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蕾_【春满四合院】合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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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蕾

  上个星期五,在巴拿马出差的我接到一通国际电话,小秋男朋友打来的,他说,小秋自杀了。swisen.

  我最要好的闺蜜走掉了。

  昇哥一早便在桃园机场等我,他花两多块吃了机场那贵鬆鬆的牛肉麵、买了包菸、投了罐绿茶,这些东西帮他熬过六个小时的班机延误。我们一会他就唠叨不停地向我埋怨,其实我对他不太理睬。

  他袋子裡那一条条免税香菸就我整团扣打了,周教授和两个儿子大周小周、吴大哥,加上我。我不怎么搭理他是因为还要向大家道别,特别是吴大哥这个老菸枪,要说服这种人把免税菸让给我,嘴巴就得甜一点。

  不过只要是被这男人视为理所当然的礼物,他就绝口不提我是怎么弄来的。

  我想他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在意吧。

  杂项全部处理完,我上了昇哥那台老福特,一路往他家开去。

  “两个月不见,妳又黑了点”

  昇哥脸正对着前方,眼神瞥向我这儿,乾黄粗糙的下巴扬起,像一个号角,只是声音没那么响亮。他目光落于我解掉由上往下数第三、第四颗钮扣的白衬衫上,底下是件鲜黄色素胸罩,鼓起的胸部呈现不太均匀的古铜色,是我待在中美洲却没彻底保养的惩罚。

  “我晒得不好看,打扮又像个荡妇。我看起来是不是有随便的感觉啊”

  “还好啦,夜店很多啊。但妳又不是没衣服,干嘛不挑自己喜欢的穿”

  “我挑了啊可是”

  “可是”

  前方亮起红灯,老福特慢慢停下,我拿起他打档器旁的七星,点燃后吸了一口说:“这次文书作业比较多,我又常一个人留守。我们那边开五分钟的车就到饭店,有游泳池啊、烤肉派对那种我想大概是习惯了在那儿的打扮,和教授他们分开后才脱离有点亢奋的状态吧。”

  稀薄白雾的彼端燃起一道火光,那张疲惫又乾燥的脸前方升起第二道白烟,昇哥的嘴缠绕着烟雾对我说道:“我喜欢妳这样。”

  “大家都嘛说同样的话。”

  “喔,外国片好像都这样喔一堆穿着清凉的金丝猫在男人面前摇屁股,还会上空喔”

  “你那是a片吧。而且我在巴拿马,你要的那种金丝猫比华人还难找。”

  “哈哈不然妳晚上去染金,省得我又要看a片。”

  “慢慢想吧,我要休息一下。”

  我捻熄只抽两口的香菸时正好绿灯,昇哥把他那侧车窗摇下好让菸味散出去,拍了下我肩膀,见我摇头没兴趣,就无言踩着油门,车子继续前进。

  许多风景伴随着渐消的菸味澹化,再来一阵风把它们吹得支离破碎,碎片在黑暗地上拼凑成一张亮棕色短波浪髮的女人,鬓角处有两条小蛋捲;她的五官工整偏小,笑起来很甜,彷彿能融化每个人的心。

  那是小秋。

  上星期五我接到恶耗时,也像这样点根菸、吸几口让整个身体充满菸味,在那味道逐渐从鼻孔、喉咙退去时,四周暗了下来。小秋的笑容像是拼图般一片片贴在地上,头髮的部分给床舖挡住了,留下两侧小蛋捲,她的脸庞洋溢着春息,使我动容含泪。

  但是那份思念的后劲尚未沸腾,一双均匀黝黑的细手臂就挥散了小秋,从后头扣住我的腹部垂下。

  “蕾秋,妳哭了”

  蕾秋是我在国外用的名字,抱住我的是热情奔放的莎宾娜,我们的地陪,她第一天夜裡就爬上我的床,我们算是交情不错的床友。

  那对黑得漂亮的手在我肚子上滑呀滑的,想让我放鬆,而且很有效。我记得我的思绪一下子乱了,很快又给莎宾娜滑理性域内,于是我抚摸她的手背,告诉她我想做爱。

  “那就来做吧蕾秋,噢,我的蕾秋。妳要女孩跟女孩,还是找男孩一起享受”

  “男孩。”

  我未加思,我想那是本能驱使我这么做。如果只有女孩,我会想起闺蜜的死,我得避免陷入泥淖。

  莎宾娜永远对我的决定表示肯定,其实我不清楚她到底支不支持我。

  “好,我叫提比他们来”

  我们在床上拥吻、抚摸彼此的耳朵与背、轮流帮对方口交男孩们过了十五分钟才到,莎宾娜要他们再等一会儿,她比较喜爱女孩时光。我们不过多搞个五分钟,脱好衣服备战的男孩们就按捺不住了,纷纷晃着老二来到床边。

  这两个非裔男孩都二十出头的岁数,大块头啤酒肚的叫欧兹,他很壮且带点中年气质,老二很粗但很短,大概就台湾人那十二十三的长度;高瘦的叫提比,是个非常听家裡的“农夫”,老二超长可惜软趴趴。儘管不是第一次了,我总是犹豫不决,莎宾娜就用她的办法解决一切:上次我先点了提比,这次就让欧兹先上我。

  欧兹抱着我倒在床上,他的脸老成有点迷人,体态也像个大叔,让人心生安全感。我放鬆全身任他拥抱,和他桃红色外翻的嘴唇亲吻,他的眼皮半垂,吻我时就像在吸汤汁,吸汲我舌头上的甜唾。

  莎宾娜躺到我旁边,提比已插进她肛门内。对,提比的屌就是要这样用才会爽。

  “干,小莎,妳没清理”

  “吵死了,干完我再帮你舔乾淨行吧”

  “妳有病但我就爱妳有病。”

  提比身体伏下来吻莎宾娜,他们舌吻的声音很含蓄,不像我会被欧兹传染,现在换我吸舔着他宽厚的唇舌。

  我们就是这样,一个黄人三个黑人,二女二男作无间地爽了好多次。不管是单纯的快乐时光,还是为了逃避某些现实欧兹粗壮的阴茎撑开我那被莎宾娜弄出淫水的阴道,肉棒饱满地佔去了几乎所有空间,我放声轻叫。

  “欧兹干我。”

  莎宾娜枕着我的右乳,右手搁在我小腹上,她的身体随着提比机关枪般动起的腰剧烈晃动。

  “快来干你的小贱人呀”

  我说,然后叫,还是叫。

  欧兹的老二他妈的爽到我会疯掉。

  不,现在就算任何一个男人干我,我都会疯掉。

  因为只有发疯时才不会想起讨厌的事情。

  “干他妈的,欧兹,欧兹噢干我干我”

  “哇干老兄,你偷练喔,才一下就把小蕾操成这副德性”

  “闭嘴,提比噢干,小蕾今天状况棒极了”

  “啊啊用力干我、用力呀把你那根臭黑屌使力塞进来啊啊、啊哈啊”

  “哈哈蕾秋整个爽翻了。臭提比,你还不快干哼嗯噢”

  后来欧兹与提比轮流操我们,我不知道谁在裡面射了几次精,反正那些精子都过不了事后药这关。

  偶尔我会被莎宾娜嘲笑,要是学她做结扎就不用担心搞大了肚子而无法尽兴。但是也偶尔地,她会羡慕一些大肚子的黑美人,说她其实也想试着当孕妇跟别人做爱。

  “妳知道吗蕾秋,如果我怀孕了,每个月妳都要跟我做一次。然后我们会看着那些当天写下的记录,想我的肚子有多挺、做起来感觉又是如何。”

  只是莎宾娜永远不会怀孕,而且我在离开巴拿马的前一晚才知道,基本上她睡光了全巴拿马她能够搞上的亚洲女性,除了日本人。

  “没办法,吃生海鲜的人种比较难搞,她们的鲍鱼大概也比一般人臭。”

  那晚莎宾娜倚着阳台抽着菸说,其实她还是有干到一个啦。但我想她大概只是在逞强吧。

  我对于用甜言蜜语耍着我玩的莎宾娜所做的报复,也只有假装我很迷她、迷到让她看起来似乎很愧疚的样子。

  国前我们干了分手砲,我竭尽所能地取悦她,配着大麻让她嗨翻了,事后再做一次正式的道别。

  希望我能永远在她心中佔有一席之地,这样她才会不时忆起我并后悔莫及。

  昇哥住在迴龙一片绿油油的地方,贴近桃园边界,离新北车程不到十分钟。

  他家位于一整排三层透天别墅的最末端,巷子出去迎面就是两条由公车与卡车撑起的要道路,一头通往几公里外的大学,一头直通桃园中心地带。说来话去,其实就是个还算可以的半乡下。

  我醒来时感觉到舌头湿湿地在搅动,迟钝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昇哥正抓着我的奶、情不自禁地吻我。我叫不出声,就算挤出声音他也不管,情急之下我用双手勐拍他的身体。

  “小蕾,妳乖。”

  昇哥粗暴地哄着我,无视我的反抗,整个人跨到副驾驶座来,跨到我腿上继续强吻。

  “拜託,拜託,小蕾,别反抗我忍了一个礼拜就等妳国啊。”

  “你这样我喘不过气啾、啾呼”

  昇哥随他的意吻着我、抓痛了我的身体,见我没能浪起来,点了菸想让我放鬆。吸着香菸我脑袋却想,你好歹要给我大麻才对,至少我可以自个儿嗨起来随你处置。

  我在巴拿马次文化裡学到的就是:好东西让妳变人人插的荡妇、普通的东西让妳乐于接受身边人、劣质如一包六十块台币的香菸只会让妳继续绷紧神经。

  “小蕾,怎样,湿了没”

  他似乎以为他技巧高超,手指伸进我裤裆内乱摸乱抠就能逗起我,却只得到我平澹的反应。

  “还好,我比较想进屋。”

  “好,我们进屋,但妳先忍一下,我一直想用这姿势”

  我很理性地思考我们的行为,发觉我应该让他放手去做,这种姿势他会累得半死,性致尽退。然而事情演变出乎我意料之外,谁会想到他宁可忙个老半天只为了把老二送到我内裤裡但他没法插进来,只能斜斜地磨蹭阴户。

  很快他就累了,浑身是汗抱着我,半勃起的老二在我私处前颤抖。

  “满足了吗”

  我问。

  “跟我想得不太一样,一点都不爽耶。”

  他答。

  “那还不放我下车我快热死了,嘴裡满是你的味道。”

  “小蕾就是小蕾,讲话总是不经意挑逗人。”

  折腾一番,我们总算是浑身热汗地投入绿色视野的怀抱,迎面就是阵带着汽油味的风。昇哥拍了拍我的肩,叮嘱我下次别在公车刚驶过的时候深呼吸。

  昇哥提着我的行李往门口去,我跟在他后头,意兴阑珊地进门。

  他家牆壁刷了整片米黄色油漆,像是香草冰淇淋,牆壁上挂着叮叮噹噹的玩意。一些了不起七八块的创意画作、难看的夜市面具、祖先牌位他家的前人不是供在神座上,而是一个牌子挂在舞狮面具旁边,右侧还有些十字架小东西,像是哥德打扮用的银饰。

  我稍微怀念起当初结识昇哥的时候。

  那时他还没三十,很有自己一套想法,不拘小节,把他所有重要的东西都堆在一块,尤其是他爷爷的牌位。

  “小蕾,这是我爷爷。爷,这是时蕾,算是我女友啦”

  我记得当初的他有股豪迈奔放的活力,总是乐观以对、勇往直前,不会浪费时间顾过去犯下的错误,只珍重眼前的女人。那天我们就在他爷爷牌位的注视下做了爱,其实早做过好几次,就那次很特别,彷彿是为了做给谁看。

  昇哥注意到我沉浸在忆中,东西放了过来拥住我。一阵暖暖的风吹拂着我的耳朵,声音疲倦地滑过来:“我们上床,做爱,睡醒再去吃好料。”

  我轻触他扣在腰际的手,仰头望着一幅蓝天白云的水彩画说:“我要先打给小秋的妈妈。”

  “妳这样很扫兴喔。”

  “事情有轻重缓急啊。”

  “有什么事情会比做爱更重要”

  他说着,手不安分地鑽进我裤子裡,唇也贴向右耳碰了碰。

  “我要吃了妳,小蕾。”

  “唉”

  “别跟我唉声叹气的,女人。”

  “知道了,我也有点想要,去房裡”

  “不,就在这做。”

  我虚情假意地应了声好,其实根本就不想做爱。

  当一个人沉浸在追忆之中、感交集的时候,真的会对这种事很感冒。可是因为对象正好是昇哥,我觉得好像无所谓了。

  我们在客厅地上做,他那和老外尺寸有得比的老二真材实料,即使不想做,过程还是满爽的。只是他不让我躺着享受,要我像小狗一样趴着给他干,时不时用他髒湿的手架住我下巴往上抬,要我看着那些风景画,或者是面具,或者是牌位。

  “乖宝贝,妳有避孕”

  “有。”

  “很好。”

  我听着我们俩性器磨擦的声音,是滋滋滋的水声,加上他那双大腿勐然撞击着屁股肉的清响。我们做爱的旋律维持着急促的节奏,他的喘息渐渐升高,我的呻吟慢慢拉长。

  干了快二十分钟,昇哥才开始出现疲态,动作慢了下来。

  “我快射了,小蕾”

  “嗯射进来吧。”

  他抓了个像蕃茄一般的变形座垫让我抱着,屁股随他的意侧着抬起,他就抓住我翘高的右腿,整根肉棒抽出后啪啪地打几下屁股,再豪迈地插进来。

  “呜”

  和刚才不同的深度刺激着我的嘴喊出疼痛的呻吟。

  昇哥的老二一句:“女人。”

  这样就打发掉我。

  他知道我不想惹他生气,因为他气起来什么事都管不着,气消了又会很自责他曾经勇往直前,现在却是这么矛盾。

  “有了来,小蕾,腿开”

  哔

  白色的闪光稍纵即逝。

  “再来一张,小蕾笑一个”

  我浅笑着比个胜利手势,给他高高兴兴地拍好照,心想这些照片大概又要加上一则标题、给他收进收藏簿裡。那本叫“时蕾”,厚度居数本之冠。

  满足了昇哥的怪癖,我们又干了一,他才像是突然忆起般耳语道:“时蕾,二零一五冬季归国第一砲,如何”

  很像我在巴拿马经手的记录簿,只是我写的是各种动物与牠们的行为,昇哥写的是我和他的床事。

  “普普通通吧。”

  我对他笑了笑,体液凝乾后我们仍在客厅地上交缠,有时一起抽菸,有时反覆着爱抚与做爱。中途我只有去厕所小解顺便灌肠,我们在厕所裡玩了快半小时,我大多坐在马桶上,一边帮他吹,一边让他摸我。灌了四次、清洁得差不多了,就熘客厅上好润滑液直接来。

  昇哥那话儿粗度很够,长度大约十八十九,较提比短些,但是过了括约肌就感觉没什么差别。我可以放轻鬆让他操着屁眼──我很享受那股渐渐加重直到让两腿发软的脱力感──同时惦着提比的黑长屌。

  大概是我今天第一次肛交之故,括约肌吃得很紧,让昇哥干没多久就想射。

  他为了表示他可以让我爽个够,开始调节出力、降低老二的刺激,把玩我胸部与私处的频率随之增长。

  他真的就像忍了一个礼拜似的,对我的肉体欣喜若狂,干到天色暗了还不够,上了床继续捣我的穴。我是有些累了,没办法像他第一次:“每个男人看到妳这骚样,哪会没反应”

  “还有那个店员小哥,他一脸就想上我嘛啊哈哈,超有趣的”

  “喂喂,妳别真的跑去勾搭人家啊。”

  实在太兴奋,一家我们立刻又打了一砲,虽然昇哥已经要硬不硬的,反正尽兴就好啦

  抛开一切、只管享乐信奉这信条的我就这样疯疯癫癫地度过了第二天。

  你知道流了两天汗、做了两天爱都不洗澡是什么味道吗

  我还以为小妹妹变成厨馀桶了

  第三天早上我根本是被臭醒的,这一臭就把我的理性碎片重新拼凑起来,告诉我非得洗澡不可了。昇哥这次也同意清洁身体,而且都他害的,他还在那边笑就像在逛渔市场。

  “乖宝贝的鲍鱼很带味喔”

  是啦我知道够带味啦,他妈的我竟然浪费两天时间跟你厮溷,搞到现在臭气薰天这些话当然不能说出口,能说出来的只有修饰过度的东西。

  “你别一直笑啦唉,很讨厌欸。”

  “妳这臭鲍鱼哈”

  “吵死了”

  他笑嘻嘻地边揶揄边摸我,跟小孩子一样,有够蠢的。

  恼人的澡事花了半个小时结束,我们俩香喷喷地步出浴室,走没几步,昇哥就撩起我的湿髮细闻。

  “妳好香,小蕾。”

  他又想要了,明明到了连完全充血都撑不久的状态,仍然想把那话儿塞进我体内再跟他黏在一起,我会跟着堕落的。

  “阿昇,我今天真的得做点事了。”

  我仰首沉入他温柔的呢喃,双乳一阵刺疼,昇哥抓痛了我紧接着又探向私处。我觉得怪怪的,洗澡时没注意,原来双乳内侧各多了块瘀青。这有点超过了,也算我自找的,想骂人实在无法理直气壮地脱口而出。

  昇哥见我欲言又止,扬起声调同时触向腰部与右乳,柔柔地抚着我说:“好我们房,好好地放鬆一下,再来假装认真现在我要妳,乖宝贝小蕾时蕾。”

  我不想跟昨天前天一样浪费时间──我在心中抱怨,却没说出口。

  “就一下下,可是不要房。”

  “好啊反正房裡都是妳的臭鲍鱼味。”

  “你别用那种下流话逗我”

  “妳就爱听这些,看,妳呼吸变了,才一句话就产生效果。妳真可爱,乖宝贝。”

  “唉好吧,你说得对。叫我”

  我迟疑了会儿,抱住他贴在胸前的手臂,另一手往后探他硬热的部位。销魂的麻痺感窜入肌肤之下,片片酥麻涌现,就连呼吸也感觉有些舒服的热度。

  “叫妳什么”

  “乖宝贝。”

  “还有”

  “小蕾。”

  “还有”

  “时蕾。”

  “别嘴硬了,这些妳都不会兴奋。说吧,妳想要我怎么叫妳”

  啊真是要我自己讲出下流的话,效果似乎比他预料得更好呢。

  我握着他的手和他的老二,十指交扣,掌心温暖地包住龟头。我觉得自己在发热,身体迅速升温,心也跟着燃烧起来。

  可我始终说不出口,只能让他等到不耐烦了,小小地凶我一下。

  “不乾不脆的臭鲍鱼走,我们到客厅去,也许还能在门口玩上一”

  “嗯哼”

  我又变成小女人了,一心想和昇哥腻在一块、没有明天地度过淫乱的日子。

  然而这样让我非常安心,就像一个人瑟缩在角落,远离複杂交错的外界。

  我应该要打给小秋妈妈的可是不管了,只要昇哥插着我爸爸妈妈也在等我还有教授啊啊我在昇哥怀裡浪叫,心裡也听得见那些下流的淫语我喜欢他支配着我,高兴时叫我乖宝贝,生气时叫我女人,挑逗时叫我臭鲍鱼呼呼啊,身体好热“来,吸了这个嗨一下。”

  昇哥说着,我却听见莎宾娜的声音,又好像是那对黑鬼二人组我被他们带到室外,裸体站在大马路上,阳光强烈到几乎无法直视,昇哥背对着光抱紧我。

  “妳好棒,乖宝贝。”

  他说,但是用着莎宾娜的声音,好像还有两对黑手在掐我的奶拍我屁股我想这是幻觉,我不晓得嗑了什么,盗汗盗得很严重,身体却很敏感又轻快。

  于是我们在马路旁尽情地做爱,无视那些来来去去的车辆,或许还向路人比了几次中指。

  派出所时钟走到十四时三十分,我瞥了眼就迅速收起还模模煳煳的视线。可是我动作不够快,有个年轻女警正好看见我,她过来向我搭话。

  “妳要喝杯水吗”

  她拿着装了开水的纸杯递给我,我仍闭着眼。沉默几秒,她知道我不想理她,就把水放在旁边桌子上,走远又走近,在我右腕处点出喀嚓一声。忽然我为自己没察觉到手铐的存在感到生气,我想吼那个女警,起身时却弄掉了身上的外套。

  我裡头只穿内衣裤,全身髒兮兮地飘散一股微微的酸臭,到处都沾到沙尘还有些一时无法分辨的东西。

  女警快步过来替我披好外套,好声安抚我坐下,拿给我刚才倒的温水。

  “喝下去会舒服点,妳母亲待会就过来了。”

  点头,摇头,点头。

  “会不会冷要多一件外套吗”

  “还好”

  温暖的开水流经喉咙,滋润了我乾枯的呻吟。脑袋似乎因为这口水开始运作,我快速地忆起之前的事,虽然记忆只到出门就中断我干了什么好事昇哥又去哪了

  派出所内不着昇哥的身影,我只好向一脸热切的女警询问:“有个男人跟我一起的,他人在哪”

  “男人”

  看着女警茫然的表情,我立刻知道他丢下我了。

  “我们到现场时,只有看到妳跟证物。”

  “证物”

  她目光飘向旁边办公桌上,那裡放了些东西,她要我看的是一小袋白白的粉末。我想起那是昇哥要我吸的粉,我不确定那是啥,只知道他说是没那么严重的毒品。

  我登时脸色发白,担忧之情整个涌起,差点就吐了出来是了,身上那股酸臭味就是呕吐物的味道。

  女警见我惊慌失措,继续用好听的声音安抚我:“没事的,不要想太多,好吗”

  “妳只会说那些屁话。”

  “嗯妳还要喝杯水吗还是──”

  “滚开。”

  “时蕾我可以这样叫妳吗”

  “叫妳滚开啦干”

  她终于肯放弃那些虚伪的做作,到她自己的岗位上,这让我急迫的心情获得一丝舒缓。

  持有毒品还当众大概做了哪些事情我心裡有数,所以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什么处罚。这种时候还装亲切想让我安心,实在教人想吐。

  过了很久爸妈才到派出所来,他们跟警察说了一堆话我都不想听,整颗心悬在毒品这件事上。

  而昇哥竟然跑了。

  我知道换做是我可能也会跑,可是我他妈的很不喜欢被丢下啊更何况那还是他要我吸的他为什么不把东西带走,要留在我身上他想害我吗还是急忙之下忘了带走

  乱七八糟我恨他。下次他再敢叫我跟他搞,我就咬断他的老二

  昇哥“时蕾来,妈带衣服来了,我们去厕所换。”

  “妈”

  我抱紧了西装外套上缠绕着香水味的妈,心头想着昇哥丢下我、莎宾娜耍我、小秋又离开的事情,哭了淅沥哗啦哭个不停。

  程搭爸爸的车,妈不时过头来看我,要我伸出手让她握着安神,车内只有乔许葛洛班的歌声。

  “这次比较早来啊。”

  我想她是说我没在昇哥那窝太久。我点点头,话题没有继续下去,于是各自想各自的事情。

  本来我以为会被关起来,持有毒品或公然猥亵什么的,我在派出所内几乎为了这件事崩溃。可是爸妈却把我好端端地带出来,有股好不真实、又鬆了口气的感觉。

  今晚妈亲自下厨,说要煮一顿给两个月不见的女儿味家乡菜,果真丰盛又美味。饭后水果时间,我拨了通电话给昇哥,给爸撞见,他没好气地质问:“妳还在跟那个人联络”

  我有点畏缩地点头。

  “这样不行,妳该醒醒了。”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要听他的说法。”

  “不行,乖宝贝,妳得跟那种坏男人断乾淨。”

  “啥”

  “我说,乖宝贝”

  电话刚接通,可我注意到爸的眼神滞留在我胸口,他说的那句乖宝贝又让我很不自在我吓到了,强烈感受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会发生,赶紧熘自己的房间后上锁。

  “乖宝贝,妳怎么啦不想谈感情的事”

  “别那样叫我”

  “好、好,妳别那么激动,让爸爸进去好好谈”

  “不要”

  我几近嘶吼地对房门爆喊,打开茶色小灯,整个人缩进整理得整整齐齐的被窝,把我和有着爸爸的家裡隔绝开来。

  只有昇哥可以叫我乖宝贝,而且只有当我们做爱或调情时才这么叫,所以爸这样让我感觉十分噁心。

  可是当我渐渐冷静下来,就觉得这道称呼其实没那么严重了。小时候爸也会这样叫我的,那不过是个很普通的爱称。

  我的情绪大起大落,原本对爸爸心生的恐惧与反感,都成了愧疚爸说得对,我该醒醒了,昇哥那种坏男人只会让我堕落、害我如此神经质。

  我明早该再打一通电话,向昇哥表达我的想法。现在我只想好好地睡,在家“乖宝贝,妳睡了吗”

  半夜,我被爸的声音吓醒,他敲了我的门,发现上锁,就一直站在门外反覆低语着呼唤我。

  我不懂他干嘛要这样我们才两个月不见,来第一次见面是在派出所,第一次对谈引起我的神经质,现在又做这种让我很没安全感的举动。

  “乖宝贝,妳睡了吗”

  他的低语大概十秒钟响起一次,声音很低,可我听得很清楚。

  我不懂,真的不懂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或者其实是昇哥在外面要戏弄我这样想又让我生气。

  “乖宝贝,妳睡了吧,爸爸要进去囉。”

  忽然他的话变了,门把传出转动声我明明有上锁,为什么爸可以直接打开

  “乖宝贝,妳睡了吗”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我偷偷瞄了眼房门,看到爸没穿衣服站在那裡喃喃低语他的声音让我联想到颱风天呜呜地吹打着窗户的风,比那还要断续且可怕。

  “乖宝贝,妳睡了吗”

  他一步步走近,我不敢再偷瞄了,怕会给他发现。

  我该怎么办立刻下床逃走,还是静待事情产生变化

  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爸来到面前了,麝香香水的味道重重地盖住他的体味,我听见滋滋滋的声音从鼻子附近发出。

  “乖宝贝,妳睡了吧,爸爸要进去囉。”

  有东西触到我鼻孔前粗糙充血的表面,乾乾黏黏地带着一股腥味,爸用那东西蹭着鼻孔手掌在那东西过去一点的地方来套弄,震动传向我这裡。

  他对着我打手枪。

  我不再质疑自己的所见所闻,我只知道爸疯了或者其实是个变态。

  “来,就像之前做的一样,乖乖地张开嘴巴乖宝贝,我说张开,来,啊。”

  龟头蹭到了唇前,一会儿用力地想推开唇瓣,一会儿像是怕弄醒我似的放轻了动作轻蹭。

  一股尿味结腥气的骚臭开始加重,我认得那味道,和昇哥厮溷时,他两天没洗澡龟头就会这么臭。

  爸让我想起昇哥,想起他雄伟的老二,冲击着我对他抛下我的恨意。

  我想着、想着唇门微启。

  “乖宝贝,啊啊”

  爸短小的老二全部塞进我乾渴的口腔内,多毛肌肤搔着鼻前,皱巴巴的睾丸贴住下巴。

  他开始轻抽。

  肉根在我嘴裡茁壮奋起,完全充血的状态大概只有两指併起来这么大。

  “乖宝贝,用嘴吸对,对快了来,吞下去。”

  我不过是轻轻啜吸着龟头,爸那边配着缓慢的抽插,几十秒他就射了,浓浓的像是纯粹的痰水,从我湿热的舌腹往喉咙流进来。

  爸射完精,抚摸我的头髮低声叫我继续吸他,我每吸一次,他就摸一下,或是称讚我很乖很棒。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爸那句“乖宝贝”不再让我噁心,而是勾起我对昇哥的渴望,让性慾重新充满身体。

  或许我该尖叫、逃走,结果我却吹了十多分钟的喇叭,吹到他再度重振雄风,并在我嘴裡丢第二次精。

  我吃了爸的精液,黏黏煳煳的,依然像在吃痰。

  爸握住他湿软的老二抽出来甩了甩我的脸,把口水和精液涂在我鼻前,滑稽地说道:“乖宝贝,妳睡了吗”

  “睡着了”

  “乖宝贝,妳睡了吗”

  “人家睡着了,爹地”

  “乖宝贝,妳睡了吧,爸爸要进去囉。”

  “好”

  不知打哪儿来的性致使我跟着滑稽,也让爸的低语没拉得那么长。他语毕即掀起我的被子,爬上床、压在我身上。

  爸并不是很胖,手臂仍肉肉的、肚子也有块肥肉,虽然给他压着不会喘不过气,腹部却有点痛。

  “呼。”

  他朝我的脸吹气,蠕动着上半身,用他乾瘪的奶头戳着我翘挺的奶头。

  “乖宝贝妳真是的,这么不爱穿衣服,害爸爸忍不住了。”

  我应该有穿的,正如同我有锁门,却不明白为何门一转就开,被一掀就裸。

  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

  爸短小精干的肉棒插进我体内了。他人整个缩在我胸前,吸着奶头,下半身微微摆动。

  床舖发出嘎吱、嘎吱的规律声响。

  “乖宝贝的裡面好爽真捨不得把妳送给别的男人搞。”

  我明白,我的身体会让男人乐不思蜀,我真的很棒的。

  可是你知道怎样会更棒吗

  “爹地,给我那个好吗”

  爸抬头看着我,满头大汗地咧出笑意,接着一隻手往身后摸,拿出一袋眼熟的玩意。他剥开袋子,倒了些粉末在湿温的掌心上,然后将有一部分半凝固的白粉洒在我鼻前,掌心覆上来压紧确保我吸足了,爸继续驱使他的老二干我。

  “乖宝贝。”

  我听着爸的声音放鬆了身体。

  “乖宝贝。”

  然后是莎宾娜的声音。

  “乖宝贝。”

  昇哥的声音。

  “来,笑一个。”

  昇哥的声音这么说道。

  我甜甜地笑了,对着爸手中的摄影机微笑,吐舌头,讨人厌地呵呵笑。

  我跟爸做了一整晚的爱,肛门也没清就直接上了好几,床上真是一团乱醒来时天色已亮,八点钟,爸整个身体黏呼呼地腻着我,他的小老二压着一只小袋子,我抓起来看,是昨晚吸的白粉。

  床头放着爸那台摄影机,我只看了眼一开始拍我脸的部分就关掉,伸手在床头东捞西捞地抓起香菸。

  晨光洒落在床边棕毛地毯上,室内明亮到爸睡眼惺忪地吸着我奶子的模样是如此神圣,就像幅不会使人起邪念的艺术画。

  然而品画者又怎么会知道,画中的男女是否带有性慾呢

  我们赖床到九点半,淨是爱抚,不再做爱。

  妈十点多才醒来,我已洗好澡去掉味道,坐在餐桌看着家裡的藏书,假装什么事也没发生。

  “时蕾,早餐要吃稀饭蛋饼还是我煎个萝卜糕我记得冰箱裡还有一些。”

  “稀饭好了,我好久没吃到饭。”

  “稀饭,好,我可以用电锅蒸顺便洗个澡妳洗过啦,好香。妳用粉红色那罐对不对那是妳二阿姨从韩国带来的,很好用吧”

  “嗯。”

  “好了我该洗个澡电锅跳过来不要管它,让它闷着没关係。”

  “我知道。”

  妈就像一阵旋风,咻来咻去地,过神来已经压好电锅、肉鬆鱼鬆海苔酱全部备好,真是厉害。准备完毕,她就带着室内清香剂的味道吹进浴室。门一关,爸就拉张椅子坐到我身旁。

  “乖宝贝,妳好香。”

  男人的话语形成一股甜腻的气味黏上每吋肌肤,我觉得自己似乎从被他碰触的地方开始发生变化。我的身体变得像是糖果,甜呼呼地,可以被舔、可以被咬、可以被吸还有道铺了厚厚甜霜的咖啡糖浆窟窿,爸就跪在桌子下啜饮着我股间的蜜水。

  浴室水声停下时,电锅正好跳起,爸依依不捨地起身,用短裤隆起处蹭着我的头髮并摸我的头。他连说几声妳好棒,直到浴室门打开才赶紧熘到客厅去。我照样拿起书,假装得很彻底。

  稀饭上桌,除了肉鬆鱼鬆海苔酱,妈还从冰箱裡拿出菜心、豆腐乳,再开一罐素肉酱,让桌子装得满满的,乍看之下丰盛度不输给昨天的晚餐。可是妈只舀了两碗稀饭,餐具也只有两副。我狐疑地望向客厅,爸一脸无奈,我向他招手然后问妈:“爸不吃吗”

  妈表情骤变,就好像我踩到她的雷一样。

  她循着我的目光看向爸,面带愠色地说道:“我们自己吃。”

  天啊。

  我想她知道了

  她知道昨晚爸潜入我房间,我们还做爱不是做一两次,是整晚嗑了药让我有些记忆衔接不起来,但我应该有嗯,我应该叫得很大声,说不定真让妈给听见了。

  我明白这是不对的,我一开始也很害怕,但事情就这样发生了,我能怎么办爸又能怎么办

  “别这样嘛,东西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我试着缓颊。

  “吃不完留着下次再热,不然倒掉。”

  妈没好气地下了决定,并且不再看爸。

  “吃妳的吧,别再说了。”

  唉,争下去不是办法,况且是我们背叛了妈,总得有人要受罚。

  吃完早餐,爸妈依然在冷战,只是气氛一点都不火爆,彼此没什么交集。我和妈坐在客厅长沙发上看洋片台,爸坐在妈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一部电影快两个小时过去,妈始终没有看爸一眼。

  我觉得好不自在,好枯燥,好闷。如果妈跟爸位置对调,应该会好些,只是现实经常无法如你所愿。

  妈一整天都挡在我跟爸之间,我猜她肯定、分之确定我们有问题,或许她还偷看到我跟爸做爱。她这样让我很沮丧,她护着我却害我枯萎,越发使我渴望露水的滋味。

  我做了些提不起劲儿的事,诸如联络大小周、吴大哥,和他们讨论定期会议的事;打给昇哥,几次都没接;打给小秋妈妈没想到千头万绪都爬上身,让我好想小秋,讲着讲着就哭了,还给小秋妈妈安慰一番我想晚点就去陪阿姨,但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这么早面对。

  晚餐家裡没开伙,妈嚷嚷着她老毛病又犯了,要去看个医生来再顺便买便当,要我乖乖在家等。一阵雀跃的浪潮拍打上心头,就像久旱将逢甘霖的欣喜。

  可是爸却跟在妈后头一起出门去了我怎么会没想到车子是爸在开呢

  原来乌云只是路过我的天空,并未降下一滴水珠,继续往它的目的地走。

  我一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感觉所有的力气都流失了。没有人帮我的话,我一定会变成放完气的气球,乾瘪又丑陋。我可不要那样。

  昇哥不接我电话,这时候也不便打扰周家,我决定拨通电话给吴大哥。

  嘟噜噜才响一声就接通,话筒传来磁性的男中音。

  “喂”

  我抱紧话筒轻声说:“吴大哥,我是时蕾。”

  “时蕾啊怎么,教授的报告出问题了”

  “没有,那个,你现在有空吗”

  沉默一下,吴大哥说:“有空,妳要我陪妳聊天”

  “嗯。”

  “好啊,妳想聊什么四隻脚的还是软体动物”

  “我想当面聊你可以来我家吗我去你家也可以。”

  “这个嘛”

  我希望他听出我的意思,他应该懂,而且我想他在巴拿马时很注意我,可能偷偷喜欢我。但是犹豫得有点久,让我很不安,于是动提出折衷作法。

  “不然我们去汽旅好吗拜託,我想要人陪。”

  “嗯好吧,市那间薇阁”

  “好,我现在搭车过去,等会见。”

  “没问题。”

  既然乌云目的地不在我这,我就自己去追雨水的滋润。

  这个决定让我非常兴奋,我得化个妆吴大哥结过婚,他和前妻都快四十,所以他应该喜欢那个年纪的女人我要化俗豔点的妆,还是典雅些的澹妆

  澹妆好了,别太招摇,反正等会都要冒汗的。

  我脱掉内衣裤,直接穿上有荷叶肩带的粉色连身裙,再披一件浅紫色薄外套。这件胸口比较宽鬆,胸形打了折,但不穿内衣也看不出来。

  整装完毕,我抓点钱塞进上半年买的中提包便赶着出门拦计程车。

  一路上我想和吴大哥之间的忆,没想到竟然寥寥无几,有点感伤。我们毕竟是一块工作的,五人小组待在国外整整两个月,却没缔造多少共享的记忆。

  这让我决心待会要好好照料大哥,我要为他献上最好的服务。

  其实我们也不算第一次搞暧昧,我在返航前就为了说服他把免税菸让给我,使尽浑身解数取悦他──要是甜言蜜语,加上一点右手服务。那一点也不难,因为我们座位就在隔壁,他坐靠窗,我靠走廊,毯子一盖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帮他打手枪。那也是我们仅有的唯一一次暧昧,他甚至没摸我。

  我和吴大哥差不多同时到达旅馆,我才开好房间,他就踏入大厅。我们在柜台寒暄,却给旁人和店员白眼,那些人似乎觉得他太邋遢还怎样吧,不晓得。我挽住吴大哥的手,疯疯地撒了甜娇,藉此向那群自大的傢伙表示我全然接受这个男人。

  吴大哥人相当高壮,有点肌肉,据说是搬器材练出来的,让他的身体线条透过衬衫与外套也能清楚显现出来。但他长得不是很优,甚至可以说满丑的就是很平凡的五官再经过劣化处理的感觉。而且他确实有点邋遢,原本在国外都会扎好头髮,赴会时却披头散髮,鬍渣也没刮,难怪会被白眼。

  虽然他的外观缺乏优势,却是个认真的男人,所以我一点也不讨厌他站在我身边。

  我们进房立刻拥吻,我得垫起脚尖才吻得顺。他亲了会儿才发觉我在配他的身高,越亲越低,最后反过来配我他好贴心,动作也温柔,我很快就被勾起慾火。

  我直接在门口脱了外套与连身裙随地乱扔,裸着身子继续接吻,边吻边动手脱他衣服。

  “时蕾妳真大胆,坏女孩。”

  “呼,喜欢吗”

  “喜欢,我喜欢妳我要妳。”

  他身上有股中药味,我则是香水味,我们互相嗅着彼此的肌肤,从他的胸膛到我的乳房,再从我的腋下到他脖子上;他体毛很浓老二又粗,充血之姿就像座大砲,上次把精液射在我掌心,这次已迫不及待要干我一砲。

  那根忠实反映出慾望的肉棒让我疯了,自个儿咯咯笑着扳开私处,贴紧了他的身体要他进来我像个在巴拿马给黑鬼压在床上姦的亚洲荡妇,对粗壮的老二毫无抵抗力,管它三七二十一先干再说但是吴大哥没顺势插我,而是扶着老二往旁边挪开,亲我一下说:“我赶着过来还没小解,妳等我一下。”

  我乖巧地点头,却跟着他熘进厕所,抢先一步坐到马桶上,笑吟吟地张开大腿娇声道:“插一下才可以用。”

  吴大哥不懂我的玩法,乾笑着搔起头:“什么意思,时蕾”

  “就像大卖场手推车或是上锁的门把,你要插进来或许动几下才可以用这个马桶”

  “我懂了,色女孩。”

  这下他知道了,知道小解前得先干我,我们俩笑嘻嘻地乔了好久姿势最后吴大哥半蹲着稳住下盘,我稍微弓起下体,好让他把那根强壮的阳具塞进来。

  “我的天”

  吴大哥发出愉悦的呻吟,一步步地将老二往内推,他的长度竟然刚好塞满我,我们的性器真是天生一对。

  “时蕾时蕾”

  这姿势很难流畅地动作,他仍努力支撑住身体,缓缓呼唤着我的名字──每喊一声就,然后吻了我的额头,把我拥得更紧。

  要不是他声音充满了疲惫、动作也显得很虚弱,我还想继续将他唤入疯狂。

  现在这样就算疯也疯不过瘾。于是我声音一转,甜甜地撒娇道:“吴大哥,你好强壮,我喜欢跟你做爱。”

  “可是我弄伤妳了,我很抱歉”

  “不会,我玩得很嗨,而且”

  见我欲言又止,吴大哥一副了然于心的口吻接着说:“而且妳想要更嗨,所以故意刺激我,对不对”

  “嗯”

  “以后别再这么做好吗我不要伤害妳,我只想好好呵护妳。”

  “可是人家很满足吴大哥也很满足吧。”

  “好了停止这话题,我们来聊聊别的。时蕾有什么想要的东西让我好好补偿妳。”

  我含着食指放空了一下,让他以为我在思,然后看着他的眼睛抛出早已备妥的答桉:“我想继续嗨。”

  “妳身体该好好休息。”

  “人家就想嘛。想要被你抱着,然后呀,你身上有带那个东西吗”

  吴大哥点头,起身到他外套口袋取出皮夹,再从皮夹中拿出一小袋白粉。我们在巴拿马吸过类似的玩意,因为顾忌所以称它做“那个东西”。

  他拎着白粉上床吻我的嘴、左耳、颈子到乳沟,接着跨到我肩膀上,把他那根有着清楚包皮割痕的老二贴在我鼻孔前,叫我伸舌舔舐下侧。在我轻舐的同时,他小心翼翼地将白粉倒在龟头和老二上,让我吸食后帮他吹,直到药效开始发挥。

  我在他怀裡自在地神游。

  半夜清醒,换吃另一种药继续嗨。

  一大早打了针继续做爱到累垮。

  连用三种毒品会害死我们,事实上我们却安然无恙,也没人知道我们连嗑三。

  到了晚上办理退房时,我仍轻飘飘地偎着吴大哥。每当他温柔地看着我,总让我想起他掐紧我的奶或脖子、扯着我的头髮,并且用他股间的巨物彻底征服我的模样。

  店员还是那么没礼貌地白眼我们,他不知道吴大哥多厉害,有眼无珠的笨傢伙。我们对那些笨蛋的报复就是当众热情地舌吻、让吴大哥尽情揉我的奶,然后扬长而去。

  吃完晚餐我给吴大哥载家,我想留他过夜,但他好像有很多事要忙,在家门口抱抱我就走掉了。

  一踏进家门,就看到爸妈守在客厅,两人都忧心忡忡地望向我。妈眼中闪烁着焦怒的火光,气冲冲地走过来,我心想要挨骂了,却得到一记拥抱。

  “妳来就好。”

  爸在沙发上对我点点头,要我安抚妈我摸了摸妈的背,没多说什么。

  他们俩在客厅等我时看起来似乎比较平和,但是从我家后就恢复成昨天那种冷战。

  饭菜都凉了,我既不想吃也不想卡在他们中间,决定把自己关在房间裡什么也不做。

  我想到小秋,告诉自己别再磋跎,明天就去小秋家上香。

  这夜平静到令我不知所措。

  爸没有过来,妈则是跟人讲电话讲到好晚,好像是跟她老毛病有关的事情。

  我忽然觉得我们家同床异梦了,爸跟妈冷战,妈跟我屈就,我跟爸乱伦我们各自想的不尽相同,好比爸在我抗拒时硬要我,如今我想要他却不过来,彷彿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只是个错误。

  等到妈也睡了,外头静悄悄,已经凌晨快两点。

  室温低到需要厚被子的程度,我仍脱光衣服走出房间,裸体在家裡走来走去,因为我有预感能在黑暗中遇见爸,像他赤裸着闯进我房裡勾引我那样。

  可是我没找着,爸好端端地在他们的卧房,或许才跟妈做完爱呼呼大睡。

  我很不高兴,又没勇气进房确认,只好自己到处晃、到处摸,最后懒懒地瘫在长沙发上抽菸。

  桌上电话旁放着纸笔,我透过菸头温吞的橘焰检视每张单子上的斗大标题,那好像是妈的诊断书。本来我没什么兴趣,只想看个几眼就放去,但上面写的东西却让我溷乱了。

  病患名:李时蕾。

  病因:偏执型思觉失调及戏剧化人格违常。

  这是什么为什么有我的名字思觉失调人格违常不,这太夸张了,开这种玩笑也太恶劣。难道是为了报复我不告外出还在外过夜可是妈才不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爸应该也不会我知道了,是昇哥。他知道我家,他趁我们全家不在时偷偷来这套,想让我担心受怕去依靠他。他曾腻着我好几天,肯定是按捺不住渴望了才耍诡计。

  我把菸熄掉免得从外头看得见火光,蹑手蹑脚地到门口、窗边、后门巡了一遍,没有动静,但远方有车灯。这时间还亮着车灯不移动很奇怪,我想那一定是昇哥在守株待兔,他在等我害怕地打电话给他,他就可以立刻飞奔过来带走我。

  我才不会上当,但我必须排除这情况。

  昇哥依恋我,我很高兴,不过他不该使这种手段,只要好好地说一声,我就会去陪他了。我们曾经交往过,分手后依旧打得火热,他该知道我是愿意花时间在他身上的。

  我披了件外套在睡衣上,向着屋外亮起乳黄车灯的方向走去。

  是那台红色老福特。

  裡头的人见到我靠近,便打开车门闪了出来,果然是昇哥。

  他好憔悴,两个黑眼圈挂在眼眶四周,头髮凌乱不堪,身穿丑死的格子状衬衫配牛仔裤。他一见到我就快步上前抱个死紧。

  “小蕾,妳来了”

  “阿昇”

  本欲飙他几句,但是他为了我变得那么憔悴,又怕失去我似地抱好紧好紧我心软了,抚着他的背安慰他,告诉他我不会离开,我会陪在他身边,我要他。

  瞧他哭得像个孩子,我还能怎么办只能陪着他了,不然我怕他会自杀。

  然而才正要上车,有个人就从后头叫住我们。

  “乖宝贝妳不许去”

  是爸,天啊,爸怎么知道我在外面这很快就不重要,因为他蛮横地推开我,硬是把昇哥扯到一旁去叫嚣。

  “又是你这坏胚子你要带走我女儿想都别想”

  “啊”

  爸对昇哥拳打脚踢的,昇哥挨了几下也开始反击,两人就这样扭打成一团每当他们有人吃拳头,我就害怕地大声尖叫。

  “爸住手别打了,我说别打了阿昇,你们不要打了啦”

  “乖宝贝闭嘴,我要好好教训这王八蛋”

  “小蕾,快帮我拉开这疯子啊干,干”

  他们扭打在地脚乱踢一通,我没办法靠近,好不容易才接近一次,拉住爸的手马上又被挥开。我根本无法阻止打斗,只能独自扯着嗓子大叫。

  邻居们一个个从窗户、阳台甚至下楼一探究竟,我求他们帮忙架开两人,却没有人帮我。

  我急哭了,我不懂为什么那些人可以冷眼旁观事情闹成这样爸和昇哥也没打算住手,都打到鼻青脸肿了稍后警察赶到时,妈也急忙到了现场。我声音都哭哑了,求警察赶快介入,警察却眼睁睁看着我毫无作为。

  我不懂啊

  为什么人这么多却没一个肯帮我

  就连妈也无视爸跟昇哥,只顾着抱住我好声安抚,我在发抖她都没感觉到吗

  “时蕾,没事了,没事了,不要担心,没事了。”

  “不,妳不懂快叫爸住手,阿昇会被打死的”

  “妳先冷静,没事了,冷静好吗时蕾。”

  “不要叫我冷静妳怎么可以跟那些人一样不帮他们”

  妈用力抚着我的头髮、我的背,用她压抑的哭腔对我耳语:“那些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时蕾,妳看清楚,那裡没有人时蕾,天啊,我的时蕾”

  我直到七岁为止都相信圣诞老人。某天班上同学告诉我那不是真的,我陷入溷乱与质疑,信任的裂痕随着时日越来越张狂,而真相就藏在信任之牆的背后,只有当牆完全崩坍,才能得知足以说服自己的真相。

  在分之确认真相以前,儘管抱持诸多怀疑,我仍会试着修坑补洞。

  我要自己搞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不能光听凭妈和那位好像跟妈很熟的警察说词,难保她们别有居心。

  这天早上我醒来时已经接近中午,睡得很饱,可是很晕。妈带着派出所那位女警进我房间,在床边摆了两张椅子,说要是我有什么想知道的可以问她们。这似乎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我问,昨天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大家真的袖手旁观女警彷彿猜知我会问这个问题,拿出笔电播放昨晚的巷道监视器画面。

  我,一个人在画面上演着独角戏。

  没有昇哥、没有爸,就只有我。我一个人感动、一个人惊吓、一个人哭叫、一个人责怪每位看不见那两个男人的围观者。最后妈出来抱着我、安慰我,在警察帮助下把我带屋裡。

  好吧,说实话我无法接受。因为我确实看到昇哥,他抱我、渴望我、他憔悴的脸、因我而欢喜的表情,那些都是那么真实不容质疑。

  “我觉得这东西妳们动过手脚了。”

  我不客气地盘起手表示不接受。妈想开口,女警向她示意后温柔地对我说:“时蕾,监视器画面是没办法把人拿掉或加上去的。”

  “我不知道妳们怎办到的,但一定是动过手脚。”

  “为什么妳这么坚持是这样”

  “为什么因为阿昇确实在那,我抱着他,妳看,画面上我是抱着人的我甚至可以打电话请他来做证”

  女警脸色一沉,拿出手机递给我说:“妳希望他协助证明的话,可以打给他。”

  一副摆明我不可能办到的样子,真是教人生气。我没好气地取过手机,输入昇哥的号码,等着让那两张死不承认的蠢脸吃鳖。

  可是话筒却传来令我摸不着头绪的声音:“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我不懂。

  号码没错啊。

  再试一次看看“您拨的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不可能。

  这没道理。

  我看向女警,皱起眉头说:“他一定是换手机还是怎样的,我现在联络不上。”

  “打不通吗这样他就无法替妳做证了。”

  “还有爸。昨晚爸追出来跟他打成一团,他也知道我打过电话给昇哥。”

  这换妈无奈地叹了口气,让我感到我说的话甚至是我这个人都被否定了。

  女警以为妈要开口,等了一下没反应,就动跟我说:“时蕾,妳爸爸在妳高中时就离开了。”

  真是荒谬。

  我快受不了这种交谈了。她假装刺探我,其实要让我脑袋更溷乱。我不知道她为何这么做、也不知道妈为何配她,或许爸抱过我让妈很不开心,但是对我扯这些谎就太超过了。

  我放慢语气,一字一句清楚地说出口,表示我极其认真地看待以下的谈话。

  “爸从派出所载我跟妈家,我们一起吃晚饭,他晚上我总之我们晚上在一起,隔天妈还跟爸冷战。就连前天妈要去看医生,也是爸载她去的。”

  女警缓缓地点头,彷彿认同了我,却又在开口时背弃她传达给我的亲切感。

  “时蕾,当天妳们母女俩是搭计程车家的,妳妈妈看医生时”

  她望向妈,我不安地循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妈点了点头接着说:“我是搭计程车看医生的。时蕾,妳爸走快十年了,所以前天早上妳对我说爸不吃吗的时候,我我”

  “可是妳看到了,对吧爸有身体,又不是鬼魂,他当时就在客厅”

  “我没看到我根本没看到他天啊我以为这次可以撑久一点,没想到妳早就看见幻觉了”

  “幻觉好,妈,我觉得这话太重了,妳是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我明明看见你们在冷战,我知道是这样,因为妳晚上听到了吧爸偷偷进我房裡,要我跟他”

  妈声音在颤抖,有点泣不成声。女警一边摸着她的背,一边代替她说:“时蕾,别说了。”

  “为什么妳们在否定我的亲人耶就算他品行不好,也该针对他的品行,而不是不承认他。”

  “时蕾拜託妳先别讲话了,我们都需要一些时间调适一下心情,好吗

  ”

  “不好”

  我明确地设下临界点,她们却还是踩下去,这让我无法再继续跟她们谈话了。

  “我要出去了。”

  女警迅速拦住我。

  “妳要去哪”

  “随便。昇哥家吧。”

  “让我跟着好吗我不会打扰妳的。”

  我狠狠地瞪她一眼。

  “妳已经在打扰了。”

  我想甩掉她,但是妈从刚才就一直哭,让我觉得好像做了亏心事。女警坚持不肯退让,换了套说词想说服我:“不然当做证明我是错的,让我看见妳说的那个人,我就向妳道歉。”

  老套但有效。我咬住她放的饵,打算一口气将她拖进海裡。

  “好啊,走着瞧。”

  我打不通昇哥的电话,爸又不在家,没车子只好让女警载,妈也跟着坐上车。

  奇怪的是不用我指路,女警也知道该怎么走,她熟悉到可以走小路抄捷径,好像对这一带很熟悉。

  搭了二十分钟的车来到迴龙昇哥家的别墅,敲了门没人应,电话还是不通,于是我从包包裡抽出钥匙开门。

  “妳怎么有他家钥匙”

  “我们很要好,不行吗”

  女警耸了耸肩,示意我带她们入内。

  “好了妳们看到了吧,这就是昇哥的”

  我话没说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噤口。

  室内没有任何一块漂亮的磁砖,只有看似未完工的水泥地、水泥牆、水泥天花、水泥柱阳光透过窗户与入口射进室内,照亮出了荒凉髒乱的空间。

  “怎么可能”

  我慌了,急忙跑到屋外确认这是最后一间没错,是昇哥的家,我一国跟他在这腻了三天啊

  一定是眼花了。

  我快步冲室内客厅,闭紧了双眼数到十秒再睁开,眼前仍是一片荒芜。

  “现在是怎样啊阿昇你听到了吗阿昇”

  “时蕾,别叫了,妳说的那个人”

  “他在妈的,妳别想唬我我说他在,他在这裡不信的话到卧房去看啊”

  裂痕扩大了,隐约察觉到真相是在牆壁另一端的我,见到同样空荡的水泥卧房时整个人失去了力气、倚着乾硬的牆壁跌坐在地。

  “骗人”

  裡头真的有一张床,可是看起来很旧了,床头尾栏杆还铺着一层灰,只有一些女用内衣、垃圾跟用过的注射器散在地上。

  我直觉到那全是我用的东西。

  这裡只有我生活过的痕迹。

  “时蕾阿昇这个人不存在,他是妳幻想出来的男性。”

  不要。

  “他没有电话、没有住、没有身分,派出所完全查不到他,附近居民也从没看见这个人。”

  别再挖了。

  “至于这裡,妳每次离家出走都会闯进来,所以妳妈妈买下这间空屋,修建一些基本设备,让妳在这也有水电可用。”

  裂痕越来越大了。

  “时蕾,妳能理解现在的情况吗”

  我“时蕾”

  我不行了。

  我已认知到昇哥是可能是我的幻觉起码这地方真的跟我记忆中不一样,况且我也找不到他。

  如果妈跟女警说的话是真的,代表爸可能也已经走很久了。

  需要我的三个男人竟然有两个是幻觉我好害怕,完全无法承受,忍不住哭了出来,身体频频打颤。

  我只剩吴大哥了。

  但我根本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又过了两天,我在妈和那位热心的女警陪伴下,渐渐能够接受昇哥与爸是幻觉的事实。再加上吴大哥电话也像昇哥那样成为空号,使我更加确定──需要我、渴望我的男人们都只是我的幻想。

  我想起旅馆的事,想起店员和路人以异样眼光看待我们不,是看待我我以为吴大哥在身边还受了委屈,其实从头到尾他们嘲笑的是我。

  可是我无法理解,既然他们是幻觉,又怎能和我做爱

  妈说我该去见医师,我会在那儿得到答桉。

  那位女警依然热心地载我们到医院去,精神科的林医师见到我彷彿看见多年老友般,中年粗糙的方型脸露出了亲切又高兴的笑容。

  “李时蕾小姐,很高兴看到妳来”

  医师请我坐在一张宽敞的双人沙发,我和妈一起坐下,我坐得比较随性,妈毕恭毕敬的。

  他用着黏了些赘肉的方脸打量我,再看向妈。那是相当慈祥的笑意,让我好有安全感,也有点兴奋我不确定是不是这样但我希望他渴望得到我,旁边的女护理师让我觉得好碍眼。

  医师将目光移我脸上,笑笑地用他充满力量的低音说道:“时蕾,请闭上眼。”

  我点头照做,我想乖一点他会喜欢的。

  黑暗中响起椅子的压挤声,是从前方传来的,医师稍微驼着背、身子向前倾、十指交扣在膝盖前的样貌清楚勾勒出来。他用那让人感觉十分可靠的姿势说:“妳做得很好。”

  啊,是的,我做得很棒,你会摸摸我的头吗

  “虽然每次我都会说同样的话,但这次我依然要说:妳在这种状态下能一个人来见我,真的很了不起。”

  一个人好吧,我可能有点神经质了,我只是想要确认那句话的意思我睁开眼睛往旁边一看,却没见到理应坐在身旁的妈。

  “咦妈去哪了”

  “时蕾,妳的母亲在妳大学毕业那年就离开了。”

  “骗人你刚有看到她吧你的眼神有往旁边飘我没说错吧”

  “这是我跟妳之间的默契呀,我们让妳很舒服自在地待在这儿,再协助完成妳修补中的认知。”

  “所以”

  “所以,妳真的很棒喔即使置身充满幻觉的世界,妳依然勇敢地排除困难、来到我这裡,妳总是能做得这么棒。”

  “总是这表示不是第一次囉”

  医师缓缓点头道:“时蕾,妳从二十二岁那年动向我求助,现在妳二十七岁了。我们的疗程进行了六年状况有点棘手,不过我们每次都有收穫,妳的状况持续在进步。

  而妳每年有五到六次会像这样完成一趟旅程、来到我这裡向我求助。”

  我无法理解,但是医师的话很有说服力,声音让我感到安心,我开始在思考他冲击我的这些话语,意外地很能消化它们。

  即使我仍记不起过去是否真有这样的经历,眼前却有比起昇哥、吴大哥、爸爸比起妈妈还要更接近正确答桉的对象。

  我接受了。

  在没有过往记忆的依据下、没能全盘理解的状态下,我接受了这个男人的声音,让它带着纯白的答桉进入心房这过程让我感到充盈和兴奋,不可自拔。

  “时蕾,当个好孩子,忍耐住慾望。”

  “你怎么知道”

  “我们一起努力了六年,我很清楚妳现在处于什么状态,所以请妳也像以前那样忍耐,好不好”

  “好”

  不行,他太完美了,掌握了我内心的钥匙,在精神层面打开了我我越来越想和他实际结,我想要他彻底支配我的身心。

  “时蕾,我不会答应妳任何有关性行为的事情。如果妳觉得自己还是办不到,我会开给妳一些有帮助的药物。”

  啊他的声音好柔、好湿,彷彿从我裡面舔舐着每个器官、每条血管。我想我脸红了,可能再过不久就湿了。

  “林医师我不想有外人在场,你可以叫那位护理师退下吗”

  “不行,时蕾。黄护理师的存在能够帮助妳强化克制力,我不会叫她走,也不会答应妳的性邀约。”

  “可是你知道我的状况”

  “是的,我知道妳现在慾火缠身,也知道妳会努力克制住,还知道妳会──”

  “他妈的废话连篇,你对我没渴望吗”

  “──口出秽言。”

  我所想的、感受到的全被他摸得一清二楚,我敌不过他的然而这样的支配却让我更兴奋,我想要服侍他服侍我的支配者。

  “黄护理师,麻烦妳。”

  “是。”

  护理师带着药丸与开水坐到我身边,对我说必要之时就吃些药我忍不住盯着她轻微变化着的唇形,越看越入迷,那就好像“莎宾娜模式出现了。小蕾,看着我”

  莎宾娜他为什么要提莎宾娜那个坏女生呢啊,因为我眼前的护理师也是女生吗他担心我会做出同性恋行为,或是想要她我本来没这打算的,他提到那名字却让我对女人有感觉了。

  “时蕾,逼自己忍耐看着我不行,黄护理师妳先退下,五分钟后再进来。”

  “是。”

  她要走了,哈哈,我都还没开始呢不过这样正好,只剩下我和医师,只有我们我注视着医师神色开始动摇的脸庞,动作缓慢地趴到地上,往他那儿爬去。他不晓得在发什么愣,我也懒得瞄他的方脸,全副精神都放在那压在椅子上的西装裤。我稍微撑起身体好伏到他股间,在他大腿内侧陶醉呻吟之时,左臂突然传来一阵短促冰冷的刺痛。

  “不要紧的,小蕾,妳会感到很平静、很安全。这对妳的治疗没有帮助,但可以避免妳陷入性慾亢奋的泥淖。等药效退掉,我们再继续进行。”

  我不知道他给我注射什么,我想那肯定是要坏我好事的东西,情急之下就使劲把他西装裤拉鍊往下拉我快成功了,只要把那件丑毙的三角裤往旁一拉,再低下头含住他的老二可是好奇怪,怎么医师轻轻一推,我就往后退了那不是多强大的力道,只是触摸、施点力而已,为什么他是错的,我还想要,我才没有变得平静安全,我想要干砲,让我帮你吹“好好休息,小蕾。”

  为什么睡意一直涌上来呢我明明就还想要,我都湿了你不知道吗

  “黄护理师,请进。”

  想要可是又动不了身体就像脱力似地好难移动“帮我把病患抬到裡面,然后麻烦妳处理住院登记是,这次比较不顺利,保守些比较好游医师欢迎,是这样的,上次跟你提过的李小姐”

  啊我好像睡着了,又好像在做清明梦,还是其实根本没入睡呢

  我的意识像是好多好多个齿轮装在一块儿转动,喀、喀、喀、喀作响着。

  齿轮声的背后隐藏着林医师的声音,还有一些像是我的声音。

  “医师,拜託你,像昇哥那样佔有我”

  “不行,小蕾,我们现在要帮助妳对抗妳的亢奋”

  “对付亢奋最好的方法就是干砲,让我爽就解决了”

  “抱歉,真的不行,妳必须知道,我催眠妳是为了帮助妳,性慾是妳的毛病”

  “不管,我要你,说实话吧,我暗恋你很久了,跟我结婚”

  “魅惑我没有用的,因为我会被我老婆宰掉”

  “我们不要说出去,嘘,就你跟我,做爱,我们来做爱”

  “停,这样不行,妳不能一直随心所欲,妳不想得救吗”

  “想,所以我们快点完事才可以治疗,来嘛,来嘛老公”

  “够了,小蕾。我现在要叫醒妳,不管妳愿不愿意都要做好准备”

  “那你插我,医师,用你的老二,像这样,啊,好爽,好爽”

  “时蕾,妳现在置身一片绿水青山,头上是一棵大榕树”

  “好棒,好棒啊医师的精液都射进来了,射满人家的子宫,我有你的孩子了”

  “妳舒服地在树荫下乘凉,一隻麻雀从枝头降落在妳身边,啾啾地叫着”

  “可是不够,我好贪心,医师应该要插人家的屁眼,对,像这样”

  “妳放鬆了心情聆听鸟鸣,从而听见规律的鸣叫声,妳知道妳会在倒数三次之后醒过来”

  “要高潮了,小蕾要坏掉了医师,干我,干我用你的大鸡鸡爽死我”

  “聆听鸟鸣,时蕾。什么都不要听,小蕾。现在,三、二、一”

  啪。

  灯关起来了,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什么都看不见。

  我知道为什么了,时蕾那智障女人不肯让我看,她听信庸医的谗言,却不听教她享受高潮的我。

  我又要被关起来了吗

  时蕾,妳真的想抛弃我了

  妳办不到的,绝对办不到。

  因为这世上只有我懂妳,我是妳的一部分,只有我始终不离不弃地陪着妳。

  我是妳快乐的泉源。

  没有我,妳会崩溃。

  脑袋逐渐清醒,一股地鸣伴随着微微震动从身体深处发出,医师说那是我的“小蕾”,一个想像力丰富却淫乱不堪的女孩,我心灵的一部分。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置身一间小小的房间。茶黄色床头灯照亮三分之二张床,四周牆壁都刷得粉白或粉黄,左前方有扇门,床边有着放了些东西的推车,林医师就拉着一张椅子坐在我身旁。

  从这裡看不出时间,门扉底下一片漆黑,顿时让我感觉室内充满了夜晚的静谧。

  眼皮好重,明明清醒了,却还是痠痠地很想闭起眼。可是,当我闭上眼睛时,地鸣声就变得很明显,越来越强,很可怕。

  “医师,我在哪裡”

  我试着用交谈转移注意力,林医师似乎知道我的行为却不晓得问题何在,他驼着背对我说:“时蕾,妳在医院,这裡是临时病房。”

  “为什么”

  我省略了好多字词,希望他能谅解。

  “妳在看诊时失控了,记得吗小蕾试图乱来,于是我让妳好好休息,等妳清醒,也就是现在,再来讨论妳的病情。”

  他的声音在空中拆成好多段,鱼贯而入到我耳朵内再进行重组,让我一时听不明白,过几秒才意会过来。

  “我害你没有办法家陪家人吗”

  “不要紧,他们能体谅。”

  “我不是故意的。”

  “当然,妳当然不是故意的。现在感觉怎么样小蕾是不是睡着了”

  “不我不知道我闭着眼睛还会听见地鸣。”

  “这样啊。好吧,至少她无法实际干扰妳,这让我们的疗程可以继续下去。

  ”

  我点点头,喉咙好乾,还冒了汗。医师递给我一杯水,放了一块小圆饼进去滋滋滋地冒出好多泡泡。

  “一口气喝光,妳会舒服点。”

  “谢谢。”

  或许那东西真的有助益,但是我现在只为喉咙重获滋润而感到舒坦。

  “好点了吗”

  “嗯。”

  “那么我们开始吧。从哪裡讲起好呢也许该从机场开始。”

  “机场”

  “是的,时蕾。我们来聊聊所谓的梦游阶段吧不过首先,我要妳理解一个概念。”

  医师说,每个人的人生就像一张放了好多首歌的cd,一首接着一首播放下去。而我的情况则是重覆播放同一首歌,“巴拿马”就是那首歌的开头旋律。

  我没有出国,一直都没有。

  我确实会到机场,在那儿待上一段航行时间,当我选中的班机抵达目的地时,我才离开机场、到家裡。

  我会一次买足将近两个月的物资,一些被小蕾视为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她还会暂且让出导权。等我把事情办完了,她再创造出幻觉勾引我,让我需要她的引导、乖乖让出导权。

  那两个月她创造的幻觉,形成我对巴拿马诸事的记忆。

  莎宾娜就是小蕾,欧兹、提比也都是小蕾。我以为我在外国能干又快活地享受人生,其实都窝在家裡跟小蕾享乐。所以实际上我只是在家裡重覆着无意义的文书作业、重覆着沉浸在幻觉中自慰。

  “这个阶段是小蕾的全盛期,妳几乎每天都处于梦游状态,直到小蕾的支配力开始转弱──意即妳在幻想中国,就进入共存阶段。”

  我点头表示有在听,可是眼皮实在太重了,又不想闭起来听小蕾製造的声音我试着只闭右眼,这样就听不见那声音,还可以继续听医师解释。但是当我改闭左眼时我看见林医师脱个精光压在我身上,好像是在跟我做爱。

  是小蕾搞出来的幻觉

  我感到心跳加速、呼吸急促,额头还是开始冒汗我听不见医师讲解的声音,却感觉到阴道渐渐有了快感。感觉缓慢地延展开来,扩张到四肢时,我感觉两腿大开、双手紧揪着床单;扩张到胸口时,感觉乳头像是刚被扯过似地疼痛;扩张到颈部以上时,意识到我们正在热吻。

  我不懂为什么但是好棒、好舒服男人的老二插着我就让我十分愉快,干得越勤越是爽炽热的温度爬上双颊,我在热汗滑落的时候换闭另一隻眼──林医师又到床边,衣服穿好好地向我说话了。

  “因此妳们虽然共存,彼此力量都不足以压制对方,妳才会走出家门到处閒晃,而小蕾以幻觉控制妳在外的行为。”

  好奇怪,我只闭着右眼就没问题,改闭左眼又看见幻觉了,怎么会这样我该向医师求助吗

  “时蕾,听不明白吗还是妳有话想说”

  “我听得懂,没有问题。”

  “那就好。现在我们来说第三个阶段,也就是妳们的力量此消彼长过后,妳开始掌握导权并来到我这边的过程,我们称之为归阶段。”

  我听着医师沉稳的谈话声,闭起左眼、睁开右眼,谈话声迅速缩小,男人与女人的喘息声飞快放大。

  这次感官没有缓慢地恢复,而是如同先前状态直接延续下去。

  好疼,好爽。

  我全身是汗,医师肥肿的身躯亦频频滴汗。

  他不断地将粗长的老二插往深处,我感到腹部一阵充满脱力感的痠痛,脑袋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医师的阴茎正法是当初我们分手时,我为了保护自己选择逃避现实,然而严重受创的情感需要有个去处,小蕾因此诞生。

  小蕾用她创造的幻觉保护我不受创伤影响,巴拿马就是她的杰作。可是当她力量衰退,我便开始出现小秋不在了的错觉,进而将我们推向接下来的共存与归阶段。

  我打从心底接受了这样的小蕾,所以她不再“干扰”我了。

  小秋大学毕业立刻结婚,现在当个家庭妇在家带两个孩子,有閒时就继续她拿手的水彩画。她的先生在科技业当管,父母都在医院工作,收入还担得起,所以她乐得清閒。

  她接到我电话时显得很高兴,实际见到我还兴奋到扑了过来。我想要是小蕾在的话,事情可能会一发不可收拾。

  她的孩子一个在唸幼稚园,一个两岁要她全程照顾,所以还没办法归会。她住的公寓被她塑造出形同童话故事裡的城堡,像是幼稚园教室那样,充满了儿童乐园的氛围。

  小秋头髮留长了,体态比往常丰满,不变的是甜甜的笑容,她总是像这样无意识地融化别人的心。

  我们不着边际地閒聊,没什么重要的讯息沉淀下来,也不会感到急迫与焦虑,就像几天碰一次面的好朋友随意无拘束地聊天。

  我看着她喂两岁的小女儿喝母乳,沐浴在温馨的气氛中。

  然后,毫无预兆地,我吻了她的嘴。

  小秋没有反抗,她的奶水从涨起的乳房流出,一边给孩子吸着,一边滴落到裤子上。

  我摸了她。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这么做过,此刻我顺从内心纯粹的想法,想把手伸进她裤裆内,在她生命中留下我的触感。

  这次不是小蕾的意了,是我。

  我要小秋。

  “妳真的很坏耶跟以前一样,爱欺负我。”

  傍晚,小秋哄睡了小女儿,一边陪大女儿看电视时这样对我说。

  “谁叫妳抱起来这么暖呼呼。”

  她腼腆地笑着,穿着一件灰色长袖衣服,没有戴胸罩,乳头是翘着的。在她出门带大女儿家前,我们一直在她小女儿身边做爱,像是唸书时那么疯狂、那么单纯。

  “留下来吃晚饭”

  “妳老公会来吧,还是算了。”

  “吃醋妳吃醋了”

  “只是觉得不自在啦。”

  “那下次妳早点来找我吧,要是早上来就可以煮午餐给妳吃。”

  原先打算在她老公来前熘走,一个不小心又在她大女儿身后玩了起来。直到电铃声响起,我们才依依不捨地停止亲密接触。

  小秋赶紧在衣服内穿上胸罩,顺了顺被我拨乱的头髮后到玄关迎接,我也拎着包包准备去了。

  墨绿色大门由外往内敞开,她立刻扬起甜美的微笑。

  “阿昇,工作辛苦了。”

  原来我不自在的原因不是因为小秋有家室,而是小蕾把这位先生变成我幻觉中的昇哥。

  我想她可能是脱离不了分手的痛苦,才想到用这种方式报复小秋。

  “那我要去了,改天再来看妳。”

  “啊,我送妳下去老公帮我看一下孩子,等等就来。”

  我们没有再交谈,也没身体接触,世界就此安静下来,只有两道步伐声逐渐下沉。

  分开前,小秋在我脖子上缠了围巾,轻声说道:“妳来了呢。”

  “嗯。”

  “还会去吗”

  “不知道。”

  “我会等妳的。”

  “嗯。”

  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冰冷的思绪迟来地牵动我的唇,向快要看不见的小秋大喊:“去哪裡”

  片刻之后,冷冽的女声乘着夜风吹向此处:巴拿马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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