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正直者之死
老人深深叹了口气，仿佛老了好几岁一般。
他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也要将这人一起抛入悬崖？”
不等其他人回应，老人便深叹一口气：“没错，他是吾主的忠实信徒，这点不可否认。可你们并不知道，这次演奏是特兹卡波利波卡特别叮嘱过的，所有听见他乐曲的凡人都要进入他的国，和他一并长久。”
“但你们看，那个小伙子的双耳流血，这便是用锐器弄聋了自己的耳朵，令自己听不到特兹卡波利波卡的话语。”
“我之前说过，凡听见他话语的便可得永生；而你们也知道，在神殿中所有人都不可说一句假话，不然便要全身发烟而死。这不是天神特兹卡波利波卡的咒诅，而是祝福，他令我们不骗人，也不使人骗。”
“那我便要问，既是听见天神话语的便可得永生，他刺破自己的耳朵干什么？他定是要使自己不得永生。那是恶魔的子嗣，不怪他的皮肤是那样邪恶的血红，而不是我们这样的深红。”
“你们便要将所有听见特兹卡波利波卡的歌，进入天国的人抛下悬崖，对外便说是他们整个的进入了天国。不然的话，恐怕有外神的信徒会说是特兹卡波利波卡的歌将他们所杀，而特兹卡波利波卡后悔之下才将他们的灵收入了他的国。”
“而且你们也不可将这城市有神迹的事宣告，不然你们也住不到这城来。富贵的人和有力的人会将你们这些血脉不纯的人驱逐，再进入这座圣城。”
老人又叹了口气，回身弯着腰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的说了一句：“还不快去。”
“是。”
神庙的卫士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于是他们便告辞，将失魂的人们抛到悬崖里。
最关键的是，这神庙中确实不可说一句假话，即使伟大如雨神，想要来这里骗走几个祭司的时候也全身发烟，痛得摔倒在地。
既然有这条大前提，而大祭司的话又确实说得过去，虽然还有一些不明白的深奥内容，但他们姑且也离开了。
毕竟维护天神特兹卡波利波卡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等人都走了差不多了，老人又转头眯着眼看着身边的两个力士，淡淡的命令着：“你们也一起去吧，我担心会有人捣乱，有你们两个半神在也放心一点。”
其中一个比较高的力士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大祭司你的安全怎么办？”
“我就在这神庙中，不离开这里的话即使是羽蛇神也伤不了我这老朽的身体，你们又怕什么？”
也是，力士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两人也离开了。
顿时，神庙里面空无一人。
老人在胸口画了一个圈，喃喃道：“您是一，也是万；是刹那，也是永恒。”
“……请您出来，与老朽一见。”
说完之后，老人便轻轻阖上了眼睛。
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老人感受到一丝异动，便把浑浊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看到不可形容的光芒在向这里汇聚着，很快，一个银发白衣的少女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头上带着将眼睛遮住的银色面纱，身着一袭白色的纱裙。纱裙前面很大胆的将半条白皙的大腿露了出来，而后摆却一直拖到神庙门口，犹如一条白色的地毯。
少女的右腿上一条纤细的白色小蛇缠绕着，无意识的扭曲着自己的身体。
“您找回自己的身体了？”
老人毒辣的目光第一时间便投向了那条仿佛还不甚适应自己被当成饰品的白色小蛇，随后垂下目光淡淡问道。虽然疑问句但是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她带着笑意的嘴角完全没有张开，但是带有回音的低语却从老人心中响起——
【没错，你做的不错，而且利用这神庙的禁制清除了你的嫌疑。】
“这很简单，老朽当这大祭司七十余年，早就琢磨透了这禁制的缺陷。只是不能说和心里想法不相称的谎话而已，但是误导却是没有问题的。老朽只是适当的把您的名字替换成了代词【他】，那些凡人们就下意识的把您当成了特兹卡波利波卡。”
老人声音平淡，眼中昏黄色的光芒微微闪动。
【没错，听见便可得永生的是我的声音，而不是特兹卡波利波卡那个家伙的。凡请见我话语的，便和我一同长久。】
【——而你，即使直视我的眼睛也没有完全失去自我的贤者啊，你是特殊的存在。也是唯一能面见我的凡人。】
“那，”老人突然打断纯银色少女的话，“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您又是怎么选中的他呢？”
少女笑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变的昏暗，而少女无比璀璨。
【何来选中一说？他被献祭给纳纳华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我将部分自我分出，凭依他的意识将他复活，让他回归本体又有什么问题呢？】
“……是您把他吞噬也好，是他回归本体也罢，一个祭品而已，无所谓。”
老人沉默许久，才喃喃说道：“但是，那些被抛到山谷中的，可不止一个啊。”
【那是必要的牺牲。在后世，这次事件将被被记载为‘特兹卡波利波卡在托兰城以年轻战士的姿态现身。他击鼓吟曲，闻者莫不为其所迷，纷纷不由自主地跳起舞来。人们如痴如迷；然而，每唱一首歌、每跳一支舞，都有人从危崖坠入深谷’，和你们还有我无关。】
“不，老朽在乎的不是虚无的名誉，只要能实现那个未来，您即使把罪过都推到老朽身上也无所谓，”老人毫无犹豫的说道，“您也知道，老朽之所以要向您祈祷，帮助您拿下王座，是因为老朽看到了那个未来。”
“人人都有衣服穿，人人都有饭吃，葫芦像人的手臂一样粗，各种色彩的棉花自己生长，不需要人去染色。各种各样的羽毛丰满的鸟儿在天空中翱翔歌唱。黄金、白银和宝石都很丰富，适当的地方低下头就能捡到。”
“这都是您的功劳，您带来大地的恩赐，带来制宝石、铸银的知识，令大地物产丰富，令人们自给自足。”
“而特兹卡波利波卡不同，他只会捉弄人；永远不会对任何人真诚、不会做任何人的朋友。他令战乱到来，还索要大量的祭品，不管我们能否得到。他的智慧也不足以使子民幸福。”
“现在看来，您的智慧的确足够了。老朽便可放心了。”
【放心去死么？也好，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所图为何？】
“幸福，让所有人都幸福。如果办不到，至少也要让尽可能多的人得到幸福。”
老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即使要牺牲少数人，来拯救多数呢？你们办到么？】
“首先，不是拯救，而是让他们幸福……不过，老朽办得到，即使牺牲的是老朽自己。”
【真是熟悉的回答呢。】
银色的少女很温柔的笑了。
【那你就记下来吧，按照我之前说的后世的记录。这样的话，你所看到的未来终将实现。】
【偶尔回应一下这种愿望，感觉也不错呢。】
心中响起的低语不再响起，眼前的少女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老人欣慰的笑了一下，摸索着找到了石板，将那些话语用象形文字记录下来。
当卫士们回来的时候，这位侍奉了特兹卡波利波卡近百年，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近百年的正直者已经安安静静的半躺在平时坐着的位子上，永远闭上了眼睛。
和羽蛇神离开时说的不同，他在那句话之后无意识的又添了一句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话——
【一切为了旧日支配者的荣光】
——————
57００推荐的加更。（茶）
星期一，求推荐！（趴）
还有，感谢风行的光的2００币打赏！
反叛的蒂雅露卡章节列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touna.cc。投哪小说网手机版：https://m.touna.cc
他对着周围的人说道：“你们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也要将这人一起抛入悬崖？”
不等其他人回应，老人便深叹一口气：“没错，他是吾主的忠实信徒，这点不可否认。可你们并不知道，这次演奏是特兹卡波利波卡特别叮嘱过的，所有听见他乐曲的凡人都要进入他的国，和他一并长久。”
“但你们看，那个小伙子的双耳流血，这便是用锐器弄聋了自己的耳朵，令自己听不到特兹卡波利波卡的话语。”
“我之前说过，凡听见他话语的便可得永生；而你们也知道，在神殿中所有人都不可说一句假话，不然便要全身发烟而死。这不是天神特兹卡波利波卡的咒诅，而是祝福，他令我们不骗人，也不使人骗。”
“那我便要问，既是听见天神话语的便可得永生，他刺破自己的耳朵干什么？他定是要使自己不得永生。那是恶魔的子嗣，不怪他的皮肤是那样邪恶的血红，而不是我们这样的深红。”
“你们便要将所有听见特兹卡波利波卡的歌，进入天国的人抛下悬崖，对外便说是他们整个的进入了天国。不然的话，恐怕有外神的信徒会说是特兹卡波利波卡的歌将他们所杀，而特兹卡波利波卡后悔之下才将他们的灵收入了他的国。”
“而且你们也不可将这城市有神迹的事宣告，不然你们也住不到这城来。富贵的人和有力的人会将你们这些血脉不纯的人驱逐，再进入这座圣城。”
老人又叹了口气，回身弯着腰慢慢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淡淡的说了一句：“还不快去。”
“是。”
神庙的卫士想了想，确实是这样。于是他们便告辞，将失魂的人们抛到悬崖里。
最关键的是，这神庙中确实不可说一句假话，即使伟大如雨神，想要来这里骗走几个祭司的时候也全身发烟，痛得摔倒在地。
既然有这条大前提，而大祭司的话又确实说得过去，虽然还有一些不明白的深奥内容，但他们姑且也离开了。
毕竟维护天神特兹卡波利波卡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
等人都走了差不多了，老人又转头眯着眼看着身边的两个力士，淡淡的命令着：“你们也一起去吧，我担心会有人捣乱，有你们两个半神在也放心一点。”
其中一个比较高的力士憨厚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那，大祭司你的安全怎么办？”
“我就在这神庙中，不离开这里的话即使是羽蛇神也伤不了我这老朽的身体，你们又怕什么？”
也是，力士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于是两人也离开了。
顿时，神庙里面空无一人。
老人在胸口画了一个圈，喃喃道：“您是一，也是万；是刹那，也是永恒。”
“……请您出来，与老朽一见。”
说完之后，老人便轻轻阖上了眼睛。
很长时间都没有动静。
老人感受到一丝异动，便把浑浊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他看到不可形容的光芒在向这里汇聚着，很快，一个银发白衣的少女便出现在了眼前。
她头上带着将眼睛遮住的银色面纱，身着一袭白色的纱裙。纱裙前面很大胆的将半条白皙的大腿露了出来，而后摆却一直拖到神庙门口，犹如一条白色的地毯。
少女的右腿上一条纤细的白色小蛇缠绕着，无意识的扭曲着自己的身体。
“您找回自己的身体了？”
老人毒辣的目光第一时间便投向了那条仿佛还不甚适应自己被当成饰品的白色小蛇，随后垂下目光淡淡问道。虽然疑问句但是却用着肯定的语气。
她带着笑意的嘴角完全没有张开，但是带有回音的低语却从老人心中响起——
【没错，你做的不错，而且利用这神庙的禁制清除了你的嫌疑。】
“这很简单，老朽当这大祭司七十余年，早就琢磨透了这禁制的缺陷。只是不能说和心里想法不相称的谎话而已，但是误导却是没有问题的。老朽只是适当的把您的名字替换成了代词【他】，那些凡人们就下意识的把您当成了特兹卡波利波卡。”
老人声音平淡，眼中昏黄色的光芒微微闪动。
【没错，听见便可得永生的是我的声音，而不是特兹卡波利波卡那个家伙的。凡请见我话语的，便和我一同长久。】
【——而你，即使直视我的眼睛也没有完全失去自我的贤者啊，你是特殊的存在。也是唯一能面见我的凡人。】
“那，”老人突然打断纯银色少女的话，“那个小伙子怎么样了？您又是怎么选中的他呢？”
少女笑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变的昏暗，而少女无比璀璨。
【何来选中一说？他被献祭给纳纳华特的时候就已经死了，是我将部分自我分出，凭依他的意识将他复活，让他回归本体又有什么问题呢？】
“……是您把他吞噬也好，是他回归本体也罢，一个祭品而已，无所谓。”
老人沉默许久，才喃喃说道：“但是，那些被抛到山谷中的，可不止一个啊。”
【那是必要的牺牲。在后世，这次事件将被被记载为‘特兹卡波利波卡在托兰城以年轻战士的姿态现身。他击鼓吟曲，闻者莫不为其所迷，纷纷不由自主地跳起舞来。人们如痴如迷；然而，每唱一首歌、每跳一支舞，都有人从危崖坠入深谷’，和你们还有我无关。】
“不，老朽在乎的不是虚无的名誉，只要能实现那个未来，您即使把罪过都推到老朽身上也无所谓，”老人毫无犹豫的说道，“您也知道，老朽之所以要向您祈祷，帮助您拿下王座，是因为老朽看到了那个未来。”
“人人都有衣服穿，人人都有饭吃，葫芦像人的手臂一样粗，各种色彩的棉花自己生长，不需要人去染色。各种各样的羽毛丰满的鸟儿在天空中翱翔歌唱。黄金、白银和宝石都很丰富，适当的地方低下头就能捡到。”
“这都是您的功劳，您带来大地的恩赐，带来制宝石、铸银的知识，令大地物产丰富，令人们自给自足。”
“而特兹卡波利波卡不同，他只会捉弄人；永远不会对任何人真诚、不会做任何人的朋友。他令战乱到来，还索要大量的祭品，不管我们能否得到。他的智慧也不足以使子民幸福。”
“现在看来，您的智慧的确足够了。老朽便可放心了。”
【放心去死么？也好，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你所图为何？】
“幸福，让所有人都幸福。如果办不到，至少也要让尽可能多的人得到幸福。”
老人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即使要牺牲少数人，来拯救多数呢？你们办到么？】
“首先，不是拯救，而是让他们幸福……不过，老朽办得到，即使牺牲的是老朽自己。”
【真是熟悉的回答呢。】
银色的少女很温柔的笑了。
【那你就记下来吧，按照我之前说的后世的记录。这样的话，你所看到的未来终将实现。】
【偶尔回应一下这种愿望，感觉也不错呢。】
心中响起的低语不再响起，眼前的少女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
老人欣慰的笑了一下，摸索着找到了石板，将那些话语用象形文字记录下来。
当卫士们回来的时候，这位侍奉了特兹卡波利波卡近百年，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路了近百年的正直者已经安安静静的半躺在平时坐着的位子上，永远闭上了眼睛。
和羽蛇神离开时说的不同，他在那句话之后无意识的又添了一句让所有人都看不懂的话——
【一切为了旧日支配者的荣光】
——————
57００推荐的加更。（茶）
星期一，求推荐！（趴）
还有，感谢风行的光的2００币打赏！
反叛的蒂雅露卡章节列表
请收藏本站：https://www.touna.cc。投哪小说网手机版：https://m.toun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