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信仰
神是什么呢？
与其问这个问题，倒不如问人类为什么会崇拜神。宗教成立的前提，便是意志与能力之间、愿望与获得之间、目的与结果之间、想象与实际之间、思与是之间的对立或矛盾。
想得而怕得不到，不愿遭受而怕遭受。人类正是因自我的能力无法满足自我的需要，才会依赖除自身以外的东西。简单的话只要依赖工具，复杂一些的则需要依赖他人，可如果这对立如灭世的洪水般席卷大地，看不到任何抵抗的可能性，就只好去寻找超乎可能性之外的第三类援助。
但在寻求的同时人类也在畏惧这种超乎可能性的力量。因其超然，便受到崇拜；也因其超然，而受到畏惧。但畏惧和崇拜只有一线之隔，正所谓昏君不如暴君，人们在崇拜一些畏惧一些的同时，便不免会有些将它们弄混。
人把他的情感奉献给一个本身无情感的东西，把他的理智奉献给一个本身无理智的东西；他把他要放在自己下面的东西放在自己之上；他服役于他所要统驭的东西，崇拜那实际上他所厌恶的东西，正好向他所要乞求来抗拒的那个东西求助。
所以希腊人向泰坦献祭以平息风的狂暴。
所以罗马人给寒热病建庙，好教它不为灾害。
所以通古斯人在瘟疫流行的时候虔敬地以隆重的礼拜来向瘟疫恳求，请求它离开他们的帐幕。
所以几内亚的毗达人向波涛汹涌的海献祭，让它平静下来，不要妨碍他们捕鱼。
所以在一般情形下，许多民族都直率地并不崇拜那善良的自然实体，而崇拜那凶恶的。
因此人为了使自己的话能被听见而采用最无希望最狂妄的办法，是无足怪的；人为了使自然人化而做出野蛮无人性的事，为了使自然获得人的感觉而流血牺牲，是无足怪的。
“应此之邀，应此之请——‘神’的概念就诞生了。”
caster脸上满是嘲讽，不知是对谁的。
——然而，她却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回答。
“可是，耶洛哈大人……即便如此，那种至高无上的神依旧是存在的吧？”
听到龙之介静静的低语，caster不由得屏住呼吸，仔细的注视着这个纯朴而忠诚的ster的表情。
“……为什么，龙之介？没有任何信仰，也不知道奇迹存在的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因为，这个世界似乎到处都只有无聊……所以我不停的探寻，但是越探寻，就越是发现很多有趣而奇怪的事情。”
龙之介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似乎要将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抱在怀里一样张开双手。
“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想着。这个充满了如此之多的愉快的世界，对于我们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只要稍微换一个角度思考便会发现，这其中充满了无数的伏笔。要追求真正的快乐的话，我想没有什么比战胜这世界更加能令人兴奋的事了。
一定是有什么人在编写。编写这个世界的脚本。一定有人在编写这本登场人物多达五十亿的长篇小说……这个人，已经就是耶洛哈大人您所说的神吧。”
caster无言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着龙之介的话一样，茫然地注视着虚空。过了一会，她再次望向自己的ster，低声而严肃地问道。
“——那么，龙之介。到底你认为那样伟大的神，是爱着人类的吗？”
“那当然，是发自内心的爱。”
毫不犹豫，杀人狂开朗地答道。
“能够将这个世界的剧本几千几万年都不停顿地一直写下去的神，一定非常热爱人类吧。嗯，我想神一定是在很努力地编写着吧。同时自己也沉浸在创作自己作品的喜悦之中。被自己作品中的爱与勇气所感动，同时也会在悲伤的地方落泪，也会对其中的恐怖与绝望而惊惧。”
龙之介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继续叙说着。
“神在喜欢勇气与希望等等人间赞歌的同时，也喜欢血沫飞溅的悲鸣与绝望。否则的话……生命的赞歌，断然不会有如此鲜艳的色彩。”
“所以，耶洛哈大人。这个世界上一定充满了神之爱。”
caster的表情就像聆听福音的虔信徒一般，安静严肃地聆听着龙之介的话语。在这一瞬间，两人之间的角色仿佛对换了一般。接着，她慢慢抬起头来，脸上满溢着温柔幸福的表情。
“啊啊啊，原来是这里啊。终于意识到了。”
恍然大悟的，白衣的神明在自己的信徒那里得到了启示。
一瞬间，caster瞳孔中银色的圣火猛然升腾了起来，肉眼都能看到的神圣气息从她的身体中溢出。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她眼中的银白终于褪去了最后的金属色，成为一种近乎虚幻的纯白。
“是了……如果神明是这样去爱人类的话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一切都不矛盾。这样完全可行。”
她自言自语着。
最后一块拼图被补上了。名为蒂雅露卡的神明于此刻彻底补完。
几乎是瞬间，银色的光晕便在caster身上闪烁着。那是绝不容忽视的，将空气变成果酱一般的强烈存在感。
“渎神也好，礼赞也罢，在你看来同样都是的对神的崇拜是吗……”
终于明白自己在哪里出了错，伴随着喃喃的低语，蒂雅露卡的眼中繁复的银色符文快速的简化。
“是了。我以前还是太小家子气了。只是以神的角度思考的话依旧无法跳出阿卡夏的怪圈，这种程度完全不够。但如果是以创造者的角度来看的话，说不定还真的有希望……”
caster脸上渐渐露出了欢愉的表情，顿时，令人欢欣鼓舞的气氛以空气为导体在狭小的房间内蔓延着。
没错，自己以前太在意“拥有”这件事了。如果造物被毁灭的话只要再次创造出来不就好了吗？
仅仅为了一朝的造物而陶醉，为了造物的毁灭而愤怒——与其说那是神，不如说只是个工匠而已。
造物欢乐，造物主便也欢乐；造物悲伤，造物主便也悲伤。无论是欢乐还是悲伤，是金色的荣耀还是淋漓的鲜血，都是造物主想看到的。
太过轻易便得到的胜利等同于玩笑，就连荣光也显得虚伪而可笑。就像是人类喜欢悲剧一样，神在喜欢喜欢勇气与希望等等人间赞歌的同时，也喜欢血沫飞溅的悲鸣与绝望。
“那么，龙之介，今天的作业就特别一点，以你主张的新信仰为主题吧。”
caster更加温柔的看着龙之介，起身从工作位置让了过去。
“了解！我一定会尽自己的所能，做到最ol的！”
今夜，“素材”的数量为三。已使用的数量为一。
在邪神与其追随者面前，颤抖着依偎的母子的灵魂，已经完全见不到一丝救赎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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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寻求的同时人类也在畏惧这种超乎可能性的力量。因其超然，便受到崇拜；也因其超然，而受到畏惧。但畏惧和崇拜只有一线之隔，正所谓昏君不如暴君，人们在崇拜一些畏惧一些的同时，便不免会有些将它们弄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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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通古斯人在瘟疫流行的时候虔敬地以隆重的礼拜来向瘟疫恳求，请求它离开他们的帐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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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er脸上满是嘲讽，不知是对谁的。
——然而，她却得到了超乎想象的回答。
“可是，耶洛哈大人……即便如此，那种至高无上的神依旧是存在的吧？”
听到龙之介静静的低语，caster不由得屏住呼吸，仔细的注视着这个纯朴而忠诚的ster的表情。
“……为什么，龙之介？没有任何信仰，也不知道奇迹存在的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因为，这个世界似乎到处都只有无聊……所以我不停的探寻，但是越探寻，就越是发现很多有趣而奇怪的事情。”
龙之介一边这样说着，一边似乎要将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抱在怀里一样张开双手。
“我从很久以前就一直这样想着。这个充满了如此之多的愉快的世界，对于我们个人来说实在是太过奢侈了。只要稍微换一个角度思考便会发现，这其中充满了无数的伏笔。要追求真正的快乐的话，我想没有什么比战胜这世界更加能令人兴奋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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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ter无言地眨了眨眼，似乎在思考着龙之介的话一样，茫然地注视着虚空。过了一会，她再次望向自己的ster，低声而严肃地问道。
“——那么，龙之介。到底你认为那样伟大的神，是爱着人类的吗？”
“那当然，是发自内心的爱。”
毫不犹豫，杀人狂开朗地答道。
“能够将这个世界的剧本几千几万年都不停顿地一直写下去的神，一定非常热爱人类吧。嗯，我想神一定是在很努力地编写着吧。同时自己也沉浸在创作自己作品的喜悦之中。被自己作品中的爱与勇气所感动，同时也会在悲伤的地方落泪，也会对其中的恐怖与绝望而惊惧。”
龙之介停顿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然后继续叙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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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caster瞳孔中银色的圣火猛然升腾了起来，肉眼都能看到的神圣气息从她的身体中溢出。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她眼中的银白终于褪去了最后的金属色，成为一种近乎虚幻的纯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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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龙之介，今天的作业就特别一点，以你主张的新信仰为主题吧。”
caster更加温柔的看着龙之介，起身从工作位置让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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