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章 银河上将追妻记(四十一)_快穿之有渣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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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章 银河上将追妻记(四十一)

  第三百二十章银河上将追妻记(四十一)

  牌面光滑无痕,表面封着塑膜,可所谓的光滑也只是相对而言,既然有印花,便自然有破绽。

  温斐手指自牌上走了两下,便猜出了这支牌的牌面。

  小鬼。

  展逐颜这是告诉他,那个叫骨鲽的女人只是表面耀武扬威的小鬼,后面还藏着一个运筹帷幄的大鬼。

  他向来聪明,展逐颜见他会意便又将纸牌拿了回去,塞入手中那一叠里。“我能解决。”他凑到温斐耳边,只需要再进一步就能亲到他的耳垂。

  温斐压了压唇角,皱着眉往旁边躲,却被展逐颜一把抓住。

  “我想你。”他将温斐困在方寸之间,鼻翼几乎能触到他的耳廓,声音在正经中透露几分性感:“眼睛还疼么?”

  “托您的福,好多了。”温斐挑挑眉,道:“您老慰问完了吧,要是完了我可就睡了。”

  “好,你睡。”展逐颜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抱着他躺下:“我陪你。”

  温斐尝试着挣了一下,没挣开,便也随他去了。

  柔软的被褥和爱人在怀让展逐颜紧绷的神经微微放松,他近乎执迷地凑到温斐身边,吞吐着带有他味道的气息,陷入短暂的安眠。

  温斐从失明里捕捉到些微的好处——他不需要直面展逐颜,又或者他不曾做好准备。只是好不容易得以睡下的时候,他却陷入了沉沉的噩梦里。

  展逐颜被温斐的梦呓惊醒时,发现他正满头大汗地在自己身边挣扎。禁室里的灯光将温斐的脸照得煞白,他吐着迷糊的破碎的字句,四肢挣动着,似溺水的人拼了命地抵抗死亡的侵袭。

  行为比思想更快,展逐颜登时便扯起被褥来将两人从头到脚严严盖住,将意识不清试图咬舌的温斐牙关撬开,用手指卡在其间。

  锋锐的牙齿碾压骨骼上的皮肉,展逐颜吃痛,却并未把手抽开。

  他自背后环抱上去,将温斐固定在四肢的范围里。

  被梦魇住的温斐已经醒了过来,可意识却并未清醒,展逐颜的拥抱令他下意识僵直了身体,做出防备姿态。

  展逐颜尽量用温和而平静的声音问他:“梦到了什么?”

  温斐白着唇,回答他:“黑屋子,蒙着眼,没有光。”

  “还有呢?”展逐颜的手指并未抽离,依然小心防备着他再度自伤。

  “奥森克的人……”温斐说到这里,忍不住张开嘴干呕起来,可他除了之前吃下的药丸以外,肚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来。

  如果言语是刀,展逐颜现在应当早已死了个千百回。可现在他虽然活着,那颗心脏也似被扎了千百个窟窿。

  在温斐陷入极度的恐惧中时,他挪开那只被他咬过的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温斐剧烈抖了一下,哑声道:“你做什么?”

  “别怕,我在。”展逐颜用胸膛贴着他的脊背,努力用最平和的声音对他道:“那些人都死了,整个奥森克里的人,全都被烧死了。他们再也伤害不了你了。”

  熟悉的气息和体温让温斐绷紧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他一面想钻到那个怀抱里苟延残喘,一面又因为他是展逐颜而拒绝靠近。

  “展逐颜,你知道么?我有时候真恨你。”温斐似在诘责,又似在喟叹,他一字一句地对他说道:“我恨不得把你丢进监狱里来,让你尝尝我受的罪。我看不到光,也看不到未来,我一日又一日周而复始,等你来找我,又一次次从期望变成失望。”

  “我恨这个次人格,恨他的到来也带回了我的恐惧……有时候,我宁愿当奴颜媚骨的西塔木,也不想当万人践踏的温斐。”

  展逐颜没有说话,他知道温斐很想释放,释放自己所有的不安与恐惧。

  他又何尝不恨他自己,恨自己那时的无能为力,恨自己只能采取这样的下下之策,恨自己是这一切苦难的罪魁祸首。

  “很想杀了我吧,我也很想杀了我自己。”展逐颜的呼吸喷吐在他的颈侧,如炙热的狂潮般将他淹没:“如果有如果,送进去的人也是我不是你。你是我的小太阳,你会一辈子活在朝阳下。哪怕永远无法拥有你,只要你能在那一方阳光下快乐地活着,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

  “那你就死了。”温斐嗤笑道:“这本就是无解的命题。你是展家人,你得为找回艾莱号而努力,而我是陶燃的外甥,当舅舅把信息传递给我的时候,我就注定没了安稳的生活。”

  “那我如果永远不来招惹你呢?”

  “也会有别人来招惹,许是你弟弟,许是你哥哥,总归会有那么些不长眼的人来,想从我嘴里套出那个消息。”温斐拿开他的手,转过身来看着他。

  被窝里只有细微的光,堪堪够温斐看清他的轮廓。

  跟以前一样,温斐一看这张脸就想打他。

  仇恨、怨怼、十六年的孤苦无依,已经积攒在温斐心中,成了最深重的毒。

  他爱展逐颜么,定然是爱的。

  如果不爱,他不会将自己折磨成那个模样。

  恨与爱彼此共存,他曾亲手割开这人的喉咙,也曾一刀一刀将他身体穿透。

  他恶心自己,同样也想恶心这个人。

  他以为自己报仇以后,就会快乐了。可复仇的成功,并未带走他的记忆。

  奥森克的苦难是结束了,尽管他为了活下来,抛弃了自己能抛弃的所有,包括尊严和傲骨,但那些疼痛依然陷在他的灵魂里,伴随着经络一阵一阵地抽动。

  展逐颜双眸熠熠地看着他,那双眼睛像两轮缀着金边的月,笼着无尽的情丝,圈着一个他。

  “我是不是挺没用?”展逐颜霎地苦笑一声,对他说:“你走得那么难,我却一点都没替你扛。说好的生死与共,却只有你一个人出生入死,而我像个划水的杂种。”

  “你划水了么?”温斐斜睨着眼,问他。“没有。”展逐颜说:“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我整个躯体被撕裂成两半,躺在复原液里的时候,我听见他们都说我活不了了,我要死了。我的眼皮睁不开,可我却半梦半醒地看到了你的样子。”

  “被关在牢里哭成傻子的样子?”

  “不,是你答应我求婚时的模样。”展逐颜追忆道:“眼睛闪闪亮亮的,带着惊喜和难以置信,瞳仁里满满地盛着我。”

  “你现在要我说什么?说展逐颜,你只是差点丢了命,怎么比得上我,我可是丢了尊严啊,是不是要这样讲?”恐惧过后,温斐罕见地跟他开起玩笑来。

  在这密闭的空间里,他放纵自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朋友一样,同展逐颜说着这些话。

  因为他知道,弦绷紧了总会断的。

  他维持着无坚不摧的姿态太久了。

  他头顶上悬着一把刀,那把刀无时无刻不想要他的命。

  为了生存,他不得不逼着自己,竭尽全力地去学习、去伪装,去装成自己最讨厌最恶心的那类人。

  当他卸下防备时,他需要一个温床。

  不需要太暖和,只需要让他靠一靠,歇一歇,就好了。

  “不,我是想说,我很后悔。”展逐颜说:“后悔我有心爱你,却没能力保护你。”

  温斐觉出几分尴尬,他拒绝再讨论这个问题,重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闭了眼。

  再度入眠后,温斐又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自己站在高高的悬崖上,而展逐颜正在往崖底坠落。

  而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展逐颜陨落,心底微有些不知所措。

  嘭地一声,展逐颜落了地。

  在死亡的号角声中,温斐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只摸到冰凉的眼泪。

  他屈膝跪下来,远远看着崖底那个人的尸体,看见秃鹫啼鸣着落下去,啃食他的血肉。

  于是他的心也抽痛起来,好似那尖尖的鸟喙啃食的是他的身体。

  他一直都是清楚的,他仇恨自己,远胜于恨展逐颜。

  他最渴望的,其实也不是时空倒转一切重来。

  他只是太难受了,难受于他最痛苦的时候,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的人没有陪在他身边。

  哪怕在展逐颜是金悦的时候,说一句:“我来了,我在这,别怕。”

  那也足够了。

  可自己终究没能等到。

  而这几乎成了他的心魔,横亘在他心口上,让他无法解脱。

  温斐蜷缩起来,以一种抗拒一切的姿态,团成一个球,让他陷在自己的世界里,抵御着展逐颜的侵袭。

  这一次入梦,温斐睡得很熟,熟到他甚至不知道展逐颜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床榻,又是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间房子。

  展逐颜由人领着在基地里走,他似乎并不在意路途的尽头又什么,又似乎早已洞悉一切。

  卫兵为他打开大门,银色大门朝两边开启,步入其间后又有直达电梯送他下到地下三层,另有新的卫兵接待,将他送到目的地。

  最后一间房子里站了大约十个人,其中半数是护工,其余的应当是正中那人的心腹。

  正中间是一个一人长的护理舱,其间躺着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人,他见到展逐颜后,似乎直接用大脑对护理舱下达了指令,舱门打开,而他身下也延伸出金属靠椅,将显然无力动弹的他撑了起来。

  “好久不见了,展将军。”老人许是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了,这些话是直接通过他头上固定的传声仪器发送过来的。

  “好久不见,莱尔?海曼将军。”展逐颜对着他微微颔首,以示尊敬。他军衔比莱尔高,因此见面不需行军礼,示意即可。

  护理舱旁边有人迈出一步,想替老者与展逐颜交涉,却被老者一个眼神制止,悻悻然退了下去。

  “我以为您已经退居二线了,没想到竟然还能再见到您。”展逐颜百无聊赖地把玩着自己的袖扣,整个身体立得板板正正,只差一把椅子让他落座了。他刚动这个念头,就有人按下按钮,从地下弹出一把椅子来挪到他身后,展逐颜也毫不客气地受了他们的好意。

  “展将军,实在抱歉要用这样的方式请你过来,但我可以保证,在现在几股找寻你们的势力里,我们是唯一一支站在你们这边的。”老者如是说。

  展逐颜并不在意他表面上的这点文章,在他看来,强制性控制和囚禁,已经超越了友好的界限,算是武力威胁了。

  “小女用这样暴力的手段请你们过来,是我考虑不周,我会说道她,我们海曼也没有与展家、与展将军结仇之意。”

  莱尔将骨鲽称之为“小女”的行为让展逐颜眸中划过一丝诧异,却又很快被他压了下去。他不动声色地结合局势分析着老者的话,在心里进行最周密的盘算。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骨鲽已经承认当初那两伙军舰里有她的一份,现在她又借了海曼家族的势力狐假虎威,很明显莱尔这群人想要的就是他手上的镯子——艾莱号。“山,与。氵,夕”

  “只是我年纪大了,半截身子入了土,展将军这么聪明,应该知道我想说什么吧……”

  展逐颜低头微微一笑,对于莱尔开门见山的打法并未表现出惊讶。四大家族掌握着亚特兰斯极大部分实权,每一个掌权者手中的资源都十分可观,一旦他们倒台,必然树倒猢狲散,被他庇佑的派系成员要么站队要么被毁灭。可各大势力之间盘根错节,关系一层接着一层,谁都不舍得放手离开这片森林。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看着他死去,而是想方设法延续他的生命,继续震慑其他人,让这一支的力量得以维系。

  “我们在费家的线人看到了您带回来的那个小孩,三百年前的那个孩子,无生无死,容颜不变……我想变成他那样……”莱尔混浊的老眼中绽放出两簇精光,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极其向往的东西,近在咫尺,一触即得。

  展逐颜一时间不知是要笑话他痴人说梦好,还是要笑话他贪心不足好。生命有限,人欲无穷,不管是艾莱号还是永生花,都只是这些人通往权力之路的阶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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