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节 二十三_三尸语:打不开的神秘悬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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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3 节 二十三

  第221章以阳镇阴

  在船工伯伯说话之前,我是真的以为我们有回到了原来的地方。因为不管是戏台的布局还是椅子的摆放顺序,完全是一模一样的。最关键的是,因为我之前跌倒过一次,所以椅子是被我重新摆弄过的。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上,就显得格外的不整齐,也正是这一点,我才确定我们又回到了原地。

  但是船工伯伯却说,我们并没有走回原地,而是这个戏台的前后,是完全一模一样的布局!可是我仔细看了一遍,却还是没有看出来为什么这会是两个不同的布局。

  说实话,我现在已经很害怕了。遇到鬼打墙这件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按照道理来说,我多多少少应该也有一些免疫能力了,但是等我再次遇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我还是害怕的不敢大声说话。心里莫名的那种恐惧让我只能是小声对船工伯伯讲,这里和之前那个戏台不是一模一样迈?啷个可能是两个布局?

  陈有礼讲,你好好看一哈,我们之前从戏台走过来滴时候,我们是站到戏台那边滴?

  我讲,以左为尊,右侧次之,我们是从戏台的右边过来的,也就是以戏台为尊,算是尊敬。

  陈有礼点头讲,你再看看,我们现在是站到戏台滴哪边?

  这里讲的左右,是以站在戏台上面对着观众席来去分左右的。也就是如果是站坐在观众的位置上看戏台,我们的右,就是戏台的左,我们的左便是戏台的右。

  我看了一眼我现在戏台的位置,立刻就明白为什么船工伯伯讲这不是同一个地方,而是两个布局一模一样的戏台了。

  因为,我们之前就是站在戏台的右侧,现在我们依旧是站在戏台的左侧。也就是说,我们沿着戏台的同一边一直在走,虽然眼前看见的场景是一模一样的,但其实根本就不是同一个地方!也就是说,我们走出来了,只不过在戏台的这一边,也搭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戏台!

  我问船工伯伯讲,戏台难道不都是一端前台一端后台么?为么子这边还会有一个戏台?

  陈有礼讲,你以前照过镜子没?

  我心想船工伯伯简直就是废话,这个社会,不管男女,还有不会照镜子的人么?就算不照镜子,难道还不会自拍?不仅仅自拍,自拍之后还要修图,谁手机里面没有几个修图软件?当然了,我除外。但我还是讲,照过。

  他讲,阴戏和阳戏就像镜子滴两面一样,一面是黑滴,么子都看不到,但是一面是白滴,可以照出人影来。

  我点头讲,所以阴戏就是相当于镜子的黑面咯?

  哪晓得陈有礼讲,放屁!阴戏是镜子滴白面!

  我讲,镜子的白面啷个可能是镜子滴白面?

  陈有礼讲,你不要觉得镜子白面有亮,就有阳气,所以代表阳戏。毛爷爷讲得好,你要透过现象看到本质。你想一哈,阴戏主要是搞么子滴?

  我讲,摄人魂魄要人命的。

  陈有礼讲,对头,那你再想一哈镜子,难道黑面可以把人照进去?哈不是要白面来照?所以,阴戏就相当于镜子滴白面!

  我讲,你自己都讲了,那只是把人照进去,又不是把魂照进去,这根本就不一样。

  陈有礼摇头讲,看来你哈是没有领会到匠人滴精髓——形式!只要完成相同的形式,那么这两个东西之间就是可以联系起来滴。只要形式相同,在我们滴眼里,那就是一样滴东西。所以你们回来路上遇到滴棺材和隧道是一样滴,你们追车时候看到滴六颗红色车尾灯和六炷香是一样滴,现在你明白了不?

  我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但是觉得陈有礼讲的很有道理的样子。于是我讲,但是镜子照进去的毕竟只是一个人像,又不是真的人或者魂,这难道也可以关联起来?

  陈有礼讲,如果我们两个能够活到走出去,你自己可以去试一哈,不用准备太多滴东西,就准备一块大镜子,你就站到镜子滴面前看,持续不断滴看个几分钟,你看看你是不是可以看到不一样滴东西(提醒一句,镜子最好是落地镜子,胆子小的不要轻易尝试,胆子大的,最好也不要一个人在屋里试,建议不要乱试,更加不要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试)。

  我当时就摇头讲,我一定不会去试。

  因为我还记得在班导房间里那块不村子的镜子对我造成的心里阴影有多大,以至于我到现在连自拍都不敢拍,我生怕我拍出来的照片,会突然对着我笑。不仅仅于此,就算是镜子,我现在都是躲着走。而且如果真的要照镜子,也一定会让别人先去,确定那里真的有一面镜子之后,我才会去照。

  我接着问,既然这里是另外一端,那就是讲我们走出来了,现在该啷个办?

  陈有礼想了一阵,然后对我讲,你先走,我要回去看一哈。

  我听完之后大吃一惊问,你回去搞么子?

  他讲,村子里面从来没得啷个多滴阴人,今天晚上为么子会出来这么多阴人听戏,我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哈有这个戏班子,为么子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现在突然就出现了,它们到底是从哪里来滴?好多事情搞不明白,所以我要回去看一哈。

  我讲,要不等到张哈子来了再一起去,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陈有礼讲,我一个前辈,难道哈要一个后辈来给老子撑场子?要是传出去咯,老陈家滴脸往哪里摆?

  我还要准备劝一下,就被船工伯伯挥手制止了,他讲,你顺到这条路走,听到么子声音都不要回头,有人喊你你也不要应他,记到没?

  我重重点点头。这些东西我在来这里之前基本上都经历过了,所以即便是船工伯伯不交代,我也晓得怎么做。

  我把手里的那根铜烟杆递给他,他讲,你自己拿到用,要是看到不干净滴东西,拿起烟枪砸。要是……

  船工伯伯还没有讲完,戏台上面就传来一阵锣鼓声。这声音和我之前听到的一模一样。我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第一时间,就用手捂着耳朵。我已经听了两三句了,要是再听几句,可能就真的没命了。

  但是我看见船工伯伯却站在原地没有半点捂耳朵的想法,于是我捂着耳朵对他讲,陈伯伯,你快点用黄符把耳朵堵住。

  没想到陈有礼却讲,没得事,这不是阴戏。

  我一愣,有些不相信,于是我看了一眼戏台,发现戏台上的戏子虽然也都穿着和之前那些戏子一样的衣服,但是他们都是有身体的。而且这些戏子,几乎都是我认识的人,张哈子、张牧、张漓…全部都是张家人。

  我松开双手,听见他们唱的也是之前戏台上唱的《双看相》,我问船工伯伯这是怎么回事?他嘿了一声讲,重庆张家果然哈是重庆张家,几十年来滴底蕴果然不一般,这边刚刚有阴戏,他们马上就搬出来一个阳戏,以阳镇音,手段果然不一般。

  一场戏唱完,我听见一声鸡鸣,东方亮起一抹鱼肚白,张哈子他们也脱下戏服下了戏台。张哈子朝着我走过来,他对我讲,你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老?

  我讲我可能遇到不干净滴东西了,差点走到河中间淹死。你们啷个会到这里唱戏,不是在下葬迈?

  张哈子讲,村子滴风水局坏老。可能要出事!

  陈有礼讲,难怪,我就讲啷个一哈跑出来啷个多滴阴人。

  我问,么子风水局坏了?

  张哈子和陈有礼对视了一眼,然后对我讲,瞒天过海!

  第222章又见悬棺

  瞒天过海!?

  这不是以前王二狗临死之前口中说过的那个匠术吗?怎么又变成是风水局了?

  我之前还在猜测复活张哈子爹老子的第三个参与者,也就是那个神秘人用的匠术就是这个瞒天过海,可是现在看起来,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东西!

  一个是匠术,一个是风水局,八辈子都挨不到关系。

  村子里面已经没有活着的公鸡了,否则这个时候肯定是数百只公鸡相互之间来回竞争者啼鸣。昨天晚上的时候,我就在想着,要是遇到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我还可以学陈先生的技能,引发村子里的公鸡啼叫,还好当时我没有傻逼似的去学,否则就算是我叫破了喉咙,都不会有公鸡来应合我。

  我问张哈子什么事瞒天过海,他没有急着回答我,而是说先回去睡一觉,忙了一晚上,尿都没来得及撒一泡,现在只想着睡觉,厕所都不想上。

  讲完之后,他就朝着村子的方向走了去。

  我还准备问陈有礼前辈,但是我还没开口,他就先讲,你跟到张哈子比较安全。讲完之后,他就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去,如果我没记错,那边应该是河边。

  无奈之下,我只好跟着张哈子往村子里走去。一路上,我看见小路两旁几乎全部是青竹,在青竹的上面,挂着白色的云帆,我问忍不住问张哈子这是搞么子用的。他打着哈欠讲,死人老,用这个来招魂,不过也就是走过形式,连个屁都招不回来,哈招魂?

  我又问,你们扎匠也招不回来?

  他讲,放屁,那是他们根本就不想招。要是真滴招魂,巾帆上面要写死者滴生辰八字,哈要在上面画上专门滴招魂符,你看一哈那些巾帆,哪个上面写得有东西,都不过是走个过场,一群迂夫子(蠢人的意思)。

  越往村子里面走,天色越亮起来,昨天晚上没有好好的看一看村子,今天才有时间好好看看。这个时候我才发现,昨晚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过了里面的那条小河,现在刚从竹林里面走出来,没走多远就走到了那条小河边上。

  昨天晚上的那座纸桥现在哈在上边,但是这座纸桥倒是显得有些破烂,和昨天的比起来,明明才过了一夜,但是却好像是过了好几十年一样。

  我跟着张哈子淌着河水过河以后,上岸往前走不远,迎面就是一座大山,这山和我们村子不一样,我们村子的象鼻岭上面说有一些小树木,仅仅只能山不是光秃秃的,但是张家村后山上面却是密密麻麻的一层盖着一层,阳光照下来,夏风一吹,竹叶的波浪一浪接着一浪,看到起简直绿的刺眼。

  张哈子一路上走的很快,而且没得半点想要讲话的意思,一直在打哈欠,看来昨天晚上确实累得够呛。我也只好快步跟在他的后面,然后看着观察村子里的布局。原本我以为,经过了这么多事之后,我多多少少能够看出一些门门道道来,可是一直走到张哈子的老家,我都没有看出任何不一样的地方——这不就是一座简简单单的农村吗?

  从堂屋里面进了后院,张哈子指着我之前昏睡过的那间屋子讲,你睡那里。

  然后他又指着隔壁的房间讲,我睡你隔壁,有么子事敲墙壁就可以,没得事最好莫吵我。

  讲完之后,他就进屋睡觉去了,我一个人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张牧也不晓得跑哪里去了,于是干脆也就睡觉去了。

  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就算是铁打的都遭不住这种罪,我倒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而且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我梦见我站在山巅,眼前云遮雾绕,下方是一个村子,有鱼塘,有玉米地,对面还有群山环绕,而我脚下的这座山峰,形似大象——这不就是我的村子吗?

  我记得我上次我就是站在这里,只不过后来被人给推了一把,然后就醒了,难道这是接着上次那个梦在做?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有一个人背着一个背篓一样的东西,走进了村子,然后找了一个废弃的屋子住了下来。果然,和之前一模一样!

  象鼻岭之所以被称之为象鼻岭,是因为它形似大象,有长长的鼻子,而且身材也不高,也就是说象鼻岭本身不高,如此一来,我能看见的情形,要比上次站在那山巅之上看见的更加清楚。

  那人住下来之后,乐善好施,而且还吃苦耐劳,很快就把原来的那件破房子修建成了村子里面最大最漂亮的房子。他本人也很快就成为村子里的俏皮货,有女儿的人家纷纷上门来找他,说是要把女儿嫁给他,可是他都一一拒绝,直到最后他娶了村长的女儿。而且村长有意将村长的位置让给他。

  屋子里面发生的事情我站在山上已经看不见了,只知道那人会经常在山上找一些棕树,然后把棕树退下来的沙皮给搬回家,在他家的院子的搓麻绳。多出来的棕树叶子,他还会拿来做一柄扇子,只不过那扇子他用几天就会重新换一把,好像很不称手的样子。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这个人和他媳妇都已经有了一个女儿,而且还能开口叫人。在晚上的时候,那个人就会抱着他的女儿给他指着天上的星星讲故事。

  再往后,好像画面一直在快速的流逝,然后有一次他媳妇是哭着从他的屋子里跑出来的,然后我才知道,他已经死了。他死了之后,村子里面所有人都跑来送葬。为他主持下葬的,不是所谓的风水先生,而是他媳妇!

  村民们按照这个女人的要求,在我爷爷坟地的那个方向,挖了一个巨大的坑。之所以说这个坑巨大,是因为就算是合葬(夫妻两口葬在一起,在农村这种下葬方式还很常见。),也绝对用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墓坑。

  说这个墓坑大的原因还有一点,那就是这个坑很深,深的我都只能看见一个黑漆漆的洞口,看不见底。根本就没人会用这么深这么大的一个墓坑,除了劳民伤财以外,我实在是想不到其他的用途。

  我一开始以为这是他媳妇特地准备的合葬坑,后来才知道,这个坑仅仅只是给那人自己一个人用的。因为这个人在村子里面的威望极高,甚至于已经超过了村长,加上这个女人又是村长的女儿,所以村民们就算是有异议,也还是按照这个女人的要求把坑给挖好了。

  下葬的时候,这个女人再一次力排众议的要求村中的壮丁在棺材上面的八个方位各钉一枚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铜钉上去,铜钉的末端接上一根碗口大的红绳(这红绳应该是那人死之前在院子里搓的麻绳,只是不知道竟然断断续续的做出来这么多,而且还给染成了红色)。

  这八个方向碗口大的红绳被站在墓坑四周的三十二个壮汉的同时拉扯,那口棺材应声而起。三十二个壮汉同时后退,那口棺材缓缓上升,一直到墓坑半空中的时候才停下,然后这八条红绳用木桩给被钉在墓坑外面的土地上。那木桩大概有一人多高,几乎全部被钉进了土里。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把八根木桩的方位,和八卦的位置完全契合。

  棺材被拉到半空之后并没有急着封土,而是用翠竹在棺材上面搭建了一个巨大的筛子,刚好把整个墓坑给封住。等到筛子放下去之后,众人在这个女人的指挥下在筛子上面铺上一层厚厚的稻草,然后才开始封土。封土封到一半的时候,再架一层筛子,上面铺稻草,再封土,这样反复做了三次,最后才封土堆砌一个小土包。

  看到这里,我突然惊出一身冷汗,这尼玛不就是太平悬棺的布局吗?

  第223章青龙白虎

  我被惊得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我睁开眼睛看着四周,外面应该是出了太阳,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很是明亮。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手机在昨晚的时候已经被河水泡坏了,当时并没有想起来,后来又遇到阴阳戏,我自己是死是活当时都不清楚,哪还有心思去理会手机死活?

  我本想走出去的,但是想到之前张哈子对我讲的话,我又倒在床上,然后伸手敲了敲墙壁。农村的屋子都是木板搭建的,是那种典型的木房子,隔音效果很差。敲了几下之后,我确定张哈子就算是睡得再死也能听见。

  果然,我刚敲三下,对面就响起了敲木板的声音,而且声音比我的还要大,还要急,听上去应该是张哈子生气了,他是拿脚踹木板的。

  我对着墙壁讲,张哈子,你睡醒没,我刚刚做了一个梦,和之前做的那个梦是连贯的。

  我说完话之后,就一直在等着张哈子的回音,可是我等了好几分钟之后,什么都没有听到,于是我又敲了几下木板,咚咚咚的声音响起,短暂的沉默之后,隔壁马上也传来响声,声音一如既往的急促。我再次问张哈子,你醒了没?

  我担心之前可能是我没听清楚,于是我挪了挪身子,然后把耳朵贴在木板墙上,仔细的听着隔壁的声音。这一次我确定张哈子肯定没有说话,因为我什么都没听到。

  难道张哈子还没醒?不可能啊,如果他没醒,那是谁来回复我的敲木板声?难道是张哈子半醒半睡之间用脚踹了木板?

  我决定还是起身去隔壁看一下比较好。于是我穿上鞋子,出了屋子来到隔壁的房门,我本打算敲门进去的,可是这门却轻轻一推就开了,我在房间里面没有看到张哈子,床上的床褥被子也都是整整齐齐的,根本就不像是刚刚有人睡过的样子。

  张哈子竟然不在,那刚刚敲门板的那个是谁?

  我像是惊弓之鸟一样从屋子里退出来,越想越害怕,难道之前我睡在床上的时候,在我的隔壁就睡着一个不干净的东西?所以等我敲木板的时候,它也就敲木板来回应我?

  我刚退出屋子,就听到张哈子的声音讲,你不躲到屋里睡瞌睡,跑出来搞么子?

  我讲,我刚刚敲门板,你为么子只踢板子不讲话?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我早就起来老,几时踢过板子?

  张哈子讲完之后,一把将我推开,就朝着他之前睡的那间房子走去,我紧跟其后。

  进了门之后,张哈子先是看了床一眼,然后从屁股后面抽出那把篾刀,到手里面转了转,然后对着床讲,哪个不长眼睛滴东西,都敢跑到老子屋里面来黑人老?是不是嫌当阴人都当厌老(当烦了的意思)?

  我听见张哈子这么讲,真的以为张哈子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于是瞪大着眼睛四处寻找,同时靠近张哈子的身边,生怕一不小心就被带进幻境里面去。这种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当初和凌绛上楼梯的时候,就被赵佳棠弄进去过一次。

  但是张哈子接下来的话让我很是尴尬,他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和你开玩笑,你哈真滴信老?这间屋子以前没死过人,野鬼想要进来,没得我滴同意,根本就不可能。再讲老,我到这个屋里面住老几十年,有没有脏东西难道我哈不晓得?莫打哈哈老,跟我走,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张哈子说着就出门去了,我只好跟着出去。但出门之后,我转身过来扯门的时候,我看见张哈子床上的被子好像无意间往外面动了一下,而且还有一个弱不可闻的声音传来——咚!

  我赶紧把门关上,追上张哈子的步伐,我很想给张哈子说刚才我又听到了那个声音,但是我想张哈子肯定不会相信。他这么自负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忍受阴人就存在他的身边而不知道这种情况的发生?

  我跟着张哈子出了张家院子,他带着我直接往村子里面走去,一如当初我带着他在我们村子里逛一样,他走到一个地方就会说一些村子里的事情,但是绝口不提有关匠术的任何东西。直到从一条小路上山之后,张哈子才开始讲,你上午不是问我瞒天过海是么子撒,现在就带你去看一哈。

  这条小路和村子里面的小路不一样,村子里面的路都用碎石子给铺了一层,这条山上的路全部都是泥巴路,只不过上面被一层又一层的竹叶给铺满了,所以踩在上面软绵绵的,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我跟着张哈子一路往山上的最高处走去,说实话,我都有些气喘吁吁的了,但是张哈子却是一路走一路拿着篾刀砍一些路边的竹子,一副游山玩水的态势,看着很让人羡慕。

  我开口问,你啷个一直都能保持这种无所谓的心态呢?

  确实,自从我来到张家村之后,所看到的听到的都是关于张哈子他父亲的事情,但是张哈子却好像是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这样的态度,说实话,我很羡慕。因为如果这些事情是发生在我身上,我可以想象,我绝对会崩溃。

  张哈子讲,么子喊过无所谓?

  我讲,讲好听点,就是豁达,讲得不好听就是死不要脸。

  张哈子听了之后笑着问我,哈挫挫,你看哈这个地方啷个样?

  我讲,山清水秀,是一个好地方。怎么了?难道和瞒天过海有关系?

  张哈子讲,你觉得这个地方埋人啷个样?

  我听张哈子这么讲,觉得这个地方肯定和其他地方不一样,于是我用我偷学来的皮毛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地方的四周,前靠水后靠山,本来是一块不错的地方,但是地处半山腰,而且朝着西方白虎位,于子孙后代有凶煞,要做一块墓地,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我分析完了之后,张哈子拿着篾刀指着我讲,你要是再讲我死不要脸,这块不好滴地方就是你滴老屋!

  我晓得这是张哈子和我开玩笑,所以并没有在意。果然往前走了一阵之后,张哈子讲,世界上滴事情啷个多,要是每一件事情都啷个在乎,就算你精神不觉得累,你滴身体也值不住(受不住的意思),老子身家上百万,要是就这么死老,岂不是很划不来?

  我不知道张哈子的这话是真是假,所以也不晓得该怎么接这话。两个人就这样一路来到山顶之上。张哈子走到山顶之后,把手中的篾刀往地下一插,然后脱裤子就是一泡尿,一阵风过,尿路跑偏,沾到了他的鞋子上,张哈子跳起来就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当年顶风尿十丈,如今顺风尽湿孩。

  趁着张哈子撒尿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村子,发现整个村子就好像是全部笼罩在竹叶里面一样,那些村民的房子就像是这些竹叶之间的一个小斑点。还有昨天唱阴戏的那个地方,十分突兀的黑了一圈,就好像是人的身上拔了个火罐一样。

  张哈子走到我身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指着村子前面的那条河,对我讲,你看,那条河像么子?

  我问,你刚刚手上是不是沾尿了,所以在我衣服上擦尿?

  张哈子咳了一声讲,江湖人,不要在意这些细节,你看,角、亢、氏、房、心、尾、箕这七个方位连接起来,是不是像一条龙?这是东方甲乙木青龙!但是你看看这条河的位置,对着哪边?

  我讲,这是西方白虎位。

  张哈子又是一拍我肩膀讲,对头!东方龙对西方虎,哼哼,想不出事都难。

  第224章河水改道

  张哈子讲的青龙白虎是四方名宿,具体的是东方甲乙青木龙,西方庚辛白金虎,南方丙丁朱火雀,北方壬癸玄水龟。加上站在中央位置的自己,属于戊己厚土,一共五方。

  在这里,村子在后山和前面那条弯曲河流之间,承担了中央戊己厚土的位置。但是原本应该是立据西方的位置,此时此刻却被东方青木龙给占据了,反而把西方的白虎赶到了山上的位置,也就是说,中央不乱,四方的位置已经颠倒,这种颠倒四方的情况我没见过,倒是见过以前陈先生讲的颠倒乾坤。于是我问张哈子,要出么子事?

  张哈子瞥了我一眼,讲,昨天晚上滴阴戏你难道哈没有看够,是不是今天晚上准备再看一次?

  我讲,那个阴戏虽然很黑人,但不是被你们唱滴阳戏给解决了么?

  张哈子讲,放屁,昨天晚上才是刚刚开始。你想一哈,昨晚滴那个位置,都能迷倒你和船工伯伯,你自己想想,要是这个阴戏滴戏台搭在村子里面,你自己讲,有好多人要被那些戏子搞掉魂?

  我回想了一下昨天的情况,船工伯伯虽然就在我的身边,我还是被抓上去唱戏了,要不是最后船工伯伯把我叫醒,我想我可能就真的被它们给带走了。到那个时候,我想,我很可能就会成为它们当中的一员,然后跟着它们到处去唱戏。

  想到这里,我突然又想到我站在戏台上的那种感觉,为什么我会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难道我以前唱过阴戏?

  这个念头刚起,我就被我自己给吓了一跳。在我的印象里,我从来没有唱过什么阴戏。别说是阴戏了,即便是阳戏,我都没学过,可是为什么对戏里面的唱词那么熟悉,就好像是刻在脑子里一样?

  我赶紧甩掉这个念头,毕竟张哈子以前就说过,想不明白的就干脆不要去想。于是我问张哈子那现在怎么办?

  张哈子讲,你看一哈我们村子滴布局,看得出来么子名堂不?

  于是我再次看看村子里的布局,山的正前方是一条长而宽的河道,上面有一个黑点应该是船工伯伯在撑船。河道过来,就是村子,密密麻麻的都是竹林,进村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上面有一座破败的纸桥,然后就是各户村民的屋子,看上去除了四方位置颠倒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要真说有什么不同的地方,那就是村子的外围,在南北的方向,各有一排油桐,也就是民间常说的桐树。桐树在我们老家那边很常见,但是这种树叶我们一般都是用来包蒿子粑粑的。因为这种树的树心比较渣,用来做实料没什么用,承受不了重。但是它的种子可以榨出油来,桐油可以点灯,这是村民们喜欢种桐树的主要原因。

  我一开始还担心这个村子的布局和我们村子一样,看到这里的时候才总算是放下心来。我对张哈子讲,我看不出来。

  张哈子讲,跟到我这么久老,难道一点本事都没学到?你看这条河里面滴村子,像一个么子形状?

  我讲,圆形。

  张哈子讲,你再看地势,是不是中间高四边低?

  我听了之后看一下,果然是这样,村子中央的位置刚好是戊己土的位置,也就是村民居住的地方,地势确实要比其他的地方高,但是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不然一发大水,村子岂不是都要被淹了?

  张哈子没回答我,而是接着问,你看看,村子中央滴颜色是不是黑色滴?

  我讲,那都是屋子滴屋顶,屋顶上面都是瓦,肯定是黑色的。

  张哈子点点头讲,背靠大山前傍水,山高似柱立天地,水湾如玉带腰间,中央一点黑土岩。这话你听过没?

  这话我以前从来没听过,但是总觉得比较熟悉。这种感觉和之前唱阴戏的感觉一样——不对,这种感觉自从进了那口朱红血棺之后,就一直有这种感觉了。总感觉一切都好熟悉,但是仔细去想,又想不出来到底是到哪里经历过,也想不出来这些东西到底想要给我传递一个么子意思——这种感觉就好像是,脑子里面多了一些不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我试探性的问,是不是关于墓穴风水的?

  我不晓得我为什么会这么讲,但就是有这种感觉。

  张哈子点点头,讲,就是风水墓穴,老子以前也觉得我们村子不大对劲,但是一直不敢确定,现在你也这么讲老,我就晓得老,我们滴村子,整个就是一座坟!

  张哈子的话就好像是晴天霹雳一样,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但是我听到之后,还是一阵心惊肉跳。太阳虽然大,我的背后却升起一股寒气。毕竟这到底是需要多大的勇气,才敢把这个村子布局成一个巨大的坟墓?说实话,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张哈子的猜测。

  我问张哈子,你确定这是一座坟?你莫搞错老,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张哈子讲,你觉得我是那种开玩笑滴人迈?再讲老,我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很好笑迈?哈有,你看到那两排桐树没?是不是和子孙钉滴位置一模一样?!

  我觉得我都已经不能呼吸了,于是我试图找到张哈子的破绽,我看了一眼脚下的山和眼前的水,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我问张哈子,这山和这水是不是一直到这里?

  张哈子讲,我晓得你想讲么子。你是不是想问,既然这座山和这条河一直到我们村子前后,就算我们村子是一座坟,那也是很久以前就是这样滴布局老,是不是?

  我讲,就是这个意思,既然以前都是这个布局,而且没出什么事,那么现在肯定也不会出什么事。如果现在出事了,那肯定和这个布局是没有关系的,这是哲学当中典型的对比排除法,你也是上过马原(马克思主义原理)的人,应该晓得。

  这个论点我觉得我讲的天衣无缝,但是张哈子却是摇摇头,然后对我讲,你跟我过来。

  我不晓得张哈子打得什么主意,但还是跟着他走。

  他是绕着山往山后面走。我们两个本来就在山顶上,所以没绕多久就到了山的另一边,还不等张哈子讲话,我就被眼前的这一幕给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我看见,在山的这一边,也有一条巨大而宽阔的河道,只是河道已经干涸。不过从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河底的泥土还没有完全干掉,甚至还有白白的东西在上下跳跃,应该是还没有死掉气的鱼。

  这就说明,这条河道,是刚刚才干涸不久!

  在河道的另一边,我看见有一辆小汽车停在岸边,那风骚的样子,除了张哈子的悍马,整个村子再也找不出第二辆车。

  张哈子讲,看到我滴车子老没,现在你明白老吧,你看到的这条已经干了滴河,才是我们晚上渡过滴那条河!仅仅一天滴时间,这条河,它自己改道老!

  张哈子的话再一次震惊了我。这么大一条河道,就算是人为的想要它改道,没有好几年怕是也完不成,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改道了?这么大的工程,难道真的是河流自己改道了?

  张哈子没理会我的震惊,他继续讲,如果河流没改道,青木龙在东,白金虎在西,四方之位不乱;如果没改道,村子也不会是背靠大山前傍水,而是依山傍水;村子地势高也不是坟墓滴封土,而是登高望远;如果没改道,那两排桐树就不是子孙钉,而是康庄大道,这尼玛才是给阳宅滴风水局!你自己想想,阳人住在阴宅里面,结果是么子?

  我惊讶的有些讲不出话来,结结巴巴讲,都要死!?

  第225章一个轮回

  难道这就是张哈子要带我看的东西?他带我上来就是为了告诉我,现在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一座坟墓?

  我看着山脚下的村庄,这座张哈子口中像是一座坟墓的村子,我结结巴巴的讲出那句话,都要死!?

  我看见在绚烂的阳光下,张哈子那张有些苍白的脸,缓缓的低下,他这是在点头。

  其实不用张哈子的确定,我自己都知道,阳人如果住阴宅,除了死路一条以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的结局。于是我问张哈子,现在怎么办?能不能把河水再改道回去?

  张哈子摇头讲,河流改道之后,东西易位,现在村子里面滴格局是,东坐乾,当属天门,为阳之首,壬位避之,主母命座,侯堃承地,百杏当腰,后塍之侧,亡水由牢,大凶。现在给河水改道,时间肯定来不及老。

  这句话我听凌绛讲过,当初凌绛第一次去医院的时候,站在三楼楼梯口,就讲过这句话,她还问我张哈子是不是真的选择住在这一层。只不过当时凌绛讲的并没有这么多。但是不管是张哈子讲的还是当初凌绛讲的,我除了最后两个字以外,啥都听不明白。

  于是我简单直接的问,你莫讲那么多专业术语,我听不懂,你直接给我讲,还剩多少时间?

  他讲,你自己想,一个阳人被关到棺材里头,可以活好久?——最多三天!

  张哈子讲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伸出三根手指,我晓得,这在心理学上是强调的动作。

  我讲,三天时间,要把河水改道回去肯定是来不及了,一来是人数不够,而来就算是有足够的人,也不一定能够把河水堵住然后改道。所以,现在的办法是,把村民全部迁出张家村?

  没想到张哈子摇头讲,要是他们愿意搬出去,我也不会带你上来看老。在你醒之前,我就找村长讲老,他讲这是他们张家人滴命,躲不脱滴。我又找了村里面其他几个老家伙,他们都是这个意思。他们不走,村里面滴其他人就绝对不会走。

  张哈子在这里又称呼他爷爷为村长,可以看得出来,他对他爷爷的这个决定很是不满。我讲,不走难道都坐到这里等死?

  张哈子讲,目前看来,他们好像是这个打算。

  我讲,有病吧!你爷爷有病,你们村子里滴人也都有病?

  我讲完之后我就意识到不对,于是问张哈子,你是不是已经想到解决的办法了,要不然你还有这个闲工夫来带我看河流改道?上山的时候你也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你肯定想到解决的办法了是不?

  张哈子讲,你哈记得到我之前给你讲滴风水局坏了这件事不?

  我讲,记得到,你讲是瞒天过海的风水局坏了,难道河流改道,和瞒天过海的风水局坏了有关系?

  张哈子讲,我们去处理尸胎滴这段时间,村长讲老一些村子以前滴往事,其中就讲老瞒天过海这个风水局。

  我急忙问,这是一个什么样的风水局?

  张哈子讲,你还记得到我之前给你讲过滴我们村子里面从来没得阴人这件事不?

  我讲,我晓得。但是你这话好像有点不大对劲,因为昨天晚上我看到竹林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阴人。

  张哈子点头讲,那是因为以前有瞒天过海这个风水局,所以村子里面从来没出现过阴人,现在这个风水被搞坏老,阴人自然就跑出来老。

  我讲,你的意思是,这个瞒天过海的风水局,是为了禁锢你们村子里面的阴人?但是你之前不是讲你们村子的阴人都被炼成了阴鸡迈?

  他讲,就算是炼成阴鸡,这中间哈有一段过程。你想过没得,那这段时间,阴人去哪里老?

  我讲,你以前给我讲过,不出意外的话,阴人都会去无间之地。难道这里的人都去了医院的那个无间?

  张哈子讲,的确是去了无间之地,但不是去老医院那边,而是就到我们村子下面。

  我记得张哈子以前给我讲过,无间之地并不只有一个地方,难道张家村也是一个无间之地?难怪那些老顽固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我估计他们肯定是要坚守这个无间之地。

  张哈子点头讲,张家村确实是一个无间之地,但是却从来没起到过他无间之地滴作用。你晓得这是为么子不?

  我脑海中似乎灵光一现,我讲,瞒天过海?!

  他讲,就是瞒天过海!这个风水局把无间之地给掩盖老,这就能解释,为么子村子虽然是无间之地,但是从来没有村子外面滴阴人进来。阴人怕水,外面滴那条河流起老关键滴作用。现在河流改道,瞒天过海格局破老,所以你才能看到昨晚有那么多阴人过来。

  我讲,所以瞒天过海的作用是隐藏无间之地,不让外面滴阴人进来,也不让村子里面滴阴人出去?

  张哈子讲,没得那么简单,这可能只是瞒天过海最起码滴作用。至于哈有么子其他滴作用,我暂时哈没想到。

  我想想也对,无间之地的厉害,在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见识过了。而且地下四楼的那个家伙那么垂涎这无间之地,可见无间之地并不是一般的风水格局,要不然太平间地下四楼的那个家伙完全可以让赵佳棠冯伟业他们自己弄出来一个无间之地就是了,根本不需要辛辛苦苦的打医院那个无间的主意。

  但是瞒天过海竟然能够将无间之地的气息给完全隔绝起来,由此可见,这个瞒天过海的格局,肯定是在无间之地之上。至于张哈子口中所谓的其他什么作用,会不会就是王二狗和陈泥匠一直想要得到瞒天过海的动机?

  于是我把王二狗和陈泥匠的事情大致对张哈子讲了一遍,张哈子听了之后对我讲,洛朝廷,又是洛朝廷!他是么子时候把我们张家滴瞒天过海也偷老过去?毕竟这个瞒天过海是我们村子滴天大秘密,我都是刚刚才晓得,而且哈是一个风水局,你爷爷是啷个偷学去滴?

  我听到这里大吃一惊,讲,瞒天过海是你们张家的?

  张哈子没好气的讲,难不成哈是你们洛家滴?我们张家村在这个地方生活老几百年,也就是讲,这个瞒天过海也存在老几百年,如果瞒天过海不是我们张家滴,那你爷爷难道几百年前就来过这里,布下老这个格局?

  张哈子这么一讲,我就明白了,多半是我爷爷当初从这里把瞒天过海这个东西偷学了去。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觉得我爷爷偷学这个东西耻辱,反而觉得我爷爷是真的牛逼,连这种东西都能偷学到。

  对于张哈子的问题,我只能是嘿嘿一笑,毕竟是我爷爷偷东西在前,我再不要脸,也不可能讲我爷爷没错,所以干脆不讲话。

  这个时候张哈子讲,哈挫挫,听老这么久,难道你没发现这里面其实有一个漏洞?

  我摇摇头将,没发现。

  张哈子讲,如果瞒天过海真滴是不让外面滴阴人进来,也不让村子里面滴阴人出去,那么,我们村子里面那些孕妇肚子里面滴胎儿,他们滴魂魄是从哪里来滴?难道——

  张哈子没有讲下去,但是我晓得他的意思是,难道那些胎儿的魂魄,都是死去的村民的魂魄再次轮回(怀孕)进入胎儿体内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张家村的村民不仅仅是在血统上保证纯正性,就连魂魄都是完全纯正的!

  张哈子讲,如果真滴是这样滴话,那么张家村自身就是一个轮回!这盘棋,下得就他妈滴有点大啊!

  第226章电话找你

  我记得佛经里说过,一沙一世界,一叶一菩提。其实这两句并不是出自同一不佛经。一沙一世界出自《金刚经正解卷下》,而一叶一菩提的原文也并不是如此,而是一花一叶一如来,出自《黄龙死心新禅师语录》。

  但是这两句佛语都表达了一个意思,那就是一粒沙就是一个宇宙,一个人身也是一个宇宙。万物渺小或者宏大,微观世界或者宏观世界,都是一个世界。举个例子,对于生长在花里的细菌来说,花就是他们的地球。对于生长的地球之外的比我们更宏大的生物来说,我们的地球只不过是一个皮球。当你心中有了佛性,就不必纠缠于佛的外表,不会以声色行为等见佛,佛自己就会来见你。难道张哈子这里说的一个轮回,就是佛语里面的这一沙一世界?他们村子完完全全不和外界沟通,就算是人死之后,也会重新再轮回到自己的村子里面?

  可是,据我所知,在这个地球上,还没有任何一个有人生存的地方是完全与世隔绝的。说句小说里面经常出现的话,那就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难道他们张家村可以做到?靠的就是那个所谓的瞒天过海?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什么张家村的先祖遗训什么都没留下,就只留下永不修桥这一句话了。不修桥,就是不打破这个封闭的格局,村子里死人之后,再入轮回,也只是轮回到自己村子里面。可是,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呢?也就是讲,张哈子口中的这盘棋,到底是为了什么?

  张哈子讲,你哈记得到我以前给你讲过要施展匠术,必须要有身体和魂魄这两种东西不?

  我讲,我晓得,身体哈可以用衣服和纸人来代替,但是效果不好。就算是用别人的身体,效果也不大,因为不匹配。

  张哈子讲,那上次在隧道里面滴时候,为么子我可以用云旆回天滴匠术?

  我讲,这个问题我也一直想问。

  张哈子讲,这可能就是这个瞒天过海弄出来滴。

  我问,这个和瞒天过海有么子关系?

  他讲,我也只是猜测,具体是不是哈不好讲。你想,匠术滴施展是需要身体和魂魄这两种东西结合才可以,张家村世世代代都是自己内部轮回,虽然轮回滴时候记忆没得老,但是魂魄上面沾染滴匠术气息很可能哈到。你想一哈,日积月累下来,这股气息是不是就会变得非常强大?

  我想我明白了了张哈子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讲,因为魂魄每一次轮回,都是在张家村,都会学习匠术,这样一代一代的累积下来,很可能就会强大到在不需要身体的情况下,也能施展匠术。张哈子本身就是一个例子。

  张哈子讲,这是唯一能够解释为么子村子里面从来没得阴人,又不准修桥。而且为么子家家户户人死之后,都会把魂魄制成阴鸡,因为这一切都是为了等待轮回,阴鸡只不过是魂魄一个暂时滴居所。我现在总算是晓得为么子我学匠术会那么快,根本就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有先人滴加持。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我问,所以当初你爸死了之后,你爷爷会那么着急的想要复活他,就是因为怕你们家的香火断了,这份维持了几百年滴轮回就功亏一篑?

  张哈子讲,这是一个原因,但这不是最主要滴原因。你哈记得到当时村长讲滴话不?他讲他用起死回生之后,我爹老子滴魂不见老,这才是他着急着求那第三个参与者滴原因。

  听到这里我终于有一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之前不明白的很多事情,也都能解释的通了。

  张渐老爷子之所以敢冒着天下匠人圈之大不韪去复活张墨,为的就是延续那维持了几百年的轮回。所以当初他起死回生失败了之后还并不怎么慌张,但是在得知张墨魂都不见了的时候,才开始惊恐起来。也难怪,张渐老爷子会把移花接木这样的匠术亲自传给张漓,那是因为张大叔的魂被烧了,这是对张漓的一种补偿——一旦张漓学会了,那么张漓的子孙后代,也就都会了。

  张家村的人明明晓得风水局坏了,还是不愿意离开,我想多半也是和这个轮回有关。

  而且难怪那个尸胎,明明才是四岁的样子,但是却那么厉害。而且张渐老爷子对它也是一味的退让,最后还让张哈子不辞辛苦的给它摆了一个蒸蒸日上的风水位。这一切都解释的通了。

  不对,如果瞒天过海是一个封闭的轮回,那么船工伯伯陈有礼在这里面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呢?他昨晚就说了,他最近很忙,可是又不是忙着渡阳人,那就是在度阴人了,这不是和瞒天过海相悖离了吗?

  张哈子讲,我以前以为船工伯伯是把村子里多余滴阴人渡出去,但是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把那些不小心出老村子滴先辈阴人给渡回来。

  听完张哈子的话,我想到我们刚来的那天晚上,船工伯伯把我们送到之后,就立刻回头了,说是要去接人,而不是送人,这一点,恰好证明了张哈子的话是正确的。所以,说得通俗一点,船工伯伯其实就是一个偷渡客,他的船可以帮助阴人穿过瞒天过海。

  也就是说,船工伯伯肯定知道瞒天过海的布置手法,否则他怎么可能帮助阴人来回的穿梭?举个例子,如果你是一个黑客,你想要攻击一个系统的安全保护软件,那么你肯定得知道这个安全软件的运行模式,然后才能找到漏洞进攻。而船工伯伯陈有礼,就是这个「黑客」。

  我讲,所以你并不担心的原因是因为猜到了船工伯伯知道瞒天过海的布局手法,只要让他出手,村子这个阴宅就可以变成阳宅,对吧?

  张哈子讲,布局手法村长就晓得,但是不晓得具体怎么弄。举个例子,就好像你晓得要用生火手势来点燃心火,但是不晓得这个手势到底怎么结一样。船工伯伯就不一样老,他不仅仅晓得这个手势怎么结,哈晓得这个手势不仅仅可以点燃心火,哈能给阴人带路。

  我讲,你是啷个想到这一点滴?

  张哈子讲,讲你蠢你哈不信,早上滴时候,他不是和我一起讲出老瞒天过海这四个字迈?这本来是我们张家村滴东西,他一个外姓人既然晓得,哈能够在村子里一直当船工,用屁股想都晓得他肯定掌握老瞒天过海。

  不得不说,张哈子再一次用智商碾压了我。我总是要绕过好几道弯才能看清楚事情的本质,但是张哈子不必,他每一次都能直接戳中问题的要害,一针见血!

  既然张哈子已经想好了对策,我也不用那么担心了。于是我问,你之前讲这是一盘很大的棋,这盘棋到底是什么?

  张哈子看了我一眼,然后望着山下,好一阵之后才讲,我现在也只是一个猜测,牵扯滴人太多,在没完全搞清楚之前,暂时不能对你讲。

  其实在问这个问题之前,我就晓得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这些匠人总是对我隐瞒太多的东西。不过我都已经习惯了,也就无所谓。

  张哈子又讲,这件事迟早会对你讲滴,毕竟,你爷爷也参与老,而且好像哈是一个关键人物。当然老,这都是我滴猜测,当不得真,你就当听老个故事。

  既然是我爷爷也参与到其中,那么这件事肯定就要从五十年前算起。虽然我不晓得具体是什么,但是多多少少也能猜出来一些。随着对我爷爷的更深入了解,我发现我越来越看不懂那个摇着蒲扇只知道笑眯眯的老人。

  这个时候张哈子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之后,很是诧异的看着我,然后一脸猥琐的对我讲:「找你滴,是个女人。」

  第227章车载音乐

  女的?什么时候会有女人找我?而且还是打张哈子的手机?为什么不直接打我的电话——额,好吧,我的手机在河里泡坏了。

  我听到手机对面传来的声音,立刻就知道打电话的是谁了——班导!

  她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今天晚上都必须给我赶回来,明天论文答辩,要是参加不了,你这四年就白读了!

  上过大学的都知道,毕业考试的事情或许还能够找点关系处理一下,但是毕业论文答辩这件事,必须要亲自参加,否则的话,肯定毕不了业。我给班导说我尽量赶回来,她回了一句,不是尽量,是必须,你到了之后给我电话,今晚要是见不到你人,你以后都别来找我了。

  这话讲完之后,她就把手机给挂了。张哈子手机是开的免提,我和班导的对话他全部都听见了。手机挂断之后,他就用一种很古怪的眼神看着我,我问他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他也不说话,就是一直用这种眼神看我,看了一会儿之后我才发现,他这眼神,很是猥琐!

  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讲,看不出来啊,你这个哈挫挫口味挺重啊,难怪大学这几年来都不谈恋爱,原来是不喜欢那些小妹妹,而是喜欢少妇类型啊!你连你班导都泡得到,老子当初啷个没看出来你哈有这个本事?快给我讲讲,你们两个滚过床单没?

  听到这里,我一脚就照着张哈子的屁股踹去——

  我没有过问船工伯伯到底有什么本事把这条改道的河流给弄回去,因为我知道,就算是我问了,估计张哈子也不会告诉我,索性干脆不问。

  下山之后,我问张哈子怎么办?

  张哈子直接从屁股都里掏出一串钥匙丢给我,讲,开我车回去,答辩完老再回来接我。

  我讲,那你莫忘记还有拘生魂的事情,问问你爷爷,看看他有什么办法。不然一栋楼的同学都要死了啊。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晓得。

  我点点头,虽然很想让张哈子跟我一起回去,但是现在他确实抽不开身,而且就算是他回去了,对我的答辩似乎也没有半点帮助。

  张哈子亲自把我送到河边,我上了船工伯伯的船后,张哈子喊了我一声,我问他怎么了,他愣了愣,然后摆摆手讲,你那个开车技术,莫把老子车子撞坏老,记到你哈欠我一万块钱,赶快滚!

  讲完之后,张哈子就转身就走了,走的很是潇洒,但是看上去怎么有一股子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味道呢?——他丫的,现在是你送我,不是我送你好吧?你整的这么决绝,到底是给我送行,还是送我上路?

  我坐在船头,转身看了一眼被青竹包裹着的绿油油的村子,心里很是感慨。原本来这里是为了问清楚太平悬棺的事情,可到头来太平悬棺的事情还没解决,却碰到那么多张家村的往事。说实话,我现在是真的不想回去,宿舍楼还有那么多晚上会被拘生魂的人,我很不想看见那副场景。

  船工伯伯突然开口问我,走了?

  我点点头,本来想要问一下他关于瞒天过海的事情的,但是他却当先开口讲,你爷爷留给你滴东西你也拿到咯,走咯也好。

  听到这里我就更加纳闷了,之前那个晚上的时候,他就讲我爷爷留给我东西了,然后我就被关在那口朱红血棺里面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后来还做了一个续梦,现在他又讲我得到了我爷留给我的东西,可是我什么都没得到啊,不仅没得到,还弄丢一个手机。

  于是我问,船工伯伯,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他撑一竿子,摇头讲,这个东西只有你晓得,我们这些外人啷个晓得?

  我讲,但是我么子都没得到啊,难道他没给我留东西?

  船工伯伯讲,放屁,要不是守到洛大哥给你留滴东西,你以为老子会到这里等几十年?

  船工伯伯的话就好像是这平静的湖面上,砸下了一颗巨石一样,掀起轩然大波,久久不能平静。船工伯伯陈有礼,也是我爷爷埋下的一颗棋子?这也是张哈子口中所谓的那盘很大的棋?

  我急忙问船工伯伯,我爷爷到底要你守着什么东西?他又是怎么知道几十年后的事情?要是我一辈子不来这里,你是不是一辈子都守到这里?

  船工伯伯讲,洛大哥算滴事情,从来没错过。他讲你这个时候会来,那就一定会来。至于他让我守到么子,讲个实话,我哈真滴不晓得。

  我怒了,我大声对船工伯伯吼道,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守么子东西都不晓得,你就到这个地方守了半辈子?那他喊你去死,你会不会去死?

  这话我吼完之后就后悔万分,毕竟船工伯伯只是在践他当时对我爷爷的承诺,但是我却把他的这种践诺看做愚昧,相比之下,我和船工伯伯的境界差距,真的不是一点半点。我本以为船工伯伯被我骂之后会生气,没想到船工伯伯却突然大笑到讲,莫讲是我有病,你看哈四川凌家,重庆张家,湖南吴家,湖北谢家,云南柏家,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脑壳有病?嘿~给你小娃娃讲这些,你也不懂。赶紧回去,你已经拿到你该拿到滴东西咯,以后就莫再回来咯。

  我讲,我明天晚上要过来接张哈子。

  船工伯伯没理我,继续撑船。到了对面以后,船工伯伯没着急着撑船回去,而是点了一杯烟,坐在船尾的位置上开始独自抽起来。我和他道了个别,就往车子那边走去了。

  上车之后,我拿出张哈子给我的手机,打开导航,一脚油门,驶出了张家村。

  车子开出去一段距离后,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导航上面,生怕走错了路。我记得上次张哈子下高速以后并没有开多久,可是等我到收费站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上了高速以后,再也不用之前那么颠簸,我也有余力大概梳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试图找到一些我没有发现的东西。只是车子开了一路,我都没有任何头绪,直到导航里面发出一个机械的声音提示我,前方两公里后进入张家山隧道,我才如梦初醒。

  就是这个隧道,开启了张家村事件,现在我要重新从它的肚子里穿过去,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点都不害怕,那一定是我在吹牛逼。加上以前听室友他们说鬼故事,就说过在隧道里面遇到有脏东西来搭顺风车的,结果司机把命都给打进去了。想到这里,我就更加害怕,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她们讲鬼故事。

  我特地放慢了车速,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打开车载音乐,把声音开到听不到车窗外的杂音,这才一脚油门,往隧道里面钻去。

  我全身关注的盯着前面,生怕又出现了几辆纸车撞过来。上次是有张哈子,这次就我一个,要是真遇到这事,我肯定会被困死在隧道里。

  车载音乐放的是刘德华的《我恨我痴心》,是一首快节奏的歌曲,刚好用来掩饰我内心的不安。一首歌放完,我都没有看到纸车,顿时放松不少,导航上面显示只剩下不到五百米的距离,一脚油门就过去了。

  可是就在这是,车载音乐突然发出一阵吵杂声,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干扰了一样,然后幽幽传来一阵歌声,一首让我这辈子都不想听到的歌——因为这首歌,是冯伟业生前最喜欢听的歌!

  第228章车上有人

  我本能的踩一脚刹车,但是想到这是在高速上,马上又松开刹车,继续往前开,然后马上伸手过去把车载音乐给关掉。可是车载音乐的屏幕都已经熄灭了,那个声音却还从音响里面幽幽的传来——竟然关不掉!

  歌声幽幽的响起,我尽量把车速放慢,然后一只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不断的开关车载音乐的按钮,可是不管屏幕亮也好还是不亮也好,那个歌声都一直在幽幽的传来。而且这歌声,并不是原唱!是有人在翻唱!这个声音,很熟悉,但绝对不是冯伟业的声音!

  我该怎么办?

  肯定是车载音乐坏了!对对对,肯定是这个音乐系统坏了,所以才会听到这么奇怪的声音——我只能往这方面想,要不然我能怎么办?我又不是张哈子!

  张哈子?

  一想到张哈子,我就想,如果是他遇到这种情况,他会怎么办?我想,张哈子肯定会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既然关不掉,那就换一首!

  于是我按下切换键,这首歌的音乐果然停下,然后响起了另外一首歌!

  听到这歌声换掉,我立刻放下心来,果然是车载音乐的开关键坏了,吓了我一跳。这张哈子下载什么歌不好,非要下载冯伟业喜欢的那首歌,难道他就不怕用这首歌找来冯伟业本人么?

  哦,也对,他肯定是不怕的,害怕的主要是我。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自己的脸都被吓的有些苍白了。不过好在是虚惊一场,要不然我一个人还真没办法搞定。

  于是我又换了一首歌,一边跟着哼唱一边开车。之前紧张的情绪很快就被这快速行驶的悍马给冲淡了。

  隧道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穿了过去,一开始还担心会有纸车拦路,不过还好,一切都很顺利。

  钻出隧道以后,手机刚有信号,就有电话打进来,上面显示的是牧,应该是张牧打来的。我接通电话开了免提,就听到张哈子的声音,他开口就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到哪里老?

  我讲,刚出张家山隧道。

  张哈子讲,你敢不敢再开慢一点儿?按你这个速度,明天天亮你都开不到重庆。

  我笑到起讲,我这不是怕把你的车子撞坏撒,开慢点,安全!对了,你们那边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张哈子讲,目前看来,都哈可以。只要不出大问题,应该没得事。

  我想了想,讲,有件事我不晓得该不该讲。

  张哈子直接来一句,那就莫讲。

  我被这一句堵得够呛,但是我还是讲了,我梦到过太平悬棺。只不过不是到医院,而是到我们村子。

  张哈子问,么子时候?

  我讲,就在今天白天睡觉的时候梦到的。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我没问你么子时候梦到滴,我问滴是你滴那个梦里面,是么子时候?

  我想了想讲,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距离现在应该有点远,要不然我梦了那么久,都只看到村子里的很少人穿现代衣服,几乎都是土家族服装。

  张哈子讲,国家建立首个土家族自治区,是在1957年,建立了湖南省湘西土家族苗族自治州,也是在那一年,土家族汉化开始。也就是讲,你所梦到滴,应该是在1957年前后,土家族开始尝试着穿现代衣服(如今的土家族,很少能看见穿本族服装的,几乎全都是现代服装,哪怕是我所在的偏远山村,也都不穿本族的服装了,在我的记忆里,我就没看到我爷爷穿过)。也就是差不多六十年前。你讲哈你梦到滴具体情况。

  六十年!

  五十年前张渐老爷子复活张墨大叔,四十年前张渐老爷子收到我爷爷的信,现在又是六十年前的那个梦,中间刚好都差着十年,要是讲这之间没得联系,打死我都不相信!

  我看了一眼后视镜,看见镜子里面的那个自己,确定不是在做梦之后,才整理自己的思维。

  我回忆了一下我的那个梦,然后对张哈子大概讲了一遍,从那个年轻人进村开始,到最后下葬。并且把下葬的这个过程讲得比较仔细,每一层铺进去的东西以及高度,我都用尽可能的准确语言来描述。

  听我讲完之后,电话那头的张哈子出现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他讲,刚好是四楼,和太平悬棺滴布局是一模一样滴。你确定你梦到滴那个地方,是在你爷爷滴老屋位置?

  我讲,如果没发生大变动的话,应该就是在那个位置。

  我之所以会讲这个如果,是因为在农村,地貌变化虽然不大,但是有时候会因为自主开荒,把一些没有纳入国家土地里面的地方也开出来,这就造成了,土地登记册上面只有一亩,但其实面子远远不止,有时候有两三亩都是可能的。我担心的就是,梦里面滴那个地方,被村民们开了荒,和我爷爷坟墓的位置只是对应了个大概,而并非就在我爷爷坟墓的正下方。

  张哈子讲,你这个梦比我爷爷晓得滴都多,他都不晓得太平悬棺是啷个样布局滴。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其实是会匠术滴,只不过一直忍到起没讲?

  我学到张哈子的语气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要是老子会匠术,老子哈会被你活埋?

  张哈子讲,也是,就你那个智商,确实老火。对了,我那个手机可以一边放歌一边打电话迈?我啷个不晓得哈有这个功能?

  我讲,你讲我蠢,你啷个比我还蠢些?我用车上自带的音响系统放歌的。

  张哈子那边先是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对我讲,你把车停到路边,打开双闪,然后下车。

  我问他这是么子意思,他讲,你该下车屙尿老。

  我讲,我没得尿。

  他讲,隔这么远我都闻到你身上一股尿味了,赶快下车。

  听到这里我才感觉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劲。要不然张哈子为什么一直催促着我停车下车?

  电话没挂断,前面刚好出现一个耳道(像耳朵一样在路边凸出去一块),我减速滑进去之后,按照张哈子讲的打开双闪熄火拿着手机下了车。

  张哈子问,哈在放歌没?

  我有些结巴的讲,还在放。

  开过车的人都晓得,车子一旦彻底熄火之后,车载多媒体系统是不可能工作的,就算是短路,在没有电源的供应下,也不可能出现还会放歌的情况。

  我问张哈子,你啷个晓得出问题老?

  张哈子这个时候才对我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车子里面滴内存卡只存老岛国爱情动作片,里面一首歌都没得,你听个卵子?

  我面对着车子后退了好几步,然后问张哈子讲,现在该啷个办?

  张哈子讲,要找到源头,才好对症下药。你刚刚开车开一路,难道都没发现有么子不一样滴地方?

  我仔细想了想,然后讲,除了那个歌声,没得么子奇怪的地方啊。要真算起来,我的脸变得比以前白了,也不晓得是不是这几天没睡好。

  张哈子讲,你啷个晓得你的脸变白老?

  我讲,蠢,肯定是从后视镜看到的,这还用问?

  张哈子讲,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啷个不蠢死?后视镜是照驾驶座滴迈?后视镜后视镜,照滴是后车窗滴位置!也就是讲,你看到的那张脸,是坐在车后座正中间位置上那个人滴脸!

  听到这里我总算是明白,原来在车子上,一直都有另外一个人!

  第229章砍死他丫

  如果开过车的人都知道,后视镜其实就是看后面车窗的,在倒车的时候一般会用,其他的时间基本上不会看。但是我没开过车啊,上次送张哈子来重庆,急急忙忙的,生怕张哈子死在车里,哪里还有心思去看后视镜?

  在驾校学车的时候,也都是按照教练教的口诀去倒车,加上张哈子的悍马倒车是有倒车影像的,而且还是360度无死角的那种,更加不会看后视镜。所以,我一开始真的以为这个后视镜里照出来的影像就是我自己。更何况,镜子里的那个人,还和我一模一样!

  试问,你要是在镜子里看到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你肯定认为那就是镜子照出来的,你还会去细想那个人是不是你自己吗?不管你会不会,反正我是不会的。

  可是张哈子骂完之后,我才恍然大悟,在这个车子里,一直坐着另外一个人,而且就坐在车后座,挡在了后视镜和后车窗的位置,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能够看到他的上半个脑袋。

  也就是说,我之前看那人的时候,我以为我是在看我自己,其实是我在和那人对视!?

  一想到这里,我大脑一片空白!

  我他妈还以为我是在照镜子,没想到我竟然是在看另外一个人!

  那我刚刚听到的歌声,其实也是它弄出来的?

  一边这么想着,我一边后退,都已经退了好几十步,距离悍马车身至少有二十米,再往后退,就要退到应急车道里面去了。

  张哈子的声音还在电话里面吼叫,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你个哈挫挫,喂?!死老没,没事吭个声!

  我讲,我暂时没死。

  我看了一眼四周,路过的车辆快速的从我身边擦肩而过,刺眼的车灯一闪而逝。四周一片漆黑,就只有悍马车的双闪在一闪一闪的亮着黄灯,哦,还有前车灯和红色的尾灯也都亮着,只是和那双闪比较起来,显得是那样的平常。这里除了我之外,一个人都没有,于是我对电话那头补充了一句,估计离死也不远了。

  张哈子直接开骂,我日你屋个先人板板,老子一没到,你就给老子车子里面招来一个阴人!你啷个没撞死到高速路上?

  我讲,你大爷的,少讲风凉话,我要是死了,欠你的一万块钱你就莫想要了。还有这车,估计也要被偷走。

  张哈子立刻讲,你看我车座下面是不是……

  电话讲到这里,突然就断线了。我看着手机,电是满格的,信号是满格的,怎么可能就突然断线了?我试着回拨回去,可是却一直显示呼叫失败。我换了好几个地方,手机都快被我摇坏了,结果都是一样。

  我本来是站在车子的尾端,在我来回找「信号」的时候,就感觉车子那边有眼睛在看我。但是距离了这么远,我本身眼睛又不太好,虽然不是近视,但是二十多米的距离,加上又是晚上,想要看清楚那边还真的看不太清楚。

  现在该怎么办?

  我记得在手机断线之前,张哈子好像讲了一句在他「车座下面是不是……」这样的话,这是要表达什么?他的意思是不是在车座下面有什么可以制服阴人的东西?

  可是,就算是有这样一个东西,那岂不是要我走过去,而且还要打开车门进到车子里面去?可是在这个过程中,万一我还没找到那个东西,就被那个家伙给我先制服了,我该怎么办?

  经历了这么多事,如果要给我最害怕的阴人排一个名次的话,那么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绝对是最恐怖的!

  而且自从我遇到那个家伙以来,他就从来没有被张哈子他们发现过,不管是在第一次从门缝里看见他在陈泥匠的灵堂前和我大伯他们聊天,还是第二次在村子里被他追杀,以及第三次在班导的房间,他假装有一面镜子来给我吓我,他都没有被张哈子凌绛他们发现。

  似乎只要他们在场,这个家伙就不会出来一样。一旦我彻底的单独出现,他就会跑出来。以前还有张哈子和凌绛救我,这一次,我该怎么办?

  拦个顺风车?且不说能不能拦到顺风车,就算是拦到了,那张哈子的这车怎么办?就扔在这里吗?

  好吧,就算事后张哈子不追求这件事,但是谁能保证我上了另外一辆车之后,那个家伙就不会跟着我上车?到时候影响的就不再是我一个人,而是将毫不相关的人拉进了这个圈子里。按照张墨的讲法,那我就是沾染了更多的因果,到时候就算不报到我身上,也会报到我家人身上。想明白这点之后,我发现,我除了去车子里面找到张哈子说的那个东西外,我别无他法。

  我看着这荒山野岭的,来去的车辆车头灯照的那辆悍马车一明一暗。我感觉那就好像是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车门随时都会打开,然后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在路边捡起一块巨石,追上我,狠狠的朝我的脑袋砸下……

  想到这里,我急忙摇了摇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试探着往悍马车走去。向前走了大概十几步之后,一辆车再次呼啸而过。我借着那辆车的灯光,瞥了一眼车后窗,我发现,在光芒的照耀下,布满一层淡淡灰尘的车后窗里面,紧紧的贴着一张苍白的面孔!

  在我望过去的时候,他也恰好看过来,嘴角还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那微笑好像是在说,我就知道你会走过来看我。

  等那辆车呼啸而过,车灯熄灭,只有悍马车的双闪在一闪一灭,我再看去的时候,只看到漆黑的车窗,再见不到任何面孔。

  我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在路边找了一块石头(重庆多山,高速路都是在山间修建,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能在高速路边找到石头,要是换做其它的高速路,还真不一定能找到石头),紧紧握在手中,心里默念着,见到人就砸!见到人就砸!见到人就砸!

  念完之后,我用生火手势在我两侧肩上各拍了三下,然后才慢慢走到车后座的位置。我先是打量了一遍车子四周,确定车外面没有人之后,我才弯腰透过车窗往车里看去。可是张哈子的这车显然是为了野战做过准备的,车窗上面贴了一层保护膜,从外面根本就看不进去!

  我在暗骂张哈子的同时,把脸贴到车窗上,不管怎样,我得确定那个家伙的位置,要不然我一打开门,他就在我面前怎么办?

  在我把脸贴上去的时候,一只手用来阻挡光线,另一只拽着石头的手高高扬起,要是发现不对,立刻能够挥手砸下来!

  车后座没人!

  那肯定就是在车前座了!

  张哈子刚刚也说了,那东西是在他的车座下面,那么肯定就是在驾驶座。难道那个家伙也知道了这东西的存在,所以提前坐在驾驶座上等着我自投罗网?

  可是等我贴脸上去的时候,我竟然什么都没看到,车子里面是空的!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一下,我吓得差点就把石头砸到车窗上。我拿出手机,打开才知道,是一条短信,应该是张哈子发来的,上面只有一行字,驾驶座下有篾刀,不管他是谁,砍死他丫的!

  打开手机闪光灯,我赶紧开门弯腰去找篾刀。既然张哈子说这篾刀管用,那么那个家伙一定会害怕这把刀,只要找到这把刀,应该就没事了。

  然而,我举着手机在车座下面找了一阵,啥都没看见。难道是张哈子记错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感到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急忙转身举起石头就要砸,却看到一个穿着都和我一模一样,唯独脸上没有半分血色的人,手里举着篾刀,微笑着望着我,问我,你是在找这把刀不?

  第230章方向错了

  我站在悍马车的前车门的门口,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这人,他虽然是在对我笑,但是我却看到了一种阴谋得逞的味道。

  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将手里的石头狠狠的砸向他,然后不管砸没砸中,转身就钻进车里,把门关上,同时反锁,然后点火踩油门,没有丝毫停滞。我想,我这个速度,去参加职业赛车手的比赛都绝对没有问题了。

  我之前上高速是绝对不会超过一百码的,甚至是张哈子开超过了一百码我都会说他,可是我这一次,径直开到了一百五十码,仍然是觉得慢了。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发现这段高速路的右侧,也就是路边上,好像一直有碎掉的玻璃一样,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碰到一块,车灯照耀之下,反射的光很是刺眼。

  只不过我现在根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为什么会有玻璃掉在地上,毕竟生怕那个家伙会追上来。于是我继续轰加油门,直到车子都开始有些飘起来了,我才知道,这悍马已经到了它的极限速度,不得不放松油门。在松油门的同时,我鼓起勇气看了一眼后视镜,还好,座位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车子速度渐渐慢下来,我也正好看一眼路边到底是什么东西每隔一段时间救出来晃眼睛。等我感觉到前面再次有晃眼睛东西出现的时候,我稍稍带了一下刹车,睁大眼睛仔细看了一眼路边,这一看之下,我立刻一脚油门踩下。因为我看见,那个和我长的一模一样的家伙正站在路边,举着篾刀冲着我笑。

  而我看见的反光,就是从他手里那把篾刀反射出来的光!

  他应该是知道我看见他了,所以才会露出那样的笑容。就在我准备挪开视线的时候,我看见对方手中那把篾刀的反光突然变得更加刺眼起来,尽管我挪开了眼睛,可是眼前还是一片白芒。有那么一瞬间,我都要觉得我的眼睛快要失明了。

  我急忙闭上眼睛,一脚踩在刹车上,然后半睁着眼睛把车子开到路边。等到车子停稳之后,我发现我的脸上已经是一片泪水,不是我伤心,而是那强光照得我眼睛刺痛。

  我试着睁开眼睛,那强光已经消失不见了,但是我的眼睛却还是看不清楚东西,看什么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就算是我伸手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也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黑乎乎的模糊影子。

  我闭上眼睛使劲儿摇了摇脑袋,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还是白茫茫,就好像是有一层雾一样遮在了我的眼前,怎么也驱不散。我知道,这肯定是那个家伙想要把我困在这里,所以才会用这样的方式。一旦我看不清了,我就不可能再开车,否则就是自寻死路!

  我用手摸索着车门的开关,摸到之后,我再次按下锁门钮,只听到四个车门同时「啪」的一声,我这才放下心来。可是一想到外面还有一个拿着篾刀的家伙,我就感觉到我的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一样。但是现在我除了待在车里,我别无他法。于是我只能强迫自己靠在驾驶座上,然后闭着眼睛期望着能够尽快恢复过来。

  咚咚咚——

  有人敲副驾驶座的窗户!

  我睁开眼睛往那边看去,但我眼前只有白茫茫的一片,看的不是很真切。可是就在下一秒,我看见,车门竟然被打开了,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车子外面弯腰钻了进来。我看见,在他的两条胳膊的位置上,有一条短一些,一条长一截的影子——这条长的就是他拿篾刀的那只手!

  怎么可能!?我记得我明明把车门给锁起来了,他是怎么打的开的?

  这个念头刚起,我就立刻明白过来,我在上一个耳道开车之前就已经把车门给锁了的,当时就听到了「啪」的一声,那个声音应该就是车门上锁的声音。开过车的人都知道,车门锁是卡锁,上锁的时候会出现一个卡扣卡住的声音,也就是那个「啪」的声音。

  如果车门上锁了以后,卡扣已经卡住了,再去按锁门钮,车门是不会发出上锁的声音。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有声音,也不会是「啪」的一声,而是一个很微弱的「嗒」的声音。可是刚刚我记得我按下那个按钮的时候,我是的的确确听到了「啪」的一声!

  也就是说,我之前听到的这「啪」的一声,其实并不是锁门,而是开门!我模模糊糊中摸到的那个按钮其实并不是锁门的钮,而是开门的按钮!

  是我亲手把车门的锁给解开了!

  我看不清那个家伙的脸,但是我知道他比较长的那条胳膊上肯定是拿着篾刀的。我想转身下车,可是我却发现该死的安全带卡住了我。我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上半身已经钻进了车子里面,我感觉我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我的双手却在这个时候因为害怕而变得颤抖。我伸手去摸绑安全带的卡扣,可是在眼睛看不清楚的情况下,竟然一时半会儿摸不着!

  俗语都说,越是着急的时候,事情就越是会变得糟糕,这句话真的是这样,你说要是放在平时,要解开一个安全带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吗?但是我现在慌乱起来之后,我竟然不知道安全带应该是去按一下,卡扣就会弹出来,我却是坐在椅子上一直往外拉。我能感觉到车子都被我拉的来回轻微的晃动,不知道的人还可能以为里面在车震。安全带卡扣的声音噼噼啪啪的乱响,越响我就越害怕,越害怕就越扯不出来,仿佛进入了一个死胡同!

  我已经看见他把那条长长的胳膊举起来,尽管眼前还是一片白雾茫茫,我还是看见那条胳膊的尽头,有微弱的光传来,那应该是就是那把篾刀的刀刃!

  我看不太清楚,但是我感觉得到他挥刀了,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挥刀时候带动的风,在这一刻,我闭上了眼睛,我想,我死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闭上了眼睛,所以触觉会更加敏感,我竟然一下子就把安全带给解开了。然后开门下车再关门,一气呵成!

  下了车之后,我几乎只是一眼就分清楚了哪里是行车道,哪里是应急车道,然后没了命似的在应急车道上往前面跑。我看不清楚眼前的路,只能看个大概。但人就是这样,越害怕就越想跑,越跑就越害怕,于是我越跑越快,我都没能想到,我一个文弱书生,竟然能够跑这么快。

  因为眼睛看的不是很清楚,所以我能清晰的听到我的呼吸声,我能清晰的听到我的心跳声,我感觉我就好像是迷雾中逃命。支撑着我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跑!

  咚!!!

  我应该是撞到了某个护栏,撞了个四脚朝天,我感觉鼻子痛的都快要流出眼泪了,但是我顾不上这一切,我起身继续往前跑。

  我看见前面有一辆车!车灯晃得我更加看不太清。我想我应该是跑到了另外一个耳道。我现在顾不上是不是会把因果带给别人了,我眼睛看不见,根本没办法开车,只能依靠别人。

  看见希望的时候,人的潜力是无限大的,原本跑了那一节路我都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可是我还是不减速的往前跑去,还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我看见从车子的副驾驶座上下来一团黑影,应该是听到了我的呼救声,所以下车看看情况。

  等等,为什么他的胳膊也是一条长一条短呢?

  还有,我不是往前跑的吗,为什么我看到的这辆车,不是车尾,而是车头?

  我来不及思考这些,只顾着往前跑,我现在需要过去沾沾人气,然后让他们马上带我走。

  我往前又跑了一节,然后立刻停下脚步,因为我模模糊糊中看见,那辆车,正是张哈子的那辆悍马!

  我跑了半天,我竟然又跑回来了!

  我立刻明白,我肯定是在撞到那个东西之后,重新爬起来的时候搞错了方向!我以为我在往前跑,其实,我是在往回跑!本站地址:[呦呦看书]最快更新!搜索呦呦看书,更多好看小说无弹窗广告免费阅读。全网更新最快,添加收藏,以免丢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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