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洲行 螣蛇乘雾离仙去 人心生变向自由_羽落惊蝉梦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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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洲行 螣蛇乘雾离仙去 人心生变向自由

  谪仙楼顶层,回荡着墨丛阴鸷的计时声:

  “二十九息。”

  “二十八息。”

  ……

  他身后的墨棘正手持雁翎刀,走靠至中年男子身前,以刀背挑起后者下颌,说道:“胆敢只身来犯谪仙楼,你虽无谋,但也算有勇,临死前可还有什么遗言要讲。”

  此刻瑞狮正恶狠狠地盯着墨荆,口中发出阵阵低吼,而躺在它身上的中年男子轻抚其鬃毛,浅笑着对墨棘说道:

  “会问人遗言的刺客,可算不上合格的刺客。”

  “墨棘,休要与他多言!”

  一干人影后,玄衣督邮沙哑的声音响起,而后它四肢迈着迟缓的步伐,向中年男子走来。

  “诺。”墨棘应过一声后,收回雁翎刀,退至墨荆,墨丛二人身旁,没了墨棘挡路,玄衣督邮得以直面中年男子说道:

  “……,我虽不知你因何能存活至今,但看来万载岁月已将你消磨得再不复当年之勇。”

  察觉到自己仍不能讲出前者的名讳,玄衣督邮不禁笑道:“都快没命了,还要维系你那微不足道的骄傲吗?”

  中年男子闻言不甘示弱道:“那是自然,虽然你我皆出身不凡,但我却难像你一样,舍弃属于家族的荣光。”

  见他嘴上仍不示弱,玄衣督邮也懒得与他争辩,只是面色阴沉的说道:

  “哼,不过嘴硬罢了,再有二十息,你便会毒发身亡,而本座贵为吾主龙尊座下军师,也没必要与死人置气,待你死后,我将便你尸骸丢入七重海中,受鲸鲨啃噬,鱼虾分食,以至尸骨无存,届时我看你有何荣耀可言!。”

  中年男子闻言,轻摇其首,似是欣慰的说道:“虽然这种死法不太体面,但我苟活万载,本就老躯残身,此次仅为救人而来,既然此刻他们几人已经离开谪仙楼,我的使命也就算完成了。”

  玄衣督邮不禁闻言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当真是年老智衰,莫非以为我谪仙楼就此等水准?”

  “诚然你打通了去往外界的通路,但如若不能破除幻阵,你创造的通路最终仍是会连接到幻阵上,那几名小辈徒劳绕上几圈后,仍会重新踏入幻阵中,你一番苦功终归是白费。”

  中年男子闻言面色并未有错愕,仍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转而笑道:

  “哈哈哈哈,老王八,不知你我二人是谁年老智衰,你已败了,且凑上前来,我可告知你其中秘辛。”

  话音刚落,只见墨荆忙踏上前来,跪至玄衣督邮身前,劝谏道:“吾主不可!此举恐有诈。”

  “嗯,本座知晓。”玄衣督邮应过一声,随即也不再前行,只是远远的冲那中年男子说道:“此地无外人,若你真有心相告,何不大方讲出来。”

  中年男子闻言收起笑脸,似是语重心长的说道:“老王八,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玄衣督邮面露不屑道:“你爱讲不讲,本座也没必要听将死者的临终之言”

  中年男子一耸肩,“算了,人呐,就是贱,本来还想念在你我旧相识的份上,不做得那么绝,谁知人家还偏不领情。”

  “你以为我施展烟霞魑魅是为了应付你?老王八,你未免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玄衣督邮闻言顿时醒悟过来,忙散出神识探查,万载岁月困于此地,他对谪仙楼已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甚至可将地表每块石板纹路都记在心间,故此仅一瞬,他便得知,自己已然失去了对谪仙楼幻阵的控制,万载筹谋再次落空,玄衣督邮不免心生极怒,咬牙切齿道:“尔岂敢!”

  “我不但敢,而且还做了些更让你难堪的事来。”中年男子讥笑道。

  玄衣督邮闻言,心中突然生惊恐,现今场景中,若是说有什么能比幻阵被破更令他难堪,那便是唯有一件事,思至此处,玄衣督邮不自觉的退后一步,出口已是慌不成言道:“你,你,你……”

  瞧见他那惊愕的模样,中年男子便更加得意的说道:“当真是韶华如波催人老,光阴似箭最无情,我万没想到,昔日威风无两的玄衣督邮,死后竟连其最为拿手的螣蛇纳元都只能靠阵法维持……”

  中年男子此语,无异于在这谪仙楼一干人影枯井般苦深的心中汇入一股清泉,使得众人心生波澜,若是玄衣督邮当真不再掌握螣蛇纳元之法,那他们这群人,便可获得万载来日夜思慕的——自由。

  一时间,人群当中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但此刻众人尚且不知那中年男子所言是真是假,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玄衣督邮这边听闻此言,忙又散出神识,待察觉到螣蛇纳元阵法仍可运转后,便泰然自若的说道:“呵,大言不惭,螣蛇纳元之法乃是吾主传授于本座,区区尔等能为何以参破其中玄奥。”

  …………

  另一处,此刻墨丛的计时声已然数至:“二息。”

  “青城鼓霞云,漆水消天焰,今朝迎大限,万古作长谈。至于我所言是真是假,便留给后人辨识吧。”

  随中年男子口述,其头颅微微抬起,望向玄衣督邮身旁那一众人影,只留下一道讳忌莫深的眼神后,身形便宛如残烛飞灰般消散了去。

  玄衣督邮缓步行至中年男子消亡之处,朝他先前瘫坐的地方啐了一口唾液,先是一番冷语:“哼,妖言惑众!”

  而后唤道:“墨荆,墨棘,墨丛。”

  “末将在!”墨荆三人得应,齐齐跪于玄衣督邮身前,听其号令。

  玄衣督邮望向身下,卑躬屈膝的三人,暗自庆幸螣蛇纳元完备无损之余,亦感心情大好,便稍加抑制言语间的严苛,柔声说道:“你兄弟三人护卫谪仙楼有功,可许一期愿,待本座恢复肉身,再行赏赐。”

  然他此番刻意的柔声细语,在墨荆听来却是别有深意,心中稍加思索后,便抬起头来,抱拳说道:“吾主,若真到那时,可否让我兄弟三人重塑肉体,还我等一个自由之身。”

  玄衣督邮闻言面色剧变,他精通幻阵,战力却是不高,需这些大能神识来护他周全,墨荆几人虽然有功,但此刻若是开了这放人的先河,日后则更难以钳制众人,就此他心中笃定一计,便是要杀鸡儆猴,以立威严。

  且见玄衣督邮暗自运转螣蛇纳元施展于墨荆身上,而后皱眉怒斥道:“放肆!”

  墨荆与玄衣督邮相处万载,后者虽自恃清高,鲜少与他人交互,但墨荆作为刺客的习性,让他时刻于暗中观察,故此亦熟知玄衣督邮习性,知晓每每当玄衣督邮皱眉,便是其动怒之时,必然会动用螣蛇纳元来惩戒。

  中年男子的话,确实让墨荆动心了,他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万载困于谪仙楼,简直要比杀了他还要难受,更何况他生死已不由自己做主,因此他故意说出惹玄衣督邮恼怒的话来,就是要试探一番,看那中年男子所言到底是真是假。

  然玄衣督邮皱眉的模样,以及自己身上丝毫未有的痛感,已经足以说明这问题的答案,经由此解,先前玄衣督邮那番泰然自若的模样,此刻在墨荆眼中也只比作强装镇定。

  此刻墨荆强压心中狂喜,但出言仍是有些颤抖的说道:“吾主,十分抱歉。”

  玄衣督邮只当他话语间的颤抖是因螣蛇纳元所产生的剧痛,故而冷语道:“莫要以为有功,你便可放肆。”

  “是是是。”墨荆忙应道:“属下僭越,罪该万死,不知可否换一个期愿。”

  玄衣督邮瞧他那卑躬屈膝的模样,心想那墨荆三兄弟今日有功,虽出言顶撞于他,但也不能矫枉过正,寒了一干手下的心,神识微动间不再运转螣蛇纳元,后冷语道:“哼!念在你今日有功,且不追究你顶撞本座之罪,功过相抵,就这么算了吧。”

  …………

  “桀桀桀,那还真是可惜,我本还想请求吾主。”

  墨荆说着站起身来,手中不知何时现出一把短匕,口中发出阴鸷的笑声来:“莫要消散得太快,让兄弟们出不够气啊。”

  言罢墨荆身形暴起,手中匕首直向玄衣督邮刺去,怒喝道:“阿棘,阿丛,一起上,弄死这老王八!”

  墨棘与墨丛二人对兄长深信不疑,未多做过问,便各自使出手段,向玄衣督邮攻去。

  “放肆!”玄衣督邮见状一声怒喝,龟口大开,其中发出无形音波,直接将三人击退了去,激起层间一阵烟尘。

  少顷过后,墨家三兄弟站立起身来,且听墨荆说道:“放肆?老王八,接下来只会更加放肆!”

  “兄弟们,报仇的时候到了,玄衣督邮这老王八,已不再具备操纵螣蛇纳元的能力了!”

  玄衣督邮闻言眉头深颦,口中怒斥道:“满口胡言!”随即他散出神识,再度运转螣蛇纳元阵法,阵法发动一瞬便可,然五息过后,墨荆三兄弟仍是满面喜色的站在原地,未见有任何苦痛状。

  墨荆冷语道:“怎么?老王八,看家的本事不灵了?”

  他这一问,可真让玄衣督邮慌了神,脱口而出道:“不可能,螣蛇纳元之法乃是吾主传授于我,怎会可能失效?”

  见他这模样,墨荆便更加笃定心中想法,振臂一挥,高呼道:

  “你这问题,留到阴曹地府里去见你主子时说吧,兄弟们!上!昔日万载屈辱,今日我等必叫你百倍偿还!”

  ……

  应墨荆号召,玄衣督邮身后一干人影中分化出两群来,一方是以墨家三兄弟为首,历经万载而志气未灭的反抗者。

  一方是以江鹤珏、徐婉珺为首,因恐惧而屈从于暴虐,进而将其视作精神寄托,习惯了被压迫及无意识行为的被驯化者。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两方于谪仙楼顶层分庭抗礼,一场关于自由与苟且的大战,于谪仙楼顶层,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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