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猎食
我决定去蒂雅露卡教授的家里去看一看。
虽然沙耶说过“那里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是教授的家或多或少都有一探的价值。今天一天内完成调查应不太可能，所以不如明天早上起来直接去那里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去调查吧。
“——请等一下，勾坂先生？”
打算回家的我，被毛骨悚然的声音叫住。
不由自主警戒着，尽量面无表情的回头一看——一块绒毛密密麻麻地抖动的肉山，以突出的眼球看着我。
“晚安，勾坂先生。这么早就回家了吗？”
“嗯，没错——”
我知道的。【它】是我的邻人，名为铃见的中年男子。职业是画家之类。因为在家作业，所以代替外出工作的妻子成为家庭主夫，经常留在家里。出事前与它的关系也仅是点头之交而已，为何今天会叫住我……
“一个人住习惯吗？”
“嗯。习惯了。托你的福。”
“会有很多不便，加油。”
“嗯。”
它有何打算？只是为了说教就叫住我？
邻家的肉块即使那样仍蠕动地想说下去，仅看着它已经令我难以忍受。
“但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来帮忙的。”
“呀，不用了，不用客气了。虽然是独自生活，不过我也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原来如此。
是因为我家外观不好看，影响到你家美观而觉得困扰吗。
真是庸俗的想法。
我皮笑肉不笑地回礼，迅速把门关上。从我进入玄关直至关门期间，我察觉到铃见的视线一直盯着我的背影。
混蛋！每个人都在妨碍我！
真想到没有其他人的地方，只和沙耶两人一起生活。
——————
看着逃跑般回家的青年，铃见洋佑不满地叹气。那种态度算什么？与人交谈时像看什么污秽东西似的，由始至终眼神游移不定，就好像对眼前的说话之人十分厌恶一般……
勾坂家的长子，从前就是给人感觉这么恶劣的人吗？不，不是这样。他双亲还健在时，只是个有点内向，感觉纤细的普通青年而已。
果然，是因为不习惯独立生活而导致的精神紧张吧。这样下去会导致精神病的……还是已经患上了？
洋佑厌烦地眺望勾坂家的庭园。
在晚饭时，洋佑脑海中还残留着邻家的事情。
“怎么了？洋佑。”
“唔……今天，碰到邻家的儿子。”
“隔壁的，是郁纪哥哥？”
“是啊。我跟他说了一下关于庭园的事。”
“这样也好……至少那股气味，无论如何也希望他能处理一下。”
即使从隔邻传来日益严重的恶臭，作为邻居的铃见家依然尽量忍耐，绝少提及此事。
“是不是有猫死了在庭园的草丛中？可是，他住在那里察觉不到那股臭味的吗？”
“也有可能是他把生鲜垃圾就这样丢弃在后院？”
“怎么……不会这么离谱吧……”
“不，现在的他样子有点不妥。一整天都紧闭窗户，不知道在干什么。谁都说不准他到底是怎样生活着……”
“哥哥，脑袋变得怪怪的？”
“博美，不可以那样说。”
“也许博美说得没错。他那样子真的有点过份。说不定是得了什么精神病之类的。”
“……那没关系吧？”
“如果能早点有自觉去求诊的话，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
嗯嗯嗯，原来郁纪也喜欢吃这个呢。
沙耶雀跃着，蹦蹦跳跳地走向了玄关。
当然，这是她对于自己动作的定义，如果是人类来看的话也许只是一团类似藤蔓的东西在舞动着血肉的枝条在地上爬行吧。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郁纪不是人类，不是食物，不是妈妈说的大骗子。没错，郁纪已经会和沙耶一起生活下去的。
沙耶如此的欢欣。
午饭的话，上次的食物还剩下了一点，用沙耶的汁液处理一下应该就会很好吃了。
但是啊，沙耶还是感到了一些不安，对自己的不安。
因为啊，一直给郁纪吃那么过分的食物，好不容易知道了郁纪的食谱和自己一样，却自私的把最好吃的部分给吃掉了。
这样不行啊，万一郁纪生沙耶的气了怎么办？万一郁纪不要沙耶了怎么办？
“妈妈已经不要沙耶了，如果郁纪也不要沙耶了……那，沙耶就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这样不行，绝对不行。
沙耶回想着妈妈的教导，从中寻求着可用的经验——
【如果犯错的话，就一定要及时的补救，不管看起来已经多迟。】
没错，没错——怎么想不到呢？沙耶手舞足蹈的，奔向了玄关的方向。
是啊，只要补救就好了——
只要这次沙耶好好控制自己不要把最好吃的那部分吃掉，而是送给郁纪，郁纪就一定会原谅沙耶的对吧？
他对好好感谢沙耶给他食物的吧？
他一定会谅解沙耶的自私的——因为这个东西这么好吃完全忍耐不住嘛。
他一定会懂得的！
等到了那时，等到了那时——
等到了那时，郁纪说不定会和自己一起出去捕猎！
所以，只有这件事，一定不能出错！
——————
下午二时，对铃见洋佑来说是最感充实的时光。送妻子和女儿出门后，开始打扫家居及把衣服洗好，用过午餐后就是绘画的时间。
虽然不是什么人气画家，开个人展览结果可能会是赤字，但钟情于绘画的同时，还有着插画设计的兼职，收入可说是衣食无忧。加上在杂志社工作的妻子的收入，缴付女儿学费和供房屋的贷款后还足以过上小康生活。
惬意而悠然自得，这正是洋佑的理想生活。
他爱着这个象征自己人生的家。在庭园除草，抹窗擦地板，保持厨房浴室洗手间的清洁，这和洗澡洁净身体一样，为洋佑带来喜悦。如同自己的四肢般对家中各种细节都了如指掌，这正是他的自傲之处。
坐在充满绘画用的松节油味道的二楼画室内，他感到无上的满足感。
一边在调色板上探求各种色彩，一边在画布上游走，突然洋佑觉得口渴。也想起在冰箱的果汁已经不多了。
说起不够，沐浴露与洗衣粉也差不多该要添置。买晚饭材料时，顺道到超市一下吧，要买的东西可不少。那么，先停下手头的工作去购物……洋佑在走下楼梯途中漫无边际地想。
一股无名冷风吹过他的脖子，他在走廊中间停下来。那应该是从窗户吹进来的风。但按理没有地方能吹进来，家中的窗全部都关闭着，那还是洋佑上午打扫时亲手关的。为了找风是从哪里吹进来，洋佑踏进了大厅。
大厅充满了异样的臭味。
与从隔邻勾坂家传来的恶臭相同，像腐败沼泽的瘴气的刺鼻味道。
风是从那边的庭院吹进来。窗帘被吹起，庭院的窗户大开。安全锁旁边的玻璃被开了一个洞。那并非切割造成，而是像用了什么化学品溶蚀了玻璃而成的可疑的洞。有什么人从那个洞开了锁，把窗户推开。
比起不满与愤怒，暴增的恐怖紧紧抓住洋佑。耳边静得出奇，完全没有声音。侵入者已经达到目的离开了吗？
但家中也不像有被贼搜掠过。还是，察觉到洋佑来了，正躲在什么地方——
右手还握着调色刀，没有留意就这样拿着下楼。
洋佑麻木地盯着调色刀思考，这种时候继续握着画具也没有什么用。于是他放下了手中的调色刀，取而代之他拿起茶几上的烟灰缸。那是玻璃制的相当厚重的东西。作为无锋的武器，这的确够大够重。
连墙角都不放过走近察看，平时像身体一部份般的家，这时看来彷如未知的异域一样。
恐惧压迫着神经，洋佑好不容易才察视完大厅。
是了，没有可以躲起来的地方。
是从饭厅逃向厨房，还是跑进了客厅，结果只会是其中之一。厨房接近洋佑刚才走下的楼梯，如果有什么异动他应会察觉到的。那么，最有可疑就是客厅那边了。
洋佑蹑手蹑脚地移动到客厅那边。室内空气仍然充满恶臭，仅经过都已觉得臭气被卷起。
看来，臭味的源头应该就在客厅中。下定决心，洋佑打开客厅的门——
铺着榻榻米的和室空无一人。
虽然有一个入墙柜，但那不足以容下一个人。
果然，已经不在家中了吧——洋佑的紧张舒缓下来，放下心后觉得浑身无力，摇摇晃晃走回大厅。
他刚回过头去——就在那时，脚被捉住了。
身体被恐怖支配而冻结前，反射性挣开被捉住的脚，洋佑就这样硬生生的跌倒。
摔落的过程中，他的脑袋被窗户的钢框击中，眼前直冒金星。捉住洋佑脚掌的手——如果那是可以称为手的东西——从大厅的沙发下伸出来。沙发与地板只有不足五厘米的距离，在那样狭窄的空间，潜伏了从庭园来的入侵者。
——那决不是人类。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起发出惨叫、想爬起身的洋佑更快，无数触手缠住了他的手脚，夺去他的自由。
伴随着令人发麻、无法想像的声音，冰冷而柔软的触感慢慢将洋佑淹没。
喉头痉挛得连声音都挤不出来。怪物在陷入疯狂的洋佑耳边，以呕心的声音耳语。
——被那恐怖触感迫至崩溃前，洋佑便失去了意识。
——————
本周的更新送上——说要上坟的那位，那还为时尚早呐！（叉腰）
怎么说……【失踪人口の回归】？
最近好像很流行这个梗的样子（捂脸）
其实，咱是要去香地波群岛度……
……咳咳，你们什么都没听到，这个借口咱准备过几个月再用。现在要用的借……咳，咱是说，咱接下来的两周要期末考试，加更什么的就算了吧，每周一更先达成基础目标再说。（扶额）
下周的话，应该会用存稿进行更新。下下周周五咱就考完试了，那时候就能更新了——
视这两周的推荐，咱会进行三天到两个星期不等的连续更新哦w
……总之，但愿咱能不挂科。（少女祈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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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沙耶说过“那里没有留下什么线索”，但是教授的家或多或少都有一探的价值。今天一天内完成调查应不太可能，所以不如明天早上起来直接去那里花费一整天的时间去调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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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回家的我，被毛骨悚然的声音叫住。
不由自主警戒着，尽量面无表情的回头一看——一块绒毛密密麻麻地抖动的肉山，以突出的眼球看着我。
“晚安，勾坂先生。这么早就回家了吗？”
“嗯，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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邻家的肉块即使那样仍蠕动地想说下去，仅看着它已经令我难以忍受。
“但是，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也可以来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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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坂家的长子，从前就是给人感觉这么恶劣的人吗？不，不是这样。他双亲还健在时，只是个有点内向，感觉纤细的普通青年而已。
果然，是因为不习惯独立生活而导致的精神紧张吧。这样下去会导致精神病的……还是已经患上了？
洋佑厌烦地眺望勾坂家的庭园。
在晚饭时，洋佑脑海中还残留着邻家的事情。
“怎么了？洋佑。”
“唔……今天，碰到邻家的儿子。”
“隔壁的，是郁纪哥哥？”
“是啊。我跟他说了一下关于庭园的事。”
“这样也好……至少那股气味，无论如何也希望他能处理一下。”
即使从隔邻传来日益严重的恶臭，作为邻居的铃见家依然尽量忍耐，绝少提及此事。
“是不是有猫死了在庭园的草丛中？可是，他住在那里察觉不到那股臭味的吗？”
“也有可能是他把生鲜垃圾就这样丢弃在后院？”
“怎么……不会这么离谱吧……”
“不，现在的他样子有点不妥。一整天都紧闭窗户，不知道在干什么。谁都说不准他到底是怎样生活着……”
“哥哥，脑袋变得怪怪的？”
“博美，不可以那样说。”
“也许博美说得没错。他那样子真的有点过份。说不定是得了什么精神病之类的。”
“……那没关系吧？”
“如果能早点有自觉去求诊的话，就应该不会有问题……”
——————
嗯嗯嗯，原来郁纪也喜欢吃这个呢。
沙耶雀跃着，蹦蹦跳跳地走向了玄关。
当然，这是她对于自己动作的定义，如果是人类来看的话也许只是一团类似藤蔓的东西在舞动着血肉的枝条在地上爬行吧。
好开心，真的好开心——郁纪不是人类，不是食物，不是妈妈说的大骗子。没错，郁纪已经会和沙耶一起生活下去的。
沙耶如此的欢欣。
午饭的话，上次的食物还剩下了一点，用沙耶的汁液处理一下应该就会很好吃了。
但是啊，沙耶还是感到了一些不安，对自己的不安。
因为啊，一直给郁纪吃那么过分的食物，好不容易知道了郁纪的食谱和自己一样，却自私的把最好吃的部分给吃掉了。
这样不行啊，万一郁纪生沙耶的气了怎么办？万一郁纪不要沙耶了怎么办？
“妈妈已经不要沙耶了，如果郁纪也不要沙耶了……那，沙耶就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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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只要补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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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会谅解沙耶的自私的——因为这个东西这么好吃完全忍耐不住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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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那时，郁纪说不定会和自己一起出去捕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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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二时，对铃见洋佑来说是最感充实的时光。送妻子和女儿出门后，开始打扫家居及把衣服洗好，用过午餐后就是绘画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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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佑蹑手蹑脚地移动到客厅那边。室内空气仍然充满恶臭，仅经过都已觉得臭气被卷起。
看来，臭味的源头应该就在客厅中。下定决心，洋佑打开客厅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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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已经不在家中了吧——洋佑的紧张舒缓下来，放下心后觉得浑身无力，摇摇晃晃走回大厅。
他刚回过头去——就在那时，脚被捉住了。
身体被恐怖支配而冻结前，反射性挣开被捉住的脚，洋佑就这样硬生生的跌倒。
摔落的过程中，他的脑袋被窗户的钢框击中，眼前直冒金星。捉住洋佑脚掌的手——如果那是可以称为手的东西——从大厅的沙发下伸出来。沙发与地板只有不足五厘米的距离，在那样狭窄的空间，潜伏了从庭园来的入侵者。
——那决不是人类。
“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起发出惨叫、想爬起身的洋佑更快，无数触手缠住了他的手脚，夺去他的自由。
伴随着令人发麻、无法想像的声音，冰冷而柔软的触感慢慢将洋佑淹没。
喉头痉挛得连声音都挤不出来。怪物在陷入疯狂的洋佑耳边，以呕心的声音耳语。
——被那恐怖触感迫至崩溃前，洋佑便失去了意识。
——————
本周的更新送上——说要上坟的那位，那还为时尚早呐！（叉腰）
怎么说……【失踪人口の回归】？
最近好像很流行这个梗的样子（捂脸）
其实，咱是要去香地波群岛度……
……咳咳，你们什么都没听到，这个借口咱准备过几个月再用。现在要用的借……咳，咱是说，咱接下来的两周要期末考试，加更什么的就算了吧，每周一更先达成基础目标再说。（扶额）
下周的话，应该会用存稿进行更新。下下周周五咱就考完试了，那时候就能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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