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呓语
所谓的人类，只要站在生死的边缘上，就会变得无比丑陋、卑鄙和暴虐。
人类是奸.淫妇女、残杀幼童、掠夺饥民的两腿野兽。浸染鲜血的战场上到处充斥着恶鬼的情形是十之八九。
可是正因为如此，人类就算是深陷在地狱之中，也要“证明”自己。证明无论身陷何种逆境，人类也可以高贵地生存下去。
没错，需要有人、必须有人亲身证明这一点。
确实的证实了这一点的人就是骑士，战场上耀眼的明星。
骑士必须大义凛然、气势高昂地照亮整个战场。让那些即将堕落沦为恶鬼的灵魂，重拾荣誉感和骄傲，再次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类。
把自我的愤怒、悲伤和痛苦放到一边，以大局为重，这就是身为骑士必须承担的责任——
“——别开玩笑了！”
卫宫切嗣饱含着怒火和憎恶，跪在地上对着白衣的神明低声喃喃道。
骑士道无法拯救世界。过去的历史是这样，今后也会是这样。
“那些家伙们，主张战斗的手段有正邪之分，在战场上表演的好像有尊严似的。历代的英雄们都被笼罩上了那种幻想，不知有多少年轻人被英勇的名誉所蒙蔽，在和地狱一般的战场上默默地流血而亡。”
“战场上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毫无价值的绝望。有的只是构筑在失败者的绝望之上，名为胜利的罪孽罢了。”
“在那里相遇的所有人，都无辩驳余地地承认名为‘战争’这种行为的恶意与愚蠢。可是无论人类堆起了多么高的尸骨之山，都没有察觉到那真相。因为不管在哪个时代，勇敢无畏的英雄大人都以华丽的英勇传说迷惑了众人的眼睛。”
自从在这冬木的土地上挑起战火的那日起，切嗣就满怀无法忍耐的愤怒，注视着眼前以果敢英勇为荣的英灵们光辉的身姿。
那是对于人们的祈祷产生出“英灵”这一整体概念的憎恶。
“当今世界、当今人们的生存方式，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战争。最后一定会需要解决一切矛盾的杀戮。那么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牺牲，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一切才是最好的方法。正义是无法拯救世界的，英雄更是绝对无法拯救世界——”
他抬起头来，用饱含着怀疑和期待的目光看向白衣的神明。
“我要让永无止境的循环结束。这正是我渴求圣杯的理由。”
他自言自语似的大声说道。
“以奇迹来完成世界的变革、人类灵魂的变革。我会让在这冬木市所流的血，成为人类最后的流血。为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我做什么事，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但是，不能排除圣杯也无法达成这样的伟愿的可能性。那毕竟是人类所制造的奇迹，和神迹是无法相比的。”
“对英雄的憎恶和对神迹的渴望吗……我也见过这样的人类，可这无法解释你如此轻易的放弃了saber，你应该是那种更相信自己的人才对，”caster打断了他的话，“我刚刚提出你就立刻答允，但你就不怕我会反悔、或只是单纯的欺骗你吗？”
“我怕。”
卫宫切嗣立刻回应。
“但是，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久宇舞弥是无法在这种程度的打击下存活的，而所有servant的力量加起来，也无法战胜archer和您。这场可笑的战争的结果，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这么说着，他俯下身去，深深的将头埋了起来，闭上了闪烁着晦暗昏黄色的眼睛，无比庄严的向caster叩首，几乎哭泣一般的低声祈祷。
“所以，神啊……”
“请您睁眼吧……”
caster看着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
离已经成为废墟的商店街，东南十五公里处。
被深夜的寂静所笼罩的冬木教会的地下室里，有人在黑暗中坐着。
这人闭着眼睛，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寂静中紧绷着神经倾听着什么。他就是身穿黑色僧衣的言峰绮礼。
看他的侧脸，或许旁人会觉得他是在冥想着什么。而谁又能想到，他正听着海风的低吟，眼前出现的则是干燥的空气、炽烈的阳光，还有火花四溅的战斗场面。
他所看和所听到的，是在固有结界内所进行的一场不为人知的servant战……其内容与作为他servant的assassin所见完全一样。
他现在使用的，是三年前的一个修行成果。远坂时臣所教授的，名为共感知觉的能力。
只要通过魔法的联系，他就能和契约者共用感知器官。圣杯战争中，使用servant进行远距离监视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工作。而如果自己的servant还是以打探见长的assassin，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
而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如果契约者不同意，那这项能力便无法使用。而当时传授这项魔术的时臣本人，当时就被archer拒绝使用这项能力。如果放在那位心高气傲的英雄王身上．。无论ster再怎么样提出要求他都不会允许有人对他使用这种能力的。
所以，能办到这种事的，只有绮礼和assassin。
其实，对于assassin能同意这一点，言峰绮礼是感到意外的。
疯贤者之名如雷贯耳。就算她不同意言峰绮礼也不会有丝毫的惊异。当时他以为assassin是处于精神状态比较良好的状态，现在看来恐怕不是。
那与其说是妥协，不如说是威胁。
此刻，在他的感知当中，银色的暗杀者早在取走saber的左臂之后就用不知名的手段离开了固有结界。
现在她所在的地方，是被caste的光瓦解的某块东西之上。如果一切完好的话，那应该是某个仓库的房顶吧。那个地方此刻正银光灿灿闪闪发光，一个硕大的圆润的水银球完好的矗立在那里。
assassin轻笑着，举起右手，按在了圆球之上。
银灰色的如同打了马赛克的水银从她的手中涌出，安静而迅速地注入到了水银的壁垒之中。大概就连痛苦都没感觉到吧，仅仅只是两秒不到的时间，整个水银球的颜色都变得灰暗当assassin松开手的时候，瞬间就在空气中风化消失。
只是数秒的时间，一个ster就被干脆利落的消灭。可言峰绮礼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欣喜。
然而这并不是远坂时臣的想法也并非言峰绮礼的愿望。这只是assassin的一意孤行。包括之前在固有结界内无视rider和saber的ster直接去袭击对魔力最强的saber一样，那毫无疑问是鲁莽不知所谓的行动。
言峰绮礼猛地睁开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
这分明是背叛，毫无疑问是绝对罪恶的疯狂行为。
没错，自己理应感到愤怒、同时还应该有着些许的恐惧。
可是……
他面无表情的将右手抵在胸口上，感受着有些奇异的律动。
这……心中所悸动的，又是什么？
名为言峰绮礼的迷茫者，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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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奸.淫妇女、残杀幼童、掠夺饥民的两腿野兽。浸染鲜血的战场上到处充斥着恶鬼的情形是十之八九。
可是正因为如此，人类就算是深陷在地狱之中，也要“证明”自己。证明无论身陷何种逆境，人类也可以高贵地生存下去。
没错，需要有人、必须有人亲身证明这一点。
确实的证实了这一点的人就是骑士，战场上耀眼的明星。
骑士必须大义凛然、气势高昂地照亮整个战场。让那些即将堕落沦为恶鬼的灵魂，重拾荣誉感和骄傲，再次成为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类。
把自我的愤怒、悲伤和痛苦放到一边，以大局为重，这就是身为骑士必须承担的责任——
“——别开玩笑了！”
卫宫切嗣饱含着怒火和憎恶，跪在地上对着白衣的神明低声喃喃道。
骑士道无法拯救世界。过去的历史是这样，今后也会是这样。
“那些家伙们，主张战斗的手段有正邪之分，在战场上表演的好像有尊严似的。历代的英雄们都被笼罩上了那种幻想，不知有多少年轻人被英勇的名誉所蒙蔽，在和地狱一般的战场上默默地流血而亡。”
“战场上没有希望，有的只是毫无价值的绝望。有的只是构筑在失败者的绝望之上，名为胜利的罪孽罢了。”
“在那里相遇的所有人，都无辩驳余地地承认名为‘战争’这种行为的恶意与愚蠢。可是无论人类堆起了多么高的尸骨之山，都没有察觉到那真相。因为不管在哪个时代，勇敢无畏的英雄大人都以华丽的英勇传说迷惑了众人的眼睛。”
自从在这冬木的土地上挑起战火的那日起，切嗣就满怀无法忍耐的愤怒，注视着眼前以果敢英勇为荣的英灵们光辉的身姿。
那是对于人们的祈祷产生出“英灵”这一整体概念的憎恶。
“当今世界、当今人们的生存方式，无论如何都无法避免战争。最后一定会需要解决一切矛盾的杀戮。那么以最大的效率和最小的牺牲，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一切才是最好的方法。正义是无法拯救世界的，英雄更是绝对无法拯救世界——”
他抬起头来，用饱含着怀疑和期待的目光看向白衣的神明。
“我要让永无止境的循环结束。这正是我渴求圣杯的理由。”
他自言自语似的大声说道。
“以奇迹来完成世界的变革、人类灵魂的变革。我会让在这冬木市所流的血，成为人类最后的流血。为此，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无论要我做什么事，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但是，不能排除圣杯也无法达成这样的伟愿的可能性。那毕竟是人类所制造的奇迹，和神迹是无法相比的。”
“对英雄的憎恶和对神迹的渴望吗……我也见过这样的人类，可这无法解释你如此轻易的放弃了saber，你应该是那种更相信自己的人才对，”caster打断了他的话，“我刚刚提出你就立刻答允，但你就不怕我会反悔、或只是单纯的欺骗你吗？”
“我怕。”
卫宫切嗣立刻回应。
“但是，我已经无路可走了……久宇舞弥是无法在这种程度的打击下存活的，而所有servant的力量加起来，也无法战胜archer和您。这场可笑的战争的结果，早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这么说着，他俯下身去，深深的将头埋了起来，闭上了闪烁着晦暗昏黄色的眼睛，无比庄严的向caster叩首，几乎哭泣一般的低声祈祷。
“所以，神啊……”
“请您睁眼吧……”
caster看着眼前这个虚伪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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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深夜的寂静所笼罩的冬木教会的地下室里，有人在黑暗中坐着。
这人闭着眼睛，他不是在休息，而是在寂静中紧绷着神经倾听着什么。他就是身穿黑色僧衣的言峰绮礼。
看他的侧脸，或许旁人会觉得他是在冥想着什么。而谁又能想到，他正听着海风的低吟，眼前出现的则是干燥的空气、炽烈的阳光，还有火花四溅的战斗场面。
他所看和所听到的，是在固有结界内所进行的一场不为人知的servant战……其内容与作为他servant的assassin所见完全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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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通过魔法的联系，他就能和契约者共用感知器官。圣杯战争中，使用servant进行远距离监视是一项相当重要的工作。而如果自己的servant还是以打探见长的assassin，那简直就是如虎添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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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能办到这种事的，只有绮礼和assassin。
其实，对于assassin能同意这一点，言峰绮礼是感到意外的。
疯贤者之名如雷贯耳。就算她不同意言峰绮礼也不会有丝毫的惊异。当时他以为assassin是处于精神状态比较良好的状态，现在看来恐怕不是。
那与其说是妥协，不如说是威胁。
此刻，在他的感知当中，银色的暗杀者早在取走saber的左臂之后就用不知名的手段离开了固有结界。
现在她所在的地方，是被caste的光瓦解的某块东西之上。如果一切完好的话，那应该是某个仓库的房顶吧。那个地方此刻正银光灿灿闪闪发光，一个硕大的圆润的水银球完好的矗立在那里。
assassin轻笑着，举起右手，按在了圆球之上。
银灰色的如同打了马赛克的水银从她的手中涌出，安静而迅速地注入到了水银的壁垒之中。大概就连痛苦都没感觉到吧，仅仅只是两秒不到的时间，整个水银球的颜色都变得灰暗当assassin松开手的时候，瞬间就在空气中风化消失。
只是数秒的时间，一个ster就被干脆利落的消灭。可言峰绮礼却感觉不到一丝的欣喜。
然而这并不是远坂时臣的想法也并非言峰绮礼的愿望。这只是assassin的一意孤行。包括之前在固有结界内无视rider和saber的ster直接去袭击对魔力最强的saber一样，那毫无疑问是鲁莽不知所谓的行动。
言峰绮礼猛地睁开眼睛，慢慢呼出一口气。
这分明是背叛，毫无疑问是绝对罪恶的疯狂行为。
没错，自己理应感到愤怒、同时还应该有着些许的恐惧。
可是……
他面无表情的将右手抵在胸口上，感受着有些奇异的律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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