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访神医_绝代双骄2:邀月和花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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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访神医

  因为路途遥远,花无缺雇了一辆马车,主要是为着邀月考虑。她伤上加伤,脸色总是苍白,时时额头就流冷汗,显然是体质虚弱。

  但他没想到,一路上两人居然是拌嘴前行的。

  他其实不太习惯叫邀月的化名如月。

  过去二十年都喊大姑姑,邀月宫主,陡然改口,总是说错。

  “我不喜欢邀月这个名字。”当他建议喊回邀月的时候,邀月却断然拒绝。

  “为什么?”花无缺真是大惑不解。

  “邀月这两个字,你会想到什么?必然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吧?”

  “是啊。”

  “那我问你,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请问这第三个人都是哪里来的?哪怕是月亮加上我,一共只有两个人。”

  邀月摊开双手,语气笃定。

  这首诗太过出名,花无缺三岁就念过,正因为念的太早,从没深入思考过诗词的潜在含义,还真被邀月给问住了。

  邀月一拍手掌,用说书人的口吻说:

  “大半夜独自一人喝着酒,是为哪般突然变成三个人的影子了。这事情很有点蹊跷吧?”

  得,好端端一个清雅名字,被她说得像是见了鬼。

  “如月就好多了。”邀月摆了摆团扇,说:“像月亮而不是,始终缺了一点点,所谓水满则溢,月满则亏,当然是要缺一点点最好了。”

  花无缺过去二十年都是端方雅正的贵公子,最近总是有点崩。

  马车车厢里,二人之间设了个小巧的矮桌,桌上放了几色糕点零嘴,他端起一盘子芝麻龙须糖递过去。

  邀月是不吃甜食点心的,她常年只喝经过数次提炼、最纯粹的花露。

  移花宫里专门有负责膳食的宫女,每日提炼蔷薇花露、玫瑰花露、梨花露等。

  可现在,她居然接过盘子,捻起一块龙须酥,津津有味地品尝起来。

  花无缺觉得她确实是缺了一点,心缺了一点。

  简称缺心眼。

  希望李神医能治好她。

  花无缺让车夫一路快马加鞭,途中换了三次骏马,到后来,车夫也撑不住了,便换了他自己赶车。

  他被大毒日头晒着,邀月舒舒服服坐在车厢里,一会儿觉得颠,一会儿觉得热,再过一会儿,从车厢里探出头来,问他:“公子,你累吗?”

  花无缺白玉般的额头上流下一行汗,他说:“还好。”

  邀月团扇对着自己扇了扇风,说:“可恨我不会骑马,也不会驾车,不然我就和公子轮替着来罢。”

  花无缺点点头说:“不错,你什么都不会,还是呆在车里歇着吧。”

  失忆的人最大,这很公平。

  所谓大隐隐于市,李神医三十年前名震江湖,因他一手医死人药白骨的绝妙医术,不知多少江湖人为求见李神医,使出种种手段,横生无数枝节。

  三十年后,李神医厌弃了江湖纷争,隐居在江南小镇上,若非移花宫的信息网天下闻名,花无缺也很难找到李神医的所在。

  到了镇子上,因不欲扰民,花无缺策马缓行,马蹄轻轻敲在青石板上,空气中弥漫着细雨后草木花香。

  行了一会儿,邀月用两指叩了叩花无缺的后背,他回首:“何事?”

  “公子,我饿了。”

  鬓发斑白的老汉早早开了门,早点铺子里各种吃食热气腾腾。

  花无缺让老汉随便上了几样吃食,老汉便送来鳝丝面、藕粉糕和什锦豆花。

  邀月尝了尝什锦豆花,惊讶异常,和老汉展开了一场关于甜豆花和咸豆花的争辩。

  老汉实在说她不过,便笑着摇摇头,说:“小娘子牙尖嘴利,老汉不和你争,还是让你夫婿回家再好好收拾你罢。”

  她歪头看了看花无缺,断然说:“老爷爷你别瞎说,他不是。”

  吃完早点,临街的店铺渐次开门,有家首饰铺子为了招揽生意,将客人定制的钗环摆在当街最显眼的地方,当中有只凤钗做得极精致。

  凤凰足下踏着云纹,凤凰寰羽,仿佛振翅欲飞,口中衔着红宝石,长长一串,宛如鲜血凝成。

  邀月走到店前,仰头看着,似乎颇为喜欢。

  花无缺问:“你喜欢吗?”

  邀月看了一眼,转头说:“也还好。”

  声音轻柔,带着一丝遗憾。

  花无缺从没见过邀月露出这样的小女儿神情,对一件饰物恋恋不舍,这东西哪怕再贵,也贵得有限。和富有四海的移花宫相比,又算的了什么?

  他坠后半步,匆匆掏了张银票把凤钗取了来,连价钱都没有还,然后追上邀月,将那根钗子插到她发髻中。

  她又错愕,又惊喜,伸手摸了摸发钗,那串鲜红的宝石就在她雪白细长的手指间灿然生辉。

  摸了会儿,她突然想起什么,就要把发钗取下来。

  花无缺板着脸:“我一向是随手就赏东西给下人,什么别的意思都没有。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给乞丐罢。”

  邀月恋恋不舍地摸着发钗,前后看了一遍,惊喜地说:“公子,这条街上没有乞丐呢。”

  “那你就自己留着吧。”

  她放下手,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对着他微笑。

  她的眉梢眼角都是笑意,眼窝处有淡淡的微红,漂亮得不可思议,往来的商贩旅人,都情不自禁转头去看她。

  花无缺突然不想那么多的人去看她。

  或许因为移花宫主应该一生一世高高在上,众人莫敢仰视吧。

  他在成衣店取了一顶罩着重重薄纱的帷帽,扣在她的头上。

  她伸出细长的手指,压了压帽檐,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而是戴着帽子,跟在他的身后。

  李神医的住所在一条幽僻的小路尽头,两棵梧桐树下。黑墙白瓦,木门紧锁,花无缺叩响铜环,声音传得很远,许久才有一个垂髾小童走出来。

  “这里没有什么李神医。”他说。

  花无缺记得移花宫里的记录曾提到,李神医和邀月宫主曾有往来,便取了一朵墨玉梅花,请小童送给隐居的先生查看。

  小童关门进屋,片刻又匆匆赶了出来,将两扇木门打得大开,请花无缺和邀月进去。

  院子不算太大,因没摆放什么东西,显得很敞亮,墙角种了一棵杏树,夏日里杏花已经谢了,树上结了鲜黄色的累累果子。

  树下躺着一个懒汉,身形异样高大,用一顶草帽盖着脸。大天光的日头下,还在睡觉。

  李神医原来是个须发皆白的瘦小老人,穿着青色短衣长裤,背着手站在檐下,手边一只炉子烧的通红,炉子上煨了一壶药。

  他看了看花无缺和邀月,目光在戴着帷帽的邀月身上一绕,最后定在花无缺身上,问:“你是移花宫的人?”

  花无缺拱手为礼:“正是。”

  “老夫久不在江湖中走动,那移花宫向来只收女弟子,你这个大男人是怎么混进去的?”

  “花无缺自小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幸得两位姑姑收养,在移花宫中长大,我确实是移花宫里唯一的男弟子。”

  李神医还在打量花无缺,那在树下躺着的懒汉却突然站起身。

  他一睁开眼,整个人和刚才懒洋洋的穷汉就完全不同,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

  他走到花无缺的面前,一字一字说:“你是移花宫的人?”

  李神医像是突然想了有趣的事情,便说:“这位花小哥,不是老夫不帮你看病,你看,老夫现在有个病人,他这一生最恨的就是移花宫的人,只要听到移花宫这三个字,就要过去打一架。不如你和老夫的病人打一架,若是你能活下来,老夫再帮你看病。”

  言下之意,若是被打死了,还有什么诊病的必要?

  那个病汉听李神医说完,一双铜铃般的眼狠盯着花无缺,看了片刻,自言自语道:“移花宫的人,怎会这样像?”

  话音未落,突然劈出一掌!

  花无缺在他站起时,便暗自防备,他一掌至刚至猛,朝自己力劈过来,他身如惊鸿,修长如玉的手掌动作一拨一推,李神医只觉眼前一花,那病汉的掌力已经反转打向他自己的胸口!

  这一招正是移花宫闻名天下的绝技,移花接玉!

  多少英雄闻风丧胆,昼夜冥思,只想找出拆解办法。

  甚至掳走移花宫的宫女,百般拷打,只求拆招!

  三十年前,邀月的移花接玉一式成名,三十年后,没人能够成功破解。

  李神医目光炯炯,他从给这病汉疗伤开始,心里就有一个谜团不解,若邀月和他对决,到底谁胜谁负?是天纵英才的燕南天,还是从那个地方来到人间的邀月?

  那病汉正是多年前闻名天下的大侠燕南天。

  花无缺的移花接玉已经将他裂云劈石的一掌引回他的胸口,这一招花无缺从儿童时就开始练,到现在早已熟极而流,没想到燕南天只是转了两圈,就把移花接玉之力卸到了那棵杏树上。

  只是他不防那树上全是半熟的杏子,树干被掌力劈得来回摆动,那些杏子噼里啪啦全掉下来,不少都咚咚咚直接砸到燕南天脑袋上。

  花无缺是稳重温文的性子,哪怕看到杏子砸的汁液溅开,面上仍然平静无波,只是心中悚然,这人武功如此高深,且是移花宫的敌人,他到底是谁?

  而此时,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后面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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