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美丽的噩梦_娇妻她嫌富爱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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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美丽的噩梦

  [笔迷楼]

  床板坚硬被褥粗糙,再加上对出逃惴惴不安,康颜睡得并不踏实,姑父攀木梯洗漱上班时她便醒来,在床榻辗转半晌,等朝阳隐约透过窗缝,她才光脚趿拉自己的靴子出门。

  晨雾远离城市尾气,杂糅了水土腥味,扑得脸一层湿.漉漉的膜。

  山区雾气浓重,干冰挥发似的白沉沉紧贴河面,康颜下石梯去河畔,胳膊浸入水雾兜了满手水,凉丝丝的温度瞬间醒神。

  木门吱呀一声敞开,二姑披头散发,穿了身暗蓝色夹袄,捧着空盆子出门,乍一眼望见蹲河畔的人影吓了一跳:“哦呦豁…你这是做啥子啊?”

  康颜捋了把脸:“洗脸。”

  二姑往盆里舀水:“屋里头有热水不用,大早晨的河水冷得很,感冒了咋子办?”

  她嘴上说说,也没阻拦,康颜往膝盖揩手,二姑说:“丹丹起床了么?没起你喊哈子,你们两个到桥头去整点早饭吃。”

  康颜应了一声,回屋里掀帘子,丹丹听见声音,头埋被子里拱了拱,康颜拍拍床沿:“嬢嬢喊你起床。”

  丹丹扯下被子,脸颊捂久了烧红,睡眼惺忪地爬起。康颜觉得她还挺听话,以前寒暑假,自己是赖到日上三竿再被许永绍哄着起床。

  丹丹已经读初一,臭美的小毛病也逐渐突显,非要扎个绢纱的橡皮筋才肯出门,康颜跟在身后,看那圈火红蝴蝶似的扑扇,而年轻人的勃勃朝气在自己身上已经找不出半分。

  两人呵气在店里等新出锅的土豆粑粑,丹丹顺手拿了包热豆浆,老板拎小提袋递给康颜。

  康颜本以为各付各的,结账时丹丹却自顾吃了起来。

  康颜付了两份钱,本来几块钱不是什么大事,但她对这种态度不甚舒服,问到:“你妈妈没给你早饭钱?”

  丹丹睁着大眼睛,嘴巴撅老高嘬着豆浆:“我妈说你会付钱的呀。”

  康颜皱眉,丹丹却兴奋地挽住她:“姐姐,我们去河边吃吧,我看到好多人在钓鱼打水漂!”

  康颜被她拽去河边,几个小男孩一手拎包子一手捏石头,眯一只眼睛将扁石对准河面,这么削出去便是啪啪啪一串水波。

  丹丹看得很亢奋,康颜小时候玩多了提不起劲,无聊地左顾右盼。

  石滩有许多人,边吃早饭边谈天说地,更有些不怕脏不怕硌的席地吃面。有个小婴孩步履蹒跚地往河边走,聊天的母亲赶紧反手一抓,小家伙被擒了领子往后仰,屁股一沉跌坐在地。

  康颜笑了笑,丹丹顺她的视线望去,没觉得有什么好看的,转头再看,康颜眼底竟有点带泪。

  丹丹更稀奇了:“姐姐,你怎么哭了?”

  康颜闻声回过神,急急拿袖子擦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我想泡泡了。”

  “泡泡是谁啊?”

  康颜嘴唇嗫嚅一阵,喃喃自语:“他要是肯把泡泡给我该多好…他真是个混蛋,我恨不得他死了算了…”

  许永绍没休息好,脑门突突地跳,进家门听见泡泡哭得撕心裂肺,脑门愈发疼痛。

  姚姐抱泡泡走来走去,泡泡在她怀里不安地扭动,小脑袋仰着大哭大叫,暖气过剩的屋内让人心浮气躁。

  姚姐看见许永绍,更加不知所措,许永绍伸手:“我来吧。”

  泡泡被抱入怀中,鼻涕眼泪都往西装蹭,许永绍拍背安抚,泡泡的小脑袋耷拉在他肩头,到底是父子时常亲近,泡泡没刚才哭得厉害,小声抽噎着。

  丽姨进屋拧浇花的水管:“那个康颜哦,真是…娃儿都不管就走了!那里像当妈的?”

  姚姐见许永绍面肌绷紧,连忙冲丽姨使脸色,丽姨勉强噤声。

  姚姐安慰到:“母子连心,泡泡这样哭,说不定太太也正想着孩子呢,肯定会回来的。”

  许永绍没吭声,丽姨抖抖水管,突然停顿动作:“你还莫嫩个说,娃儿哭成这样,要真是母子连心,怕不是在外头出了啥子事吧?哎呦我以前听村里头那个…”

  “行了!”许永绍沉下嗓门,“都别谈这件事了,我自有打算。”

  泡泡小脑袋抵着许永绍肩膀转来转去,许永绍摸他细软的胎发有些渗汗,交待姚姐带泡泡洗个澡,自己要上楼办公。

  说是办公,许永绍坐桌前,烟燃了三支,文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他头痛欲裂,仰靠着,双目无神地望天,蓦然掐断烟头,去浴室冲澡,不到九点便躺回床上。

  许永绍睡了一觉,做了零碎几场梦,梦醒时仍旧深夜。他想不起来梦的内容,就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起身喝了几口凉水,又躺回去继续睡。

  他看清了梦的内容。

  有个窈窕身影涉入海水,月下的海黑如墨,仅她所在的地方散落月色残片,波动着推远。

  梦里的视角变换多端,起先他还盯着背影,尔后像沉入海,目光所及尽是变形扭曲的夜空。

  女人双足撇开海水,走近他,俯身。

  许永绍看见她的脸逐渐靠近,皮肤入水苍白,五官背光模糊,嘴边溢出水泡。许永绍想问“是小颜吗”,可他说不出话,任由她伸手捧住自己的脸,舌尖顶入齿间,渡入氧气。

  许永绍呼吸到她的呼吸,却更窒息了。

  康颜松手,直起腰远离,许永绍抓不住,眼睁睁看她离开,纤细莹白的足一步步踏远,扬起血雾般的红色泥沙。

  许永绍无意识抓紧枕头,睁眼。

  他呼吸喘急,手心冰凉冒冷汗,看见落地窗纱帘袅娜飘起,脖颈被吹出一层鸡皮疙瘩。

  真是个美丽的噩梦。

  姚姐做了早饭,许永绍迟迟没下楼,她一看时间已经八点二十,往常这时候许永绍早就坐车走了。

  她以为许永绍今天不上班,谁知老贺却来喊人:“许先生今天不去公司了吗?他没有打电话通知我啊。”

  姚姐担心他睡过了头,赶紧上楼去喊人,卧室门敞开,书房门却紧闭。

  她敲了敲门,无人应答,试探性拧门把进屋,发现许永绍只穿了件单衣趴书桌上睡觉,大白天亮着台灯,侧出来的半张脸纸一般薄白。

  姚姐小声喊:“许先生?”

  许永绍缓缓睁眼,揉揉脸坐起:“几点了?”

  “快八点半了。”

  许永绍点头,啪嗒合上册子,姚姐才看清是本木制相册。许永绍不说,她也不敢问,只能提醒到:“先生洗漱了快些下楼吧,早饭该凉了。”

  “嗯。”

  许永绍往门口走,姚姐突然问:“许先生。”许永绍回头,她斟酌到,“您…还好吧?”

  许永绍张开双臂:“我看起来不好吗?”

  姚姐看见他眼底泛黑,唇上冒出青茬,轻声笑到:“挺好的。”

  许永绍收拾整齐下楼,老贺一口水还没喝到嘴,赶紧撂茶杯起身:“许先生,要去公司了吗?”

  许永绍点头,忽然感到内兜震动,掏出手机一看是林秘书打来电话,他接通:“有什么事等我到公司再处理,我马上过来。”

  “不是的老板,不是公司的事!”

  许永绍蓦然睁大眼睛:“…康颜的事?”

  “诶诶,是的是的。”林秘书赶紧歇口气,接着一股脑说完,“是这样的,您昨天不是让我们问除了大巴周围还有什么能租用车辆的地方吗?我问了确实有,因为怕被罚款所以藏的比较里面,我知道之后饭也不吃了,立马……”

  许永绍打断他:“简明扼要点。”

  林秘书顿了顿,把自己的丰功伟绩砍去大半:“呃…我们找到了一辆车,那女的说见过康颜,因为小姑娘一个人,还长得像哪个女演员,她记得挺清楚。”

  “照片给她确认了么?”

  “确认了,她一看就哇哇哇地说肯定是她…”

  老贺见许永绍神色放松,偷摸摸捞起茶杯灌两口,许永绍默默听完,沉吟半晌:“她家里我打电话问村长查过,没回来…你先调一下道路监控,看有没有她的踪迹,同时查查她还有没有亲戚在巫溪。”

  “好的好的,那我先挂了,等您回公司?”

  “嗯。”

  许永绍挂断电话,老贺眼珠子偏来,两人视线撞个正着,一股凉水呛在喉咙眼:“许、许先生…”

  许永绍难得笑了笑:“去公司吧。”

  丹丹精力旺盛,昨天拉她去废旧老巷子冒险,今天又拉她去桥头买烟花。

  年关将近,相对闭塞的乡镇反而年味更足,康颜一路走来,时不时能闻到鞭炮的硫磺味,小孩们穿红戴紫,拿废弃烟花棒当武器互相敲打。

  丹丹看了好多家店,卖的都是些手持小烟花,她向往那种铁树银花似的盆花,村里买不到,将就买了点摔炮。

  丹丹拉她去老樟树空地,那边许多和她一样半大的初中生,正处于和小孩玩别扭的年纪,只和同龄人扎堆玩耍。

  康颜坐树下看他们闹腾,等日头西斜,丹丹才甩了烟花棒跑来:“姐姐,我们去县城买烟花吧,他们都是在县里买的。”

  康颜看表:“马上吃晚饭了,明天再说吧。”

  丹丹敞开棉衣以手扇风,一步三回头地和同学挥手再见,屁颠屁颠跟上康颜。

  两人东一句西一句聊到家门口,二姑正在河边打电话,摘了半盆的菜浸水里飘荡,余光瞥见两人,突然噤了声。

  丹丹看她脚边:“妈,菜都落河里头去了。”

  二姑压手示意她闭嘴:“你莫说话。”

  她冲康颜笑,笑容古里古怪,丹丹小嘴一撅:“你跟哪个打电话撒?神戳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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