的问,“老爷得了什么消息?”

  新纳了美娇娘,不是正该亢奋如打了鸡血嘛?

  章姨娘道,“听说是国子监的一个同僚来府上送信,像是说的太子的什么事,老爷回来就很不高兴,老太太见老爷有事就遣散了大家,姨娘走在最后,听到老爷说了一句,太子被揭发出什么事情,惹的皇上大怒,老爷前几天刚劝说几位同僚联名上书为太子唱赞歌,现在太子出了事,怕要被连累。”

  若胭怔住,她昨天已经知道这事,也知道与云三爷有关,却想不到惊住了梅家恩,猛然想起不久前的一天,在书房外意外偷听到梅家恩与刘大人的一番对话,原来他真的那样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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