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前身(下)_绝代双骄2:邀月和花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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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前身(下)

  邀月身上一时间笼罩了浓郁不散的香气,那香气极其猛烈霸道,店主曾经说过,这是大食国用了一万朵蔷薇玫瑰花,九道蒸馏才制出的蔷薇水,一旦撒在身上,数十步外都能闻到那彻骨难散的香气。

  据说那异域之邦,不断有女子主政,曾有一位王女将香水遍撒驳船船帆之上,上下河流的人群早于数里之外,就会闻到属于王女特有的香气,他们纷纷奔走相告:

  她来了。

  邀月连连打了两个喷嚏,微笑着突然扬手勾着他的脖子,贴在他耳畔轻声说:“现在这味道你也有了。”

  光是她打喷嚏多么不公平啊。

  他无奈地看着她微笑,灯下乌发雪肤,极深邃明晰的五官,一双眼望着她,却仿佛透过她看到了辽远的某处。

  某个让他怔忪难言的幻象里,他仿佛看到了捉摸不定的美景。

  那是在江家老宅那个古怪的池水里站了片刻,眼前幻化交叠的古怪美景。

  他突然想浪费一个夜晚找到那个地方。

  深宵,夜风吹动窗帷长纱,只是一闪,他便闪身出去,邀月缓缓睁开眼睛,顺手点亮了桌上的仙鹤引颈铜灯,一点微弱的火苗在夜风中飘曳不定,将她灯下托腮而坐的身影投到墙壁上。

  “若这个人生出了别的心思,拦阻也好,其他的一切也好,其实都是没有用的。”她看到婳凤款款走到面前,身姿清美地坐下。

  婳凤临死的时候,她知道她并没有死,她只是回去了。

  但她却舍不得走,留在这里是为了什么,邀月也说不清楚,或许是为了怜星,或许是什么她自己也说不清的理由。

  她挑了挑灯花,打算一直留在有四时风景的这里。

  ——

  花无缺也不知道自己想去哪里,想看到的是什么。只是短暂地在那古怪的池水里呆了一会儿,顶多一盏茶的功夫,和李神医的状况不同,他也很容易地从池子里出来了。

  只是脑海中短暂出现的幻象,叫他微微吃惊。

  那是一片漆黑如墨,深寂似海的夜色,一尾光华灿烂的游龙突然出现,龙头处一双威仪岑寂的龙眼,瞳孔双立,长须在夜空中傲然飘飞,那条龙几乎是贴着花无缺的眼睛飞了过去,周身带着金属光泽的冷鳞,像是一道道犀利异常的兵器。

  透过邀月微乱的漆黑鬓发,他再次看到了奇妙的景色。

  所有人都赞花无缺气质清冷,宛如傲然于冰雪中的一株雪松。可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内心深处的真正想法。

  外表宛如冰雪,内心就必须是白茫茫一片?

  必须安贫乐道?

  必须眷恋着世外桃源般平静淡泊的生活吗?

  他的心很乱,而风声呼啸,卷起他银白鹤羽大氅,在身后猎猎而舞,他放肆地风驰电掣,绝不管束自己的行进速度,直到一片连绵巍峨的宫宇前方才停下。

  正是宵禁时分,皇宫的羽林军两个时辰接替一个班次,正是交接时刻,一队站在城楼的甬道里,另一队铅黑色的铠甲闪着光,沉默地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朝城楼上走去,花无缺不愿惊动众人,只是一挥衣袖,宛如一道幻影掠过,偶有眼尖的看到,也不过觉得自己睡得不够,眼睛花了而已。

  花无缺远眺而去,只见重重宫宇在夜色中只是黑沉沉一片,月色照在屋脊之上,仙人走兽,游龙盘旋,都清晰分明,偶尔飞檐下铁马轻响,显出几分宫愁。

  皇宫内观星楼头挂着巨大的纱灯,楼高逾百丈,等闲是不开启的,不过是国师于年节祭祀,又或是大战前占卜,才会进入楼中沐浴观星。

  他不需要打开门锁,随手借力,宛如一只雪白的飞鸟瞬间攀上楼顶,站在整个京城乃至整个帝国的最高处,他垂目四顾,明月亮而众星稀,整个京城棋盘街道繁华城郭尽收眼底。

  有个新来的羽林军正跟在队尾在内城巡视,他抬头看去,只见金黄明月高悬,初春夜里,皇城内杏李桃花都渐吐绿芽,但仍没有花朵依附枯枝。

  而那观星楼顶,居然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男子。

  距离太远,看不清容貌,只是身形清越修长,负手而立的姿态优雅无比,仿佛飘飘欲飞的神仙。

  他只是新兵,指了指那楼头,两次三番也没说出话来。

  只是喃喃:“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这莫非是从天上而来的一位仙人?”

  等他再回头看去,那道影子翛然消失。

  果然他刚才看到了仙人。

  ——

  邀月听到了脚踩在枯枝上的声音,她也懒怠回头,轻声说:“夜深人静,你我男女有别,哪怕只是隔窗窥探,恐怕也是不妥。”

  那人笑声清朗,隐藏住些微的愤怒怨恨。

  “邀月宫主,我真是不懂,为何你会垂爱花无缺。”

  邀月说:“我也不懂,为何你总要做出深闺怨妇的模样,难道你不是一个男人吗?”

  说着,她终于挑开珠帘,低头走到窗前,明月下,站着的人正是龙相娜迦。

  龙相的表情果然很苦恼,他脸上蒙了一个黑色的眼罩,但他过去的容貌过于女气艳丽,有了这个伤痕和眼罩,反倒给他脸上添了一些戾气,显出几分英武不凡来。

  “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邀月随手顺了顺长发,问。

  龙相仅剩的深邃眸子盯着她,微微带着几分期待地说:“你是不是很喜欢把一个男人从小养大后,再和他双宿双栖?”

  邀月皱了皱鼻子,随手把玩着白纨扇,说:“你的好奇心也未免太多了。”

  说着,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瞥了他一眼,一字字说:“我喜欢谁,喜欢怎么做,干你什么事?”

  娜迦突然手在窗框上一撑,整个人跃入房内,说:“我只是不明白,若是从小救了的男子,为何花无缺可以,而我娜迦就不可以。邀月,你难道真的没有心么,你以为你刺瞎我一只眼睛,我就会恨你?”

  他语气激烈,步步逼近,邀月怕是不怕的,不过她曾承诺过花无缺,不要随便动武,自然是要谨守承诺。

  房间极大,内外间以琉璃珠帘隔开,她用扇柄一划,灵巧地闪到内室,和娜迦隔帘相望,耳朵听了听,燕南天大约住在和他们两三间开外的另一个厢房里。

  那里是沉沉的呼吸声。

  她挑眉看着娜迦,娜迦的脸在数个光彩流溢的琉璃珠后显得阴森,他一字字说:“当年你救了我,难道你全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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