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长相思_绝代双骄2:邀月和花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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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长相思

  那瘦小男子一咬牙刚要逃走,却被丐帮的几人联手拦住,一场混战即刻开始,几个高阶弟子并无伤害他的意思,都出的是丐帮常用的棍法,目的是逼他也使出本门本派的武功,好确认到底是不是丐帮帮主聂长峰。

  一边不刻意出杀招,一边又只想脱身而已,那瘦小男子刚刚破窗而出,却被小鱼儿伸手拦下,他目光闪烁微动,却只是缩头躲开,飞快朝远处掠去。

  小鱼儿当下就要追过去,却被不会武功的苏柔樱绊住,她抓着他一只手不放,说:“带我也去看看啊!”

  她就跟一块扭股糖般缠在小鱼儿身上,他怎么都甩不掉,实在没法,只得把她带上,但那瘦小男子轻功很高,不过片刻功夫已经不见踪影,只见月照松柏,一地细碎针枝。

  那瘦小男子一路朝外跑去,却不偏不倚跑到燕南天和李神医暂住的荒宅里。这里人烟寂寂,房舍荒废,树木无人修剪,繁盛蔓延,月色下有薄雾缭绕,阵阵雾气里,仿佛随时会出现鬼怪狐妖。

  他怔怔看着树林发愣,突然看到男人飘渺若仙的身影在林叶间缓缓出现,他刹那间神魂颠倒,仿佛已经走进一个毕生追求的梦境。

  “伏声,是你吗?”

  那男子的面容在雾气里若隐若现,眉目五官,音容宛然,正是午夜梦回他时常得见的那个人影。

  他一咬牙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抹去,泛白乱发顿时披散落下,他有一张憔悴而清秀得惊人的脸,下颌尖尖,一双顾盼生情的桃花眼,若是他和聂长峰的女儿聂莹站在一起,反倒是他更显得秀气美好。

  花无缺被他的眼神震慑,那眼睛盈盈亮亮,仿佛藏着难以克制的激烈情绪,这样的神情,他过去只在邀月的眼睛里看到过。

  两人结伴同行,以公子和移花宫宫女的身份,她看着他的眼神总是专注明亮,仿佛有着暗流涌动,遮遮掩掩,欲盖弥彰。

  男子整个人暴露在雪亮的月光下,他已经陷入了迷乱的幻境一般,张开手掌,掌心托着一颗红豆,那红豆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圆润光滑,上面似乎是刻了一行小字,只是看不清晰。

  邀月和花无缺一同回来,只见这荒废的老宅里寒烟漠漠,翠竹森森,白雪皑皑,如一条无暇的长毯子,上面连脚印都没有。若是燕南天和李神医离开,恐怕他们离开的时间已经很长了。

  花无缺刚看到一个人飞快掠了进来,便往前几步先看个究竟。

  却见这男子似乎把自己认成了另一个人,有什么真相就要破土而出。

  邀月一动不动,不愿往前走,她觉得自己好像是窥探到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了。

  那瘦小的中年清秀男子又往前一步,几近依恋地抱住了花无缺的腰,花无缺从没被男人这样深情痴迷地抱着,对方的手还越收越紧,他略有一些尴尬地问:“你是不是认错了人?”

  那男子声线低沉,仿佛郁郁寡欢:“这么多年过去了,伏声,尘满面鬓如霜,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

  ——

  邀月终于走到花无缺身边,月色下她的容貌极美,清丽不可方物。而瘦小男子的脸色越来越惨淡,说:“伏声,你终于决定背弃我,和这个女子在一起了吗?”

  邀月微微皱眉,电光石火间,无数曾被她忽略的事情纷纷浮现,花前月下,婳凤和江伏声亲密依偎在一起,江伏声对婳凤极好,不论多么美丽的女子出现在他们的生活里,他从不曾有过一刻背叛的行为。婳凤做噩梦,满头冷汗醒来,她忙扶起她安慰说,现在咱们也从那里出来了,每天都过的这样开心,你怎么会如此恐慌?

  婳凤怔怔出神,说:“每天都很开心吗?并没有吧,我只是觉得,世事永远不能尽如人意。”

  邀月说:“总有一些东西是永恒的吧。”

  婳凤无奈地笑着,说:“就连那最疯狂又执着的爱情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咱们能把握什么永恒?”

  “江伏声很爱你。他和你在一起这么多年,从来不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变化。”

  婳凤痴痴望着月亮,说:“只有无常才是永恒的。”

  ——

  聂长峰突然脸色一变,状若疯癫地朝邀月扑了过去,他的武器居然是一管碧绿如玉的长萧,以萧为棍朝邀月身上打去,花无缺忙挡在邀月身前,用折扇钢骨抵了一下,聂长峰一招落空,并没有继续出招,双眼里满是伤心,望着花无缺说:“你现在只顾着护她,完全想不起我来了。”

  花无缺隐隐心惊肉跳,江伏声算来是自己的长辈,他当年和聂长峰之间的事情,他和小鱼儿原以为全是仇恨,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

  聂长峰一击不中,却不再出招,只是看着自己被扇骨打青紫的手背怔忪出神。

  “原来到现在,我们二人都能对对方出狠手,下杀招了。”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到最后,整个人已经是前仰后合,可笑声中却带着掩不住的凄凉悲哀。

  笑到了最后,终于按捺不住气血翻涌,顿时喷了一口鲜血。

  他吐了一口血,整个人反倒清醒了回来。

  他抬起头,缓缓拭去唇角的鲜血,双眼犀利地看着花无缺,看着看着,终于失望地说:“你不是他,不过和他有六七分像啊,你是江家的后人吗?”

  花无缺说:“是。阁下是聂长峰聂帮主?”

  聂长峰点头说:“正是。”

  花无缺脱口而出:“没想到……”

  聂长峰清秀憔悴的脸上掠过一丝阴狠,问:“怎么,我不像堂堂天下第一帮的帮主吗?”

  花无缺只是摇头说:“不知道聂帮主和我家先祖江伏声江前辈,到底有何纠葛,才会……”

  聂长峰长声叹气,说:“多少年前的往事了,我早忘了我也有过癫狂少年的时候。哈哈。”

  他手抚着一茎堆满积雪的修竹,轻声说:“我认识江伏声的时候,他还是你这么大的年纪,都投身丐帮了,非得天天把自己打扮的干干净净,根本看不上一众丐帮兄弟们,和谁说话都是客客气气的,哪怕例行每日讨饭的工作,遇到不讲道理的人,张嘴就是滚,他也欠欠身,说一句打扰了。

  咱们这些丐帮污衣派的,不像他半路投奔丐帮,是从小就再帮里混的,就看不惯他那假惺惺的做派,他每天完成不了讨饭的活儿,就得被罚,根本没空练武。

  我在旁边看热闹看的那叫一个开心。平生我真最讨厌这种公子哥,不当公子哥非跑来当乞丐的,我就厌上加厌!”

  花无缺沉默不语,邀月的神色却微微变了。

  她跟着婳凤和江伏声的时候,总觉得江伏声对婳凤体贴入微,时长日久,却始终不变。婳凤不变是很容易的事情,对她们来说,时间的流逝原本和普通世人不同,而江伏声的不变就格外的珍贵。

  明明心爱的男人在自己身边,还对自己特别好。婳凤的精神却越来越敏感,渴望要一个孩子,始终生不了孩子。长生之地是不需要生育的,因为那里的人都不会死,偶尔会突然出现一个新的同伴,大家也毫不惊慌,因为在那里的人原本都是突如其来出现的。

  聂长峰神色渐渐痴迷,眼中渐渐浮现泪意,嘴唇抖了抖才继续说:“有一次,我讨了好几个馒头,开开心心往回走,就看到他闷闷不乐地一个人站着,穿着件青色衣裳,明明是个高大个子的男人,佝偻着背显得很凄惨,手里的碗空空的,好像快要哭出来似的。

  我就见不得一个大男人显得这样惨,走过去的时候,随便扔了一个馊了的馒头,我告诉江伏声,这是我施舍给你的,不过好馒头没了,只有发霉的烂馒头,爱吃不吃。”

  “其实我们都不缺吃的,只是丐帮初代帮主定下的规矩不能破,每个弟子至少要讨到一个馒头、或是一碗稀粥,这才不忘根本。才能真正被丐帮接纳。

  我原以为江伏声那个臭毛病,肯定看不上我的烂馒头,没想到他的眼睛顿时亮了,看着我亮晶晶的,就跟看到天上的星星似的,我都被他看的有点不好意思,就看到他小心把外面那层皮剥开,剩下里面的芯儿,吃了一口。”

  邀月听到烂馒头的事情,目中微微一闪,已经想到了别的事情,她只是不打断他,让聂长峰慢慢把往事说明白。

  “说来也怪,过去我们一起欺负江伏声,谁教他是净衣派巫行简的弟子?我师父百手神乞萧山就讨厌大男人太过做作,所以污衣派的人天天欺负净衣派的人,都成了我们入帮的惯例了。可从那天起,我就不太能下手继续欺负他,谁也不能欺负一个天天用温柔笑眼看自己的人吧?

  江伏声身上有一块玉佩,说是生下来家里人就送给他的,玉质雕工很不错,是一块白玉盘龙佩,丐帮不少人看了眼馋,不过他这人挺小气,连摸都不舍得给人摸。

  有一次我在野外练功,正好碰到他也悄悄躲在那里练功,就指点了他几招,没法子,半路习武的人,根基打的不牢,始终比不上先天练功的。

  他说不怕,勤能补拙,别人练一个时辰,他练两个时辰。别人练两个,他就练四个时辰,总能慢慢赶上来。

  我见过笨的,真没见过这么笨的,不懂也不问师父,就自己瞎练,我那时也没想太多,就是看不过眼一个大傻子,反正污衣净衣同门同宗,教的功夫也没甚差别,我教了他两次,他就开开心心喊我师兄。我说千万别人多的地方喊我,有个这么干净的师弟,我承受不起其他污衣弟子的嘲笑打击。”

  说到这里,聂长峰仿佛回到了过去,眼神也是亮晶晶的闪烁着。

  “有一次帮内大比武,我虽然年纪小,可是娘胎刚落地就让丐帮捡走了,自然是师兄,一场比试下来,我轻松拿了全场第一,他在人群里,仿佛比我还高兴,等我下了场,他就像个又高又长的大尾巴跟在我身后,说,师兄啊师兄,你真是厉害,我为你感到骄傲。

  我真没听过这么文邹邹的赞美,听的我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让他千万别说了,小心别恶心死我。

  过了一个月,是我的生辰,其实我是个弃婴,也不知道究竟何年何月生的。

  那一天是师父把我捡回来的日子,就当我生辰了。污衣派不讲究繁文缛节,不过下了一碗素面吃了。

  我也没想到,江伏声会悄悄给我准备礼物。

  他是从什么地方知道我想要那个血玉的,我不知道,不过我这人脾气暴躁,年轻时经常流鼻血,大夫说,有种血玉非常珍贵,戴在身上能够压制血热症状。那东西很贵,我听了不过当个笑话过去,谁知道江伏声当了真,他把全身上下所有从江家带出来的东西,全都交给了当铺,换了一块血玉给我。我拿在手里,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个乞丐,拿这么贵重的东西,贴着肉带着,真不般配。”

  花无缺已经隐约猜到二人的关系,听到这里,只是隐隐惊心,邀月却抬头看了看花无缺,就好像平静的湖面上突然下起急雨,她想,这种心思,自己也能体会到。只是婳凤……

  “江伏声亲手把那块血玉给我戴上,郑重说希望我今后身体康健,永远是他的好师兄。我心里七八种滋味打翻,开了杂货铺一样。从那一天起,我觉得我看江伏声的眼光再不能和从前一样了。

  那几年岁月飞逝,江伏声虽然根基不好,但胜在刻苦有灵性,他师父巫行简都说,他这样好的身子骨,却没从五岁打根基,实在可惜。

  我也帮他上了心,有一次听说有一门武功叫做洗髓术,这法子能够帮半路习武的人重打根基,对于武功根底有突飞猛进的进益,所以,我就想方设法,最后施展了一点诡计才把那秘籍弄了拓本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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