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无声_等风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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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无声

  那晚两个人都没怎么睡好。

  白日黑夜的,北方的冬夜寂静速冷,半夜三更一片沉静。沉静中透着一丝暧昧和光华,风吹拂过薄纱掩盖的窗帘。

  啪嗒。

  谢西逾关了灯。

  屋内只有一盏昏黄的落地灯,暧昧尽显。

  光随着他的身躯拢了过来。

  顾溪往上拉了拉被子,将下巴给遮住了。

  男人坐在床边脱衣,他眼中晦暗不明,指尖拢起衣服的下摆,慢条斯理的叼住,往上一掀。

  瞬间,黑色短袖从头顶落在床边的地板上。她一双清白干净的眼睁着,视线不由自主向上。

  腹肌块垒分明,长年锻炼的身体,比普通人都要流畅有力。肩线很宽,宽阔分明,腰腹人鱼线埋进黑色短裤。想到这里,顾溪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和胆量,捏了下他的腹肌,手一路往下。

  头顶传来一声:“嘶……”

  谢西逾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两只手腕靠在一起。她手腕纤细,白得发亮,他几乎一手就能握住。

  眸色沉了沉。

  “顾溪。”他嗓音哑得不行,“不是告诉过你,今晚别惹我了。”

  顾溪攀住他的脖子,目光锁住他发红发烫的耳根,轻轻勾了勾唇,红着脸在他耳侧啾了一下,“就要。”

  “……”

  他低声“操”了一声,然后单手拢住她两只手的手腕,缓慢往上举过头顶,摁在枕头里。

  窗外雨声淅淅沥沥。

  顾溪抬眼看了眼钟,周围一片黑,她的大脑也不太清醒。

  刚好指到十二点。

  她迷迷糊糊的想,他们跑步回来是几点钟来着,好像是九点,还是八点?

  九点。

  八点。

  热烘烘,可手臂又挺冷的,冰火交加的感觉。

  她在心里想着时间,眼前一片黑,身驱夹杂着阴影,她又跌入一片黑白之中。

  只记得白花花的天花板,吊顶的灯精美似玻璃花,风不断地吹过窗帘,房间里一盏昏暗的落地灯,灯半昏时。

  昏黄的灯火明灭不定,影子从落地灯的玻璃罩里透出来,光也格外羞人,到处都是轮廓分明的阴影。好像从天上降下来的雨,明明是个旱冷的冬夜,却像久旱逢霖似的,空气里的潮湿散不开。

  谢西逾低头咬了下她的锁骨,他似乎格外偏爱她的颈部,人体最为脆弱的地方,他轻轻的舔舐着。

  房间内。

  地暖热气蒸腾不上,隔绝了屋外凛冽的东风。

  期间他抬头,唇侧吻过她的耳后,顾溪“唔”了一声,刚开始的时候浑身都疼,现在要好很多了,可是谢西逾根本不给她喘气的时间。

  他直起上半身,眯眼抹了下她的唇,“渴吗?”

  顾溪一张脸涨的通红,皮肤白里透红,怎么也不像冷的样子,她却吸了吸鼻子:“渴。”

  谢西逾看了她半秒,额间的汗水顺着鬓角滴落。

  他忽然轻笑了一声,齿间的笑音久久未散。

  他笑道:“怎么会渴呢,你睡觉前不是喝了很多水吗,是不是太累了。”

  “我要去喝水。”她有点恼,伸出一只脚踢他的腿。

  顾溪体质偏寒,一到冬天手脚冰凉,保温杯里热水充足,睡前养成了良好的饮水习惯。她知道谢西逾和她相反,浑身都是燥热,对于这些养生啊,都不太注重。

  “你笑话我。”

  “没,我怎么会笑话你。”谢西逾眼底又是一片暗,他嗓音带笑,大掌往下一捞,就及时抓住了那只往那处踢的小脚。

  顾溪:“……”

  她不信。

  “看来。”他还在笑,“你还有力气。”然后慢条斯理的扯着刚穿好的浴袍腰带。

  顾溪脸又红了,血气蹭蹭蹭往脑袋里涌。

  他低了低头,伸手摸开床边的灯,光线涌进来。

  她“呀”了声捂住脸:“你、你别开灯啊。”

  “不开灯怎么帮你拿水喝。”

  谢西逾单腿跪在床边:“怎么了,怕羞?”顿了几秒,他的心情格外愉悦,“那刚才怎么不怕羞?”

  “……”

  顾溪低头默然,耳朵尖涨的通红通红。

  没过多久,她被抱着到了料理台,掌根撑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周围全是崭新透亮的玻璃墙,倒影着他们的身影。

  谢西逾站在料理台边,

  她接过他手里的玻璃杯,仰着脖子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有些急,清澈的温水从下巴落下,弹在她的膝盖上。

  有些顺着线条清晰的脖颈,隐没在微突的锁骨,纤细易碎。

  他看得有些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

  “还有水吗?”他问。

  顾溪捧着空空的玻璃杯,摇了摇头:“没有了。”

  “我帮你再倒一杯就是了。”

  “不用了。”

  谢西逾忽然一笑,黑眸灼灼发热,“怕羞也忍着。”

  顾溪醒来全身无力,幸好结课了她没有什么事,便赖在床上睡了一觉。

  谢西逾开了一盏台灯,俯在案前,正在处理公务和文件。顾溪很少看见他工作的模样,印象里他的工作貌似不需要太多的笔墨。

  现在看看也挺认真的。

  好像又回到了那个天之骄子的学生时代。

  他今年六月研究生毕业了,顾溪对谢西逾的经历都不是很清楚,只知道他大学和研究生都是在京北科技大学读的。

  至于怎么考上的,怎么读下去的,选了什么专业,她一概不知。

  她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快到中午,顾溪才起床。

  她洗漱完毕,发现谢西逾给她点了份早餐,火腿鸡蛋吐司和一杯豆浆。

  谢西逾走过来,揉了一把她的头顶:“没点太多,马上中午了还要吃午饭呢,饿了吧,快吃。”

  顾溪揉揉肚子,“还好,不是很饿。”

  话音刚落。

  咕噜。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叫了一声。

  顾溪顶着他带笑的视线,默不作声,埋头小口小口的咬着吐司。

  谢西逾伸出手臂贴着她的锁骨,胸膛贴后背,把她抱在怀里。

  后背顶着桌子,顾溪忍不住轻轻挪动一下,跨坐在他怀里的姿势有点不舒服,他大腿肌肉很硬。

  谢西逾懒懒的瞥了她一眼:“累吗?”

  顾溪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可脸也红了下:“什么?”

  她说话时,仰起修长的脖颈看他,下巴尖露出一点儿,随着动作幅度轻微。

  牵动着神经,对方整个人都僵了。

  男人的手臂锁的更紧,呼吸停滞,跟着有点轻喘,“别乱动。”

  她不敢动了。

  过了几分钟,男人的轻笑声响在头顶:“我问你,夜跑累不累?”

  “你想到哪里去了。”

  “……”

  哦。

  原来是这个。

  顾溪脸上的红褪了些,她揉了揉脸,小声说:“小腿有些酸胀。”

  “伸过来。”他懒散的说,掌心跟着落了下来,“我帮你揉揉。”

  他按摩的手法娴熟,看来在队里学了不少。

  顾溪缓解尴尬:“还看书啊。”

  她瞥了眼,书上是些关于身体运动和肌肉控制能力的知识,她看了几页就累了,趴在他肩膀上眯眼打盹。

  “嗯。”谢西逾懒散的揉了揉太阳穴,将书本放下,“要跟上学霸的脚步啊。”

  “我不算学霸。”顾溪扯唇,“我高中没有那么厉害,不像你,天赋过人。”

  高中她学习再好,也比不上理科班那群尖子生。

  顾溪读书时很少有睡懒觉的时候,每天的课很多,要么在实习,要么在写论文和调查报告,像这样闲暇安逸的时刻很少有。

  所以,她格外珍惜这段闲暇时光。

  谢西逾轻笑一声:“高考后我还挺努力的,我在射击这项运动上也没什么天赋。如果有天赋的话,也不至于队里只有李教练看好我。”

  对上她怀疑的视线,他忽笑了:“你不信吗?”

  不信。

  顾溪当然不相信,一个曾经跌落人生低谷的天之骄子,再度从泥潭里爬出来,会没有一点儿天赋。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和他一样,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风光无限,又成为了那个曾经令人殷羡的天之骄子。

  谢西逾还是笑:“真的没什么天赋,纯粹是学东西快,学习能力还是可以的。”

  “刚才,你没有体验到吗?”

  “我的学习能力。”

  顾溪眨了眨眼:“什么学习能力?”

  他定定的看着她,若有所思,眸色漆黑:“比方说,学习接吻,我是初学者。”

  顾溪脸薄薄一层红。

  每次接吻的时候,几乎由他全程主导。

  她要么被折磨的上气不接下气,要么尚有一丝气力,但是只能任由着他作威作福。

  “再比方说。”他指腹擦了擦她的唇角,嗓音从喉间涤荡出来,用气音哑声说一个字,“。”

  他的手指一路向上,穿过衣料。

  顾溪脸涨的发烫,像一只红的柿子。

  紧接着身子一空。

  谢西逾抬头看了眼钟,墙上的挂钟指向零点,他低着声轻笑了几下,俯身探过来。

  拦着她的腰将人给抱起来。

  这时手边的电话响了,顾溪摸着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是林薇给她打来的。

  这么晚了,林薇打她电话做什么?

  顾溪心中有疑惑。

  未接来电后面有一个小小的3。

  顾溪刚将手机拿在手中,下一秒,就被人从上方给抽走了。

  她探着身子向上够。

  男人后撤几步,接着将手机放在了床头柜上,反扣着。

  “不管。”他舔着唇,笑道,“谁也不能打扰。”

  顾溪怒目圆瞪:“谢西逾。”

  谢西逾轻笑:“跟我闹也没用。”

  就在这时,他手边的电话响了几声。顾溪从枕头下将电话翻出来,来电显示:常旌。

  他的眉微不可查的皱了下。

  顾溪将手机递给他,理直气壮:“那你同事打扰我们,这不算打扰吗?”

  谢西逾轻笑了声,“算。”

  他抬手,懒洋洋的接通电话,顾溪趁机从床上溜下来,穿衣服的动作快刀斩乱麻。

  突然后颈的神经跳了下,女孩站在镜子前扎头发,披肩的黑发三两下就绑成一根马尾辫儿,露出一截嫩豆腐似的后颈。

  后颈上留下几道草莓吻痕。

  顾溪的皮肤很薄,白里透红,轻轻用力就容易留印。

  那是他的吻痕。

  谢西逾心头又是一痒。

  谢西逾瞥了眼,唇角勾起的弧度不减,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卧室,电话那端传来声音。

  常旌“喂”了一声,说道:“谢爷,你在不在?”

  “在。”他没好气道。

  “在忙吗?”

  “嗯。”

  常旌快速说:“那我跟你说个事,我跟舒佳凌分手了,但是现在我打她的电话也打不通,她来找过你吗?”

  “没有。”

  常旌叹了口气:“我早就知道和她相处不能长久,舒佳凌和我一样,性子都不是多么稳定的人,迟早要分。”

  “喂。”

  “啊。”谢西逾揉了揉鼻子,没什么耐心,“你说。”

  过了半分钟,常旌又问:“那她今天来找过你吗?”

  “谁啊?”

  常旌满肚子怨恨,这会儿这位又是这般懒散的调调,常旌只好咽了咽喉咙:“我刚才跟你说话呢,就舒佳凌啊。”

  “不知道。”谢西逾嘲讽似的哼笑一声,“我在陪我媳妇啊,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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