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约定
“臭老头，这什么太上感应篇，什么三千道法，小爷不想学，你无缘无故把我抓来到底是为什么，还一天到晚的逼着小爷学这学那的，小爷只要自由，我不要被你关在这空虚的大殿里学这些，我也不想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龙虎山上天师府里，一脸痞相的洪云耷拉着道袍坐在床上，他的面前是曾经把他从长安城带出来的当代天师赵靖。
只是赵靖现在却显得格外无奈，这个捡来的便宜徒弟，把自己也给当成是他的便宜师傅，这下倒好，一个想教，一个不想学，想教的那个好言相劝，不想学的那个恶语相向，时不时的还敢动手动脚。
“我不是都说了吗？只要你好好学，以后凭你一身本事完全可以自己下山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为世间正道增添浓厚的一笔。”赵靖一门心思的劝着洪云，但是转头却看到这家伙在扣着脚丫子，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说点实际的，这话我都听腻歪了，谁都说什么匡扶正义，也没见到有人真的去匡扶正义，倒是欺男霸女的事情见了不少。”洪云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
赵靖也看出来洪云的不对劲，但是嘴上还是说着“我辈都是方外之人，不入尘世，但是你还不是啊，所以你和我学了本事照样可以行走世间，到时候你不就能去匡扶正义了，我这辈子也没什么要求，只想找一个能继承我衣钵的弟子吗，你入不入我道门都没关系。”赵靖看了眼洪云，他还是没有反应，但眼神里却好似有光。
“那你就先待着吧，我先离开了，想通了和我说，要是实在不愿意，也可以下山去，这次没人拦着你了。”赵靖年龄不大，也就四十多，但是此时却明显从他身上看出了颓废，可能真的是对于这个徒弟的爱而不得感到无奈。
等到赵靖离开之后，洪云一个人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飞鸟，陷入沉思。
“云哥，你以后梦想是什么？”两个放牛的孩子坐在山坡上，看着牛在草地上吃草，远处的飞鸟也迎着夕阳飞舞。
还是孩子的洪云看着身旁那个和自己相差不是很大的孩子“子目，我能有什么梦想，不过就是以后能有口饱饭吃，能有个床睡觉，能够有块地种粮食就够了，最好还能娶一房老婆，那就最好不过了。”洪云一点一点掰着手指说着，眼里满是向往。
旁边的孩子看着洪云，满眼的崇拜“云哥，你梦想真伟大，我都没想过我这样的人还能娶老婆，我只要以后能吃上饭就好了。”
“就不能有点出息”洪云笑骂一声，接着说道“等到我们把债还清了这还不是天高任鸟飞，到时候我也要像那飞古鸟一样飞过太古飞到现在，去做最自由的人。”
“喂，你们两个还回不回家了，天都要黑了，再晚一点牛就赶不回去了。”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摘着一篮子野菜走到这两个还在幻想着未来的孩子面前，喊着他们早点回家。
子目看到小女孩过来，急忙跑到她的面前帮她拿野菜“彩霞姐，今天怎么摘这么多野菜啊，晚上能给我做个菜饼子嘛，彩霞姐做的菜饼子最好吃了。”
“你呀，就知道吃，也不学学你云哥，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小女孩扎着两个朝天辫，是地主家的孩子，平日里也会到野外找些野菜回家打打牙祭，毕竟这个年代想要吃饱真的不容易。
“那彩霞姐就给我做媳妇啊，那多好，我以后肯定会更卖力干活的，一定会对你好。”子目有些脸红，只不过他黝黑的脸加上现在黄昏的阳光，让他的脸只是看起来更黑了一点，丝毫看不出来他脸红。
“人小鬼大，等你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土地了再说吧，赶紧去牵牛，我们一起回家。”彩霞对于这个小孩子的话一点没有当真，只是觉得又是在开玩笑，就打发着让他去把牛牵来。
洪云骑着一头大青牛到了彩霞旁边，说道“又在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回去天就要黑了，到时候又少不了一顿打。”说完，就骑着青牛慢悠悠的走了。
“诶，你不带上我啊。”彩霞看着这个丝毫不顾着自己的洪云，急忙喊道。
“带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上次因为你和我骑一头牛还让我被你那地主父亲打了一顿，说把牛给累着了，这次在带你，我怕我会给打死啊。”洪云走的很慢，很快就被彩霞追上。
“接着”一把将手里的野菜扔给洪云，随后脚下一蹬，就跳到了牛身上，同时另一只手抓着洪云，硬是自己爬了上去。
洪云拿着野菜篮子，抓起几棵翠绿的野菜就放进嘴里咀嚼“你说你一个地主家大小姐，不好好享受生活，怎么非要来摘野菜呢？你看这野菜都有点老了。”
子目这个时候才骑着青牛追上来，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自己丝毫插不上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看着他们两个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窗外的飞鸟飞走了，但是洪云还是呆呆的看着，连来给他送饭的小道士和他说话都没听见。
“洪云，我要嫁人了，你会来看我吗？”彩霞已经十三岁了，在那个年代是要嫁人了，嫁的人家也不错，是门当户对的一家，同样是一家地主，不缺吃喝，不缺用住。
只是洪云看着这个已经穿上嫁衣的姑娘，却始终说不出答应的话，最后只能硬挤出来一句“又不是我结婚，我去干什么，好不容易把帐还清了，我也要去找我的新娘子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彩霞僵在脸上那不自在的笑。
“霞姐，为什么你不等我，明明我才是要娶你的人。”牛棚里，子目痛苦的跪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哭出了声，但又极力压制着，怕被人听见他的哭声。
洪云好像想到了什么，抓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火辣辣的疼着，就像有一把火再烧，隐约间，好像又看见了那张脸。
“答应我，去做最自由的自己，别想着帮我报仇，好吗？云哥哥。”彩霞倒在洪云的怀里，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红色的嫁衣，只是有些破损，双手双脚也被人用刀子挑去了经脉，下半身更是一片泥泞，让人不忍直视。
周围燃烧着大火，洪云眼睛赤红，不知是被火焰熏的还是怎样，只见他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彩霞已经没有力气，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让洪云抱紧她。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只记得在赤红色的火焰中，彩霞死在了自己的怀里，而自己也被那场大火烫伤了后背，留下了一大片疤痕。
后来将彩霞埋在了那座山坡上，也打听到是一伙山贼去劫持的婚礼，而带头领路的却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子目。
“彩霞，我答应你，一定给你报仇，用子目的心脏来祭奠你未走远的灵魂。”黄昏下，赤色的晚霞照射在新立的墓碑上，飞鸟随着晚霞一同离去。
记忆越来越模糊，最后好像什么都淡忘了，只知道自己要去找子目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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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赵靖现在却显得格外无奈，这个捡来的便宜徒弟，把自己也给当成是他的便宜师傅，这下倒好，一个想教，一个不想学，想教的那个好言相劝，不想学的那个恶语相向，时不时的还敢动手动脚。
“我不是都说了吗？只要你好好学，以后凭你一身本事完全可以自己下山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为世间正道增添浓厚的一笔。”赵靖一门心思的劝着洪云，但是转头却看到这家伙在扣着脚丫子，一幅无精打采的样子。
“说点实际的，这话我都听腻歪了，谁都说什么匡扶正义，也没见到有人真的去匡扶正义，倒是欺男霸女的事情见了不少。”洪云说着说着好像想到了什么，沉默了下来。
赵靖也看出来洪云的不对劲，但是嘴上还是说着“我辈都是方外之人，不入尘世，但是你还不是啊，所以你和我学了本事照样可以行走世间，到时候你不就能去匡扶正义了，我这辈子也没什么要求，只想找一个能继承我衣钵的弟子吗，你入不入我道门都没关系。”赵靖看了眼洪云，他还是没有反应，但眼神里却好似有光。
“那你就先待着吧，我先离开了，想通了和我说，要是实在不愿意，也可以下山去，这次没人拦着你了。”赵靖年龄不大，也就四十多，但是此时却明显从他身上看出了颓废，可能真的是对于这个徒弟的爱而不得感到无奈。
等到赵靖离开之后，洪云一个人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的飞鸟，陷入沉思。
“云哥，你以后梦想是什么？”两个放牛的孩子坐在山坡上，看着牛在草地上吃草，远处的飞鸟也迎着夕阳飞舞。
还是孩子的洪云看着身旁那个和自己相差不是很大的孩子“子目，我能有什么梦想，不过就是以后能有口饱饭吃，能有个床睡觉，能够有块地种粮食就够了，最好还能娶一房老婆，那就最好不过了。”洪云一点一点掰着手指说着，眼里满是向往。
旁边的孩子看着洪云，满眼的崇拜“云哥，你梦想真伟大，我都没想过我这样的人还能娶老婆，我只要以后能吃上饭就好了。”
“就不能有点出息”洪云笑骂一声，接着说道“等到我们把债还清了这还不是天高任鸟飞，到时候我也要像那飞古鸟一样飞过太古飞到现在，去做最自由的人。”
“喂，你们两个还回不回家了，天都要黑了，再晚一点牛就赶不回去了。”不远处，一个小女孩摘着一篮子野菜走到这两个还在幻想着未来的孩子面前，喊着他们早点回家。
子目看到小女孩过来，急忙跑到她的面前帮她拿野菜“彩霞姐，今天怎么摘这么多野菜啊，晚上能给我做个菜饼子嘛，彩霞姐做的菜饼子最好吃了。”
“你呀，就知道吃，也不学学你云哥，小心以后找不到媳妇。”小女孩扎着两个朝天辫，是地主家的孩子，平日里也会到野外找些野菜回家打打牙祭，毕竟这个年代想要吃饱真的不容易。
“那彩霞姐就给我做媳妇啊，那多好，我以后肯定会更卖力干活的，一定会对你好。”子目有些脸红，只不过他黝黑的脸加上现在黄昏的阳光，让他的脸只是看起来更黑了一点，丝毫看不出来他脸红。
“人小鬼大，等你什么时候能有自己的土地了再说吧，赶紧去牵牛，我们一起回家。”彩霞对于这个小孩子的话一点没有当真，只是觉得又是在开玩笑，就打发着让他去把牛牵来。
洪云骑着一头大青牛到了彩霞旁边，说道“又在说什么呢？还不赶紧回去天就要黑了，到时候又少不了一顿打。”说完，就骑着青牛慢悠悠的走了。
“诶，你不带上我啊。”彩霞看着这个丝毫不顾着自己的洪云，急忙喊道。
“带你干嘛，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上次因为你和我骑一头牛还让我被你那地主父亲打了一顿，说把牛给累着了，这次在带你，我怕我会给打死啊。”洪云走的很慢，很快就被彩霞追上。
“接着”一把将手里的野菜扔给洪云，随后脚下一蹬，就跳到了牛身上，同时另一只手抓着洪云，硬是自己爬了上去。
洪云拿着野菜篮子，抓起几棵翠绿的野菜就放进嘴里咀嚼“你说你一个地主家大小姐，不好好享受生活，怎么非要来摘野菜呢？你看这野菜都有点老了。”
子目这个时候才骑着青牛追上来，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自己丝毫插不上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看着他们两个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窗外的飞鸟飞走了，但是洪云还是呆呆的看着，连来给他送饭的小道士和他说话都没听见。
“洪云，我要嫁人了，你会来看我吗？”彩霞已经十三岁了，在那个年代是要嫁人了，嫁的人家也不错，是门当户对的一家，同样是一家地主，不缺吃喝，不缺用住。
只是洪云看着这个已经穿上嫁衣的姑娘，却始终说不出答应的话，最后只能硬挤出来一句“又不是我结婚，我去干什么，好不容易把帐还清了，我也要去找我的新娘子了”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彩霞僵在脸上那不自在的笑。
“霞姐，为什么你不等我，明明我才是要娶你的人。”牛棚里，子目痛苦的跪在地上，捶打着地面，哭出了声，但又极力压制着，怕被人听见他的哭声。
洪云好像想到了什么，抓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火辣辣的疼着，就像有一把火再烧，隐约间，好像又看见了那张脸。
“答应我，去做最自由的自己，别想着帮我报仇，好吗？云哥哥。”彩霞倒在洪云的怀里，身上依旧穿着那件红色的嫁衣，只是有些破损，双手双脚也被人用刀子挑去了经脉，下半身更是一片泥泞，让人不忍直视。
周围燃烧着大火，洪云眼睛赤红，不知是被火焰熏的还是怎样，只见他咬牙切齿的问道“是谁干的，我一定要给你报仇。”
彩霞已经没有力气，只是虚弱的摇了摇头，让洪云抱紧她。
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模糊，只记得在赤红色的火焰中，彩霞死在了自己的怀里，而自己也被那场大火烫伤了后背，留下了一大片疤痕。
后来将彩霞埋在了那座山坡上，也打听到是一伙山贼去劫持的婚礼，而带头领路的却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人，子目。
“彩霞，我答应你，一定给你报仇，用子目的心脏来祭奠你未走远的灵魂。”黄昏下，赤色的晚霞照射在新立的墓碑上，飞鸟随着晚霞一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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