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与我分享冻结的呼吸
“……然而，你还有最后一个办法。”
白衣的少女眼中的火焰渐渐熄灭，露出其中美丽的银灰色瞳孔。
那真的是，非常非常美丽的，如流质般流动着，如骨髓一般的温润，闪烁着星空的光芒。
她就这样凝视着青年，表情骤然间温柔了起来。
“杀了我。”
青年的瞳孔放大了一瞬间，随后立刻收缩到最小。
不等他有所反应，蒂雅露卡接着说道：“杀了我——现在的我如凡人无二，只凭你的拳头和牙齿就能杀掉我。”
“来吧，扑上来，用拳头重击我的头颅，用牙齿撕咬我的脖颈——”
她用确实的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青年，眼中没有丝毫的疯狂。
她是认真的。
名为蒂雅露卡的存在是认真的，渴求着来自爱人的屠刀。
“选择吧——”
少女温柔的笑了起来，伴着耳边的潮汐，静静看着全身僵硬的青年。
——当你最珍视的东西被我夺走，完全的吞下，据为己有的时候，你还能否口口声声的说爱我，甘愿为此付诸生命。
“——我，还是世界。”
这就是，我回到这里来的意义。
和幽歌不同，名为蒂雅露卡的存在永远也不会爱上任何人，永远也不会被任何人攻略。
对一个无法爱上他人的人来说，真切而诚挚的爱意不过是折磨。
那是比苦痛更加苦痛，比悲伤更加悲伤的，来自灵魂的折磨。
只要你还爱着我。
我就永远无法超脱。
无法打开银之门，无法让旧日重归于世，更无法提起勇气和阿卡夏划清界限。
“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
所以，如果你的确爱我的话——
“——那就，杀了我。”
蒂雅露卡说完了。
双手张开，闭上眼睛，温柔恬静的笑着。
久久的寂静。
只能听到潮汐的声音。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
青年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声音沙哑，就像是哭过一样。
他慢慢开口，一步一步的走向蒂雅露卡：“如果，这就是你的期盼的话……”
蒂雅露卡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嘴角慢慢挂上一丝微笑。
打下来吧，用力的打下来吧。
将头颅像西瓜一般的锤烂，让气管被牙齿咬断。就算没有武器也无所谓，人类的身体本身就是凶器。
打下来吧——
只要你在这里将我杀死，你我之间就再无关系。
名为蒂雅露卡的存在将被补上最后一块，邪神的灵魂将永无缝隙。
青年很快走到了蒂雅露卡的身前。这种距离，就连他喷出的温暖吐息也能感受得到。
蒂雅露卡慢慢睁开了眼睛，看着青年面无表情的面孔，发自真心的笑了。
“果然啊，你还是更爱人类一点啊。”
赤并没有做任何回应，只是慢慢抬起了手。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将蒂雅露卡的头打向一边。
她整个的愣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怔怔的回过头来，迎来的却是将头打向另外一边的第二个耳光。
被羞辱的怒火渐渐从心底升起，蒂雅露卡眼中刚想燃起火焰，就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拉了过去，温暖的怀抱将自己整个笼罩。
杀意顿消。
“傻瓜……你为什么这么傻……”
在他的怀抱之中，感受着他的温度，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蒂雅露卡脑中幽歌与自己回忆的间隙渐渐变薄，消失不见。
这种感觉使她迷醉。
“我才不管你爱不爱我，我才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绝对不会伤害你，就算是你自己的决定也不认可。”
他哽咽的声音传来，蒂雅露卡完全放弃了挣扎和思考，如人偶一般安静的倒在他的怀里。
感受着名为爱的气息。
就这样过了许久，听着耳边的潮声，蒂雅露卡睫毛微动，轻轻闭上了眼，将整个人的重心倾斜过去。
就这样过了许久，赤用已经重新平静下来的声音开口说道：“幽歌……不，蒂雅露卡。你知道我现在到哪里了吗？”
……到，哪里？
蒂雅露卡愣住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外面的那个霸王龙化石组成的身躯。
但她却仿佛睡着一般，全身无力，竟是不像开口做出回应，只是想着一直这样下去。
没有听到蒂雅露卡的回应，青年自嘲般的低笑一声，继续开口说道：“之前我看到一个和我有着相同波导的少年，并做了交流……可惜他没有办法能阻止我。”
“我就这样一直前行着，没有任何人能挡住我。”
“这巨大的体型本身就是凶器——凡是我走过的地方都被我的脚踩踏，尾巴荡成废墟。”
“我走过了许多许多的地方——森林，城市，草原，沼泽，海洋……没有任何地方能阻止我，就算是在海底我也能如常的行动，直到我穿过海洋来到另外一边着陆。”
“如果待在一个地方，那么世界就会毁灭。我确实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哪怕是从草原上走过，周围一大片的植物就会失去生机。沼泽变干成为陆地，陆地成为沙漠。”
“现在的我，是移动的天灾。”
“就像是你所说的，我被人们所畏惧、憎恨。视作天灾一般的畏惧，视作魔王一般的憎恨。”
“我是人类的仇敌，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异类。”
“但我的行进不可阻挡。”
“梦幻、裂空座、达克莱伊、闪电鸟、水都……许许多多的神明都前来阻挡我。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前来阻挡我，但他们都失败了。”
“我还从火箭队的基地上面碾了过去，当年没做到的事情没想到现在做到了。”
“不过方向掌控错误，不小心从大木博士的研究所那边压了过去……还好没伤到人。”
“我还闻到了旧日支配者的气息。就连邪神也出来阻挡我。”
“那个移动的黑影，透露着冰冻和北风气息的……是伊塔库雅吧？”
“还有那个卷起了黄沙和飓风，拔起地面作为壁障阻挡我的，是哈斯塔对吧？”
“那个像一个巨大的火球一样滚来滚去看不清里面是谁的，一定就是克图格雅了吧。”
“用水做成触手，声音像是催眠曲一样动听的，也许是柯素璐？”
“对了，我好像还看到了你……”
“没想到你们都变得这么可爱啊，也许以这样的姿态入侵我的世界就不会受到这么大的反抗？”
“……是了，蒂雅露卡，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我是怪物，彻彻底底的异类，比邪神更加怪异，比天灾更加恐怖的异类。”
“——那么，蒂雅。”
说着，他的声音顿了一下。
“你现在知道，我到哪里了吗？”
蒂雅露卡渐渐的，感觉到心底出现了一种模糊的怪异，但一时间竟无法想清到底是哪里不对。
“到，哪里了？”
话一出口，就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从没听过自己用如此软弱无力的声音说过话。果然爱是使人麻痹的毒药。
“关东的野生原野区，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你还记得？”
蒂雅露卡自己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赤再不说话，只听见耳边的潮声。
心中那种怪异的不详感越来越严重，蒂雅露卡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所忽视。
只是这时，听见赤叹息了一声。
“我想守护世界，也想保护你；你不想被爱情所束缚，我却不想伤害你——”
“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解决一切的办法还是有的。”
“蒂雅，我爱你。比任何任何人都爱你，是爱你这个存在——不是名字，不是外表，不是种族，不是性格。我爱的正是你的本身，你的本质，就算你转世重生人格重组依旧影响不到我。”
“我爱你，没有因为，没有所以——”
终于，蒂雅露卡意识到了自己到底忽略了哪里，心中不详的感觉达到极限。
但赤的怀抱她竟一时挣脱不开。
直到感到后颈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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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大约几章这一部就结束了，随后就是两卷结局卷了……
话说是干脆来一个大的结局卷好呢，还是按照剧情节点切成两卷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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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真的是，非常非常美丽的，如流质般流动着，如骨髓一般的温润，闪烁着星空的光芒。
她就这样凝视着青年，表情骤然间温柔了起来。
“杀了我。”
青年的瞳孔放大了一瞬间，随后立刻收缩到最小。
不等他有所反应，蒂雅露卡接着说道：“杀了我——现在的我如凡人无二，只凭你的拳头和牙齿就能杀掉我。”
“来吧，扑上来，用拳头重击我的头颅，用牙齿撕咬我的脖颈——”
她用确实的温柔的目光注视着青年，眼中没有丝毫的疯狂。
她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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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吧——”
少女温柔的笑了起来，伴着耳边的潮汐，静静看着全身僵硬的青年。
——当你最珍视的东西被我夺走，完全的吞下，据为己有的时候，你还能否口口声声的说爱我，甘愿为此付诸生命。
“——我，还是世界。”
这就是，我回到这里来的意义。
和幽歌不同，名为蒂雅露卡的存在永远也不会爱上任何人，永远也不会被任何人攻略。
对一个无法爱上他人的人来说，真切而诚挚的爱意不过是折磨。
那是比苦痛更加苦痛，比悲伤更加悲伤的，来自灵魂的折磨。
只要你还爱着我。
我就永远无法超脱。
无法打开银之门，无法让旧日重归于世，更无法提起勇气和阿卡夏划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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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如果你的确爱我的话——
“——那就，杀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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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听到潮汐的声音。
“如果这就是你的愿望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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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开口，一步一步的走向蒂雅露卡：“如果，这就是你的期盼的话……”
蒂雅露卡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嘴角慢慢挂上一丝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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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啊，你还是更爱人类一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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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响亮的耳光，将蒂雅露卡的头打向一边。
她整个的愣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怔怔的回过头来，迎来的却是将头打向另外一边的第二个耳光。
被羞辱的怒火渐渐从心底升起，蒂雅露卡眼中刚想燃起火焰，就感觉自己被一双大手拉了过去，温暖的怀抱将自己整个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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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瓜……你为什么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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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一直前行着，没有任何人能挡住我。”
“这巨大的体型本身就是凶器——凡是我走过的地方都被我的脚踩踏，尾巴荡成废墟。”
“我走过了许多许多的地方——森林，城市，草原，沼泽，海洋……没有任何地方能阻止我，就算是在海底我也能如常的行动，直到我穿过海洋来到另外一边着陆。”
“如果待在一个地方，那么世界就会毁灭。我确实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实性。”
“哪怕是从草原上走过，周围一大片的植物就会失去生机。沼泽变干成为陆地，陆地成为沙漠。”
“现在的我，是移动的天灾。”
“就像是你所说的，我被人们所畏惧、憎恨。视作天灾一般的畏惧，视作魔王一般的憎恨。”
“我是人类的仇敌，不属于这个世界上的异类。”
“但我的行进不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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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蒂雅露卡，我已经有所觉悟了。”
“我是怪物，彻彻底底的异类，比邪神更加怪异，比天灾更加恐怖的异类。”
“——那么，蒂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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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东的野生原野区，我们初次见面的地方。”
“……你还记得？”
蒂雅露卡自己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赤再不说话，只听见耳边的潮声。
心中那种怪异的不详感越来越严重，蒂雅露卡却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是哪里有所忽视。
只是这时，听见赤叹息了一声。
“我想守护世界，也想保护你；你不想被爱情所束缚，我却不想伤害你——”
“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解决一切的办法还是有的。”
“蒂雅，我爱你。比任何任何人都爱你，是爱你这个存在——不是名字，不是外表，不是种族，不是性格。我爱的正是你的本身，你的本质，就算你转世重生人格重组依旧影响不到我。”
“我爱你，没有因为，没有所以——”
终于，蒂雅露卡意识到了自己到底忽略了哪里，心中不详的感觉达到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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