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轮回_穿越战国之今川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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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章 轮回

  “重来吧,让时间回到最初的起点!”

  伊邪那美的这声呼唤后,整个舞台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扮演伊邪那美的阿国就以一个僵硬的姿势站起了身,随后飞快地后退。而伊邪纳岐的扮演者同样倒着退回到千引石处,千引石也被场务重新搬走。伊邪那美和伊邪纳岐再次开始了追逐战,不过这次却是倒过来的——两个人都在倒着走,伊邪那美走在前,伊邪纳岐跟在后。两个人以刚才相反的顺序,围着舞台退了相同的圈数,随后又继续倒退着……

  “是在模仿时间倒流吗?大家都反过来做着刚才的动作。”今川义元愣愣地看着台上的演员飞快地运动着,把刚刚演出的舞台剧倒过来全部过了一边走位——逐个诞生的诸神和岛屿被一一收回,直到最后台上只剩下天之御中的演员一个人。

  “哎,又是一次轮回吗?”天之御中长叹了一口气,但却没有犹豫,依旧默默地按照第一遍演出的顺序,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和舞蹈。高皇产灵神和神皇产灵尊接着出现,也重复了一遍“哎,又是一次轮回吗”,然后便继续跃动着舞步。诸神继而连三地诞生,直到伊邪纳岐和伊邪那美双双出现在舞台上。

  “你倒流了时间?”伊邪纳岐的演员一边夸张地软瘫在地板上做着舞蹈,一边对饰演伊邪那美的阿国问道。

  “现在又见我,为什么不逃了呢?”伊邪那美边唱边来到伊邪纳岐身前,“因为我恢复了往日的容貌?”

  “求求你原谅我,我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让你死去。”伊邪纳岐起身上前,握住伊邪那美的手,言辞恳切地发誓道:“既然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珍惜!”

  “什么意思?”舞台下的银杏看得发蒙,歪着小脑袋问道:“时间不是倒流了吗?怎么他们还记得前世发生的事情?”

  “感觉是世间的万物倒流了时光,但几位神灵的记忆和意识还在?随着时光倒流,一起附身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身上?虽然身体变年轻了,但记忆没有回退。”今川义元也没看懂舞台剧在讲什么,努力地理解道。

  “但是……”

  ·

  没想到,趁着今川义元和银杏嘀咕的功夫,舞台剧就收尾了,两个人都错过了结局,只看到带着面具的阿国姑娘领衔的一众演员上台谢幕,享受着观众们的欢呼。场务们也立刻拿着托盘来到观众席里索求一些捐赠,大方的商人和武士们纷纷掏出银锭,而普通的百姓也凑出几个铜板扔向托盘里。

  “我也去给些。”今川义元摸了摸兜里的银两,便转身准备走向凉亭。

  “怎么,要给你那小妖精巫女撑撑场面?”银杏无时无刻不忘和今川义元斗嘴。

  “我认输还不行嘛,我们银杏说得都对。”今川义元露出微笑,在银杏的头发上揉了揉。银杏被今川义元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愣神,多年的老夫老妻居然脸色一红,别过了头去。

  “虎千代,去捐些钱款吗?”今川义元走过武田晴信身边,但后者还愣在原地,有些六神无主地看着舞台的方向。见武田晴信还是没有从刚才的悲痛记忆里康复过来,今川义元也就不等他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独自离去。

  下了凉亭,绕过一片绿植,今川义元本以为会来到观众席,却发现自己不小心走反了方向,直接走到了演员的候场区。迎面遇上的,居然就是那万众瞩目的阿国姑娘——后者正巧在摘下自己的面具。于是,这个让万千男性为之心驰神往的真容,就被今川义元巧合下撞破了。

  但今川义元却愣住了,因为这阿国的容貌,分明和他昨天见到的那位给他驱邪的巫女一模一样——没想到她就是大名鼎鼎的阿国?

  “失礼了。”发觉自己一直盯着别人姑娘看后,回过神来的今川义元歉意地一鞠躬,可是却忽然回想起了前些日子在赌场听到的传闻——不是说阿国姑娘被木泽长政杀了吗?

  “这位大人……”阿国也认出了今川义元,发现后者目光里有所疑虑后,便索性主动开口道:“可是见过前任‘出云阿国’的真容?”

  “前任?”今川义元抓住了阿国话里的关键。

  “是,前任‘出云阿国’被木泽左京杀害了。”阿国眯起了眼睛,掩饰自己爆发而出的恨意和杀气,“不过知道的人不多。”

  “所以……小姐继承了‘出云阿国’的名号?反正出云阿国从来都以面具示人,即使换了人也无妨?”今川义元一下子明白过来。

  “大人也可以这么理解,这在我们剧团或者说神社里也不是什么忌讳。”阿国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这件事情说了也无所谓,“‘出云阿国’与其说是一个人,不如说是一个职位罢了。阿国歌舞团的要员都是出云神社的巫女,为出云神社在各地演出募集经费。而歌舞团的花魁,就会被称为‘出云阿国’。自我之前,已经更替了多代了,我不过是新一代的传人罢了。”

  “原来如此。”今川义元总算理解了这里面的关节。

  “还望大人不要多嘴,虽然多嘴了也无妨,这一秘密估计已经被很多人知晓,早就谈不上‘秘密’了,所以我才大方地和大人说了,以免引起您的怀疑。”阿国朝着今川义元笑了笑,盈盈一礼道:“大人看起来也不是小人物,万一是近畿有头有脸的武士,还望日后对歌舞团多多关照了。”

  ·

  天文十二年(1543)年3月6日,三人去了堺町的海边游玩,主要是为了给看完舞台剧后一直魂不守舍的武田晴信散心。但馋嘴的银杏刚到海边,就很快就被小摊贩售卖的田螺给吸引住了,无论如何也要拉着今川义元去吃,反倒把武田晴信给扔在了一边。

  “淀川那边的水田边刚捞上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运来海边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海鲜呢。”银杏捧着一小盘鲜美多汁的田螺,开开心心地在小长凳上坐了下来,“这个总不违反禁肉令了吧?”

  “嗯…应该吧。”今川义元思索了片刻,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随后便扭头朝小贩道:“不好意思,请问怎么没有筷子?”

  “筷子?”银杏和小贩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是的,麻烦帮我上一份筷子。”今川义元还以为是自己的修辞太过文雅,便换了通俗一点的文法说道。但小贩听了仍是一头雾水,最后一脸不解地从压箱底的地方给今川义元翻出一双筷子。

  今川义元凝视着那不知道多久没用过也没洗过的筷子,只觉得有些恶心,但又不好意思当着小贩的面去清洗餐具,便用隐蔽的动作悄悄地拿手绢擦了擦。随后,便拿起筷子,将一个田螺夹到嘴边,试图叼出田螺里的肉——却无论如何也咬不到,嘴唇还被扎破了一点。

  “先生,你怕不是没吃过田螺?”银杏被今川义元的动作逗笑了。

  “是这样的。”今川义元坦诚地点了点头,“所以该怎么吃呢?”

  银杏于是卷了卷袖子,直接用手拿起了那沾满了油水和调料的田螺壳,送到嘴边一口将肉吮吸了出来,也不管下巴和嘴唇边蹭上的油渍,津津有味地嚼了起来。

  “我拒绝。”今川义元果断否决道,一边拿起两根筷子,在身前交叉,决绝地摆出了一个“X”——他现在只想立刻把银杏的手摁到海水里洗干净,再用手绢帮银杏擦干净她的脸——然后再洗上半个时辰的手绢。

  “那先生怎么吃?”银杏白了今川义元一眼。

  今川义元叹了口气,有些为难地看着面前的难题田螺,最后决定用筷子把田螺肉从田螺里抠出来吃。可是这田螺实在是太油了,在盘子上晃来晃去,怎么也使不上劲。而今川义元碍于餐桌礼仪,又不好做得太过失态,只能在幅度极小的情况下用大力,最后一不小心把田螺挑飞了出去,掉到了今川义元的白裤子上——瞬间就是一滩油渍。

  今川义元气得不清,擦了半天衣服,又再次开始努力,最后终于挑出了半块肉送入嘴中,“也不怎么样嘛,不就是普通的肉的味道。”

  “哼,娇生惯养的洁癖怪,让你用手吃个饭怎么你了?”银杏嘟着嘴嗔怪道,自己继续美滋滋地吃着田螺,“就是要这样吸一口才有味道,你那样折腾半天哪里会好吃?”

  ·

  总算结束了田螺闹剧,今川义元又去找了武田晴信,想和他进行一些男人间的对话——但估计是对于武田晴信这样一个豪迈粗狂的山里汉子而言,和另一个大男人互诉衷肠实在太恶心了——今川义元没能成功和他搭上话。

  此刻,今川义元就正站在沙滩上,望着一望无际的濑户内海,陶醉其中。平静的海面上偶有海鸥掠过,一抹抹亮白在碧海蓝天间点缀着,就仿佛绝美的画卷在眼前展开,扑面送来咸咸的海风。太阳泼洒着春日的暖意,溅上阳光的波涛都变得金灿灿的,比沙滩的颜色更加明艳。来往的船只不紧不慢,生怕荡起的水波搅乱了这唯美的诗意。

  而在今川义元身旁,并肩站着的武田晴信却有些出神,仿佛在发呆。注意到武田晴信表情的今川义元不禁开了个玩笑,想缓和一下挚友的心情:

  “在群山环绕的甲斐里长大的虎千代,见到这样的大海,还是头一次吧。”(致敬风林火山,大河剧里义元最帅的一次哈哈哈)

  武田晴信听到声音后愣了一下,看向今川义元的表情里满是无语:“我来骏河的时候就看到过了啊。”

  “哦,哈哈。”今川义元尴尬地笑了两声,为自己失败的话题挑起感到郁闷,“但你看海的次数着实不多吧。”

  “一道歼灭北条后,临海的城有的是,想看多久看多久。”武田晴信豪迈地大笑起来,似乎只要一提起征伐武略,原本的阴郁就会一扫而空:“总有一天,我会自己亲手,走出大山,直达大海的!”

  “不会是要来我看骏河的大海吧。”今川义元被武田晴信身上散发出的恶臭斗志熏得掩住了口鼻。

  武田晴信和今川义元对视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随后纷纷大笑起来。

  ·

  就在这时,今川义元眼前那协调的滨海画卷里,却忽然闯入了一抹突兀的黄色。今川义元定睛望去,发现是一片银杏式样的风筝,在海风里飞舞着。顺着那若隐若现的风筝线向下望去,便能看到一双纤细白皙的手,和那牵着风筝迎风漫步,向自己缓缓走来的佳人——正是银杏。

  “你是从哪里找来的纸鸢?”今川义元一边接过银杏递来的线,一边问道。

  “那边买的,据说是骏河的风筝呢。”银杏将被海风吹乱的秀发拢于耳后,同时笑着指向远处的摊贩,“怎么样,好看吧先生?”

  “好看极了。不愧是骏河的风筝,飞得可真高啊。”今川义元抬起头来,看着那片在空中盘旋而上的银杏式样的风筝,随后又看向身侧的女子,“银杏可真好看呀。”

  银杏轻哼了一声,嘟起小嘴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今川义元的夸奖,脸颊上若隐若现的红晕美得仿佛能让这海滨尽皆失色。

  “花了多少钱?”武田晴信关注的永远是现实的问题。

  “五百文。”银杏报出了一个有些夸张的数字。

  “五百文?”武田晴信一下子给气笑了,“这几文钱的东西,能卖到五百文?”

  “做工可精致了,而且说了是骏河的风筝,一分钱一分货嘛。”银杏理直气壮地叉腰反驳道。

  “骏河的风筝你怎么不在骏河买呢?跑到近畿来买骏河风筝?”武田晴信拿自己的姐姐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姐姐是优渥日子过关了,忘记我们甲斐小时候的穷日子了吗?钱哪里是这么浪费的?”

  “要你管啊,真的是。”银杏白了武田晴信一眼,同时挽住了今川义元的手臂,“我家先生愿意给我花钱。”

  “拿着。”今川义元于是顺势把风筝握把推给了银杏。

  “帮我拿会儿嘛,拿着累。”银杏抗拒地连连摇头,连放风筝都想要偷懒。

  “不后悔吗?”今川义元露出了一个狡黠的微笑。银杏水灵的双眸狐疑地瞧了今川义元一眼,随后勉为其难地接过了握把,手心感受到了一个小东西。

  银杏有些疑惑地摊开手,这才发现今川义元把一个用蓝色糖纸包好的金平糖塞在了握把的缝隙里。

  “糖!”银杏一下子像得到娃娃的小女孩一样乐开了花,眉眼间的笑意看得今川义元心都要化了。

  “我遇到的时候商贩已经收摊了,只剩这一块咯。”今川义元有些遗憾地微笑道,“你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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