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癌新药(林珺空手套白狼?)_抱错的可爱妹妹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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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癌新药(林珺空手套白狼?)

  公安比国资委的领导提前一步到达现场。

  这时现场围满了人,马明霞脸上羽西牌的粉底早就哭花了。

  而她和牛主任的绯闻艳事,也早被林珺扒了个底朝天,大家全都知晓了。

  为骗保而杀夫,虽然马光明早在路口等着,且主动自首,说是自己干的。

  但马明霞和牛主任都要被带走,配合调查。

  又是一回众目睽睽戴铐子,但这回不比上回,因为马明霞自己知道,罪证确凿,有马光明顶罪,她不必死,可她这回要去拘留所了,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再或者一两年,案子不宣判,她就出不来了。

  她跟秦秀一样,要去拘留所踩缝纫机了,她完蛋了!

  她已经顾不上攻击林珺了,同时她的黑眼圈,鱼尾纹和泪沟全出来了。

  这时马宣扬还是外人,而林珺的名牌,就这样给放稳了。

  章子,也被她牢牢握在手中。

  不过马光明一直以司马懿自称,各方面都算得很细致。

  他在今天,还是在下午五点半请领导们来,也是经心算计过的,要林珺不闹,他就一举拿下厂子了,而林珺要闹,他先斩后奏,国资委的领导等于是也被他绑架了,为了不让市里的领导批评,他们也得竭尽全力,保签约的继续。

  转眼,国资委的大领导张处长已经到现场了。

  一下车,就见慈心人山人海,简直热闹的跟赶大集似的,警车当着他的面,呼啸而去,人声鼎沸,一声堪比一声。

  而且通往车间的各个路口上全围满了人。

  这要市领导们真的来了,看啥,看聚众闹事,骂他们是一帮废物?

  关键是马光明不见了,在现场的是他儿子马宣扬,以及慈心的诸领导们。

  “这到底怎么回事?”张处问。

  马宣扬抢先说:“张处,喊武警来吧,慈心的职工不满改制,在闹事呢。”

  顿时国资委的领导们集体哗然。

  在营改私的过程中,职工们不满铁饭碗被砸,总会闹事,而这时,为了不让他们阻止国家的改革大计,国资委有权出动武警来维持秩序。

  至于公安逮捕犯罪嫌疑人,为防造成讧乱,是不会广而告之的。

  所以有他这样一说,张处果真以为是职工闹事,还真准备喊武警来。

  林东和金荃倒是想解释马光明的犯罪的事实。

  可现在张处长也满头包,他不想听原因,他只想看到结果。

  只想让这个厂子在市领导们来之前安定下来。

  所以金荃刚上前,张处就骂:“废物,饭桶,你个厂长是怎么当的,眼看那么多人闹事,为什么不管,今天这些职工要镇压不下去,我第一个撤你的职!”

  金荃一口气憋在胸口,差点就要喷血,冲上去就要跟张处理论。

  可他还没开口,张处又开吼了:“能不能镇压,不能我马上喊武警来。”

  误会,冲突,大多是在这种情况下发生的,为了安定和谐,上级不管你委不委屈,有没有错,安定,不出乱子是第一步!

  这样闹下去,武警就该来了,职工会被镇压,签合同一事会照常举行。

  但就在这时,忽而头顶的喇叭响起:“慈心的职工们,家属们,以及所有对慈心营改私一事格外关注的人们,你们好……”

  国资委的领导们眉头皱的更凶了,而慈心的职工们,却不似刚才闹哄哄的,没人推着往外挤了,也没人说话了,所有人集体安静了下来,去寻声音的来源。

  当然是林珺,因为割过太多次腕,她必须穿长袖衬衣,配着西裤,站在印着她牌子的桌子前,两手肘着桌子,正在对着话筒说话。

  她又说:“政府要改制,不是打破我们的铁饭碗,而是要为慈心寻求一条可持续的,能够发展,且让厂子跟上时代的新路线,我们必须支持。”

  张处当然认识林珺,但不知道她已经回厂了,问金荃:“林珺不是疯了吗,她什么时候回来的,现在是什么职位?”

  马书记被抓,则群龙无首,金荃给林珺安排职位:“办公室主任。”

  这时人群渐渐安定下来,已经没人吵吵了。

  张处长说:“我记得她是个搞科研的,看起来她管理方面做得也很不错嘛。”

  “她能力是有的,只是因为一直搞科研,被大家忽视了而已。”林东说。

  但现场依然有人不满,而林珺,则拿着话筒走到了一个人跟前,示意他说话。

  这人喊说:“马光明是个杀人犯,他的儿子凭啥能拿厂,我们不服。”

  林珺把话筒给了另一个人,那人高声说:“说不定马宣扬也参于其中了,公安刚才都把马明霞抓走了,说不定马宣扬也是杀人犯,政府能把厂子卖给一个杀人犯吗?”

  短短两句话,信息量巨大,大到炸懵了张处长的脑袋。

  也炸的别的领导们险些站不住。

  可他们能怎么办?

  难道在领导们安排好行程后,告诉上级,他们要签约的是个杀人犯?

  这时他不凶,也不吼了,上前,对林珺说:“林主任,你安抚一下厂里的职工,我们紧急开个碰头会去,再跟公安局对接一下情况,能阻止市领导前来当然最好,要阻止不了的话,签约方面,要维护现场稳定,还要多拜托你。”

  林东和金荃听了这话,都有点生气。

  马光明都被带走调查了,马宣扬的钱能干净吗?

  为什么领导只想着镇压,却不想着解决职工们的愤怒呢?

  可林珺并不生气,只说:“好的。”

  对上话筒,她又说:“同志们,国资委的领导要为我们谋求一条可发展的路线,他们是站在我们职工的立场上考虑事情的,决策,也将会站在我们职工的立场上来出,大家稍安勿躁,各回各岗,静等下一步的消息。”

  张处这时要上楼去会议室,回头对马宣扬说:“我听好多人说林珺疯了,但你们看她,这不好好的,哪像是疯了的?”

  现在轮到马宣扬头疼了。

  整天往上反映,说林珺疯了的当然是他们家。

  为了拿厂,他爸已经牺牲自己了,还要交130万出去,留他来对抗林珺。

  可如今的林珺不仅不疯了,似乎脑子比原来更清楚了,这可咋办?

  虽然用马光明的话说,领导已经被他绑架,500万的来路没人能查得出来。

  他只要顺水推舟就能拿下慈心,可马宣扬的心里直打鼓。

  ……

  慈心的游乐场在三楼,半夏换了一条裤子,又来玩滑滑梯了。

  忽而,听到楼下响起妈妈的声音,小女孩几步飞奔到窗口,喊:“哥哥,拉我上去。”

  法典骑在窗户上,正在看妈妈,一手把半夏肘了上去,俩孩子一起往下看。

  这时领导们已经全部上楼了,从各个车间涌来的职工们也渐渐散了,但现场围的职工家属还很多,而且大多是老头老太太们,他们于厂子的感情最深,保安又不好赶人,拉起谁,抓着手就能唠半天。

  既职工们已经被驱散了,最重要的就是他们了。

  万一市领导来了,有几个老太太在地上撒泼打滚,那比职工闹事还叫领导恼火,因为这叫管理无方。

  而林珺对付这些老太太们,很有一套的,她扶起一个,边往外送,边听她唠叨,走走,停两步,于是聚来更多的人,再走走,再停两步,几乎所有人都聚一块儿了。

  出了厂区,到了新家属区,再把门一关,这才算彻底清静了。

  俩娃呆呆的看着,不一会儿,就见妈妈又迈着大步回来了,不怪高岗说,看妈妈从厂门外走进来,大步流星走在红毯上,恍惚间,顾法典仿佛回到了童年,他总是这样,趴在窗户上等妈妈。

  那时的她,就跟现在一模一样,精干,利落,还神彩飞扬。

  看她进了办公大楼,他转身就跑,可怜半夏还在窗户上呢。

  小女孩也不怕疼,咕咚一声跳下来,拍拍巨疼的屁股,也追着哥哥跑了。

  ……

  四楼会议室。

  张处长刚刚放下电话,正在揉鬓额,他刚给公安分局打了电话,分局说案子还没彻底结清,要他们等着,可市委办公室告诉他,书记刚才结束了另一个视察工作,已经在来的路上。

  这时候怎么办,不让领导来,并且告诉他们马光明是杀人犯?

  那他的政绩何在,不能签约,慈心卖不出钱,书记会当场撤他的职!

  要书记要是来了,签约了,慈心倒是卖了,钱也到账了。

  可万一马宣扬也涉及到了杀人骗保案中,他的乌纱帽不也得掉嘛。

  左右为难。

  马宣扬此时也在坐,毕竟他坚信那五百万公安查不出来嘛,拍胸脯保证说:“张处,我爸的钱有可能来路不净,但我的钱全是我爱人下海做生意赚来的,我保证它干干净净,再说了,都这样了,咱们不签约,您在领导跟前也无法交待吧。”

  曾经是计委的干部,马宣扬最知道当干部的为难。

  现在的张处,已经被他逼到悬崖上了。

  为了乌纱帽,签约必须进行!

  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色的倩影从楼道闪过,敲响了会议室的门。

  当然是林珺,她进了门,说:“领导们,外面已经处理好了。”

  张处长站起来摊手:“林珺,你父亲把厂子交给政府,我们没打理好,委任了马光明那么个书记,政府愧对于他了。”

  “倒也不至于,我父亲在天有灵,能理解张处长为了国家发展而付出的辛劳和心血。不过慈心没必要急着卖吧,它的价值可远在两千万之上。”林珺说。

  张处叹气:“慈心确实无价,可政府急着回拢资金,要用于城市基础建设,不然也不可能出此下策的。”

  所以政府要卖厂,张处也只是执行人罢了。

  今天,正也是死反也是死,总之,除非他昧着良心喊武警来镇压职工,力保签约,然后拿钱走人,否则他就没活路了。

  这也是马宣扬得意的地方,张处想保乌纱,就必须签约。

  可这时林珺说:“如果您把慈心给我,虽然不能今天就见钱,但我可以保证,一周之内给您三百万,剩下的一千三百万,一年之内,我会如数交到政府手中,所以不要引进外资,也不要跟外人签约了,我来主管慈心吧,怎么样?”

  她是从国外回来的,该不会她有现金,能一举拿厂吧。

  马宣扬本就笑的如丧考妣,此时笑已经变成哭了。

  他不期林珺居然有此一后招。

  张处也是眼前一亮:“你有钱,是现金?”

  “我没有钱,但是慈心有专利,马宣扬拿到慈心,也会分三次付款吧,他会卖掉专利解决一部分的筹款问题,我也可以。”林珺坦然说。

  张处刷的回眸,看马宣扬:“你会卖专利?”

  马宣扬摊手说:“林珺买走厂子,不也一样要卖专利?”

  慈心的专利,价值要几百万的,但它是慈心厂赖以生存的先决条件。

  要专利卖了,慈心产什么药,职工们还有饭吃吗?

  改制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让厂子的效益变好,让职工们能拿高工资。

  可大多数人拿走厂子后,都是变卖家底,下岗职工,搞的怨声载道。

  张处不但否决了林珺,也否决了马宣扬。

  他说:“不可以,慈心是大家的,不是你们的,你们把专利卖了,职工就得下岗,马宣扬,林珺,你们这是竭泽而渔,不行。”

  但林珺就等他这句呢,她从包里掏出一沓纸来,说:“我有一味药,是十年前着手研发的,而在五年前,完成了110例临床患者的治疗报告,目前,该药品已具备申请批文批号的资格,只要我掌管慈心,就可以拿它作为主打药品,保证慈心的销售。”

  从乳腺散淤到附件消炎,林珺这些年着手研发的都是妇科类药品,这些药适用于慢性症状,能治病,但没有立竿见影的效果,是凭借慈心的口碑,才能一直销路畅通的,而近几年西药发展势头迅猛。

  不管治标还是治本,人家效果立竿见影,广告铺天盖地,就占领市场了。

  只一味药,做主打产品救一个厂,怕是不行吧。

  一帮领导还是觉得不行,不过还不及他们否定,林珺又说:“它可以诱导癌细胞凋亡,调节人体免疫力,且在对抗肿瘤转移方面,具有非常好的临床效果。”

  领导中有人一声惊呼:“你研发的新药能抗癌?”

  林珺说:“据临床报告,它对食道癌、胃癌,肺癌,乳腺癌等都有治疗作用,而且我在国外的临床研究中还发现,它还可以缓解化疗,以及放疗给患者带来的不适症状。”

  治癌,抗癌,国药在起步方面比西医晚。

  而目前,癌症在全世界的常规治疗法是手术切除和放化疗。

  癌症无法攻克,但能辅助用于化疗和放疗类的药物,就很了不得了。

  它在国药的历史上,意义是空前的。

  张处长一把抓过报告书,刷刷刷的翻阅了起来。

  另有个领导说:“这药一旦通过临床,我亲自帮你去跑批文和批号。”

  还有个领导哎的一声,说:“抗癌类的中成药,在国内这还是首款吧,等□□来了,咱们正好可以给他们汇报一下新药的成果。”

  马宣扬觉得不对,□□都来了,约肯定是要签的。

  张处长不想着解决他的问题,怎么一直在翻林珺的东西,还不停点头?

  虽然他傻,可他隐隐的,也觉得不太妙。

  张处把一沓文件合到了一起,在桌子上啪啪啪的敲着,忽而回头,对林珺说:“一会儿还要来记者,你这个抗肿瘤的新药,可以提前宣传一下。”

  一种新药要问世,光做一百多例临床跟踪是不够的,它还要经由国家药监局的审批,要给批文,批号,要专利,才能上线。

  国药走的是传统策略,要上一味新药,非常难。

  可西药不一样,人家是成熟的药品,而且一来就带着广告宣传。

  所以国人慢慢中成药吃得少了,西药反而吃得多了。

  “您是领导,您来决策。”林珺说。

  让国药也打广告,走出去嘛。

  马宣扬还想插嘴,可他插不上,而张处长看着表,咬牙下了决心:“金荃,紧急去帮林珺搞份合同来。”抬头又说:“至少三百万,一周之内必须到账。”

  林珺从包里拿出所有的合同,说:“合同,我已经打印好了。”

  张处站了起来:“林珺,你可真……”救了他的老命。

  林珺其实并不想卖自己研发的那些专利,因为诸如乳腺散淤,附件消炎类的药,她还可以再进行加工,改良,让它们的药效更好,可曾经为了妍妍卖过一次,现在为了慈心,她还得再卖一回。

  而抗肿癌的中成药配方,一旦申请到专利,她真要转手,也得七八百万。

  如果她可以狠下心肠带走半夏和法典,她在国外,会过得比国内更舒服。

  但为了能整体拿下慈心,她不得不把它也贡献出去。

  “慈心是我爸的,我从政府手里拿到它,只会更加珍惜,再创辉煌。”她说。

  张处拍手:“走,下去迎接领导,进行林珺和慈心的签约仪式。”

  马宣扬此时才发现自己被甩开了,他说:“张处长,你这么干,不合手续吧。”

  “你爹干的事合手续吗,一杀人犯,把我肘在这儿,怎么,想让我给你们全家赔葬?”张处长也爆发了,恨不能当场打人。

  马宣扬还想追,金荃喊进来几个五大三粗的保安,把他堵会议室了。

  此时领导眼看就要来了,张处小跑了几步,又慢了下来:“林珺,你那味药叫什么名字,能不能先给我两盒,我妈吧,食道癌。”

  药物的临床试用有着严格的申批程序,可不能随便就给谁。

  “名字叫复方半夏胶囊,您可以申请试用,但我必须坐诊,判断病人的病情,看病人的各项数据,录入,并签协议以后才能给药。”林珺说。

  张处长小跑着步子下楼,回头说:“改天抽时间,我接你上门,给我妈坐诊!”

  市领导来了,而老谋深算的马光明,在公安局,自以为自己玩得一手好戏。

  却不知从张处到林珺,谁都比他精。

  现在,要跟慈心签约的人已经变成林珺了。

  而要不是马光明骗保杀人一事被捅出来,林珺哪有机会,空手套白狼?

  ……

  半夏和哥哥俩就躲在楼梯拐角处,她确定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回头笑眯的说:“哥哥,妈妈刚才有说半夏喔。”

  法典听到的更多,更能理解这件事的意义:“妈妈从十年前就在研发抗癌药了,还是用你的名字命名的呢,抗癌药啊,她,她……”男孩撇着嘴巴,要哭了。

  在外婆得癌症的那段时间,爸爸在国外留学,妈妈一边要工作,还要照料他和外婆,虽然有保姆,可妈妈睡前要给他讲故事,还要疏导小民和小宪在异国它乡不适应的心理问题。

  晚上还要起来好几次,给瘫痪的外婆翻身子。

  忙成那样,她还能研发出抗肿瘤的新药来了呢。

  而现在,凭借那味药,她拿下了慈心。

  但他听说过,慈心要值一千多万的。

  那么妈妈现在,算是欠了一千多万的债了吗?

  那么多钱,谁能帮她还?

  转眼,市里的大书记来了。

  马光明的被捕,职工的乱子,甚至签约人选都变了,合同墨迹未干。

  但拱门还在,横副还挂着,此时的慈心天下太平,签约继续!

  林珺被一帮领导簇拥在中间,好多人在跟她握手,现场还有记者在拍照。

  她站在人群中,不卑不慷,温柔的笑着。

  她很忙的,可于人群中看到半夏,挥挥手,就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这时马大哈的法典才从脖子上解下水壶,要给嗓子冒烟的半夏水喝。

  而妹妹为了追他摔的屁墩儿,磕的绊儿,他全然不知。

  小女孩懵懵懂懂的,看着妈妈跟人握手,看有人在向妈妈竖大拇指,她发现妈妈比自己刚见到时漂亮了好多,她的双颊比原来丰盈了,她的黑眼圈不见了,她笑起来时,就像半夏死后看到时一模一样。

  突然,有人说:“林珺一心系于科研事业,其最近研发的新药,复方半夏胶囊,将适用于多种肿瘤,以及肿瘤术后化疗,和放疗期的辅助治疗,让我们在此,代表市委,表达对她的感谢!”

  紧接着,周围的人纷纷啪啪啪的鼓起了掌。

  半夏隐隐约约记得,她死后知道的事情里,有一件事是,妈妈和小民哥哥在为了‘半夏’和‘肿瘤’在吵架,似乎还吵得特别凶。

  可惜她太小了,虽然她看到了很多,但她记不得太多东西啦。

  只记得小民哥哥和爸爸妈妈都会反目成仇,大家都会特别伤心。

  对了,半夏死后看到的,慈心厂的书记会是沈四宝,慈心所有的药盒上会印沈四宝的脸,他还盖很多楼房,变成一个超级大富翁呢。

  不过要是妈妈当慈心的书记,那她死后看到的那些事,就不会发生了吧。

  所以,半夏的妈妈真的是仙女,菩萨吧,她改变了好多事情呀。

  小女孩还想多看看,但有保安发现了俩孩子,把他俩从厂里给‘请’出去了。

  ……

  市领导来的快,走的也快,赶六点人家就要走了。

  国资委的领导们要陪着市领导们一起回去,也得走了。

  临走前,张处拉着林珺的手:“约是签了,可钱你必须赶紧筹钱,至少三百万,不然我在书记那儿,可就挂上号了。”

  “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筹钱。”林珺说。

  “要筹不齐,这厂子我还得收回去。”张处心有余悸:“不过林珺,今天特别感谢你,我向来不认为女同志有领导能力,但你今天,让我刮目相看。”

  这不性别歧视吗?

  但算了,林珺已经拿下厂子了,也不会跟张处说太多:“你慢走!”

  车队离开,厂门口的路障被拉开,职工,职工家属们也就可以重新走动了。

  签约了吗,厂子到底怎么样了,职工们都想知道。

  因为今天厂里主事的是林珺,所以几乎所有人都是一看到她,就朝着她围过去了,这种时候,就连半夏和法典也挤不到妈妈身边。

  法典也在人群中,半夏怕人踩,远远的伸长了脖子东张西望。

  突然就看到有个人朝着她法典哥哥的背上捣了一拳头,还有人一指头弹在他的脑门上。法典这时踮高了脚,正在看他妈,忽而被人捣了一拳,当然要反击。

  眼见得有俩人打自己,他扯住了其中一个:“你他妈谁啊,干嘛打老子?”

  还能是谁,当然是刚刚被保安放出来的马宣扬喽。

  “你他妈有病吧,马叔叔你干嘛打人?”顾法典说。

  一家子齐心协力,马宣发拉外资,马宣扬辞公职,准备接管慈心,可就在领签约前被人取代了,而且林珺甚至一分钱都没掏就把厂拿走了,他怎能服气。

  可他没啥能力,只能被人当成个屁给放掉。

  虽说就算拿不下慈心,户头有五百万,他们兄妹三人也享用不尽。

  可那跟慈心能比吗,如果拿到慈心,他们会把专利卖掉,把职工下岗,开发房地产建大商场,他们会成东海市首屈一指的富豪家庭。

  就因为林珺,他们的希望破灭了。

  这时领导们已散,马宣扬算是歇菜了,可还有马宣发呢,他可是主谈外资的人,他不服,他也不认为他们已经输了,他得想办法搞点事情出来。

  俩兄弟一起收拾法典,马宣发去找外援了,此时马宣扬就要上场了,他故意大声说:“哟,顾法典,法大呀,慈心厂陈浩南,恭喜你呀,你妈空手套白狼,当上书记了,以后你在慈心更要称王称霸,不可一世了吧?”

  妈妈才当选,就有人拿他做文章?

  法典举手投降:“马叔叔,我可没动你。”挨的打,孩子为了妈妈,闷了。

  可马宣扬不依不饶,他说:“还需要你打我吗,你妈现在是书记了,你想打谁就打谁,谁敢管啊,对了,你那帮社会小弟呢,那帮红毛山鸡呢,原来只敢在老家属区偷鸡摸狗,以后得进厂了吧,库房,车间,想偷哪儿就偷哪吧?”

  法典给吓坏了。

  他最近和山鸡那帮来往的厉害,要叫他妈知道,会精神崩溃的。

  孩子吓坏了,摇头,示意马宣扬别说了。

  但马宣扬岂会住嘴,他偏要说。

  不过他一手叉腰,张大了嘴巴,正要说呢,忽而背后又有人拍他:“是马宣扬同志吗,我是市公安局的,跟我们走一趟。”

  马宣扬愣了一下:“为啥。”又说:“我又没犯过罪,你们凭啥逮我?”

  “你妹夫李保堂在日本留学时,曾经在四个保险公司上了四份保险,折合人民币,价值在四百多万,当初他死,日本方面曾有保险专家来国内调查情况,而你们用国内保险公司的赔偿单和公安开具的意外死亡单说服了他们,对吧?”公安说。

  马宣扬晃了晃,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当年,李保堂去日本留学时,正值日本开始流行买保险,而且保额动不动就是几个亿的日元,一旦有人意外死亡,保险公司会立刻赔付,家人就可以拿到巨额赔偿。当时正值日本泡沫经济时代,社会动荡,常有人死于意外,家人倒是因此,能得到一笔丰厚的赔偿金。

  李保堂深爱马明霞,正好勤功俭学赚了点钱,跟马明霞商量后,就全投成保险了,主要是想,万一自己出了什么事,可以保父母,妻子后半生无忧嘛。

  可就在他出国期间,马明霞勾搭上了牛主任,还怀上了孩子。

  李保堂回国后,有一回早回家,碰上牛主任从家里出来,当时虽然怀疑,但他没有证据,而且李明霞是怀着身孕的,也不好闹得太过,就对马明霞说,孩子生出来,是自己的,他就啥也不说,好好过日子了。

  但要不是,就要马明霞不得好死,还要在慈心闹臭他们全家,于是马家全家人商议,就把李保堂给做了,赔的钱,不正好可以拿慈心?

  其实李保堂被烧死后,动静闹的挺大,海东分局也来调查过,但因为当时有好几桩大型杀人安,公安也有些懒政,就签了个电线短路,意外身亡。

  甚至日本的几家保险公司,为防骗保,也来过人,要调查,但马光明用公安的死亡鉴定书,和国内保险公司的赔付单堵了他们的嘴,那件事才没闹起来的。

  他们借的是保险公司刚刚成立,制度还不完善,两国之间有信息差的漏洞,

  可现在,它被翻出来了?

  “关于李保堂的死因,我们现在要重启调查,日本方面,我们也已经通知专家前来,重新核定案件,而你,是跟马明霞一起去日本领过保险金的,跟我们走一趟。”公安说:“你涉及了国际诈骗,请配合调查。”

  马家诸人一直认为,即使公安能查到骗保一案,查不到那五百万的来路。

  因为日本人早走了,保险公司案件众多,也不可能再回头查这一桩。

  可公安非但查到了,而且只要上报市局,查马家人的行踪,甚至连是谁去日本领的保金都清清楚楚。

  马宣扬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但还在不停摇头:“怎么能呢,怎么会?”

  当时,从日本带回来了四百多万,虽然是有理有据的合法收入,但为防公安再盯上,他们这些年一直都是很缓慢,很小心的在往银行存钱。

  甚至凭借那四百多万,马宣扬放高利贷还赚了大几十万。

  就跟鸡生蛋一样,当你手里的钱达到一个阀值后,就会形成一种滚雪球的现象,总之就是,用钱赚钱,会特别容易。

  但按理说公安没可能查到的啊。

  他们是怎么查到的?

  这时顾谨提了个塑料袋,正好来了,马宣扬望着顾谨,突然明白了:是他吧。

  这人仿佛生着狗鼻子,不论多隐密曲折的案子,他总能查个水落石出。

  “顾谨,你他妈……”他一声还没喊出来,为防骚乱,公安就把他给架走了。

  ……

  快刀斩乱麻,林珺拿下慈心了,但她同时也背上了一千六百万的债务。

  因为拿下是第一步,她还要先找至少三百万给国资委,容后,还要付清八百万,但这还远远不够,只有给政府一千六百万,这个厂子才能完完整整属于她。

  职工们关心工资,待遇,养老金。

  基层领导们关心发展,改革,职位问题。

  且不谈钱,关于改革,以及如何经营厂子,林珺心里有账。

  她也愿意跟大家讨论一下,因为这是她的家,是她生长的地方。

  而目前,关于中医,中药,在国外有很多乱七八糟的传闻,中医不仅被萨满化,还被妖魔化了,针灸更是,在老外眼里,跟中世纪的女巫差不多,他们新奇,他们想尝试,但他们又把它当成笑话来看待。

  小民总跟林珺说一些什么针灸就是耍花招,很多中成药里其实都搀了西药,中成药自己本身并不管用的话,他是搞医药研究的,没有证据不会乱说,可现实真的如此吗,中医,中草医,在这个文明古国存在了几千年的医学体系,它现在到底怎么了?

  所以林珺想跟大家多聊聊,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想为中医寻求一条持续的,可发展的道路。

  有记忆以来,至少有五年了,这是林珺笑的最开心的一天。

  不过她正兴致勃勃的讲着,忽而人群就安静了。

  还有人说:“哟,咱们厂的大女婿来了?”

  林珺愣了一下,心说谁啊,这么没眼力劲儿,来坏她的兴致了。

  这时又有人说:“这不顾博士嘛,您咋来了,咋还提着洗涮用品?”

  人群散开,果真是顾谨,白衬衣,青色的西裤,肤色白净,面容儒雅中透着淡定,恰是小姑娘们最喜欢的,成熟又称重的大叔。

  顾谨向来坦诚,提着塑料袋儿,里面装着牙刷和洗脸毛巾,香皂。

  “林珺喊我搬回来住了。”他大大方方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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