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关系_绝代双骄2:邀月和花无缺
投哪小说网 > 绝代双骄2:邀月和花无缺 > 正当关系
字体:      护眼 关灯

正当关系

  花无缺走到邀月教授的面前,问:“帮个忙?”

  邀月一双狐狸般晶莹光亮的大眼睛突然眯起来,看着他的眼神充满犹疑,似乎是怀疑他要提出的帮助,是一件非常难以完成的事情。

  其实教授的担忧根本没有错,花无缺指着一旁停着的车子,说:“赏个脸,兜个风。”

  已经有人认出邀月的身份,窃窃私语中气氛顿时变了。

  邀月只是静静站着,安静地看着年轻的男人。她一头黑发没有吹直,蓬松凌乱地在山风里飞舞,一小绺黑发贴着嘴唇,就像是歌舞剧里穿着深红色大裙子,唇边叼着玫瑰花的吉普赛女郎般美艳。

  区别大概就是她穿的是黑色裙子,以及她的姿态高冷自若,毫无吉普赛姑娘的媚态。

  哪怕是花家继承人的邀请,也没人认为教授有可能同意。

  她明摆着和校方是一伙的,肯定是有叛徒泄密,才会找到这里,下一刻她就要扬声告诉大家:刺激诚可贵,生命价更高,没什么值得抛弃性命去争取追逐。

  希望大家原地解散,把所有违禁改装的车辆拖送进回收厂碾成废品。

  所以大家脸上都流露出扫兴的表情来。

  直到邀月仍旧一声不吭地跟在花无缺身后,几乎是动作轻盈流畅地上了车后座。

  花无缺特意给她准备了一顶安全帽,刚要给她戴上去,却被她的手推开。

  “你自己戴吗?”

  年轻男人的目光在黑暗中微微闪动,不像是星星,更像是一匹优雅无比在暗夜森林中徘徊寻找猎物的豹子。

  他说:“不。”

  “那我也不戴。”

  “戴上安全。”

  “最安全的方式就是你和我赶在末班缆车停运前坐上去,回到家里,喝上一杯热牛奶,十二点之前盖好被子睡觉。”

  教授的声音在夜风里断断续续,语气里带着不容人忽视的讽刺。

  “抓紧我。”

  他不再犹豫,也不再劝说,随手把安全帽扔在地上,口哨声响起,如同发令枪一般,油门突然一脚踩到底,摩托流线型的翅膀展开,他载着她朝着山下俯冲而去。

  山风呼啸,吹得脸上生疼,她闭着眼睛,本来坐在后座的女孩子全部都闭上了眼睛,双手原本是轻轻环着男人的腰,但是男人的手按在她的手上,让她抓紧,接着是九十度的倒转,整个车辆在空中翻了个身,贴着两面薄薄的墙壁飞了过去。

  她还记得这种建筑物曾被严厉抨击过——难道穷人就没有隐私权和采光权吗?住在这样近的两栋楼宇之间,简直可以顺着阳台爬到对面楼层的阳台里。是为了touqing而设计出来的楼房建筑吗?

  但是寸土寸金的地方,这种能造出更多公寓单间的大型建筑,其实很受欢迎。

  她的脸贴在男人的背上,细腻的小羊皮质地和皮革淡淡的气息让她觉得陌生又熟悉。

  这个动作就像是在幻想中已经进行了无数次了。

  如果此时自己伸手去拽一把头发下来,想必这位天之骄子也没法子反抗的。

  想到这个荒诞的可能性,她悄悄地笑了。

  她穿的大摆伞裙,风一吹过就整个的掀了过去,好在两人身体贴得很近,只露出两条白生生的腿。

  百忙之中,绕过一片纵横交错的水泥森林,他还来得及将她飞到他腿上的裙摆拨开,顺着腿的线条按到脚踝边上。

  她却毫不在意,突然从后座上起身,整个人几乎站了起来,这动作过分危险,有从空中坠落之虞,她却不管不顾,一手绕过他的脖子紧紧搂着,嘴唇贴在他的耳朵边,喊了一声。

  年轻男人立刻放缓速度,左右摇摆几下,已经穿过隧道般的路径,前方陡然是一大片天空。

  宛如黑丝绒的天上满是星子,像是有人把碎钻随手一撒,璀璨星空下车速渐渐降低,他戴着全幅防风墨镜的脸微微一转,做出侧耳倾听的姿态。

  “我们去哪里?”

  “终点。”约定的终点在另一座山上,且中途需要按照路线图走过所有指定的难度位置。

  “为什么要去那里?”邀月突然问。

  “……”花无缺眼神深沉而专注,问:“你想去哪里?”

  “随便哪里,只要不是终点。”

  花无缺漆黑平静的黑眼珠通过墨镜看着她,突然伸手扣下来车头位置的一个小圆点,那是给赛车装的定位装置。

  低空略过地面的时候,长臂一展,定位追踪器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车子转而朝海边驶去,终于停下的地方,是离海岸线很近位置的一个小酒馆。

  双层西式建筑,是十九世纪南方种植园风格的白色建筑,门口有黑色的铁艺栅栏,屋子里装着累坠的水晶吊灯和各种图案鲜艳的挂毯。

  也已经非常深了,但是酒馆仍然在营业。

  刚坐下没多久,窗外就开始下雨。

  雨势很大,却并不激烈,就像是雪白的丝线千万缕从天而降,落在路灯照亮的海岸线上,那里有一个木头长椅,椅子上仿佛坐了一个人,仔细看,原来是一条体型巨大的狗。

  酒吧表演区域放着一架钢琴,完整的架子鼓,还有很狭小的舞池,但是此刻并没有人,老式留声机的音乐略有颗粒感,放的是一首老牌爵士曲,艾灵顿公爵的《灾星下的恋人》。

  邀月双手都搁在桌面上,托着腮帮子很有兴趣地听着,直到半睡半醒仿佛飘过来的适应生把菜单递给他们。

  这种老式做成纸质书的菜单实在少见,邀月很有兴趣地翻来翻去,点了墨鱼面和百利甜酒。

  花无缺很随意地要了甜虾三明治和加冰块的威士忌。

  “这里不太像是你这个年纪的人会来的地方。”邀月好奇地说。

  花无缺的三明治上的很快,他晚饭也没有吃就被那群狂热分子叫了出来,正好肚子饿了,吃了一大口,腮帮子顿时鼓了起来,黑发从头上落下来,让他看起来比往常更符合他的年龄,像是个十八九岁或者二十出头的大男孩。

  “我应该多大年纪来这里?”他的黑眼珠含笑问。

  邀月的墨鱼面也上来了,面条是用墨鱼汁染色制成的,面条很劲道,她用叉子卷起一条吃了下去,味道出乎意料的鲜美。

  “至少再过五十年吧,成了老头子,头发和胡子都白了再来。”

  “那我不如在这里呆着,呆到五十年后头发和胡子都白了。”

  花无缺的脸上带着笑意。

  他的甜虾三明治很快吃完了,邀月的面条却吃的很慢,她晚上一向吃的少,而且晚饭她已经吃过了。

  所以没过一会儿,花无缺就用勺子卷邀月盘子里的面条吃。

  “喂喂喂,不问自取是为偷。我警告你,这是你偷走的第二卷面条了。”

  邀月手指叩响桌面。

  花无缺说:“你不知道吗,偷来的东西最香。”

  说着又卷走了一份面条。

  邀月不甘美食被掠夺,两人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夺战,果然,偷来的东西确实是香,不过比偷来的更香的是抢来的东西。

  邀月觉得自己从没吃过这么香甜可口的面条。

  吃饱喝足,两人各自窝在垫了好几个印花厚垫子的椅子里,邀月捧着加热过的百利甜酒,牛奶的甜味在口腔里蔓延开,窗外是瑟瑟的雨滴,那条孤零零的狗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细白格子的木质长椅上空空荡荡,铸铁的椅腿插在水里。

  涨潮了,灰蓝色的海浪一层层推上岸边,水中偶尔有亮光闪过,像是神迹。

  邀月曾经看过旧时代有信仰的人看过的书。

  神说,我的旨意行在地上,就像是光行走在水上。

  但是仔细看去,原来是海底装置的灯,或许这片海岸底下也有隧道。

  酒馆虽然是通宵营业的,其实人已经不多了。

  偌大的地方,不过两对人而已,另一对和他们坐的隔开很远,两人早就挤在一个椅子里,小声贴耳说话,哪怕酒馆的音乐已经比外面海浪的声音更轻巧。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突然惊醒的时候,看到俯下身的花无缺的脸。

  刹那间两人的距离很近,随即拉开。

  原来是他拿了一条毛毯给自己裹上。

  酒馆里灯光幽幽,外面仍然是黑暗一片的天空,她的眼睛短暂恢复了清明,只是迷惑地问:“到时间了吗?”

  花无缺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时间,含混地嗯了一声。

  她闭上眼说:“那就不要告诉我,让我……就这么去了吧。”

  花无缺很有些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不过见她确实很疲倦了,整个人朝着右手方向歪倒下去,那椅子的扶手很矮,她差点一头栽倒。

  花无缺眼疾手快地把她接住,干脆一手搂着肩,一手绕过膝盖往楼上抱去。

  适应生见自家大老板要上楼,什么也没问,只是很乖巧地把门打开,黑暗的楼梯发出咔咔的声音,年轻的女子睡得特别熟,一只手滑了下去。

  暗黑的夜里,就像是一枝伸展出来的兰花。

  邀月短暂地打了一个盹,当花无缺把她放上床的一瞬间,她马上抗拒地醒了过来。

  “还没洗澡。”

  没洗澡就不能睡觉,这条程序不容质疑修改。

  花无缺也不打算帮她改正,这里是他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和冰冷高大华丽的花家大宅、花家别墅相比,他年轻的母亲更喜欢有人情味的地方。

  比如这家酒馆。

  所以衣柜里有她穿过的和没穿过的很多衣服。

  为了防潮,里面放了许多香包,一开柜门,各种防腐的香气扑鼻而来,几乎有些呛人。

  他随意翻了翻,找了一件雪白镂空花纹的长罩裙,又拿了条干净的浴巾,和邀月一起推进浴室。

  邀月抬起眼,看了看花砖拼接得眼花缭乱的浴室,镇定地对他点了点头,道谢后关上门,随后传来反锁的声音。

  花无缺整个人躺进藤椅里,半圆形的藤椅里塞满了各种枕头,他很小的时候曾被母亲带着来过,一起坐在藤椅里,听母亲讲述一听就是童话的故事,看大雨纷纷落下,落在头顶的一方玻璃窗上。

  二楼斜顶开了几扇窗户,大雨宛如雪白的花,在水晶玻璃上绽放。

  小时候略有些老气横秋的花无缺听完《海的女儿》后,郑重告诉他母亲,他知道童话故事里的美人鱼和基因工程公园里的不是同一种物种。

  他也知道作家用丰富的想象力去讲述的是一个少女如何拥有永恒灵魂的故事,而不是肤浅的八点档肥皂剧,王子变心了没有,或者王子回家吧。

  他母亲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你怎么这么老成啊,花无缺,你现在才七岁,不是十七岁和二十七岁,一点也不好玩。”他母亲若有所失的撅起了嘴。

  七岁的花无缺穿着考究的三件套儿童装,严肃地对母亲说:“孩子不是用来给父母玩的。”

  那时候他怎么也想不到,他母亲并没有活到他二十七岁,甚至也没能活到他十七岁就过世了。

  他的父亲,那个冰冷的社交界著名美男子头一次破功,冷冰冰的外壳被妻子的死亡化开了,伤心欲绝地要做傻事。

  但却被花家掌权人阻止了。

  “只有死亡这条界限不能随便跨过去。哪怕是我们也不可以。”爷爷严肃地对父亲说。

  “我明明可以救她!她可以回来!花无缺还这么小!”他父亲痛不欲生。

  “生老病死这是属于自然的规律,只有这一点,我们要虔诚遵守。”已经皱纹满脸的花家掌权人重申。

  “否则会招致灾祸。”

  他的父亲露出扭曲的笑容,说:“父亲,希望你记住今天说过的话,这个界限不能随便跨过去。”

  没过多久,花无缺的父亲也过世了。

  在葬礼上,爷爷骤然老了许多岁。

  花无缺记得父亲说过的话,他隐约知道自己家是掌握了一项技术。

  所以他鼓起勇气搂着爷爷的腿,求爷爷把爸爸和妈妈带回来。

  “不可以。”

  那天也下着大雨,雨水顺着大伞的一圈落下成帘,爷爷的眼神和语气都异常冰冷。

  他静静点了一根烟,看着橙黄色的火苗在指尖前方跳跃,突然听到一声惨叫。

  请收藏本站:https://www.touna.cc。投哪小说网手机版:https://m.touna.cc

『点此报错』『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