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回响的奇迹
卫宫切嗣从来不在意圣杯到底是什么。
是盛满基督鲜血的杯子也好，是骑士们苦苦寻求的圣物也好。身为现实主义者的他，所在意的不过是圣杯作为许愿机的功能而已。
因为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所祈求的，并非是人力所能完成的愿望。对于这超乎于可能性之外的诉求，便也需要同样超乎可能性之外的援助。他所祈求的，便是被称为万能的许愿机的圣杯。
仇恨是连锁的。战争是连环的。这无穷无尽的循环不可能断绝，因为人类是生来便一直在争斗的种族。
但是。
不断绝的话不行。
人类的本质，自石器时代便裹足不前。只要这一根本得不到解决，那么无论拯救多少人，都只是让他们从一个环进入另一个环而已。
因此，世界的变革、人类灵魂的变革没有被称为奇迹的力量是做不到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圣杯——卫宫切嗣从一开始便如此深信着。
没错。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从一开始便不相信caster的力量。
不过是被圣杯召唤出来的使魔而已。就算是冠上了神明的圣冕，也不过是血统更好、伪装更好的刽子手而已。在爱因兹贝伦家待的几年并非无用，至少卫宫切嗣得知了无论如何，圣杯是无法召唤出真正的神明的这个事实。
但说实话，之前朝阳升起，凡破败的都变得完好如初——这样的神迹却是实实在在的吓到了切嗣。但反过来想想，如果把一切因果都约束在圣杯上，那么既然圣杯能召唤出此等英灵，它自身的能力便毫无疑问在其之上。
这样想着，卫宫切嗣对圣杯更为期待。
用令咒使saber自杀也好，像狗一样趴在地上祷告也好，不过都是为了让caster杀死自己、使自己活下来必要的演出而已。至于自尊那种可笑的东西，自从切嗣亲手将养母杀死之后便将其彻底抛弃。
还不能死——
仅仅第一天晚上，英灵就已经死去两位。圣杯毫无疑问就在眼前，卫宫切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它。
但是，无法击败caster。
毫无办法，毫无反驳的余地。从这个角度来看，切嗣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
以caster从archer毁灭一座城市的手段中轻易保住怀中的ster的能力，就算切嗣以令咒下令刺杀caster的ster也只是无用功。就好像是地震的避难方法从来就不包括“杀死地震本身”一样，其自身能力已经达到天灾的水准的话，人力无论如何是无法正面抗衡的。
这么想着，卫宫切嗣嗤笑一声。
反正从一开始自己就是孤身一人。至于saber，他也从未想过她能帮上什么忙。遵循骑士道的古板少女，不给自己添乱就谢天谢地了。
把非死不可的人抹杀，拯救那些没有理由死亡的人。这不是“正义”又是什么？一个人都不想杀，不过是伪善而已。秉承着无人性的纪律和伪善的道德治国，不亡国才怪。
“正义……呵。”
再次冷笑一声，抱着死里逃生的感叹，卫宫切嗣离开了这里。
“正义”夺走了自己的父亲，又夺走了自己的母亲，现在还夺走了舞弥，想必以后还会夺走爱丽——而切嗣能留在手里的，只有残留的血液的感觉。
自己所爱的人，面容也好，声音也好，都无法再回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都将在切嗣的噩梦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现。
他们一定不会原谅亲手夺走自己生命的切嗣吧。
这就是“正义”的选择。追求理想的代价。
现在切嗣已经无法回头了。
哪怕只有半点的踌躇与犹豫，自己所追求的东西就会消失不见。那么到目前为止所付出的一切代价，所有的一切牺牲，都会变得毫无价值。
“圣杯……”
声音沙哑。如野狗一般孤身一人的男人，双手紧攥渗出鲜血。眼中模糊的昏黄如饿狼般一点点撕咬着参与不多的清明。
在他转过街角的瞬间。
左手背上，灼热的疼痛感一闪而过。
——————
“看起来你今天心情不错，assassin。”
和往常一样站立在言峰绮礼身后室女般俏丽着的银色servant，不知什么原因从早上开始便一直带着一脸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那是和平时的礼节性笑容不同的微笑。真正的欢愉的笑容。自杀死lancer的ster之后她便是这幅样子。
一般情况下，当一个人面带笑容的时候往往会感染他身边的人，使周围的气氛变得缓和起来，但不巧的是绮礼偏偏不是那种喜欢看到别人笑容的性格，更何况面前的这位疯贤者脸上的笑容只能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安的事情。
“但是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呢。”
银色的少女俏立着，嘴角艳丽的笑容让言峰绮礼有些反胃。
“那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袭击lancer的ster是毫无意义的行为，lancer虽然宝具实用性很强，却因骑士道的约束无法直接袭击ster。刨除已经退场的saber和berserker，lancer无法击败任何一人。这样的lancer只能作为棋子来利用，你让它提前退场没有任何意义……”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身后的少女喃喃道，其中包含的恶意让言峰绮礼后背发凉。
“为什么要专门提到saber和berserker呢？毫无疑问，那是你在意他们。”
“……”
黑衣的神父沉默了。
“要知道，人类的语言是非常神奇的。同样的资讯被两个人接受后复述，往往会给第三个人不同的信息。就好像鎏金纸的邀请函和电子邮件一样，就算内容相同给人传达的信息也是不同的。从这个角度来说，信息的载体也会改变信息本身。”
“在你了解了‘saber和berserker退场’这个信息之后，你就取代我成为了他的载体。此刻，你再把同样的信息回馈给我，就等于是给了我全新的消息。”
assassin从后面接近绮礼，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毫无疑问，绮礼，”她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你对这场圣杯战争还有着期待。”
“不。我被圣杯选中的原因只是为了让师傅得到胜利。”
听到assassin的断言，绮礼坚决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答案，你自己相信吗？”
身后几乎紧贴着自己的assassin的芬芳气息涌到鼻腔中。那是和紫阳花截然不同，宛若剧毒般的芬芳。仅仅嗅着气息便能感到眩晕，硬要形容的话就是罂.粟吧。
被她的话语引导着——言峰绮礼意识到自己正落入某处。
没错，那正是三年以来一直没有得到满意答复的最大疑问……这个问题，现在也一直萦绕在绮礼心头无法驱散。
为何“圣杯”的奇迹之力会选中言峰绮礼？
他慢慢将右手放下，打消了以令咒使其自杀的念头。
他想再听一会。
即使知道这话语宛若剧毒，却已无法自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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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所祈求的，并非是人力所能完成的愿望。对于这超乎于可能性之外的诉求，便也需要同样超乎可能性之外的援助。他所祈求的，便是被称为万能的许愿机的圣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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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世界的变革、人类灵魂的变革没有被称为奇迹的力量是做不到的。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圣杯——卫宫切嗣从一开始便如此深信着。
没错。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从一开始便不相信caster的力量。
不过是被圣杯召唤出来的使魔而已。就算是冠上了神明的圣冕，也不过是血统更好、伪装更好的刽子手而已。在爱因兹贝伦家待的几年并非无用，至少卫宫切嗣得知了无论如何，圣杯是无法召唤出真正的神明的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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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能死——
仅仅第一天晚上，英灵就已经死去两位。圣杯毫无疑问就在眼前，卫宫切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它。
但是，无法击败caster。
毫无办法，毫无反驳的余地。从这个角度来看，切嗣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
以caster从archer毁灭一座城市的手段中轻易保住怀中的ster的能力，就算切嗣以令咒下令刺杀caster的ster也只是无用功。就好像是地震的避难方法从来就不包括“杀死地震本身”一样，其自身能力已经达到天灾的水准的话，人力无论如何是无法正面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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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夺走了自己的父亲，又夺走了自己的母亲，现在还夺走了舞弥，想必以后还会夺走爱丽——而切嗣能留在手里的，只有残留的血液的感觉。
自己所爱的人，面容也好，声音也好，都无法再回来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们都将在切嗣的噩梦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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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正义”的选择。追求理想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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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少女喃喃道，其中包含的恶意让言峰绮礼后背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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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了解了‘saber和berserker退场’这个信息之后，你就取代我成为了他的载体。此刻，你再把同样的信息回馈给我，就等于是给了我全新的消息。”
assassin从后面接近绮礼，双手抚摸着他的脸颊。
“毫无疑问，绮礼，”她用毋庸置疑的语气说道，“你对这场圣杯战争还有着期待。”
“不。我被圣杯选中的原因只是为了让师傅得到胜利。”
听到assassin的断言，绮礼坚决地摇了摇头。
“这样的答案，你自己相信吗？”
身后几乎紧贴着自己的assassin的芬芳气息涌到鼻腔中。那是和紫阳花截然不同，宛若剧毒般的芬芳。仅仅嗅着气息便能感到眩晕，硬要形容的话就是罂.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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