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暗河_绝代双骄2:邀月和花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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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暗河

  魏无牙确实留了后手,他并不是自以为是的傻子。

  知道邀月不可能心甘情愿和自己长相厮守。可若是她真能为了活命假装和自己成亲的话,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在他的计策中。

  不论是邀月一掌拍碎的双人偶,人偶碎开后散出来的粉末。

  还是精舍内的浓重熏香。

  又或是邀月一饮而尽的交杯酒。

  红衣小儿诡异有节奏的舞蹈。

  结合起来是一种古老的巫术。

  这个巫术将起到抹去邀月的记忆和让她睁眼后爱上魏无牙的效力。

  当然,必须让邀月喝下魏无牙的血,魏无牙也必须喝了邀月的血,同时加上精妙的巫术手势,魏无牙原计划在交杯酒的时候,咬破双方手指,饮下鲜血。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早早被邀月杀死,只剩下山谷里的人偶,仍然兢兢业业完成既定的任务。

  效果难明。

  邀月伏在花无缺的胸口,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她有能力鉴别天下的毒物,却鉴别不了掺了巫术并无毒药的酒。

  花无缺心里突然很惶恐。

  在无边的底下暗河里,不辨方向,只能随着流水,身上的人高热难退,已经开始打着寒噤,意识模糊地胡言乱语了。

  “江枫……我不想你死……别死!”

  “要是没有去那座桥,没有救过你……就好了……”

  “魏无牙,你这只死老鼠……什么生前心事身后知,你嚷嚷得全天下都听到了。人人都在笑话我,被一只老鼠缠上了。”

  “多少人笑话我,说老鼠就爱地沟,说我就是被老鼠喜欢的沟渠……你那点龌龊心事,什么生前身后,都是笑话!”

  到后来,她嘟囔说热,非要推开花无缺,跳进河里去凉快凉快。

  花无缺不敢放手,紧紧搂着她,生怕她用真力挣扎,自己一时没压制住,真让她掉进暗河里。

  不知道飘了几日几夜,邀月终于没了力气,气息奄奄地躺着,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花无缺也恍惚睡了一觉,再次醒来,船外已经是湍急河流,两岸山峰耸立,不远处层峦叠嶂,仿佛是绣玉谷所在的群山之巅。

  原来他们出来了。

  这小船无浆,花无缺一手搂着邀月,一手剥下自己的外衣,用力撕成长条碎片,拼成一道绳子,朝岸边树上抛去,便将船定了下来。

  在日光下,邀月整个人更加不好,乌发被汗水黏在额头上,脸色惨白,嘴唇也干得起皮。

  只有两颊仿佛燃烧般浮起两团绯红。

  移花宫远在数道山峰之外,邀月现在病得快要死去,花无缺并未多想,直接朝山下跑去。

  山脚下的云来客栈,黄昏时分,炊烟四起,老板估摸着今日不会再有客人了,刚要叫小二关上院门,自家和几个客人一起用晚饭,就听到狂风大作,暴雨惊雷,这夏日的雨水真无法琢磨,说下就下,瀑布般朝地上砸了过来。

  一道道水幕般的雨里,突然有人冲了进来,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女人,他已经竭力挡住雨水,可那女人显然失去了知觉,一只细长雪白的手掉了下来,白得像是死人的手。

  老板挡在门口,惊疑不定:“客人,你这,这怀里的姑娘……”

  该不会死了吧?

  死人是不能进客栈的。

  花无缺急切间不去分辨,只是从腰间取了一锭银元宝给老板,让他赶紧安排一间上房,准备好浴桶热水。

  好大一锭银子!老板手里颠了颠,笑意就真切热情地绽放了。

  店铺不大,几个小二和老板一起把浴桶扛上二楼雅间,注满热水,就看这年轻男子呆呆抱着女人坐在桌边,一筹莫展的表情。

  老板做了几十年生意,很懂得审时度势,一看这年轻人虽衣着破损,只穿了中衣长裤,一双雪白长靴而已,但身上的布料都昂贵讲究,那靴子的手工也极其精美,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贵公子。

  想必身上钱多,便殷勤着过去探看。

  这才发现他怀中女子脸色酡红,呼吸微弱,并没死。

  老板说:“这位姑娘莫不是中了暑气?”

  花无缺吃惊地抬头,山中不知日月,居然已经到夏天了吗?

  老板说:“公子莫怕,我家有祖传的药酒,若是中了暑气,给她洗个澡,用药酒擦遍全身,再喝些去暑的汤,就能好多了。”

  说完,几人就要出去,花无缺哪里能自己给邀月洗澡,便问老板:“能否给我送个姑娘过来,帮她擦身。”

  又补充道:“我有重谢。”

  老板鳏夫多年,愁眉苦脸想了半天,又看了看几个伙计,说:“不是我不想帮您,实在是现在让他们变女的,也来不及了啊。”

  又问:“公子不是这位姑娘的丈夫吗?未婚夫妻也不打紧的。事急从权,再不帮她擦擦,我怕她体内又是寒气,又是暑气,更不好了。”

  花无缺一瞬间闪过拜堂时邀月那抬头的一瞥,立刻摇头说:“不是。她是我……一位……”他也说不清,便问:“客栈里有没有女客人,劳烦帮我问问?”

  老板想了想说:“倒是有一位女客,住了一个来月了。我帮您问问!”

  过了一盏茶功夫,一个年轻明艳的女子站在门口敲门。

  花无缺一抬头,两人都是一惊。

  “花公子?”

  “铁姑娘?”

  此刻实在不是叙旧的好时机,花无缺忙把铁心兰请进房来,他虽然耿直,也不是毫无心机,知道铁心兰非常厌恶移花宫主,但她见到邀月的时候,只见过她戴着面具的样子,因此托词说是一位宫女朋友,劳烦她帮忙擦身,再用药酒搓身。

  铁心兰一看到女子奄奄一息的模样,也不推辞,立刻搂起袖子就把她放到了浴桶里。

  转头一看,花无缺居然还怔怔站在门口,铁心兰心说这位骑马倚斜桥的贵公子怕是傻了吧?

  “花公子,我要给这位姑娘脱衣裳了。”

  花无缺其实没朝浴桶里看,他只是有点担心,所以迟迟不走。

  “你要继续观赏吗?”

  “啊,嗯?我出去,我出去……”身形修长的花公子一转头就撞到门框上,当一声响,他吭也不吭一声赶紧出去,顺手把门给带上了。

  花无缺在隔壁也开了一间上房,自己一边洗,一边忧心忡忡隔壁的动静。

  可隔壁静悄悄毫无声响,连水声都很轻微。

  他想着刚才浸到浴桶里,无知无觉的邀月,一把黑发散落在水中,脸色苍白。他一路把她抱过来,只觉得她身体轻薄如纸,仿佛下一刻就要消散了。

  过了大半个时辰,铁心兰才忙活完。这女子原本气若游丝,她将药酒涂抹在她的身体四肢上,用力搓揉,数遍之后,她苍白的皮肤才渐渐显出一些血色,她用力闭着眼,睡得很不安稳。

  一条腿明显是折断了,却没有接受很好的治疗,只是用树枝简单固定,铁心兰把伤口重新处理一遍,这才觉得她看起来好了一些。

  她起身回房去拿一套自己的衣服过来,刚打开门,就差点和花无缺迎头撞上,原来花无缺洗浴完,就一直站在门口。

  “铁姑娘,我姑……她怎么样了?”

  铁心兰说:“好多了。呼吸也平稳了,多休息休息应该就没大碍了。”

  花无缺刚想进去看看,就被铁心兰一把扯住袖子:“你慌忙火急的进去干嘛?她现在可还光着呢,没穿衣裳!”

  花无缺脸顿时红了,摆手说:“我不是……我没有……我不想……”

  他这笨拙的否认三连让铁心兰噗嗤笑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是正人君子。”

  一边往自己同在二楼的房间走,一边问:“这位姑娘也是移花宫的宫女吗?”

  花无缺嗯了一声。

  铁心兰就愤愤然说:“她身上伤得真重!腿折断了一条,手上背上全是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划得,一道道全是血口子,连伤药都没有敷一点,又被水泡过,有些地方都溃烂了。”

  花无缺黯然,他一听就会意,从山腰摔下来的时候,大姑姑曾施力推了自己一把,他自己下坠过程中被垫了一把,自然没受什么伤。

  可大姑姑向上施力垫了他,自己却因推力摔得更重。

  否则,以邀月宫主的功力,她应该不会受那么重伤。

  “这些伤都是被那个邀月宫主折磨的吧?”铁心兰取了一套干净衣裳和金创药,气愤说:“这老女人当真是心理变态,下手这样狠毒,良心都被狗吃了!”

  花无缺叹一口气,说:“你别这么说我大姑姑。”

  铁心兰撇撇嘴,不过他们仍在移花宫的势力范围,一想到重山之中就是江湖中闻风丧胆的绣玉谷,铁心兰也住了嘴。

  她又帮那苦命的女子换了药,换上干净衣裳,小心给她整理好头发,盖好薄被,见睡在枕上的女孩子长睫毛微微抖动,五官生的精致至极,菱唇时不时呢喃两句。

  铁心兰好奇地凑过去听。

  初时她说的是:“江枫……移花宫……饶过你了……”

  过了会儿,小声喊了几句娘亲。

  铁心兰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真是个漂亮又可怜的女孩子。

  邀月又睡了一日一夜,到第二日黄昏时分,雨已经停了,客栈庭院里的玉兰花瓣也被雨水打落一地,她才缓缓睁开眼。

  这时花无缺和铁心兰都在房间里。

  铁心兰原本留在客栈就是为了等花无缺,是以死劝不走。

  花无缺生怕大姑姑一醒,看到铁心兰又生气,要下手杀她,见大姑姑睁开眼,已经快步跑到床边,关切地看着她,只要大姑姑动手,他就马上拦阻,以便救下铁心兰性命。

  可看在铁心兰眼里,这情景便很是奇怪。

  铁心兰作为女人,很清楚花无缺对自己有几分好感,是以自己裸身拦阻救小鱼儿可以得逞,甚至用匕首插了他一刀也可以得手。

  可床上的小姑娘动了动,他就匆匆忙忙往床边跑,那么焦急关切,真让她起了异样的感觉。

  邀月睁开眼,看到床边站着的花无缺,居然朝床里略微缩了缩,很警惕地问:“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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