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十弦瑟
求你从上伸手救拔我，救我出离大水，救我脱离外邦人的手。
他们的口说谎话，他们的右手起假誓。
神啊，我要向你唱新歌，用十弦瑟向你歌颂。
——————
“没错，好好想一想吧。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值得思考的么？”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就会一步一步地被assassin牵着鼻子走了。所以绮礼干脆放弃了思考，把整个身体都靠在椅子上面说道。
“你干脆直说了吧，assassin。”
于是，他便听到了宛若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柔软的躯体扑入了怀中。
但圣职者并不为之所动。
不仅仅是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疯子，而且在之前的谈话中也明白了她的本质。
以看到他人悲伤而欢悦的罪人。毫无疑问，她的存在本身便是背离了主的教诲。若不是的确对她贤者的智慧有那么一丝渴求，自认毫无愿望的绮礼早就舍弃这一沉重的包袱了。
现在以ster的名义住在教会中，严守礼纪的绮礼早就感到了不适。如果自己失去了作为ster的权限，从作为ster的责任与义务中解脱出来，反倒能名正言顺的恢复以往的生活。
但assassin的第一句话便让他皱起了眉头。
“你之所以会心情不好，是因为卫宫切嗣命令saber自杀了吧，”银色的少女巧笑着，“因此，你觉得你认错了那个男人。”
的确是这样。
不由得，言峰绮礼点了点头。
他的确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一段魔术师抱有极大的兴趣。
他看过对卫宫切嗣的调查报告，在按照年代顺序看切嗣这个男人的经历的时候，绮礼开始逐渐得到某种确信。
这个男人的行动带有很大的冒险性。
在被艾因兹贝伦家收为女婿之前的自由暗杀时代，切嗣出色地完成了无数的任务。可是这些任务之间的间隔却明显太短。从准备阶段和接受任务的时间考虑，只能认为他同时在进行多个计划。而且这些计划都是平行的，他出没在各地的纷争中；而且时机偏偏是在战况最激烈，已经到了毁灭的阶段。
他简直是要故意赴死似的，好像有某种强迫症一样的东西……他的行动原理明显的是要自取灭亡。
可以毫无疑问地这样说。切嗣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利己心，在他的行动中实利和风险是不相符的。他不可能是那种以金钱为目的的自由暗杀者。
那么——他为了寻求什么呢？
“……”
听到了assassin的话，绮礼不由得沉默了。
他那种狂热的，简直像在追求毁灭的经历，又可以说成是追寻答案的巡礼。
之后，切嗣不断展开的战斗在九年前突然谢幕了。这是因为和不断寻找能够在圣杯争夺战中胜利的斗士的北方魔术师家族艾因兹贝伦相遇了。
也就是说那时候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绮礼曾经很热切地期盼着和卫宫切嗣的相遇，那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参加圣杯战争的意义。
“不，我现在对圣杯这种东西依旧没有任何兴趣。”
言峰绮礼冷冷地吐出这样的话。
如果切嗣已经退场，他也就失去了排除万难来到这里参加这场战争的意义了。
听到了他的言语，他能感到怀里的少女摇了摇头。
“绮礼……你就算这样坚定的言语，我也能看出你内心的空虚。”
“毫无疑问，对自己有太过严格的地方。比如你一旦喜欢上了某个人，为了迎合他的期待，就一定会勉强自己。”
“不，说勉强自己也不对。那更像是一种实验，考察自己能否如教科书一般正确的回应他人的期待，由此得到教科书一般正确的感情回应——”
言峰绮礼的瞳孔猛然收缩，回头紧盯向assassin。
“不要说了……”他沉声说道。
继续说。他心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截然不同的两种想法缭绕着，异常危险的预感在他的心头环绕。
似乎能看穿人心的assassin果然无视了他的言语，轻笑着继续说道：“没错，言峰绮礼，你感受不到自己的感情。”
“你认为卫宫切嗣和自己是同一种人，而且他走在你的前面，因此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自己一直追寻着的答案。”
在言峰绮礼的惊愕中，assassin以其言语的利刃将自己完全剖开。
她嗤笑着：“……就算真的如此好了。那你之前也是凭自己的兴趣来参与这场圣杯战争，因此产生了愉悦。”
“不用急着辩驳，我的ster哟，让我告诉你一个新的消息——”
宛若千斤的话语，在那粉色的唇中吐出：“卫宫切嗣重新被圣杯赋予了作为ster的资格。原因就是我杀死了肯尼斯，然后把他的契约转让给了切嗣。”
“之前以全部令咒使saber自杀，无论如何lancer也不会轻易相信他吧。”
“换句话也就是说，卫宫切嗣只能使用令咒控制lancer。排除掉肯尼斯使用过的那一条，卫宫切嗣还有两次指挥lancer的机会。”
言峰绮礼一愣，随即心中燃起莫名的火焰。
——还能见到他。
——还能和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厮杀。
直观的，这样的想法在心中涌出。
是了……那个问题、那个答案。
一定会得到。
言峰绮礼露出了无法掩抑的愉悦笑容。
——————
在之前被lancer枪击出的风吹飞的韦伯，并没有感到怎样的疼痛。
和伤势的轻重没有关系。就算是胸腹剖开，骨骼断裂一般的重伤，恐怕也不会有感觉吧。
并非是肉体上的坚韧，而是精神上的混沌——在之前看到lancer昏黄色的眼眸的同一时刻，韦伯就感觉到有什么庞大的异物贯穿了自己的精神。
仅仅只是看着那片昏黄，内心有一种被拉进去了的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
绝非是错觉。
韦伯对于自己的直觉有一种近乎盲从的坚信。依据是来自于自己直觉的准确性。
直觉的，感到那片昏黄的尽头并非是什么良善之物；但同样直觉的，韦伯能感到那片昏黄的尽头必定是伟大而不可反抗的。
于是他反而安心下来，感受着静谧而纯净的气氛。
莫名的知识开始涌入他的大脑。每一秒所接受的知识都超过他一天所能学习的极限。
但那知识本身便是有毒的。那是来自异界的知识，异界的常识，仅仅学习就会让这片世界下意识的排斥自己。
绝不会死去——
会成为怪物——
——同样直觉的，韦伯意识到了自己的未来。
意识无比清晰的观察着身边的黑暗渐渐被昏黄驱走。韦伯越发冷静的剖析着这一切。
啊啊啊，是程度更深了吧。
本就敏锐的直觉被不可名状之物进一步的加强。已经超越了直觉的极限，甚至达到了直感的最高级。再向前一步就会成为某种超能力吧——
突然，韦伯感觉到自己的双眼一阵灼痛。想用手捂住也做不到，还好那疼痛只持续了一瞬间。
之后，他的视野被异化了。
一眼即望穿了昏黄的尽头，随后便被那伟大之物所感动。
一股被伟大之物拥抱的融化感涌上心头。
啊啊啊——
那是——
——下一刻，他从无尽坠落的回廊中醒来。
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是陌生而温馨的灯光。透过窗户看出去，则是与睡眠前一样的黑暗中。
才不会相信自己只是打了个盹。韦伯被异化的直觉瞬间意识到了此刻的时间。
自己整整睡了一天。直到夜幕再次降临。
对于统率servant的人们来说，这是不可避免的战斗时间。
如杀意般凛冽的夜风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不安，让这种不安和恐惧烟消云散的气息，就在身边。
值得托付信任的壮汉就在自己身边，似乎是感觉到了韦伯的醒来，他回过头来，用厚重的声音笑着问道：“嗯？小子，你醒了啊。”
“嗯，醒了。”
不知为何，韦伯对rider的身躯不再畏惧了。rider似乎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话说回来，小子，”rider大约思考了一下，然后放弃了那个问题，“……你确定你没有什么神奇的血统吗？”
“嗯？”
韦伯感到疑惑，歪过头来。
“还不等我送你到医院——应该是这么读——你就已经好了大半。事实上，就在小子你睡着的时候，伤势就不断复原。”
青铜质感的壮汉沉声说道：“知道你刚才醒来，我甚至感觉到一股庞大的魔力通过契约传到了我这里……你没事吧？”
“……啊，没事。至于那个伤势——”
被人关心的温暖让韦伯露出一个微笑。
随后，他低下头。喃喃道：
“……大约，是神迹吧。”
——那一瞬间，他眼神昏黄。
——————
本周第一更，第二更在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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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好好想一想吧。难道你不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值得思考的么？”
如果再继续说下去的话，就会一步一步地被assassin牵着鼻子走了。所以绮礼干脆放弃了思考，把整个身体都靠在椅子上面说道。
“你干脆直说了吧，assassin。”
于是，他便听到了宛若银铃般的笑声。一个柔软的躯体扑入了怀中。
但圣职者并不为之所动。
不仅仅是知道这个女人是个疯子，而且在之前的谈话中也明白了她的本质。
以看到他人悲伤而欢悦的罪人。毫无疑问，她的存在本身便是背离了主的教诲。若不是的确对她贤者的智慧有那么一丝渴求，自认毫无愿望的绮礼早就舍弃这一沉重的包袱了。
现在以ster的名义住在教会中，严守礼纪的绮礼早就感到了不适。如果自己失去了作为ster的权限，从作为ster的责任与义务中解脱出来，反倒能名正言顺的恢复以往的生活。
但assassin的第一句话便让他皱起了眉头。
“你之所以会心情不好，是因为卫宫切嗣命令saber自杀了吧，”银色的少女巧笑着，“因此，你觉得你认错了那个男人。”
的确是这样。
不由得，言峰绮礼点了点头。
他的确对那个素未谋面的一段魔术师抱有极大的兴趣。
他看过对卫宫切嗣的调查报告，在按照年代顺序看切嗣这个男人的经历的时候，绮礼开始逐渐得到某种确信。
这个男人的行动带有很大的冒险性。
在被艾因兹贝伦家收为女婿之前的自由暗杀时代，切嗣出色地完成了无数的任务。可是这些任务之间的间隔却明显太短。从准备阶段和接受任务的时间考虑，只能认为他同时在进行多个计划。而且这些计划都是平行的，他出没在各地的纷争中；而且时机偏偏是在战况最激烈，已经到了毁灭的阶段。
他简直是要故意赴死似的，好像有某种强迫症一样的东西……他的行动原理明显的是要自取灭亡。
可以毫无疑问地这样说。切嗣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利己心，在他的行动中实利和风险是不相符的。他不可能是那种以金钱为目的的自由暗杀者。
那么——他为了寻求什么呢？
“……”
听到了assassin的话，绮礼不由得沉默了。
他那种狂热的，简直像在追求毁灭的经历，又可以说成是追寻答案的巡礼。
之后，切嗣不断展开的战斗在九年前突然谢幕了。这是因为和不断寻找能够在圣杯争夺战中胜利的斗士的北方魔术师家族艾因兹贝伦相遇了。
也就是说那时候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绮礼曾经很热切地期盼着和卫宫切嗣的相遇，那是他唯一能找到的参加圣杯战争的意义。
“不，我现在对圣杯这种东西依旧没有任何兴趣。”
言峰绮礼冷冷地吐出这样的话。
如果切嗣已经退场，他也就失去了排除万难来到这里参加这场战争的意义了。
听到了他的言语，他能感到怀里的少女摇了摇头。
“绮礼……你就算这样坚定的言语，我也能看出你内心的空虚。”
“毫无疑问，对自己有太过严格的地方。比如你一旦喜欢上了某个人，为了迎合他的期待，就一定会勉强自己。”
“不，说勉强自己也不对。那更像是一种实验，考察自己能否如教科书一般正确的回应他人的期待，由此得到教科书一般正确的感情回应——”
言峰绮礼的瞳孔猛然收缩，回头紧盯向assassin。
“不要说了……”他沉声说道。
继续说。他心中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截然不同的两种想法缭绕着，异常危险的预感在他的心头环绕。
似乎能看穿人心的assassin果然无视了他的言语，轻笑着继续说道：“没错，言峰绮礼，你感受不到自己的感情。”
“你认为卫宫切嗣和自己是同一种人，而且他走在你的前面，因此希望从他那里得到自己一直追寻着的答案。”
在言峰绮礼的惊愕中，assassin以其言语的利刃将自己完全剖开。
她嗤笑着：“……就算真的如此好了。那你之前也是凭自己的兴趣来参与这场圣杯战争，因此产生了愉悦。”
“不用急着辩驳，我的ster哟，让我告诉你一个新的消息——”
宛若千斤的话语，在那粉色的唇中吐出：“卫宫切嗣重新被圣杯赋予了作为ster的资格。原因就是我杀死了肯尼斯，然后把他的契约转让给了切嗣。”
“之前以全部令咒使saber自杀，无论如何lancer也不会轻易相信他吧。”
“换句话也就是说，卫宫切嗣只能使用令咒控制lancer。排除掉肯尼斯使用过的那一条，卫宫切嗣还有两次指挥lancer的机会。”
言峰绮礼一愣，随即心中燃起莫名的火焰。
——还能见到他。
——还能和名为卫宫切嗣的男人厮杀。
直观的，这样的想法在心中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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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峰绮礼露出了无法掩抑的愉悦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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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前被lancer枪击出的风吹飞的韦伯，并没有感到怎样的疼痛。
和伤势的轻重没有关系。就算是胸腹剖开，骨骼断裂一般的重伤，恐怕也不会有感觉吧。
并非是肉体上的坚韧，而是精神上的混沌——在之前看到lancer昏黄色的眼眸的同一时刻，韦伯就感觉到有什么庞大的异物贯穿了自己的精神。
仅仅只是看着那片昏黄，内心有一种被拉进去了的感觉。眼前一黑，头晕目眩——
绝非是错觉。
韦伯对于自己的直觉有一种近乎盲从的坚信。依据是来自于自己直觉的准确性。
直觉的，感到那片昏黄的尽头并非是什么良善之物；但同样直觉的，韦伯能感到那片昏黄的尽头必定是伟大而不可反抗的。
于是他反而安心下来，感受着静谧而纯净的气氛。
莫名的知识开始涌入他的大脑。每一秒所接受的知识都超过他一天所能学习的极限。
但那知识本身便是有毒的。那是来自异界的知识，异界的常识，仅仅学习就会让这片世界下意识的排斥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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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成为怪物——
——同样直觉的，韦伯意识到了自己的未来。
意识无比清晰的观察着身边的黑暗渐渐被昏黄驱走。韦伯越发冷静的剖析着这一切。
啊啊啊，是程度更深了吧。
本就敏锐的直觉被不可名状之物进一步的加强。已经超越了直觉的极限，甚至达到了直感的最高级。再向前一步就会成为某种超能力吧——
突然，韦伯感觉到自己的双眼一阵灼痛。想用手捂住也做不到，还好那疼痛只持续了一瞬间。
之后，他的视野被异化了。
一眼即望穿了昏黄的尽头，随后便被那伟大之物所感动。
一股被伟大之物拥抱的融化感涌上心头。
啊啊啊——
那是——
——下一刻，他从无尽坠落的回廊中醒来。
睁开眼睛所看到的，是陌生而温馨的灯光。透过窗户看出去，则是与睡眠前一样的黑暗中。
才不会相信自己只是打了个盹。韦伯被异化的直觉瞬间意识到了此刻的时间。
自己整整睡了一天。直到夜幕再次降临。
对于统率servant的人们来说，这是不可避免的战斗时间。
如杀意般凛冽的夜风并没有让他感到丝毫不安，让这种不安和恐惧烟消云散的气息，就在身边。
值得托付信任的壮汉就在自己身边，似乎是感觉到了韦伯的醒来，他回过头来，用厚重的声音笑着问道：“嗯？小子，你醒了啊。”
“嗯，醒了。”
不知为何，韦伯对rider的身躯不再畏惧了。rider似乎感觉到了这种变化，投来了诧异的目光。
“话说回来，小子，”rider大约思考了一下，然后放弃了那个问题，“……你确定你没有什么神奇的血统吗？”
“嗯？”
韦伯感到疑惑，歪过头来。
“还不等我送你到医院——应该是这么读——你就已经好了大半。事实上，就在小子你睡着的时候，伤势就不断复原。”
青铜质感的壮汉沉声说道：“知道你刚才醒来，我甚至感觉到一股庞大的魔力通过契约传到了我这里……你没事吧？”
“……啊，没事。至于那个伤势——”
被人关心的温暖让韦伯露出一个微笑。
随后，他低下头。喃喃道：
“……大约，是神迹吧。”
——那一瞬间，他眼神昏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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