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节 十四_三尸语:打不开的神秘悬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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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节 十四

  第131章我的名字

  我被他这一瞪,吓得直接贴在楼梯间的墙上,就这样看着他们从我眼前经过。而老二的那双眼,似乎一直在盯着我看,即便是抬着他的担架已经走远了,他的眼睛还是斜斜的往上看着我。

  老大他们也发现了我,叫我跟着一起去看看。按照道理来说,学校里面死了人,学校方面是不可能允许学生跟着去的,免得这件事传开。但是这次的事情发生的实在是有些诡异,学校已经把我们的寝室给封了,并且要我们一起跟着去急诊室,说是有话要问我们。

  我也是在路上的时候才知道,老二死了,据说是跪在阳台上死的。这是老大告诉我的。他说老二死之前没有任何征兆,而且还他们还约好了一起去网吧通宵开黑的。然后途中老二说要回来取个东西,就一直没有回去。老大他们打电话也没人接,就回来看一下,然后就看见老二跪在阳台上,双手合十立在胸前,头低垂着,下巴抵着合十的指尖上,看上去,很像是赎罪!

  老大还说,在我们寝室的地板上,还用红色的毛笔画了很多的奇怪的图案,他们看不懂那些图案到底画的是什么,但是知道看上去的第一眼就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他们当时没来得及多看,就立刻打了120,还给班导打了电话。

  等到他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大家都知道,老二其实已经死透了。现在送去医院,不过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能出现所谓的奇迹罢了。下了楼之后,老二和一些学校领导直接坐上救护车走了,留下班导和我们三个,往医院走去。

  往前走了一阵之后,老大突然低着声音对我说,你知道为什么要我们跟着一起医院不?

  我摇摇头说,不是你说这件事很诡异吗?所以才叫我们一起去医院。

  老大说,那你知不知道到底哪里诡异了?

  我还是摇头。

  老大看了一下走在前面的班导,见班导没有注意我们,这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打开一张图片给我看。

  我从图片上面,看见在寝室的地板上,果然画着许多奇形怪状的图案。我一开始以为是陈先生张牧他们画的那种图案,但却不是。这些图案之间没有丝毫的关联,而且形状似乎也很不规整,就好像是一个小朋友刚刚学会了用毛笔画画,把正方形化成了圆圈,把圆圈化成了正方形一样,歪七八扭的,很是看不懂。

  但是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在图案的正中间,还有三个字。这三个字的颜色很明显与周围那些图案的颜色不一样。虽然都是红色,但是那三个字的颜色更加的刺眼和粘稠。这种颜色在我扶张牧从太平间出来的时候就见过,这是血的颜色!而这三个字,写的正是我的名字——洛小阳!

  我突然间想到,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图案和名字,所以老二才会找到我,要带我去地下。我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否则他为什么没有去找老大,也没有找老四呢?

  可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我进去寝室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地上的图案和跪在阳台上的老二呢?按理来说,前后的时间相隔不久,我应该在寝室碰上老大和老四他们。但为什么我进去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们,他们也没有看见我?

  还没等我想明白,老大就打断了我的思考,他说,学校方面在怀疑你,这才是要我们一起跟着去医院的原因。

  老大的话一下子让我惊醒过来,我之前只想着我是受害者,还被鬼引路了,但是却没有考虑到,我的名字出现在现场,这意味着什么。而且画那些图案的颜料和写我名字的「颜料」完全不是一个东西,很可能让人猜想图案和名字是两个不同的人画的。那么按照这个逻辑,画图案的应该是我,而写我名字的,应该就是老二。这么一来,我几乎就已经确定是犯罪嫌疑人了。

  我原本还想着身正不怕影子斜,可是我很快想到,这件事情本身就是由我引起的啊!如果不是我的遗照,我的鞋子,怎么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老二之所以会写出我的名字,很可能就是他真的看到了「我」!虽然这个「我」不是我,可是别人又怎么能分辨的出来?

  于是我赶紧把这张照片转发到我手机上,然后我转发给张哈子。很快,张哈子就给我回了信息,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三个字:快回来!

  没多久我们就走到了急诊科,我和班导打了个招呼,说是楼上有朋友在住院,我上去看望他一下。班导想了想,虽然同意了,但是却跟着我一起上楼了。名义上是说要保证我的安全,其实我知道,这是在监视我。对于班导的做法,我无可厚非。如果我处在她那个位置,我想我也会做出和她一样的做法。

  我还是没有选择坐电梯,对此班导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和我一起上楼。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鞋跟踩在楼梯上的声音,让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初的赵佳棠。我赶紧摇摇头把这个想法给甩掉,并且告诉自己,赵佳棠已经被张牧灭掉了,她已经成为一个历史了。

  走到三楼以后,班导突然把我叫住,她问我,冯伟业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果然,班导还是怀疑我了。

  我原本有很多证据来证明不是我干的,但是我到最后还是只说了最简单的两个字,不是!

  问完之后,班导就没有继续说话的打算了。直到快走廊快走完一半的时候,她才又问出一个让我很难回答的问题,她问,今天白天你并没有来上课,对不对?

  她说话的时候停下脚步,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也只好停下脚步来看着她。走廊的灯光虽然很暗,但还是能看得见她说话的时候,神情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惊慌。对,就是惊慌!

  班导其实并没有大我多少,是我们学校毕业的研究生,而且还是我们系毕业的,可以说是我的师姐,毕业后,她就直接成了我们学校的老师,因为我之前的那个班导休产假,所以暂时让她暂代一下。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会吓到她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她接下来的话却让我变得惊慌失措起来。

  她讲,我知道白天我看到的那个人不是你。可是你知不知道我…我多希望那个人就是你!

  如果是在平时,我肯定会认为这是在表白。但是我知道,事情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果然,她说,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那个人了,我之前一直以为是我的幻觉,但是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这并不是幻觉。还记得我之前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么?在那之前,我就在学校里看到了另外一个你,我以为是你在故意跟踪我,所以我才急着要你回来。我也知道今天白天那个人不是你,因为他从上课到下课,就笔直的坐在那里,一直没动过。还有他的那双眼睛,不管我走到哪里,他都直勾勾的在盯着我看。而且,我走下讲台特地靠近了去看他,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他的头,竟然是一张遗照!最重要的是,下课后我问过其他人,他们都说没有看见过你!所以你知不知道,我多希望我看见的那个人就是你!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身体已经止不住的在颤抖了,莫说是她一个女人,就是我也被说的吓到了。

  难怪我之前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一口咬定那人就是我,她这是为自己寻求心理安慰。

  只是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另一个「我」会找上班导,又为什么会害死老二冯伟业。

  等我和班导走到张哈子病房前的时候,我们两个几乎同时止住了呼吸。

  因为我们都清晰的看见,在张哈子的病房门口,整齐的叠放着一套衣服,和一双鞋。

  第132章人靠衣装

  我心系张哈子的安全,捡起衣服就走进病房,看他正在玩手机,我才放下心来。我把衣服扔在床上,就把张哈子介绍给班导。我发现,我在介绍的时候,张哈子一直神情严肃的眯着眼睛在盯着班导看。张哈子这副表情我以前见过,他在进村之前也是这副表情。

  我介绍完后,班导冲着张哈子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她说楼下得有人看着,就匆匆告辞了,临走的时候,让我保持手机畅通,以便随时联系。

  班导走后,张哈子还盯着门口的位置看,我问张哈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张哈子点点头,皱着眉头问我,你讲她是你们学校滴老师?为么子我之前没见过她?

  我讲,她是你退学之后才来的。

  张哈子听完之后,沉思了一阵,然后突然对我讲,我有些后悔退学老。

  我心里一惊,心想班导难道和张哈子来学校的目的有关?于是我急忙问,是不是班导有问题?

  张哈子讲,不只是有问题,而是有大问题!难道你没发现,她身上有一种味道?

  我问,有什么味道?

  张哈子叹息一声,把手机放在床边,斜靠在床上,望着天花板,这才幽幽的讲,女人味!

  听到这个答案后,我没有说话,而是深吸一口气,然后走到床边,拿起床上的鞋子,二话不说就朝着张哈子砸过去。

  张哈子似乎是早有准备,笑哈哈的就躲了过去。

  我讲,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寝室有人死了,而且还在地面上发现了我的名字,现在学校都怀疑是人是我杀的!你还有心思和我开玩笑?

  张哈子讲,错老,这件事我真滴没有和你开玩笑。我问你,她结婚了没有?

  我讲,没有。

  男朋友呢?张哈子又问。

  我说也没有。

  张哈子讲,那么问题来老,一个女人,没得男人滋润,浑身上下却带到啷个浓厚滴女人味,你讲,这正常不?

  张哈子把话讲得很露骨,我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我问,这是为什么?

  张哈子讲,女人属阴,阴气越重,女人味越重。嘿嘿,她身上阴气这么重,离死也不远老。

  我急忙问,那该怎么办?

  他讲,有两种办法,一种治标,一种治本。治标滴话,找个男人就行了,不过那个男滴估计要被榨干,到时候两个人一起死;治本滴话,把跟到她滴那个阴人干掉就行老。

  班导之前也讲过有人跟踪她,而且那个人,就是我!

  我把班导之前给我讲的话给张哈子讲了一遍,张哈子听完之后眉头紧皱着,他讲,你这种情况我也没遇到过,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老。对老,你这张照片是在寝室拍滴?

  我点点头,然后把事情的经过大致给张哈子说了一下。

  张哈子讲,那你今晚要小心老,他肯定会来找你滴。

  我讲,你莫黑我,我胆子小。

  没想到张哈子却是嘿嘿一笑,讲,你看我像黑你滴不?再讲老,你胆子哈小?我就没看到过比你胆子哈大滴人老。要是一般人,早就被这些事情黑死老,你倒好,越黑越滋润。今天晚上莫到老子这里睡,老子招惹不起那个家伙。

  我问,他有这么厉害,连你都怕?

  「嗖」的一声,张哈子把握刚刚扔过去砸他的鞋子又扔回来砸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讲,放你娘滴屁!老子会怕他?老子现在是韬光养晦,不和他一般见识罢老。不过你要小心点儿,你被他「引路下阴」过,在他掉气滴时候,他看到滴最后一个人又是你,他这是要跟你不死不休。

  张哈子讲的「引路下阴」应该就是我爷爷以前给我讲过的鬼引路,这一点我可以理解,但是他讲冯伟业掉气时候看到了我,这句话我就不明白了。我问,我看到冯伟业的时候,是他从寝室抬下来的时候。他死的时候,我都没在他身边,他最后一眼看到的怎么可能是我?

  张哈子听完,一脸鄙视的对我讲,哪个讲他是在寝室里死滴?他是看到你之后才掉滴气。

  张哈子的话让我想到了在楼梯口的时候,冯伟业一只手从盖着的白布里面掉出来,顺带着把盖在头上的白布扯掉,偏过头来瞪大着眼睛看着我的那一幕,难道他是那个时候才掉的气?

  我讲,不可能吧?医生护士他们明明在寝室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了,难道掉不掉气,他们都分不出来?

  张哈子讲,嘿,要是他们分得出来,哈要我们这些匠人搞么子?你晓不晓得你寝室地上画滴那些东西是么子?

  我讲,我啷个晓得?

  张哈子讲,这种手法你见过,而且哈亲身体验过。

  我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我十分确定我之前没有看到过这些怪异的图案。

  这时候,张哈子讲,你爷爷之前就用过,我想,陈恩义那个蠢货,肯定给你讲过,想起来没得?——对,就是你想滴那个,「炼活尸」!

  我刚张嘴想说,就被张哈子提前讲了出来。在我的印象中,能够骗过医生护士的,就只有炼活尸这一个方法了。但是,冯伟业什么时候会炼活尸的?

  张哈子讲,你个白痴,他不是你爷爷那种狂人,对自己都啷个狠。他是被人炼老活尸滴。

  被人?被谁?另一个我么?

  我很快就否定了这个想法,我讲,你之前不是讲过迈,匠术要魂魄和身体一起才能用,如果是另外一个我,它没得身体,啷个可能用得出来这个炼活尸?

  张哈子讲,这就是为么子你滴衣服和孩子不见老滴原因。

  我问,啷个讲?

  他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这个你都想不通?我现在算是晓得老,为么子你爷爷没教你半点匠术,我估计他是怕如果教你,会被你怄死。你先后去过我店子看到过我扎滴纸人,又看到过我请先人转身,所以讲,要给魂魄找个身体,真滴不是么子难事。篾条扎纸可以,你滴衣服孩子更加可以。而且,你滴衣服和孩子还沾着你滴人气,用起来肯定更加合适。加上「人靠衣装」,讲滴就是「人」要靠衣服来「装」着,所以,相比之下,衣服比纸人更适合做身体。只不过和纸人比起来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没得脑壳!但是不管是哪种,终究哈是因为没有身体里滴人气,所以用出来滴匠术,效果肯定会大打折扣。

  听完之后,我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它会穿着我的衣服去教室听课,一是为了跟踪班导,另外一个则是为了沾沾人气,好用来施展匠术。

  我又问,既然这样,那他为么子又要把衣服送回来?他一直穿着不是更好?

  张哈子听到这话,直接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个哈挫挫,哈记得到进村之前遇到那个吃人脑壳人滴时候,我给你讲过滴,每个魂魄和身体都是配套滴,如果不配套,身体会腐烂,魂魄也会受损。

  我问,那为么子你们扎匠滴纸人不会对魂魄有损害?

  他讲,这就是我们扎匠特有滴手法老。而且,用篾条扎纸来当身体,只要不遇水火,「活」个几十年肯定是没得问题滴。

  我到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用扎纸来做身体了,除了它们取材简单,制作方便,居然还是考虑到了一个保质期的问题。而且,除了扎匠的纸人,其他任何东西来作为身体,都应该是会受到损害的。就算是我的衣服也不行。

  我又问,它为么子要把冯伟业炼成活尸?

  张哈子讲,蠢!你没看到地上写着你名字,掉气前又看了你最后一眼?这是要把你印到他脑壳里面去,不弄死你不会罢休滴意思!

  第133章五心朝天

  我也是后来经张哈子解释,我才知道,身后留名,和死前一眼,不管是哪一件,对一个人来说都是一件天大的事情。更何况我一次性还占了两样,按照张哈子的话来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不死,哈有哪个死?我替你死迈?滚滚滚,赶紧滚,莫把那个活尸招过来老。

  我就这样被张哈子赶了出来,出门之前,张哈子没对我说什么有关化解活尸的办法,他其实一开始是想说的,但是后来还是放弃了,理由是,我太蠢,学不会。所以他最后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晚上莫单独一个人,你就是拉屎,也要找个人和你一起去。

  我当时嘴贱的问了一句,那我蹲坑的时候,怎么办,要让另一个人也进来不?

  我再次看到了张哈子眼神中那种毫不掩饰的鄙视感,然后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很有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之后我看他翻了个身,使劲儿的在床上蠕动了一番,然后拿着屁股对着我,期间,还不忘回头看我一眼,确定调整好姿势之后,对我放了一个响屁。

  对于这种幼稚又愚蠢的行为,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转身就走了,顺便还把门给他关上——薰死他丫的!

  刚走到急诊室的大厅,就看见一个中年男人在训斥班导,大致意思就是为什么让我单独行动,没有找专人看着。在中年男人背后,还站着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看来是学校已经报警了。

  那个中年男人应该是学校方面的某个领导,班导在那个男人面前低着头,没有说话。我急忙走过去,对班导说,我上厕所回来了。

  我看见那个中年人的脸色顿时尴尬了,但并没有要给班导道歉的打算。随后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问我,你就是洛小阳?(我点点头)学校出于对你们安全的考虑,警察有一些话要问你,你配合一下。

  我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录口供了。

  「审讯室」被设置在医生办公室,进去之后门就被反锁了,不让其他人进来,算是对我的一种隐私保护。接下来的东西很枯燥,就是一问一答,这里就不详细说了。反正我没说实话,我只说我什么都不知道,刚上楼就碰见他们下来了。警察也没办法,不能就这样把我扣局子里去。

  审讯完了之后,我被通知不能回原来的寝室住了,说是为了保护现场。我被安排到了教学楼的一间教师休息室,老大他们继续住院来的宿舍楼,只不过不是住八楼,而是住在四楼,419寝室。

  我反正无所谓,住哪里都一样。只不过这样一来,我晚上就是单独一个人了。我向那个中年人提出申请,能不能给我找个人多的地方,晚上我不能一个人住。

  那人听完我的话后警惕的问我,为什么不能一个人住?

  我说,反正就是不能一个人住。

  没想到那人直接指着我的鼻子讲,实话告诉你,就是怀疑你,才让你今天晚上一个人住。你讲你不能一个人住,难不成又想杀人?

  他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想我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只会适得其反。

  临走的时候,我突然接到张哈子的电话,他让我上去一趟,我和班导打了个招呼,就上去了。进门之后,我吓了一跳,我看见另一张床上,躺着一个穿着我衣服鞋子的纸人,身高大小几乎一模一样。

  张哈子指着纸人讲,你把这个纸人带回去放到你床上,路上莫让人看到。之后你到床铺下面躲到起,手心脚心都莫挨到地面,这个办得到不?

  我想了想,讲,不就是四脚朝天么?办得到。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不是四脚朝天,是「五心朝天」。四脚朝天那是王八!

  五心朝天我知道,以前看中国典籍的时候了解过,所谓五心就是两手两脚心,还有头顶心,加起来一共就是五心。书上记载,五心朝天是道教打坐时候用的姿势,据说可以助人入定和思维通畅。

  之后,张哈子又吩咐我,睡之前,在门后面用红线穿一枚铜钱,吊在门框上,长度大概能碰到头就可以老。然后在床头的位置摆一个瓷碗,碗里面装一些水,水不要放满,三分之一就差不多老。剩下滴事情,就看你人品老。不过我估计就你这人品,我明天就要替你收尸。但是你可以放心,要是你死老,我亲自给你扎几个纸人,看在老熟人滴面儿上,给你打个对折,怎么样,厚道不?

  我懒得和他贫嘴,用床单把纸人一裹,就下楼去了。

  到了楼下之后,班导和老大他们都问我抱得什么东西,我讲是保命的东西,现在不能看。班导没有再坚持,就领着我们走了。我是班导亲自送过去,那间休息室就是她的。送完我之后她还要回急诊室继续等抢救结束的消息。我并没有告诉她,其实冯伟业已经死了,不可能抢救过来了,我想,她能多拥有希望一秒,也就多赚了一秒。

  一路上,我们两个都没讲话,气氛很是沉寂。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凶手不是我,但是却又没办法证明。

  快走到教学楼的时候,她突然开口问我,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我没想到她居然会问我这样的问题,这让我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只好不确定的讲,没有——吧?

  她又问,你肯定见过,对不对?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这种问题你叫我怎么回答?我到底是说见过还是没见过?于是这之后又是一阵沉默,直到班导把我送到地方之后,她才对我讲,晚上有事打电话。

  讲完之后,她转身就走了。

  进门之后,我打量了一下休息室,其实和寝室的布局差不多,厕所在阳台位置,就连屋子的大小都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只有两张床(和寝室一样,上面是床,下面是书桌),空间比寝室显得要大。右边的那张床上面被子床褥什么的都有,应该是班导的床。左边的那张床是空着的,只有一张床板,空荡荡的。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张床。于是开始按照张哈子的吩咐把纸人放在床上,并且开始着手布置铜钱和瓷碗的事情。

  东西很简单,没什么难度,很快就弄完了。接下来就是摆这个五心朝天了。以前在书上看到过这个姿势,但是没练过,也不知道对不对。好在班导的房间里还有一面落地镜子,就在进门的右手边,也就是班导的床前。我坐在镜子前练习了几次,确定手脚都没有着地后,这才满意的躲进床下的书桌里去。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房间里的灯我没敢关,可是十一点之后,灯居然自动熄了。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来,教学楼是晚上十一点断电的。我心里暗骂学校抠门的同时,也在后悔为什么当时没有提一盏马灯过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到整栋楼都开始安静下来,我的腿也开始发麻了,这个姿势并不是那么好坐的。而且,我已经感觉到我的膀胱在隐隐发痛了,是尿憋的。我想,上个厕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于是我用手掰开两只脚,打开手机的闪光灯,顾不上腿麻,扶着书桌赶紧去了一趟厕所。

  回来的时候,刚进屋子,我就被镜子里的我吓了一跳,难怪老一辈都说,床位不能对着镜子——你想,你要是一起来,就看见你对面有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家伙,你说你还不害怕。

  就在这时,我听见房门响了一声,是有人推门的声音。我赶紧跑到床下五心朝天,并把手机闪关灯关掉。

  第134章鬼敲门

  我听见门外那个明锁被「啪」的一声被打开了,然后听到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但是那个声音转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我知道,应该是被反锁给锁上了。

  「笃笃笃」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我吓得躲在书桌底下一动不动,就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笃笃笃」,叩门的声音还在不断响起,就好像是每一声都是在我耳边叩的一样,每叩一下,我都感觉我的心脏好像要剧烈的颤动一下,我觉得只要他再叩下去,我的心脏都要跳出嗓子眼了。

  他叩的越来越快,越快越急躁,好像是在担心着什么事情发生,力道也越来越到,房门一开始的「笃笃笃」声音,已经慢慢的变成了「啪啪啪」声音,他不再是用叩了,而是用手掌在拍门。越拍声音越大,我看见整个房门都开始抖动起来。心里默默的乞求着这房门的质量一定要过关,一定要过关!

  一阵敲门声之后,我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我的名字:「老三,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给我开门,我是老大,老二要追过来了。」

  这是老大的声音,我刚要站起身来,就立刻明白过来,这就是所谓的夜半鬼敲门!他会模仿你熟悉人的声音,然后骗你开门,开门之后,就会……

  不行,外面的那个一定不是老大!

  「老三,你害死了老二,难道又想害死我吗?他现在就在楼梯口,你快点开门,让我进来躲一躲啊!」

  我本来想要反驳他说,老二不是我害死的。但是我知道,遭遇鬼敲门的时候,是一定不能回答他的任何话!否则门神会以为那是你认识的人,就会放他进来。(在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会贴门神,也就是古时候的秦琼和尉迟恭。有门神镇宅,即便是遭遇鬼敲门,只要不应它,不主动开门,哪怕是门板被敲的震天响,它都是进不来的。)

  「老三,他已经在我身后了,啊!老三,老三救命!」

  我用牙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皮子,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应了他的话。他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大,我感觉我的心脏都快要承受不了这样的负荷了。我很想大喊一声不要敲了,但是我不敢,我只能一直忍受着,我的头越来越痛,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就这样,敲门的声音大概持续了有半个小时,具体时间我记不清楚了,因为我觉得我的头都快要被敲炸了一样,头痛的要命。就在我快要晕死过去的时候,敲门的声音竟然停止了!

  之后我听见一个脚步声渐渐的走远了,那脚步声,一脚深一脚浅,是个瘸了腿的人。最后那个声音慢慢的、慢慢的,就那样消失不见了。

  这就走了?说好的不死不休呢?

  我疑惑的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确实很安静,以至于安静的都有些异常。我在原地又坐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确定外面没有声音了,我才试着慢慢的站起来,然后悄悄的走到房门后面,透过猫眼往外面看出去,想要确定一下他是不是真的走了。

  我趴在门后,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借着路灯幽幽暗暗的灯光,只看到了空荡荡的走廊,其它什么也没有。就在我确定没人了的时候,一个脑袋突然从门下面蹿上来,并且眼睛死死的贴在门板上,通过猫眼看进来。我听见他讲:「老三,我看见你啦,哈哈,我看见你啦!别怕,我这就带你去找他们。你等我,我马上进来,哈哈,我马上进来找你。」

  我被他蹿上来的这一下吓退了好几步,他说话的时候,我就看见他用脑袋使劲儿的撞门,「咚咚咚」的声音不断地响起,就好像是擂鼓一样。他边撞边喊:「老三,嘿嘿,门要开啦,嘿嘿,我要进来啦~」

  我赶紧再次躲在书桌底下去,摆出五心朝天的姿势。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房门,生怕房门轰的一声被他给撞开了。

  突然,门把手传来「嗒」的一声,这是反锁被打开了的声音!

  怎么可能!?这种锁一旦反锁了,就算外面有钥匙也打不开,为什么现在反锁被打开了!难道是反锁坏了?

  门「嘎嘎嘎」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这是开门的时候,门板与铰链之间发出的声音——门,开了!

  「老三,我来找你了,你藏在哪里啊?」

  黑暗中,一个声音幽幽的在门口响起,我看见一只脚踏进了房门。

  随着房门继续打开,门后面的那枚吊着的铜钱也被渐渐的拉起。红线的一头绑在门框上,另一头吊着的铜钱还搭在门后面。

  我直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在门后面吊着那么一个铜钱是干什么用的?吊着当风铃么?如果是这样,那我真是谢谢你张哈子了!

  门越拉越大,这枚铜钱终于被拉到最大的高度,然后在门上再也挂不住的时候,从门后掉下来,像是荡秋千一样往门外荡了出去。我听见「嗤」的一声,好像皮肤被火烧到了的声音,之后我听到「咔嚓」一声,很像是骨头断掉的声音,并且还传来一阵恶臭。

  铜钱荡出去之后,就没有再荡回来,只有那条红线,在门框上飘飘荡荡,无依无靠。

  可是这枚铜钱并没能阻止他走进房间,门被打开的更大了,然后我看见一个人一瘸一拐的走进了房间。他进门之后,顺手把门给关上,还不忘记给反锁上。

  反锁没坏!?

  如果反锁没坏的话,那他是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反锁了的,而且还检查过。那,反锁为什么会自己打开了?

  难道说,这屋子里还有其他人,趁着我上厕所的时候,把反锁给打开了?这也不可能,屋子就这么大,有没有人一眼就看得见。

  我注视着那人,我突然注意到进来那人的脑袋,竟然是望着天花板的,而且那个角度,绝对不是正常的生理角度,倒好像是被什么重物给砸中了脑袋,然后向后断了一样。

  铜钱!

  肯定是刚刚那枚铜钱砸的!

  我现在终于明白,难怪张哈子要我躲在床底下。因为它这样举头望天,怎么也不可能看到躲在书桌底下的我了。

  他进门之后,几乎想都没想就往我这边走来。嘴里还念着:「老三,别躲了,嘿嘿,我看见你啦!」我心想,糟了,五心朝天不管用,被他发现了!怎么办,现在就跑吗?可是他把门都给反锁了,我开门的这段时间,他肯定能抓住我!

  就在这时,他突然一脚踢翻了摆在地上的瓷碗。碗里的水洒了一地,他的脚踩在水上,竟然停在那里不动了!

  阴人怕水!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陈先生以前给我说过的,阴人怕水,所以之前才会有引魂渡河这一说。难怪张哈子让我在这里摆一碗水,原来如此!看到这里,我竟然有些同意张哈子的说法了,看来我是真的蠢。我怎么之前就没有想到呢?

  因为瓷碗里的水不多,倒在地上之后,没多久就干掉了。他这才继续向前,伸手在床上摸索着,我听到窸窸窣窣一阵声响之后,「咔」的一声传来,然后就看见他手里提着一个脑袋,这个脑袋刚好放在我面前,瞪大着纸人特有的黑白眼睛,看着我。那一刻,我差点喊出声来!

  如果是我睡在床上,那我现在是不是……

  他做完了这一切之后,转身一瘸一拐的走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门外的锁给锁上。我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一深一浅的离开后,我这次学了乖,没有再趴在门上,而是走到镜子旁边,透过窗户看出去,想要确定那家伙是不是真的走掉了。

  突然,我的手机一阵响,吓了我一跳,原来是班导发来的信息,她问我一切还好么?我回她说我正站在镜子旁边看看那家伙是不是走远了。

  很快,我就收到班导的回信,我看了他的回信之后,当时就把我吓得瘫倒在地。

  她说,镜子?我房里哪有镜子?

  第135章鸣金收兵

  「嗡!」

  我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好像是火山爆发了一样,耳朵也开始耳鸣。

  我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惊恐的瞪大着双眼转过头去——如果房间里没有镜子,那我看到的这面镜子是什么?镜子里面的那个我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背上已经一片发凉,头皮也开始发麻。

  我坐在地上盯着那面镜子看了半天,我看见在镜子的另一侧,也有一个我,一脸惊恐的看着我,就好像是他真的很害怕我一样。

  我不知道我保持这个姿势坐了多久,我觉得那是我一辈子渡过的最漫长的时间。我明明知道屋子里没有镜子,可是现在在「镜子」的另一侧,有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坐在那里,也是惊恐的看着我。

  我试着抬起右手,「镜子」里的我也抬起右手,我提起左脚,他也提起左脚——不管我做什么动作,他都做的几乎一模一样,以至于我都怀疑班导是不是在故意吓我,这里明明就有一面镜子!

  我站在镜子面前,特地凑近了看了看,眼睛鼻子眉毛,全部都是那么的真切,我甚至还用额头贴了贴镜子,冰凉凉的,绝对是镜子!

  于是我拿起手机,准备给班导发短信,想要问她为什么要吓我。就在我低头打字的时候,我无意间抬了一下头,然后就看见镜子里的我,两只手虽然也做了一个握手机的姿势,但是他的手里,并没有手机!

  这里真的没有镜子!

  我看见「镜子」里的那个我,放下手,不再学着我的样子,而是突然伸手要来掐我的脖子。

  我吓得大叫一声,转身就跑!可是身后就是阳台,因为是一楼,阳台上还装了防盗网,根本就跑不出去。

  对,厕所!我可以去厕所里面躲一躲!

  想到这里,我立刻钻到厕所里面,然后手忙脚乱的把厕所门给关上反锁。并且用身体把门给抵住。果然,门外很快就响起了敲门声,而且声音越敲越大。

  我到这个时候才冷静下来,难怪我之前反锁的门,会被轻易的打开,原来在房间里真的还有另一个人!

  门外的敲门声突然停下,我知道,这肯定又是陷阱,就等着我自己出去。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不放过外面的任何声响。其实就算是我听到了外面的声音,我也没有任何办法,最多只是求一个心理安慰。

  路灯的光,从厕所的侧壁顶上的通风口照射进来,使得整个厕所都布满了一层淡淡的光,这是唯一能让我有些欣慰的地方。你或许不知道,人在黑暗之中,要是能够看见一丝光芒,那绝对是任何东西都不能替代的。

  就在这时,我听见外屋又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开锁的声音,然后是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接下来,是一个一瘸一拐的脚步声!他不是已经拧断了「我」的脖子走了吗,他怎么又回来了?

  因为「身后留名,死前一眼」的关系,我和冯伟业是不死不休的关系。按照张哈子的设计,那个穿着我衣服的纸人就是代替了我,那么只有「我」死了,他才会罢手。所以张哈子用一个穿着我衣服鞋子的纸人来代替我——以纸人替代阳人,这不正是张哈子的惯用手法吗?那么,冯伟业拧断了纸人的脖子,还把它的脑袋给提走了,那我和他之间的「恩怨」不就彻底搞清楚了吗?为什么他现在又回来了?

  敲门声——不对,是撞门声再次响起,还是那种沉闷的声音,应该是他又在用脑袋撞门了。厕所的门可没有屋子外面那个门的质量好,而且扣锁的螺丝眼看着都已经摇摇欲坠了,眼看着门就要被撞开了,我不顾一切的用身子抵着,守住这最后一道防线。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时候,手机竟然不合时宜的响了。电话是张哈子打来的,他用一种看好戏的口吻对我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哈能接电话,说明你哈没死吼。

  我直接对着电话骂道,我草你大爷,他又回来了!

  张哈子也听到了撞门的声音,问我,啷个老?

  我言简意赅的把事情讲了一遍,然后电话那头一阵沉默。过了一阵,张哈子才讲,厕所里面有没得下水管?是塑料滴哈是金属滴?

  我讲,金属滴。

  张哈子讲,算你个瓜娃子命大。你莫抵到门老,把你脖颈上滴铃铛取下来,用你全部的力气去砸下水管,一定要砸出声音来,越大越好!

  我这个时候根本就没得心思去问为么子要这么做了,立刻就按照他的话,摘下铃铛,一手抓着红线,挥了一圈,然后狠狠的撞向下水管。

  「噹」!的一声响,四周仿佛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门外的敲门声竟然也停了下来。

  「瓜娃子,按照我滴节奏来,我念一句,你念一句,然后敲一哈。」张哈子在电话那头讲,我立刻答应。

  冥冥厚土,敲!

  冥冥厚土,噹!

  茫茫苍天,敲!

  茫茫苍天,噹!

  ……

  重重万山,敲!

  重重万山,噹!

  鸣金收兵,敲!

  鸣金收兵,噹!

  这中间还有十几句,他念一句,我跟着念一句,然后敲一声铃铛。直到最后一句,敲完之后,张哈子讲,应该可以老,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先睡一哈,你自己玩去。

  讲完之后,他就把电话挂了。我从他的语气里听得很清楚,他在念完这些之后很是疲惫。

  挂断电话之后,我依旧躲在厕所里,我担心外面的那家伙会去而复返!

  果然,过了一会儿之后,敲门声再次响起,居然还传来班导的声音:「小阳,你在里面吗?」

  鬼敲门,又是鬼敲门!我之前就没上当,这一次更加不会上当!

  「小阳,我是班导,你在不在里面,回答我一声啊。」

  「小阳,你再不说话,我就报警了啊。」

  听到这里,我心想,万一真的是班导呢?我要不要开门看看?

  可万一不是呢?我开门了岂不是自寻死路?

  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我给班导打了个电话,果然,门外响起了手机铃声,电话接通,我问,班导,是不是你站在厕所外面?

  班导几乎是用吼的对讲,小兔崽子,赶紧给我开门!

  门外的确是班导。我开门之后,她先是狠狠的训了我一顿,责怪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回答她。我一开始还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生气,不过当她说冯伟业已经确认临床死亡之后,我就懂了,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学生,她害怕再失去一个学生。

  我从厕所里出来,看了一眼屋子里,黑乎乎的,班导打开手机上的闪光灯,问我,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哪里来的镜子?

  我领着班导来到门旁,指着那里把刚刚的经过给她说了一遍。班导是见过我的遗照穿着衣服的,所以就算现在对她说这个,她也不会觉得我是个神经病。

  等我说完之后,班导已经双手抱着自己的身子,然后盯着我看,她又问了我之前问过的问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吗?

  我说,没有!

  语气坚定而自信。

  可是当我说完话的时候,我却发现班导并不是在看我,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我的身后。

  班导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我的身后,用颤抖着的声音问我,如果没有,那他是什么?

  听到这话我的后背都凉了一截,我转过身去,看见在我的床上,那个穿着我衣服少了脑袋的纸人,直直的坐了起来……

  第136章救我!

  「啊!!!」

  这声尖叫不是我的声音,而是我身后班导的声音。她用手机闪光灯朝着床那边照了一下,看清楚了那人是以个没有脑袋的纸人。

  在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的时候,班导就已经抓着我的手往门外跑去了。我听见她边跑边说,往人多的地方跑,往人多的地方跑,往人多的地方跑……

  我感觉班导都快被这一下给吓傻了,我很想宽慰她一下,但是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字眼。因为我自己也被吓得不轻。虽然我已经见过好几个纸人了,但是每一次见到这种东西,内心深处都会不由自主的害怕。还好班导的休息室就在一楼,否则我是真的很担心会不会在下楼的时候又碰到鬼打墙或者镜界之类的东西,要是真的碰到了,那基本上就真的走不出来了。更何况,还有一个被「鸣金收兵」的冯伟业,要是碰上了,我想我和班导两个人估计也就交代在这里了。

  还好,出了休息室,我看见走廊上一片通途,并没有看到冯伟业。班导还在念叨着那句话,但是频率显然已经没有之前那么频繁了,我想,她应该是平复了一些。

  我们两个跑出没多远,我就听见有脚步声传来,一重一浅,竟然是个瘸子!

  我不敢回头看,因为害怕吹灭肩上的明火,所以只好推着班导往前跑。

  我这么一推,班导立刻就觉得不对劲了,回头看了一眼,我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无限的惊恐,随后她立刻回头没命的跑了起来。

  教学楼的走廊说长不长,但是绝对不短。班导的休息室在走廊的尽头,而大门在另外一侧,要跑过去,最少要两三分钟。

  因为断电的缘故,走廊上是没有灯的,只有外面的路灯照过来,才勉强看的清楚眼前的路,以及墙上的影子。

  我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开始还是一重一浅的来回交替,频率也是渐渐变快,到了后面,脚步声浅重之分几乎都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再到后面,我就只听见「砰,砰,砰」的声音了。

  我起初还不明白到底是怎样一种跑步的方式能够弄出这样的声音,直到我看到了墙上那一上一下的影子,我才知道,它不是用跑,而是用跳的!纸人是没有关节的,跳比跑更快!

  我没敢回头,但是眼睛的余光却是一直在盯着映在墙上的影子看。我看见它的双手往前伸着,似乎是想要抓住我的头发。甚至是有那么好几次,我都觉得我的头发马上就要被他抓住了,吓得我赶紧把头往前一伸,这才逃过一劫。

  眼看着大门口就在眼前,我突然后脑勺一痛,我急忙看了一眼墙上的影子,我看见它把我的头发拔了一小撮下来,拽在手里,然后,它竟然停下来不动了!

  这个时候我和班导刚好跑出大门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冥冥之中,我甚至还听见它在对我说话,声音只有两个字,一直反复重复着,竟然是——救我!

  纸人的声音大多一样,不管是纸人婆婆的还是纸人舅公的,都是沙哑的,就感觉是好久没有用过嗓子了一样,根本就听不清楚说这话的人是谁。可是我却能从他的声音里听到一丝丝的绝望。不要问我是怎么听得出来的,我当初在火车上遭遇小女孩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大概就是这种情感。

  我停下来,转身看着那个站在走廊上的纸人,它的手里捏着我的一小撮头发,似乎想要把头发送进它并不存在的「嘴」里,但是因为手没有关节不能弯曲,所以一直一直没能得逞。

  它试了好几次,然后手一松,头发掉到了地上,它原地跳了起来,然后在空中翻转,倒立着下去,着地的时候,脖子上那个空洞洞的洞口刚好把头发「吞」了进去。

  「吃」完了头发的它,一瘸一拐的往前走了几步,「嘴」里似乎还发着嘶哑的声音,仍旧是「救我」两个字。

  它不是要来杀我的么?怎么却又要我去救它?难道这也是陷阱吗?可是那么绝望的声音,真的是陷阱吗?

  而且,我不明白的是,这个纸人不是张哈子弄来当做我的替身,来替我抵挡冯伟业的不死不休吗?怎么它却变成了冯伟业?如果它是冯伟业的话,那么真正的冯伟业去哪里了?

  最关键的是,它为什么要吃我的头发?在我的印象里,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在村子里的时候,那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女孩儿就吃过我的头发,在太平间的时候,赵佳棠也拔过我的头发,现在这个纸人也吃了我的头发,难道我的头发是灵丹妙药,否则这些家伙为什么都要吃我的头发?

  我看见那个纸人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从它脚的位置蹿出一道绿油油的火苗,将它的身体,连同我的衣服鞋子,全部烧了,瞬间,它就成了一个火人。即便如此,它还是向前又走了几步,我看见它朝我伸着手。我虽然看不见它的表情(没有脑袋,即便有,纸人也是没有表情的),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感受到它充满了绝望。

  班导见我没动,原本跑出去一段距离了,又折回来拉着我准备继续往前跑。这时候她刚好看到那团绿色的火焰。火人在走廊上没走出几步,就被彻底的烧没了,没有留下一丝灰烬。

  班导问我,怎么会这样?

  我摇摇头,有很多事情我自己都弄不清楚,更没有资格去给她解释。

  班导又问,现在怎么办?

  现在的班导,看不出半点女强人的姿态,更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女人,做什么事之前还要询问一下我的意见。可搞笑的是,我现在也想问,该怎么办?

  我想了想,讲,去急诊科待着吧,总比这里吹风要好。

  班导点点头,跟我一起往急诊科去了。

  急诊科还是一片灯火通明,看上去比黑漆漆的教学楼要好太多。我去护士站给班导倒了一杯水,就坐在一旁,等着天亮。我没有上去找张哈子,我怕惊扰到他休息。

  班导把水杯捧在手里,问我,冯伟业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讲我也不晓得。

  但是班导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话,她继续问我,你之前抱着的,就是刚刚那个纸人。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我晓得,班导肯定是误会了。不过这也正常,冯伟业死的时候,寝室的地面上写着我的名字,刚刚的纸人也是我抱进去的,又和冯伟业扯上了关系,怎么看,我的嫌疑都是最大。

  我讲,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保命。

  她问,刚刚那个纸人是从哪里来的?用来干什么?

  我很是无奈的讲,一位朋友送的,帮我保命。

  你朋友是干嘛的?她追问我。

  我讲,你之前见过,现在还在三楼躺着,是一位扎匠,哦,就是专门扎纸人卖的。

  她半信半疑的看着我,又问,纸人怎么帮你保命?

  我知道不讲清楚这个问题,她肯定会一直追着我问。于是我只好捡一些可以讲的东西给她听。大概十几分钟后,她终于一脸懵逼的坐在椅子上,彻底懵逼了。

  我就晓得她会这样,当初陈先生给我介绍这些东西的时候,我估计我比她还要懵逼。

  过了好一阵之后,她才晃过神来,问我,你讲的都是真的?

  我没直接回答她,而是讲,相信你自己看到的。

  接下来我们两个谁都没有讲话,就这样坐到了天亮。

  按照计划,今天是冯伟业火化的日子,这么邪门的东西,学校不会留太久,和他家长沟通以后,决定火化。

  就在这个时候,有医生急急忙忙的跑过来对班导讲,冯伟业的尸体不见了。

  第137章归墟又显

  冯伟业的尸体是被暂时安放在停尸房,原本是准备放进太平间里去的,但是一来太平间刚刚发生过张牧的事情,二来马上就要火化,进进出出办手续很是麻烦,所以干脆直接在停尸房摆一个晚上。

  听到医生的这个消息,我觉得意料之中,毕竟冯伟业的尸体刚刚还特地来找我「叙过旧」,要是它现在还在停尸房,那才奇怪了。

  但是班导昨天并没有见过冯伟业,所以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看见她整个身子都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战战兢兢的问,为什么会不见了?

  医生给她解释了一番,大致意思就是昨晚上确认了临床死亡之后,就把他的尸体送到了停尸房,但是今天早上例行检查的时候却发现,尸体不见了!

  好在冯伟业的父母还在从老家赶过来的路上,否则要是让他们知道自己儿子的尸体不见了,那估计得把医院都给掀翻了。所以在这之前,医院已经报警,希望警察能够及时找到尸体——所有人都认为这是倒卖器官的团伙干的。班导也宁愿相信是倒卖器官的家伙干的。

  冯伟业的父母是下午时候到的,照例是一顿哭闹,最后经多方「友好的」协商,最终以学校和医院共同赔偿六十二万而告终。至于尸体的失踪,警方也以被倒卖器官团伙偷走而立案,至于什么时候能够破案,谁也不知道。

  因祸得福的是,因为冯伟业尸体的失踪,加上我有不在场的证明,所以我身上的犯罪嫌疑反而是被洗清了。只不过校方高层看我的眼神,还是一副你就是杀人凶手的表情。对此我懒得去理会,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没做过的事情,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没做过,更何况还只是瞪几下眼睛?

  等处理完了冯伟业父母的事情之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从天亮到现在,就早上的时候吃了两个包子,之后就一直被警察和校方的高层牵着鼻子走,滴米未进。我想着张哈子应该也还没吃饭,而且昨晚还那么虚弱,于是我回到张哈子病房,想问问他晚饭想吃什么,顺便看看他有没有事。

  结果进门之后,我就看见他正在啃一只鸡,而且还弄得满嘴都是油。他看见我进来,赶紧松开嘴里的那只鸡,然后左右看了看,试图找个地方藏起来,但是一想到这张床他一会儿还要躺着睡觉,弄得油乎乎的可能有些影响睡眠,就干脆放弃了。还扯下一条鸡腿来,递给我,冲我一笑,似乎是想贿赂我。我什么话也没说,转身下楼找吃的去了。

  亏我他妈的那么担心他,他倒好,一个人活得极其潇洒。

  医院门口有很多卖盒饭的,学校门口也有许多卖小吃的。我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忙活了一天,根本就没什么胃口,于是又去了前些天去过的那个小摊上买了一盒酸辣粉。

  我就那样毫无优雅可言的蹲在马路边上吃完了一盒酸辣粉。我原本有很多的疑问想要去问一下张哈子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很不想说话,只想着一个人静一静。这些天来的事情,对我来说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我需要静下来去沉淀一下,否则我觉得我会被逼疯的。

  以前我烦心的时候会一个人去湖边看看风景,这次也不例外。

  到了学校人工湖边之后,我看着微风拂过水面时候吹起的那一层层涟漪,总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妙的波纹,一如我始终崇尚着的波澜不惊的心境。只是到了现在,遭遇了这么多的事情,我依旧很难做到这一点。遇到未知的诡异的事物的时候,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害怕。

  夕阳西下,一阵风过,带来阵阵的清凉,我突然看见湖面中,有一团黑色的东西朝着我这边飘过来。我一开始以为是一团被风吹过来的水草,可是等那团东西飘近了我才发现,那竟然是一具尸体!一具泡在水里面的尸体!

  我之所以认为那是一具尸体而不是一个人,是因为它从我看见到飘过来的这段时间,至少有一分多钟,而这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它竟然就那样趴在水面上,一动也不动!

  这具尸体的背影我很熟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但是我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不管怎样,我还是打算先将它捞起来再说。这个湖我以前从来没有下去过,所以不敢轻易下水。很多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特别是一块水域,是绝对不敢下去的。这一点,甚至是死后都不例外,阴人怕水,或许也就是从这里来的。

  我在附近找了一根长棍子,刚好能够到湖水里的那具尸体。我使劲伸出棍子,想要把那具尸体往岸边拨近一点。可是,我的棍子刚触碰到那具尸体,那具尸体竟然凭空消失了!

  我瞪大着双眼,看着湖面,心想,这还没天黑呢,就见鬼了?

  不对,那具尸体并没有消失,而是,解散了!

  因为,它从一开始就不是一具尸体,而是许多鱼组成的一具尸体,它们是,归墟鱼!

  我就说为什么那个背影会那么熟悉,因为那个背影是冯伟业的!这些归墟鱼是想骗我下水,然后把我累死在湖水里。

  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归墟鱼!?

  陈先生以前说过,想要饲养归墟鱼,就必须用死人肉来喂养。既然这里有归墟鱼,那么就说明这里一直有死人肉在供应!农村有漫山遍野的坟可以偷尸体喂鱼,可是这里哪里来的坟?

  不对,这里有一个比坟墓里更容易得到尸体的地方——停尸房和太平间!

  一想到这里,我的头皮就是一阵发麻,难道,这里的鱼都是停尸房和太平间那里的尸体喂养的?

  可是我很快就否定自己的想法,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死者的家属肯定会和医院闹个不死不休。但从我来学校读书以来,就没有听说过学校有什么医闹之类的负面新闻,说明医院的太平间和停尸房应该没有丢过尸体——就算有,也应该是像冯伟业这样,属于少数。

  想到这里,我赶紧打电话给班导,并且告诉他,冯伟业的尸体很可能就在学校的湖里。但是班导却说,尸体找到了,而且确实就是在湖边找到的。

  尸体找到了?不可能啊,如果冯伟业的尸体被丢进了湖水里,那么他的尸体应该早就被归墟鱼给吃的只剩下骨头了啊,怎么可能找得到呢?难道是喂归墟鱼的人良心发现,没有把冯伟业的尸体丢进湖里?还是说我的推论错了?

  第一点是绝对不可能的,既然偷了尸体,就是为了喂鱼的,怎么可能会进行到一半就放弃了。这么说来,就是我的推论错了。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湖水里的归墟鱼啊,难道也是我的幻觉?

  我问班导,冯伟业的尸体现在在哪里?

  班导说,在停尸房。

  停尸房是一栋单独的小屋,在住院大楼后面的一个小坡上,有一个斜坡通向上面。停尸房就一层楼,一共四间房子,每间房子里有两张停尸台。

  等我赶到停尸房的时候,警察、医生、学校领导以及冯伟业的父母都到齐了。我还没进门,就看见脚下一滩水,而且还在不断从房间里流出来。我垫着脚尖进门以后,班导就走过来把我拉到一旁,说是让我站在一旁看着就好,别乱说话。

  我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看着躺在停尸台上的尸体,确实是冯伟业不假,只是脸上的皮肤似乎比平时要白很多,而且身体上全是水。地面上的水,就是从它身上流下来的。

  就在这时,冯伟业的母亲突然说,这不是我儿子。

  我盯着冯伟业的尸体看了好一阵,虽然长得和冯伟业一模一样,但是我也有一种感觉,它不是冯伟业!

  第138章归墟成尸

  这种感觉说不上来,但就是强烈而真实的存在着,而且是从我一进门就感受到了的,但是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所以我更加仔细的盯着停尸台上那具还在不断渗水的尸体看,期望着能够看出什么端倪。

  冯伟业的母亲说出那句这不是我儿子的话后,现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不太好看。校方的那位领导更是直接认为这是冯母在无理取闹。但是冯母却说出来自己的理由,那就是她的儿子皮肤没有这么白,而且也没有这么瘦。

  听到他母亲的话,我这时才注意到,停尸台上的这具尸体,不仅仅只是皮肤要比以前的冯伟业要白很多,确实身体竟然也比以前的冯伟业要瘦一两圈。这就是很不合理的地方了。

  如果这人真的是冯伟业的话,那么从他身上的这些水可以看出,他之前就掉进了湖里的,如果是这样的话,经过湖水的浸泡,尸体应该会发白发胀。发白这一点倒是对上了。但是发胀这一点却是无论如何也对不上。

  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为什么从我进门到现在,尸体都还在不断的往外渗水,它身上到底有多少的水?就算是掉进了湖里被浸泡了一天一夜,也不至于沾上这多水分回来啊。

  冯母也提出了类似的问题,但是警方和医生都从各自的专业角度给出了相关专业的回答,反正我没听懂,在这里也就不赘述了。

  我看见冯母还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却被冯父拉了拉衣袖,然后搂着她走到这间停尸房的一个小角落,然后两人低声在哪里交谈着什么,期间似乎还有意无意的看了我几眼。

  距离隔得太远,听不清楚,但我却听清楚了校方领导和医院领导这边的对话,他们猜测这肯定是冯父冯母又去商量提高赔偿金的相关问题了。

  但是出乎意料的是,两人走过来以后,绝口不提赔偿的问题,而是承认了这就是冯伟业的尸体,就连冯母也点头承认了。这一点着实让校方的那位领导跌破了眼镜。我看见班导对这位领导的鄙视神情,就算是班导在很用力的掩饰了,但还是没能掩饰的了。

  不过他们却提出了要求自己处理尸体的要求。对于这点要求,医院和学校甚至是警方都巴不得。冯伟业的尸体本来就是一块烫手山芋,现在尽早交出去,反而是一件好事。

  于是双方在学校、医院以及警方等多方面的见证下,签好了尸体转交协议之后,冯伟业的尸体就算是正式「出院」了。

  我很奇怪冯父冯母刚刚到底说了什么,冯母的态度为什么会转变的这么快。到底是什么可以让她妥协到接受一具不是自己儿子的尸体?——我始终认为,这具尸体不是冯伟业。毕竟我和冯伟业相处了近四年的时间,对他的情况不能说是了如指掌,但至少还能分清楚到底是不是他这件事。

  就好像是一对双胞胎,你和其中的一个生活了好几年,然后把他的姐妹或者兄弟弄过来让你区分,你绝对是一眼就能分出来的。这就是感觉,人类的直觉。

  自从冯父冯母在一旁小声交流之后,接下来的事情出奇的顺利,医院和学校都没有再赔一分钱。警方也可以尽早结案,当然了,只是暂时结案,因为还有一个所谓的倒卖人体器官的团伙没有抓获。

  最后,我也在尸体交接的协议上面签了字,是作为寝室方面的代表。我知道,这个字签下去之后,我作为犯罪嫌疑人的身份就彻底的被洗清了。

  做完尸体交接以后,已经是下午近六点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走了,我也准备跟着班导离开,毕竟没有谁愿意对着一具还在不断往外渗水的尸体看太久,而且还要忍受尸体散发出来的浓烈的腥臭味。还好现在不是很臭,处在还能忍受的范围之类。——等等,为什么这具尸体会有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按照道理来说,就算是泡在水里泡了那么久,也不至于会出现这样的腥臭味,更何况还这么浓烈。直到这里,我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我总感觉不对劲,原来就是这股味道不对劲。

  这股味道并不像是尸臭味,反而更像是——死鱼!

  对,没错,就是死鱼的味道。这种味道我以前经过菜市场的时候闻到过,就是在那种卖鱼的地方,特别是在那种死鱼特别多的地方。

  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冯父正准备给冯伟业用尸体袋装起来,从头到脚。而这个时候,我刚好看见冯伟业的嘴好像不知不觉的动了动。他的这种动和我们平时要说话的那种动是完全不一样的。如果我们要说话,嘴唇是会有不同形状的,但是冯伟业不是,他的嘴就是一上一下的开合了一下,两下——好几下。

  冯父冯母正在专心的把他的脚放进尸体袋里面去,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情况。可是我却看得很清楚,他的嘴确实在动!我被吓得连忙后退了好几步,生怕它一个不高兴就坐了起来,然后跳下停尸台跑过来要弄死我。于是我快速退后,转身跟着班导他们一起离开了。

  走到路上的时候,我还在回想着刚刚看到的冯伟业尸体嘴巴一上一下开合的样子。我总觉得我好想在哪里见过这样的动作——当然不是说话的动作。

  和班导分开的时候,班导一直叮嘱我要注意安全,别忘了明天去上课,如果实在不舒服的话,可以先休息几天。另外,班导还悄悄的告诉了我一个消息,那就是她今天一天都没有以前那种被跟踪的感觉,也没有再看到另外一个我。

  我不知道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但就目前来看,对班导是一件好事。我点头说记下了之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我还在继续回忆着冯伟业开口的动作到底在哪里见过的时候,刚好经过医院门口的一个小饭店。饭店门口正在杀鱼,我无意间瞥到了一眼那条被放在案板上的鱼,因为缺水,所以嘴巴一开一合——天啦,这不就是刚刚冯伟业尸体嘴巴的动作吗!

  猛然间,我的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然后组合在一块,我突然间,好像发现了什么。

  于是我急急忙忙的往回跑,可是等我跑到停尸房的时候,这里已经人去楼空,冯伟业父母已经不见了,连带着冯伟业的尸体也不见了。

  不对,那根本就不是冯伟业的尸体,冯母说的是对的,那不是他的儿子,而是由归墟鱼组成的一具类似冯伟业尸体的东西!

  难怪尸体上面会有这么浓烈的腥臭味——那是死鱼的腥臭味;难怪它的身上会一直有水渗出来——那是鱼在没死之前,一直张嘴往外吐的水泡;难怪它的皮肤会这么白——那是因为鱼死了之后,白色肚皮向上!

  这样一来,一切都解释的通了,我之前的推论并没有错,而且,还能解释为什么医院里没存在过尸体不见了的这样负面新闻。

  冯伟业的尸体确实被偷去了喂鱼,但是为了不被发现,那个偷尸体喂鱼的人用很少一部分归墟鱼,不知道用什么手法,使得这些归墟鱼组成了一具和死者一模一样的尸体,然后偷梁换柱,既喂养了归墟鱼,又保证了事情不被暴露,两全其美!

  可问题是,这个偷尸体喂鱼的家伙到底是谁,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还有,冯母明明已经发现了冯伟业尸体有问题,为什么莫名其妙的忍下了?他们两个到底小声交谈了些什么?

  第139章原来是他

  我站在停尸房的门口,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虽然我知道了对方喂养归墟鱼的偷梁换柱的手法,但是我仍旧是不知道对方要用这归墟鱼来干嘛?

  还有,这原本应该是几十年前就灭绝掉的生物,为什么在我们村子的鱼塘和学校的湖里却仍旧存在?这是所谓的巧合,还是有人故意将这两个地方给联系起来?

  如果是以前,我还没有发现归墟鱼的时候,我肯定以为这是巧合。而且理由都想好了,就如之前所说的,很可能是在布局上用了相同的风水格局,所以才会造成学校和村子布局类似的情况。但是,归墟鱼出现了,这一切都变了。这绝对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在故意把这两个地方弄成了同样的布局。

  联想到之前张牧他们说的,我,张哈子,凌绛来这所学校,其实都是上一辈布下的一个局,我就更加确定,这学校和医院之间,肯定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就在我思考间,手机铃声响起,是张哈子打来的,他说他饿了,让我给他带一份万州烤鱼去吃,还指名道姓要上次那家的烤鱼。我直接把电话挂了,在门口买了一碗酸辣粉给他送了过去。

  进门之后,我看见张哈子的表情先是欣喜,等看清了我手上东西的时候,就一脸的不高兴。我还没等他说话,就当先讲,吃不吃?不吃我吃。

  张哈子在嗦粉的时候,我讲,我今天看到归墟鱼了。

  他听到这话,我看到他手上的动作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问我,到哪里看到滴?

  我讲,学校的湖里。

  他又嗦了一口粉,吧唧吧唧之后,才问我,你确定是归墟鱼?

  我点点头,然后把我今天看到的和我分析出来的东西讲给她听。我讲完的时候,他也刚好嗦完粉。他用纸巾擦了擦嘴之后,然后十分严肃的对我讲,老师,你要不找个时间算个命去吧?

  我一时间没弄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我问,搞么子?

  他讲,我到学校读了五年书,和女同学到湖上划船也不下四五十次,我啷个就一次都没碰到过这种事情呢?你随随便便坐到那里吹个风,都能碰到归墟鱼,你自己讲,你是不是命不好?

  这一次我没有反驳张哈子,因为我晓得,这并不是我命不好,而是我脚上的二十三双阴孩在作怪。只要它们一直穿在我的脚上,我就不可能过着和平常人一样的生活。他们看不到的,我能看到;他们碰不到的,我也能碰到;而且我突然间发现,我身体好像是一个香饽饽,另一个我想要,赵佳棠也想要!可是我去过那么多次医院,体检也做过好几次,并没有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为什么他们就这么执着于我的身体呢?我能想到的解释也只有我脚上的那二十三双阴鞋了。

  张哈子见我没有讲话,问我,是不是觉得我讲得很有道理,你竟然无言以对老?

  我看了一眼张哈子,然后对张哈子讲,你认为,这里的归墟鱼和我们村子鱼塘的归墟鱼,会不会是同一个人养的?

  张哈子讲,为么子啷个讲?

  我讲,你想,在村子的时候,我们把归墟鱼一网打尽了,也没见到有谁过来阻止我们。有没有可能是这样,因为在学校这里,还有这么一湖水的归墟鱼,所以那个人根本就不在乎村子里那个小小鱼塘的归墟鱼了?

  张哈子想了想,讲,有这个可能。

  我继续讲,而且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现在学校湖里面的归墟鱼,其实是从我们村子那里转移过来的。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你在学校五年,都没有遇到归墟鱼,按照道理来讲,你是扎匠对这些东西应该有先天的敏感性,但是你都没有遇到,那么解释就只有一个——在这之前,学校里面根本就不存在归墟鱼。

  张哈子点点头讲,对老,这哈可以解释,为什么医院这么多年来并没有丢失尸体的负面新闻,不是因为对方偷梁换柱滴手法运用娴熟,毕竟夜路走多老,总会碰见鬼滴,而是因为之前根本就没有发生过这一类滴事情,偷你屋老二滴尸体,应该是他第一次干,而且哈被发现老。

  我听到这里,总觉得张哈子是在拐弯抹角的骂我,什么叫做「偷你屋老二滴尸体」?

  我问,那这个家伙到底是谁呢?

  我和张哈子大眼瞪小眼,然后都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还记得在村子的时候,我们认为那个吃人头的家伙就是喂归墟鱼的,但是现在看来,并不是它。因为在它在张哈子刚住院的晚上来寻仇,虽然我被它用脑袋撞晕了,可是张牧过来,解决了它。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就不会存在偷尸体的事情了。

  这个时候,张哈子突然问我,昨天晚上那招「鸣金收兵」有用没得?

  我讲,有用是有用,不过后来又出了点问题。

  他问,么子问题?

  我讲,你送我的那个纸人,差点没把我和班导黑死。

  他讲,啷个回事?

  于是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给张哈子大概讲了一遍,张哈子听完之后,很久都没有讲话。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把小型篾刀,和当初张牧布置「扎鬼刀」时候的那把篾刀一样。我以前从来没见过张哈子用过这把篾刀,不知道他藏在身上哪里的。不过看来,这家伙也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身上随时带着一把小篾刀。

  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右手把玩着那把小篾刀。那把小篾刀就好像是充满了灵性一样,在他的五个指头间来回的转动,从大拇指转到小指,然后又从小指转到大拇指,来来回回,不厌其烦。

  良久之后,张哈子眯着眼睛盯着我讲,你被骗了。

  我没明白张哈子的意思,于是我问,我哪里被骗了?

  张哈子反问我,你讲你听到纸人滴脚步声是一重一浅?

  我讲,是的。

  他讲,不可能!我自己扎的纸人,两条腿都是一样长,就算是魂魄被你之前滴铜钱打伤老,但是你想过没有,纸人是没有关节滴,它怎么可能一重一浅滴走路?

  我恍然大悟,几乎是跳起来对张哈子讲,你的意思是,附身在纸人身上的那个阴魂,不是冯伟业!?

  张哈子点点头,讲,我敢肯定,绝对不是他!

  原来如此!难怪我之前就一直怀疑,为什么老二一开始要和我不死不休,结果到了附身到纸人身上以后,却是叫我去救他。我当时还以为是他设置的一个陷阱,现在才明白过来,这不是陷阱,而是他真的要我去救他!而这个「他」并不是老二冯伟业,而是另外一个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附身在纸人上的阴魂,应该就是被当做棋子的蒋志远!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应该就是已经死掉的,甚至是连尸体都被归墟鱼吃掉的冯伟业!——或者说,其实冯伟业现在还好好的活着!他只不过是用了障眼法,瞒过了我们所有人,让大家以为他死了。

  首先,他在地上画了一个炼活尸的图,并且在地上写上我的名字,让大家以为他死了,而且还特地在下楼的时候死不瞑目的看了我死前一眼,给大家造成一个要和我不死不休的姿态。晚上的时候,又特地过来找我报仇,让我以为真的是他的尸体来找我了,其实并不是,而是我的幻象,否则班导过来找我的时候,为什么没有碰到冯伟业的尸体?

  之后的纸人起身,一直到纸人自焚,都是要给大家一个错觉,那就是冯伟业的阴魂已经彻底的消散了。

  再然后,是他的尸体不见了,然后用归墟鱼组成的尸体来迷惑大家,不懂行的人以为尸体找到了,但是懂行的,比如我这个半吊子水平,就肯定知道他的尸体不见了,而且会被误导成他的尸体被归墟鱼吃了。这样一来,不懂行的人以为他尸体找到了,懂行的人就会认为是他的尸体被偷去喂鱼了,如此就不会再考虑他这个人,而是去追查偷尸体的那个人了。

  所以,不管是哪种,他都可以彻底的从世人的眼里消失了,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透明的人。为以后继续喂养归墟鱼提供了无限的方便。

  这样一个知道归墟鱼的存在,而且还知道归墟鱼作用,并且还能将归墟鱼幻化成尸的人,除了就是那个喂养归墟鱼的人以外,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有这样的能耐!

  所以说,他冯伟业,就是喂养归墟鱼的人!而他现在,不仅没有死,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这也就为什么当时为什么冯父冯母在一阵低声交谈后,就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因为他们也看出了这其中的猫腻,他们知道冯伟业还活着!

  这一下,一切都明朗了。

  但是很快,另一个问题又来了,那就是现在的冯伟业去了哪里?还有,冯父能看出了冯伟业的设计,那就至少说明,他也是匠人!

  第140章无处不在

  当我把我的分析说给张哈子听得时候,张哈子停止转动手指间的篾刀,十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眯着眼睛,拿着那把小篾刀指着我,一脸警惕的问我,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是哪个?

  我被他的这个问题直接给问懵逼了,我反问,你讲什么?

  谁知道他还是十分严肃的问我,你到底是哪个?你把洛小阳那个蠢货藏哪里去老?就以他那智商,根本就想不到这些东西。你不用再掩饰老,机智滴我早已经看穿老一切!

  我没有讲话,而是默默的站了起来。

  大概三分钟之后,我重新坐在我的床边,问张哈子,机智滴你,有没有预料到我会拿扫把揍你?

  张哈子用他那双看不见眼珠子的眼睛瞪着我,一副等老子好了你就死无葬身之地的表情。我没敢太靠近他,所以只能是用扫把去打他,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差点进入了雷池幻境。

  经过这么一阵闹腾,我原本那根紧绷着的神经总算是轻松不少,加上又理清楚了冯伟业和归墟鱼的关系,心里多多少少有一丝丝的开心。否则之前一直有一种被牵着鼻子跑的感觉,遇到事情了也只是被动的去应付,像现在这样第一次分析出事情的原委,把握主动权,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但是我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我问,那你之前分析滴是另一个我把冯伟业炼成了活尸,这又怎么解释呢?

  的确,在这之前,这个推论是十分严谨的,不管是从它跟踪班导,还是去教室上课,都找到了合理的解释。这一点该怎么去推翻?

  张哈子讲,这一点我刚刚也想到老,就是因为这一点,我才想老一阵,你分析滴那一套,在我这里分分钟就想明白老。你刚刚讲的和我想的差不多,确实这个冯伟业有些太可疑老。既然已经是和你不死不休老,怎么可能轻易滴就放弃老?而且,他从一开始就有一个很大滴漏洞,不晓得你发现老没得。

  张哈子讲完之后,一脸期待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期待什么?

  我想了想,摆了摆头,讲,没想到。

  张哈子看见我摆头,刚刚那期待的神情立刻变成了「我早就知道你不知道」的神情,然后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这才对嘛,这才是我认得到滴洛小阳。归根结底,哈是要我来给你揭穿谜底。——你哈记得到你给我讲,他给你引路下阴滴时候在一边默默滴念数字不?

  我讲,我晓得,我就是通过这个数字才晓得我已经下到了地下。

  张哈子点头讲,问题就出到这里。你想哈子,他要是真滴想弄死你,把你引到下面去,你讲,他会念数字不?

  我恍然大悟,讲,不会!这样岂不是就把自己给暴露了?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对啊,你想,连你这么蠢滴人都晓得这个道理,难道他冯伟业不晓得?所以讲,他就是故意让你晓得你走错路老,要你赶快往回跑。而这个时候,你遇到老么子?

  我讲,刚好遇到抬着冯伟业尸体的队伍从楼上急急忙忙的走下来。

  张哈子讲,所以老,哪有啷个巧合滴事情,他就是为老让你看到他滴尸体被人抬着进了医院。你想,要是他真滴是被另一个你炼老活尸,他有可能不弄死你不?他有可能故意弄这么一个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滴漏洞给你不?所以,他只是为了制造一个被人杀害滴假象,为了以后脱身做准备。——不过讲句老实话,冯伟业真滴也是不容易,能够想到一个让你都可以看出来滴漏洞,而且哈要不动声色滴透露给你,真滴是不大容易。智商都快直逼老子滴智商老,搞得老子都情不自禁滴开始有点佩服他老。

  对于张哈子找到机会就会损我这一点,我基本上已经彻底的认命了。按照张哈子的讲法就是,我应该找个算命先生算一算,这是不是就是我命里面带着的,躲都躲不过去。

  我讲,所以,按你的这个讲法,我班导看到的另一个我,以及在课堂上看到滴穿着我衣服的我的黑白遗照,都是冯伟业弄出来的咯?

  张哈子讲,八九不离十吧。你转个脑壳(动动脑筋)认真想一哈,从你发现你滴黑白照片开始,一直到你在你班导休息室里面发现没有镜子,是不是都有他冯伟业滴身影?

  我按照张哈子讲的,开始回想了一下。我第一次发现黑白照片的时候,是回到寝室,老大他们三个人都在打游戏,我进门的时候,第一个和我讲话的是老二冯伟业。我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他讲的那句话是「你不是进厕所了吗?怎么从外面进来?」

  正是因为这句话,所以我才会去厕所,然后就发现了那张我的黑白照片。等我发现黑白照片之后,还没等我想好怎么处理,冯伟业就跑过来说是要上厕所,我只能赶紧进去,想要把黑白照片给处理掉,可惜的是,照片居然找不见了。最后也是冯伟业提醒我「你后脑勺粘的什么玩意儿?」我才知道,照片竟然粘到了我的后脑勺上。

  按照正常人的逻辑,无论如何也会好奇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可是他倒好,问了一句之后,就直接走了。如果他们正在打游戏,那我还能理解,可是那个时候他们并没有打游戏,而是在等候的列之中,这就不正常了。

  再然后是晚上的时候,等我一觉醒来,已经天黑了,我想我会一觉睡到那个时候,应该也是冯伟业动了手脚的,否则我怎么可能听不到手机铃声,以至于张哈子给我打电话我都没有接到。而且等我醒来的时候,寝室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现在回想起来,这是非常不正常的。

  因为我们寝室的那三位,完完全全的就是标准宅男,他们每次吃饭都是叫外卖,要么就是轮流去食堂把饭打回来吃,可是那一次,三个人竟然同时出去吃饭,而且还没叫我,我想,肯定也是冯伟业把他们叫出去的,而且还肯定对他们说,让我一个人在寝室多休息一会儿。

  所以,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听到了厕所冲水的声音。后来就是一系列的事情,一直到凌绛过来找我。而就在这个时候,老二他们也恰好就回来了,并且也是由老二带头起哄,然后说是不打扰我们,就又把老大和老四给带走了,以便凌绛处理鞋子和黑白遗照的事情,并且不让老大和老四发现屋子里的不对劲。

  再然后,就是我的衣服鞋子以及黑白照片消失不见了的事。我想,也肯定是他提前回寝室给藏起来了,以便后面让班导在课堂上看见穿着我衣服鞋子的黑白遗照。亏得我和张哈子还担心他们会出事,还特地让我拿着蜡烛铜钱回去处理。结果我自己还差点被引路下阴,虽然是假的,但还是很害怕。

  回想完之后,我无比的震惊,整个事情从头到尾,都有他冯伟业的身影参与进来!

  说实话,我再一次被张哈子的智慧给震惊到了,在短短时间之内,他就能想透这里面的关键,确实厉害。于是我问张哈子,你是怎么想到的?

  张哈子神秘一笑,讲,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一个人待到这里无聊,就会想哈你给我讲滴这些东西,很多东西本来就已经串到一起老,只剩下一部分有点想不通,但是今天你给我讲了纸人滴事情,我之前没想通滴也就都想通老。当然老,最主要滴是,我比你智商高。

  到现在,我的确已经开始承认张哈子的智商要比我高了。

  可是这个时候,张哈子又讲,哈有一个问题,他冯伟业之前隐藏滴那么好,为么子偏偏要煞费苦心滴弄出这个一个局来?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全网更新最快,添加收藏,以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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