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在上_绝代双骄2:邀月和花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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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在上

  花无缺一时语塞,他指了指自己,又是心惊又是无奈。

  “你……不认识我了吗?”

  邀月微微甩头,一头绸缎般的黑丝乱舞,她似乎极头疼,闭着眼想了想,又睁开眼看了花无缺,说:“不认识。”

  花无缺焦急坐到床上,凑近一些,指着自己的脸:“你再看清楚些,当真不记得我么?不可能的!”

  自己是大姑姑从小养到大的孩子,他闯荡江湖也曾经更换装扮,哪怕打扮得再陌生,大姑姑只凭背影和走路的姿态都能认出他来。

  邀月咬了咬嘴唇,睁大眼睛,又仔细看了一遍,说:“我不认得你。”

  花无缺还要说什么,被铁心兰一把推开。

  铁心兰最讨厌男人自以为是,自作多情了。花无缺过去可没这毛病,现在怎么变了?他以为他自己是谁,全天下的女人都该认识他吗?

  “妹妹,你别理他。你受了重伤,是我们救了你,现在你好些了吗?”

  邀月这才意识到自己腿上有伤,她略活动腿,十分疼痛,忍着疼说:“好多了,谢谢你们。”

  “没事儿,你是被移花宫欺负的苦命女孩子,我也差点在移花宫丢了性命,至于他……”铁心兰苦等花无缺一个多月,本来就一肚子气,翻了个白眼说:“他可是移花宫大名鼎鼎的少宫主,不过也被他师傅欺负得够呛。我们算是同命相连了。”

  移花宫?

  邀月皱眉,又乖巧点点头,说:“明白了。”

  花无缺站在一旁,看着邀月,心里觉得新鲜极了,又古怪极了。

  这个醒过来的师傅邀月,像是换了个芯子,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只是他并不知道,曾经的邀月,父母双亡,身上有着大秘密和绝世的武功秘籍,偏偏她武功未大成,还要保护残疾的妹妹,平时行走江湖乖巧又警觉。

  遇到交心之人,却又天真率直得过分。

  若干年后,她明玉神功大成,自创的移花接玉江湖中人人拜服,又和妹妹去了绣玉谷创了移花宫,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铁心兰又推走花无缺,说:“妹妹身上伤要换药了,你个大男人赶紧出去,不要在这里碍事。”

  邀月感激地说:“劳烦姐姐了。”

  魏无牙在南疆历练多年,学会了这招古怪的巫术,就是要摧毁邀月本身的神志,让她退行到最无依无靠,凄楚孤独的时候。

  邀月在山谷中偏巧正逢明玉神功破境不成,遭到反噬。

  两下凑巧,巫术在失却神志上超常发挥。

  邀月不过八九岁年纪就丧母,本就对年长一些的女性抱有依恋之情,奈何她只有幼妹需要照顾,现在记忆全失却碰到铁心兰这种美丽中带三分英气,还多事热心肠的女子,便凡事都依从她。

  短短数日光景,两人比亲姐妹还要亲热,花无缺简直插不进去脚。

  这便罢了,铁心兰还灌输了关于移花宫的种种负面传闻,把移花宫说得是神厌鬼憎的。

  尤其是邀月宫主,在她口中,那简直是当世第一女魔头,又老又丑,阴森恐怖。

  花无缺看着乖巧点头,还复述这段话的邀月,只觉得头都变成两个大了。

  有朝一日邀月恢复记忆,回忆起现在铁心兰的所作所为,恐怕真要把她弄死几百次。

  这日,铁心兰去镇子上买东西,花无缺当真是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和邀月独处。

  她独自坐在雅间的窗边,午后的夏日光线极盛,她一身绯红色的衣裳,那颜色极鲜艳,将她的肤色衬得白皙若玉兰花瓣。

  她是从来不做针线活的,现在居然对着花样子,在尝试着打一条如意丝绦。

  看到他进来,她居然慢慢站起身说:“花公子。”

  花无缺斟酌着开口:“如月姑娘……我有话想和你谈谈。”

  这个名字还是为了搪塞铁心兰,由花无缺起的。其实在移花宫里,所有宫女都忌讳两位宫主的名讳,没人敢以星、月二字起名。

  她垂下眼,长长的眼睫在阳光里丝丝分明:“那我们到院子里说罢。”

  说着,拄着拐杖,略吃力地朝外走。

  花无缺刚想搀她一把,却被她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她腿脚好了一些,但仍然没有完全复原。

  明明有着绝妙的轻功,可以凭借手杖一撑之力,便轻飘飘飞掠出去,她却吃力地用双腿走路。

  花无缺曾在她熟睡时搭脉为她诊断过,真气饱满,她的武功并无损害。

  恐怕用不出来,只是她把武功心法给忘记了。

  她从二楼下来,短短几步路,已经累得额头出汗,她坐在廊下,垂着眼眸望着客栈老板养的一缸子锦鲤。

  大圆缸里,绽放着紫色的睡莲,几尾金色鲤鱼偶尔浮上来,张开大嘴,她觉得很有趣,唇边浮现淡淡的笑意,从口袋里取了糕点,掰碎了一点点扔进缸子里。

  那鱼儿便浮出来,偶一不小心,鱼嘴碰到她的手指,她怕得收回手,又微微笑了。

  “花公子,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花无缺说:“大姑姑,其实……你并不是铁心兰说的样子。你真的把一切都忘了吗?”

  邀月点一点头,并不看他,那双波光流转的眼睛仍然望着水中的鱼儿。

  “我和你是亲戚吗?花公子?我是你的长辈吗?为何叫我大姑姑,为何不在心兰姐姐面前叫呢?”

  花无缺一时语塞。

  “花公子。”她的声音在晴朗的夏日,带着冰雪的清凉。

  “我不知道我过去和你可有什么渊源。可我真的全都不记得了。往事已矣,咱们都不必放在心上,毕竟,除非杀父杀母的深仇大恨,这世间并没什么是值得念念不忘的。”

  花无缺摇摇头,尝试坐在她身边,却看到她瞬间警惕地起身,往里侧挪了挪。

  偏巧她脚下垫了一块砖头,大约是曾经垫过长凳,或者是鱼缸,又被废弃了扔在一边,她绊了一跤,整个人朝后仰去,花无缺眼疾手快,忙揽住她的腰,才让她站定。

  她脸色苍白地低下头,说:“谢谢花公子,你可以放手了。”

  “你好像很怕我?”

  花无缺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这真是见了鬼了。

  邀月沉默片刻,居然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好像确实有点怕你。我并不是完全不记得你。”她斟酌着说:“在我的记忆里,好像有一点你的残影,有一个声音反复提醒我,不要见你,也不要靠近你,因为很危险。”

  危险?

  这真是从何说起。

  花无缺觉得自己真有点委屈了。

  整个移花宫,他难道不是最忠诚于两位姑姑的人?

  “而且……”邀月用细长雪白的手指去撩拨碧绿水中的鱼儿,她的眼波朦胧温柔,语气轻柔地说:“而且你和心兰姐姐是一对情侣吧?心兰姐姐说,你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但是她很喜欢你,也很重视你。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再关心别人呢?”

  说完,她回首,唇边带着冷淡的笑意:“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缘分,我从不觊觎别人的,也不喜欢贪得无厌的人。”

  这番话说得花无缺大吃一惊,他原本和铁心兰之间就朦朦胧胧隔着层纱,其实双方从没有捅破过。

  而且他也很清楚,铁心兰至少有一半心思挂住江小鱼。

  和自己这样古板无趣的男人相比,江小鱼那样英俊而跳脱的少年郎才更能得女人的心。

  花无缺自己也只是个少年郎,一想到这里,他就很不服气。

  当日铁心兰擅闯移花宫,在邀月面前大放厥词,邀月气愤至极,当时自己以死相逼,救了铁心兰的性命,那时戴着面具的大姑姑,就曾经用这样淡漠而失望的语气让他赶紧离开。

  再也不要回去。

  两道影子重叠在一起,花无缺一时说不清自己的心事。

  是愧疚,郁闷,后悔,还是一点失落。

  况且,贪得无厌四个字,又从何谈起?

  两人都沉默,没过一会儿,铁心兰从外面回来,大呼小叫说自己买了许多有趣的东西,邀月便撑起拐杖,慢慢走过去看。

  她们一个人笑着说,一个人用心听,似乎亲密无间。

  花无缺只觉得一切都乱了,他思来想去,只有强行把邀月送回移花宫,让怜星宫主看看该怎么办才好。

  只是邀月并没有返回移花宫的兴趣,他只得趁她睡着了,偷偷溜进房间,用薄被一卷,睡穴一点,将她扛在肩头,骑马连夜朝移花宫赶。

  移花宫在万山之中,路途遥远,他刚刚驱马深入山林,邀月就醒了。

  她睁大眼睛,发现自己被花无缺抱在怀里,身下高头骏马正在急骋。顿时连嘴唇都白了。

  “你要带我去哪儿?”

  “大姑姑,你不要怕,我们回去移花宫。”

  她的声音里带着慌张:“你停下来,我不去移花宫!”

  他按住了她的肩膀,想给她一点安慰,只要看到绣玉谷,看到移花宫白玉筑成的重楼丽阁,她会想起来一切,大姑姑会变回那个稳重冷傲的移花宫主。

  她安静了片刻,一动不动,仿佛一尊雕塑。

  直到越过一条小溪,马儿略停了停,她却突然飞身扑了下去!

  这动作突兀至极!花无缺不防备,她落地的姿态轻灵飘逸,虽然忘记了武功,显然,关键时刻,她的身体却能反应过来。

  身体一落地,她立刻拔足狂奔,一双绣鞋在急速的奔跑里掉了一只,她恐惧地喘息,这个潜意识里她会害怕的男人要把她带去一个魔宫,她只知道,她绝对不要去!

  花无缺勒马掉头,往回折返,黑色的骏马嘶吼着在身后追赶,仿佛话本故事里恐怖的鬼怪,她急促喘息,不辨方向地狂奔!

  重重叠叠的树影里,她的身影偶一闪现,一头披散的秀发黑得像夜色,在奔跑中长长的发尾高高扬起。

  她雪白细长的小腿在裙摆下若隐若现,竭力摆动的手臂擦到树枝,便是一条长长的血痕。

  就像是躲避猎人追捕的小鹿,气息奄奄,仍然不住挣扎。

  山林中有许多枯枝烂叶遮住的悬崖,一不小心踩上去,就会摔下去。

  她一脚踏空,千钧一发之际,黑色的骏马追上她的踪迹,花无缺修长有力的手臂绕住她的细腰,将她一把拽上马背,禁锢在怀里。

  她歇斯底里地挣扎:“放手,我不去移花宫,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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